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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睡了多久,又被那轰隆隆声惊醒过来。睁眼瞧去,就见头顶上方裂开了一个尺许见方的洞口,探出修老那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小哥,醒着没?”那老东西的声音传了下来。
我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声:“没死。”
那修老呵呵了一声,道:“醒着就好。”
我盯着那洞口瞧了一阵,应该是在外头通过某种机关禁制打开,从这尺寸来看。如果用一道缩骨符,说不定能勉强钻出去。只不过如今我被铁链锁身,不说法术全然无法施展,身在牢中,也不可能打得开那机关。
就见从那洞口塞进来一团东西,从上空飘了下来,正好落在我身上,原来是一床毯子。
那修老道:“小哥,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与我听。”
我取了毯子,压在身下,又在身上裹了裹,就觉得暖和了许多,道:“再给我拿些吃的,搞些肉来,就吃个馒头什么的,淡出个鸟来。”
那修老有些为难地道:“咱们这桐宫里头,可找不出肉食。”
我一听也懒得多说了,就骂道:“你们那冯宗主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恩将仇报,算什么玩意!”
那修老默然了一阵,才道:“小哥你也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
我心中一转念,道:“那姓冯的究竟什么意思?”当初一见醒来的是那冯宗主,我一颗心就已经凉了,早做好了一命呜呼的准备,没想如今还能活着,倒已经算是运气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幽禁()
那修老在上头呵呵了一声,才道:“小哥你也莫要担心,你是我们宗主亲手养大的,又学了胎息经,就算是咱们葬门的传人,宗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冷笑了一声,这鬼话说来谁肯相信。如果此时统领葬门的是我家三叔,这话我是绝对相信的。可惜不是。
那修老头有些讪讪,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我在心里转了个念头,就说:“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也不用怕我泄密,你就说说,你们宗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修老沉默了半晌,道:“你三叔就是宗主,宗主就是你三叔。”
这事我自然知道。哪还用他多说。我想知道的是我三叔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为什么他身上会出来个冯宗主,而且还夺了他的身子。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那修老头叹了口气。道:“你三叔本就是我们要找的宗主,至于他为什么不认你,我也不清楚。”
我听得有些错愕。听这老头的口气,似乎他们并不清楚这冯宗主身体里头同时隐藏着两个神智。我再追问了几句。那老头也没有说出更多。
等他走后,我裹着毯子躺在地上,琢磨着三叔的事情,越想越是觉着古怪。这冯宗主跟我三叔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从那修老头和孟老头的态度来看,这冯宗主的确是他们所奉的葬门之主,那我三叔又是谁?
只觉得说不清理还乱,想得脑袋都有些发疼,也没个什么结果。
在这石牢之中,不见天日,也分不清昼夜。每次等到那修老头过来送饭的时候,我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顺便问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样过了两三天,身上的酸疼终于逐渐缓减,也恢复了些体力,可以不用老是躺在地上。还能爬将起来坐一会儿。只是那铁链沉重的很,压在身上,支撑得一会儿就全身发麻。
再恢复了些时日,力气又长了几分,就能起身顶着铁链在石牢中走上一圈。只不过有这铁链加身,仍是半点法术都无法施展。这回我倒是尝到了莫婆婆在小水牢中受的苦,这样的日子,我才过了不到半月,已经是烦闷得不行,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度过这么多年的。
刚进囚牢之初,我还在想着,幸好阿紫被我提前送出去了,否则让她这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跟我关在这鬼地方,那可实在糟糕透顶。后来又想,既然阿紫出去了,她一定会去找她父兄回来救我。顾思寒说不定还会通知骚包脸。骚包脸知道了,就等于青子知道了。有他们出手,我一定可以很快出去。
但事实与我的想法却不尽相同。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那修老头每日准时前来送饭,这石牢之中一成不变,也没听说有什么人前来桐宫要人。
有次我心中怀疑,就质问那修老头,到底有没有把阿紫送出去。那修老头说的确是已经送回去了,并且是送到了顾家人的手中。我虽然奇怪,但再问下去,那修老头就一口咬定,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在石牢中呆了下来。每每闲极无聊,就只能对着石牢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禁纹和符咒发呆,从中加以推演,聊以度日。这些禁纹和符咒的笔构与我所学的大相径庭,刚开始就只能靠蒙,靠猜测,进行推演。
时间一久,倒也逐渐让我摸出一些门道,毕竟不管是古法还是今法。这术数一道的基本原理是一致的。一时间倒也瞧得兴致勃勃,忘了时间流转。
这天,就听头顶轰隆一声,那修老头又过来送饭。我拿了馒头咬了一口,道:“今天外头又有什么新鲜事?”
自从入这囚牢以来,也只能从这老头口中得知一些外面情形。那修老头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降教在东顺吃了个大亏。”
我听说是降教,就来了兴致,问是怎么回事。修老道:“你知道天理教罢?”
我说知道啊,这天理教就是降教的前身,自从降教借尸还魂之后,这天理教就算是没了。修老笑道:“这降教啊,也不知从哪里聚集了一批人,打算在东顺重新建立个天理教,没想还没开宗呢,就被人一夜之间给端了。”
我微微有些诧异,心想这降教究竟是搞得什么把戏,就问:“谁干的?”
修老笑道:“说出来你应该熟得很。”
听他说了,才知道当晚夜袭了东顺的,居然是顾家。还是顾思寒带着人亲自下的手。
我不由奇怪。顾家虽说与降教在蛇母墓中算是结了大仇,但一直以来双方都比较克制,两下按兵不动,这什么时候开始大动干戈了。
再问了几句,修老也只是笑笑,说不清是什么缘故。也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头有些不安,道:“那你们葬门最近在干什么?”
修老呵呵笑了一声。道:“我们葬门自然是好好守在桐宫。”
这句话我一百个不相信,那冯宗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心中微一转念,就道:“你们对降教没想法?”
修老笑道:“小哥这是什么话,我们跟降教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我呵呵了一声,道:“当年降教偷袭莫婆婆,攻破葬门祖地,这还叫井水不犯河水?”
修老的笑声一滞,微微叹息一声,道:“莫离姐都告诉你了。”
我没说话。过了好一阵,才听那修老道:“一切都还是得遵照宗主的吩咐。”
我不知道这老头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除了他之外,我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说话之人,姑且听着罢。
那修老头道:“小哥。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我给你去办。”
我瞧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要出去,行不行?”
那老头讪讪笑了一声,道:“这恐怕还是不成。我再想想办法,求求宗主。”
我听得心中暗骂,不过这事儿我也早已不抱希望,把那老头叫住。道:“我那背包能不能还我?”
修老头听说是这事,倒是一口就答应了,随即就起身离开。等到下次再来送饭的时候,果然把我的背包送了回来。
我打开一瞧,包里的东西都在,包括青龙镇煞钉和王知远那老头给的《茅山心术》,里头的东西几乎原封未动。我对其他东西都不怎么上心,见青子的那卷画帛好好地躺在包中,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听那修老头说,这是他给保存下来的,对此我倒是挺感激的。
等那老头走了,就取出青子的画像打开,看着里面顶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一声,心情就又变得好了起来。
当晚就将青子的画像抱在怀里睡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回到了潭城的家中。看到青子坐在书房中,我也去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挨到她身边看书。
青子问了一句:“看的什么?”
我也是胡乱拿的,没注意究竟是什么,此时看了一眼封面,赫然是一本《金瓶梅》,忙把封面盖了,道:“是《庄子》。”心中咚咚乱跳,只想青子的书架上怎么会有这书。
幸好她也没看过来,只说了一句:“好好读。”
我赶紧答应了一声,双手捂着书面,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阵,听她道:“回去睡觉了。”就起身回了她的房间。我“噢”了一声,也跟着回屋,躺在麻绳之上,阴阳瓶缓缓转动,自然而然地平衡着身周的气机。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瞧,我还是在那四四方方的囚牢之中。但是身上却是有种极为怪异的感觉,刚才在睡梦之中,我似乎运转了阴阳瓶。可我如今被法链镇锁,这怎么可能呢?
第四百三十五章 风波恶()
我按捺下心头激动,立即在地上坐定,凝神敛息,试着运转起阴阳瓶,只是左试右试,却是没有半分感应。我不死心,又试了一番胎息经,一如既往地如石沉大海。再反复折腾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累得腰酸背痛,瘫倒在地。心想,难道是我之前那种感觉也只是做梦而已?
思来想去,还是抱了一分希望,干脆躺倒在地,让自己睡去。只是心中惦记着事情,一下子又哪里睡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睡去。只不过却并没有之前运转阴阳瓶那种体验。
这一番下来,也是有些绝望。直到有天,我抱着青子的画像入眠,再次梦到在潭城家中睡在忙绳之上。惊醒之后。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在睡梦中的确运转过阴阳瓶,不禁心中狂喜。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就不分白天黑夜的反复试验,总算找到了一些规律。当我摒除杂念。不刻意去操控阴阳瓶的时候,反而有时候阴阳瓶会自发地运转起来。这就像当初我睡在麻绳上一般,我人虽然已经入眠,但体内阴阳瓶却本能般自动向周围扩展,与周遭气机交感,让我稳稳地卧在绳上。
有了这发现之后,我就专门练习这种似醒非醒的状态,让阴阳瓶自发生长,而我只是冷眼旁观。
随着阴阳瓶极缓慢地旋转,就逐渐清晰地感应到了周遭的气机变化,但也只能到这一步,石牢中的禁制和铁链就生出作用,将阴阳瓶往外扩展的气息强行镇压了下去,就像形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无形牢笼,层层封锁。
我让自己全身放松下来,不去操控阴阳瓶半分。只是借着它生发的气机,观察这禁制设下的层层封锁,与墙上所刻的禁纹一一印证。
我用同样的方法尝试了一下胎息经,却是根本毫无作用,想来这是阴阳瓶独有的特质。虽说还是解决不了目前的困境,但能在这重重镇锁之下,终于可以用出一门法术,这就让我欣喜异常了。
如此一来,每日就是记忆这石牢中所刻的所有禁纹和符咒,同用阴阳瓶感应到的加以对照印证,不停拆分推演。只是逐步深入计算之后,才发现这石牢之中的禁制,结构之繁复,规模之庞大,实在超出了我的想象。
身上这铁链也与当日莫婆婆身上的六相禁制不同,这条锁链似乎与整个石牢连成了一体。是整个禁制中的一部分。
想要破解这个禁制,别无他法,只能一步步计算推演。另外还有一个为难之处,就算我有朝一日能把这个禁制全部的结构演算完毕,也必须得依靠度厄指才能破法。
在琢磨了大半个月后,突发奇想,就尝试着以阴阳瓶驱动度厄指。只是一试之下,却是毫无作用。一直以来,阴阳瓶都是被我当做感应变化气机的一种法门,却从来没用它来聚过气。
只是此时被禁制层层封镇,胎息经是用不起来了,唯有在阴阳瓶上做文章,反复试验。有时连番挫折之下,也会垂头丧气,只是睡过一觉之后,就又鼓起勇气重头再来。但凡有遇到想不通的,也会去翻王老头留下的《茅山心术》,虽说阴阳瓶古怪非常,与众多道术都大不相同,但相互印证之下。有时还是能颇有启发。
有了这奔头,在囚牢中的日子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难熬起来。只是这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地方,虽说那修老头也会定时送下些水来给我清洗,那也是脏得不成模样。
我时常就会想,要是让青子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以她那爱干净的性子,又会是个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就自个儿傻乐。在这样的鬼地方,也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否则人会被逼疯。
这石牢之中,暗无天日,不分春秋昼夜,一如既往的冷意森森。那修老头还是每天都来,给我送饭食,再陪我说会儿话,除了他之外,就再没人来过。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直到有一天随口问了老头一句,才知道原来我在这牢中已经呆了有八个多月了。头发已然长得跟女人似的,乱七八糟地披散着。也早已习惯了这牢中混合了各种东西的古怪气味。
这些日子的囚居,虽说是孤寂难当,但也算难得的一段清静日子,让我能专心致志地推演这石牢中的禁制,那本《茅山心术》也被我翻得快破了,只不过以阴阳瓶驱动度厄指的法门总算是让我给琢磨了出来。只要再假以时日,待我把剩下的部分禁制再推算完毕,就可以找个机会悄悄破阵。
这天。我计算完一部分禁法,正靠着石壁歇息,把青子的画像瘫在膝盖上,想象着她现在会在做什么。按照时间来算,此时应该是傍晚时分,那死女人想必是又在书房里看书,不知道她晚上吃什么。
正想得入神,就听头顶轰隆一声,那修老头的一张老脸从洞口露了出来。照例的,就放了一些饭食下来。
我这石牢禁制的计算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心情颇为不错,想起近来已经好久没跟这老头说过话。抓了个馒头塞进嘴里,一边就说:“老头,最近外头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修老头见我主动跟他讲话,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最近这事情可有些多,我给你好好讲讲。”
我“嗯”了一声,边吃边听。这听了一阵。就不由得大为诧异。这老头说得不错,这最近外头发生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多。
就在两月前,天师道与茅山派同时派遣了大批弟子下山,据说是近来各地邪事频发,召集各弟子前去伏魔驱邪,只不过同为符箓三宗的清微派却没有掺和这事,反而将所有在外的清微弟子都召回了清微宫。
听修老头说起来,顾家与降教的冲突也愈来愈烈,这一个月来就已经斗了好几次。而且在这我被幽禁的这段时间里,关于阴阳二物镯的传言又再度喧嚣尘起。传说有人已经找到了玄女墓的所在,只要再得到阴阳二物镯,就能凭借此物进入玄女墓中,取得传说中的宝物。
我听得不由笑道:“这又是哪个在煽风点火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玄女墓。”这所谓的玄女墓,就连曾代掌葬门的莫婆婆都说不清楚,根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
修老头笑道:“谁说不是呢。只是人心贪婪,都想着自己运气好,能到里头摸出几样宝贝来。”
我嘿了一声,道:“就算这些人真能找到玄女墓,怕也没命出来。”
修老头陪着我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