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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道:“她挺好的。”
乔甜儿“哦”了一声,道:“那就好。”接下去,就沉默了好一阵,才听她道,“我当时那副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吓人的。
乔甜儿“嗯”了一声,道:“你跟小顾大夫治过很多病人吧?”不待我接话,又接着道,“那你们见没见过,会害女儿的父亲?”
我一阵默然,随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罢。”其实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乔甜儿呵呵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只听她道:“或许是吧。”冲我看了一眼,道,“他是不是我杀的?”
我听得一愣,见她双目通红,紧咬着嘴唇,立即意识到她口中这个“他”,指的是她父亲,那个乔家老三。当日我跟骚包脸亲眼看着乔老三被化为海母阴胎的乔甜儿撕咬至死。
乔甜儿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忽然又笑了出来,“我反正都是妖怪了,杀没杀谁,又有什么关系。”
我听得心中一阵黯然,就听乔甜儿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什么事了么,我说给你听。”当即就把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当日在仙女山,我和骚包脸两人联手与姓梁的大战,后来逼不得已之下用乔甜儿把姓梁的引开。当时乔甜儿身上的海母阴胎长大,逐渐与她身子融为一体,她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被那姓梁的追着,只是凭着本能没命地逃,有几次险些就被姓梁的给擒住。
后来逃到仙女山下,正好遇着一条小河。乔甜儿就借着水遁从姓梁的手里逃脱。这之后,她就在河里呆了好几天,神志迷糊不轻的,饥了饿了就捕食靠近河边的动物,吸血食肉。
她连着在河底潜了好几天,突然有一日,神志就清醒了过来,而且身子也逐渐恢复了人形。她从水中爬出,去附近的人家偷了身衣服,就躲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住下。
只是才好了几日。有一天夜里,她突然就发作起来,控制不住地想要猎杀,想要吸食精血,她用了一根铁链,把自己反捆在房中,但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地躺在一户人家的屋里。
地上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男的,浑身发青,死状可怖,另一人是个女的,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妻子,浑身干裂。布满血纹,死状凄惨无比。她立即意识到,这两人怕是自己杀的。
她又悔又怕,从这户人家仓皇逃了出来,躲入了深山之中,把自己关进一处石洞,并且将洞口将自己封死在里头。无论怎么发作,无论怎么变化,她都在密封的石洞之中。就这样反反复复了近两个多月,她在石洞中不吃不喝。竟然非但没有被渴死饿死,反是这发作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而且就算发作起来,她的神志依然还保留了几分清醒。
我听得大为奇怪,从乔甜儿的描述来看,这根本不符合海母阴胎的常理,因为一旦成了海母阴胎的人,是不可能恢复神智的,更别说还原人形了。而且有件事极为奇怪,这乔甜儿似乎只吸女人的精血。
只见乔甜儿沉默了一阵,忽然按了按腹部,道:“应该是我肚子里那东西在作怪。”
我心中一动,道:“阴阳镯?”
乔甜儿点了点头,道:“我能感觉得出,是这个镯子的缘故。”
我疑惑地朝她腹部瞧了一眼,不过她坐在那里,也看不出什么。这阴阳二物镯本是青子之物,后来经我手,亲手送到了典当铺。那镯子当初我也反复看过,可并没有瞧出有什么特别的。
乔甜儿道:“我后来就从石洞里出来,想办法打听跟海母阴胎有关的事情,但没有任何一例是跟我一样的。”
听她这么说起来,似乎唯一有可能的变故,也就是她腹中的二物镯。紧接着听她道:“我在四处乱逛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去了一趟乔家,想着去看上一眼。”
当她在乔家流连的时候,一时出神,就被那位爱玩核桃的周先生给发觉。等鹰钩鼻赶到的时候,一见她,立即又惊又喜,口口声声喊着“侄女”,其余家人也是对她十分热情,一定要让她在家里住下。
第四百七十三章 取物()
乔甜儿自小就跟着她父亲长大,两人相依为命,后来为了阴阳镯,她被乔老三亲手种下海母阴胎。再后来,她受海母阴胎催发,迷糊之际将她父亲撕咬至死,经过如此惨事之后,本来对亲情已经绝望。
只是自打来到乔家之后,不仅是她大伯对她极为疼惜,其余堂兄弟也是对她宠爱有加。让她一颗凉透的心又逐渐有了一丝暖意。在乔家住了一阵之后,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跟乔家上下也处得颇为融洽。这种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大伯带着这一家子来到这乱石谷中。
刚开始几天也是相安无事。后来有一晚,乔甜儿吃过厨房送过来的一碗红豆汤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到这儿,我也就基本清楚了。这阴阳镯藏在乔甜儿腹中的秘密,鹰钩鼻这个乔家老大应当是知道的,眼见侄女儿回来,自然是心中暗喜。表面上做个疼惜侄女的好大伯,背地里却是在图谋他侄女腹中的镯子。
为了行事方便,又不引起乔甜儿的疑心,干脆带着一家人来了这乱石谷,想在这荒郊野地下手。当晚乔甜儿被迷晕了过去。给几人抬到了内院小屋,用铁链锁了起来,只不过他们唯一没料到的是,居然还有乔东这个胖子事先藏匿在了柜中。
再之后是由那位周先生主刀,要剖开乔甜儿的肚子。取出阴阳镯,谁知正好“天花”那群猎头杀了进来,而那个姓梁的也正巧在此时行事。
只不过任谁也没料到,因为那位周先生在乔甜儿肚子上动了刀子,反把乔甜儿给弄醒了,而且伤心愤恨之下,心绪狂乱,登时发作化成了海母阴胎,将屋中个人一一击杀,并将三名女子吸成了人干。
“那你大伯和你堂兄是怎么回事?”我问了一句,当即把鹰钩鼻和那瘦子的情形说了。
乔甜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心中一股嗜血杀气无法遏制,做了些什么,连自己都不太清楚。”
后来的事情,我基本上也能猜想得出。这乔甜儿发作之后,神志混乱,凭着本能追赶着剩下的几名“天花”成员,一直追到了石林深处。那姓梁的潜进乔宅,肯定也是打阴阳镯的主意。在暗中看到此情形后,立即就朝着乔甜儿出手,追着她奔入了林中。
我见她双目通红,紧咬着嘴唇,身子微微发颤,知道她此时心绪起伏不定。想起当日在泉州港初遇时,多么天真烂漫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觉黯然。
正有些出神,就听乔甜儿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没等我回答,她就继续说了下去,“你替我把镯子取出来。”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眉头微蹙,疑惑道:“让我给你取?”
乔甜儿点了点头,道:“这镯子再留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着,脸色有些发白。
我盯着她看了一阵,不由失笑。刚才我还跟她在潭中生死相搏,这会儿要真让我给她取镯子。那我不正好取了她性命。
乔甜儿冲我看了一眼,道:“我这条命,你真要拿,就拿走好了。”说着,双目一红,就淌下泪来。
我瞧得也是哭笑不得。刚才我差点就死在她手里,这会儿反倒是她受多大委屈了似的。就听她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不肯,万一我又发作起来,说不定这位姐姐就遭殃了。”指了指文乐。
我知道她也不完全是胡说,万一真发作起来,不仅我这条小命不保,怕是文乐也得被她给吸成人干,不管怎样,先将她制住再说,就答应了下来。
乔甜儿面上一喜,点头“嗯”了一声。我闭目歇息了一阵,养了养神,等恢复了些元气,起身走了过去,道:“取镯子的时候,我要封了你的关窍。”要想从她腹中把镯子取出来,就必须要切开她腹部,这一动刀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化成海母阴胎。
乔甜儿“嗯”了一声。我知道她的身体特殊。怕度厄指也不一定封得住关窍,从包中取了两枚锁骨钉,连续封入她后背关窍之中。
将她制住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就见乔甜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我,道:“你要这会儿想杀了我,也由得你。”
这时候,她被锁骨钉封镇,的确如一块砧板上的肉,只能任我宰割。我瘸着一条腿,过去从包里翻了翻,也找不到其他的利器,只能拿了一把用来刻符的刻刀,将就着用。
回过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盯着她看了几眼,此时我要想除掉他,简直易如反掌。见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你这伤得可是够巧的,伤的全是我的脸、后背还有大腿上。你要是我这手臂上也开个洞啊,今天这镯子就别想取了。”
说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冲她看了一眼,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琢磨了一阵,皱眉道:“你是故意引我下水的?”
乔甜儿“嗯”了一声:“其实在之前,我就认出你是和小顾大夫一起的大丑哥。后来我之所以掳走这位姐姐。就是想试试你。”微微抿了抿嘴,“我见你性命不要,也不肯丢下这位姐姐,我就放心了。”
我心中一阵恍然。怪不得她被我和姓梁的追踪时,明明可以下溪涧,却偏生不下,原来是为了一路引我到那水潭之中。当时身在水中,我根本无力自保,但她虽然将我伤得遍体鳞伤,却始终不取我性命。原来是这个道理。
就听乔甜儿道:“大丑哥,你和小顾大夫给我的印象都很好。我已经不敢相信别人了,要是你也…;…;这会儿我也不能动弹,你要取我性命,就尽管取走,我也不会怨你的。”说着,怔怔地淌下泪来,声音哽咽。
我有些哭笑不得,冷哼了一声,道:“你也别拿话激我。”
乔甜儿呜咽道:“那你也要杀我,对么?”像只猫儿,一双杏眼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心中暗叹,好端端一个活泼纯真的小姑娘,如今也开始耍心机了。只不过这手段也太粗浅了些。有些惘然,沉默了一阵。道:“会很疼,忍着点。”
乔甜儿含着泪,嗯了一声。
我抱了她平放在地上,只是她如今身上一丝不挂,只裹了一件外衣,也不敢解她衣服,只得用刻刀,在她腹部的衣衫上割一圈出来,只见到雪白的腹部之上,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却是呈现青红亮色,向着四周绽放出丝丝缕缕的青红丝线,形成极为古怪的花纹。腹部微微隆起,像是有几个月的身孕一般。
我从小就与死人打交道,再加上后来跟着二婆婆学二皮匠的活计,对于人体的构造自然是极为熟悉,在她腹部按摸了几下,就知道她的孢宫之中仍藏有异物,只不过从脉象上来看,并不是喜脉,说明里面孕出的,是个死物。
我本来想用针术让乔甜儿昏厥过去,省得她受这份开腹的苦痛,只是她说她必须得醒着,而且在取镯的时候,也得需要她配合。
我点了点头,将刻刀在火上过了一遍,微微调息了几拍,朝着她腹部切下。只是这刀一触及皮肤,立即就像刺中了极为滑腻的所在,哧溜就溜了出去。我定了定神,运起胎息经,聚气于刀,总算将她的腹部划出了一条口子。
皮肉分开,却只看到一丝血迹渗了出来,但不一会儿,就看到那切开的皮肉犹如活物一般蠕动了一下,居然缓缓地开始自动黏合。
第四百七十四章 永隔()
我看得心中惊骇,看了一眼乔甜儿,见她脸色发,咬着嘴唇微微有些发抖,知道她是疼得厉害。
只不过片刻功夫,那切开的皮肉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黏到了一起。我心知不好,只得又下了一刀,将皮肉分开,无奈之下,只能死马当活麻衣。取了几枚银针,将腹部的几处经脉封了,就见那皮肉虽然扔在蠕动,却是比之前慢了不少。
我看了乔甜儿一眼,立即开始下刀,小心地将腹部剖开,就见里头生出无数赤红色的细小触手,虬结在一起,跟一张血网一般,层层裹着一个什么东西。在腹腔之中,不时微微跳动一下。
我仔细观察来了片刻,从包中取了一双手套戴上,伸了一个手指进去,就见几条赤红色触手猛地暴起。直朝我手指刺来,我手指一曲,在几道触手上一弹。只听到乔甜儿发出一声痛呼,声音异常尖锐。
我抬头去看她,就见她原本雪白的脸庞已经开始泛出青气。神情痛苦,双目中透着血色,流露出一丝狰狞之意。
我立即摘了左手的手套,在掌心画了一个静心符,反手贴在她额头,一边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
乔甜儿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微微发颤,好不容易才吁出一口气,目中的血色淡了下来,面色为之一白。我稍稍松了口气,正盘算着该怎么办才好,就听一阵悉索声。转头一看,只见文乐那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四肢恢复了知觉,从地上爬起,朝我们走了过来,道:“我来,你去主刀。”
我心中一喜,把贴在乔甜儿额头上的手松开。文乐手指交叠,结了个法诀。朝乔甜儿眉心一指,随即手印变化,在手掌书了一道符,贴于她额头。
我见乔甜儿神情渐缓,呼吸也平复了下去,不由心中一定,将手套戴回,伸了两根手指下去,夹住一条触手,就是一刀掠去,将那根触手斩为两截。
乔甜儿立即又是一阵惨呼,整个嘴唇都因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惨白。文乐那姑娘也是一头的冷汗,在乔甜儿耳边轻声道:“放松,放松。”
乔甜儿尖叫一声,终于缓缓平复下来,声息微弱地道:“你…;…;你在斩之前,先问我一下。”
我当即答应了,伸手又夹住另一条触手,就听乔甜儿道:“不要。”
我随即将它放开,又捉住另一条。直到她说是,这才一刀斩下。每断一根触手,乔甜儿就疼得死去活来。不过有文乐施法助她守住心神,又是按照她的意思循序斩断那些血触手,总算是没有让她发生豹变。
将像一张血网一样层层虬结的触手一一除掉之后,就露出了一个双手合拢大小的粉红色肉块,隐隐可见无数细小的深色脉络绵延开去,在腹腔之中,仍在微微跳动。我定了定神,瞧了乔甜儿一眼,见她双眼微闭,虽然脸色极差,但是神情平稳,伸手进去,将那肉块取出。
然后就将定在她腹上的银针起出,也用不着缝线,就见那血肉开始快速地蠕动黏合。
乔甜儿呻吟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问道:“取出来了?”
我“嗯”了一声,把那团肉块托在手上,见它表面的脉络犹如血管一般,似乎还有液体在流动,不时微微颤抖一下,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不由笑道:“你这也算是十月怀胎了。”
就见文乐那姑娘瞥了我一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呵呵笑了笑,就听乔甜儿气息微弱地说了句:“还不止十个月呢。”这细究起来,时间还真是过了一年有余了。
我盯着那团肉块瞧了一阵,也不知是什么鬼东西,拿了刻刀在上头一掠而过,就像切了生鱼片一般,一剖两半,从里头溅出许多血红色的汁液,然后就露出了一枚古朴的黑银手镯。
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