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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生出一股冰寒的冷意。冷冷地望了洞穴深处一眼,择了一个洞口踏入。进入不久,我就立即意识到,这洞中应该是被布置了某种阵法,跟姜老头当日在仙女山下布置的有几分相像。
我心中有些奇怪,不过此时也无暇细思。一边掐算,一边超里头疾行。再行得一阵,就发现这里头的阵法像是之前就遭了损坏。漏洞百出,很快就被我找到了解法。一路行去,就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尽是倒毙的尸体。
我心中冷意愈盛,再行得几步,就见尸堆中有人动了一下。随即奔了过去,翻开压在那人上头的一具尸体,就见到了一张憨厚实诚的脸。
“哥…;…;哥…;…;”根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一只手尽是血,“我好疼啊,哥…;…;”
我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过会儿了就不疼了,你忍忍。”他腰部被人斩开了一大截,只是不知被他用什么秘术护住,才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没得救了。
根子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嘴唇哆嗦着,颤声道:“哥…;…;我…;…;我就是想…;…;想着降妖除魔,给大家伙做点…;…;做点好事,顺便也能…;…;赚点小钱就更好…;…;”
“我…;…;我有什么错么?”
我心中惨然,轻拍着他道:“你没错…;…;你没错…;…;”
再一瞧,这有些憨实怯懦的小弟已经是咽了气。我伸手给他合上双眼,起身朝洞穴深处行去。越往里走,这里头人工开凿的痕迹就越发明显,到后来就出现了一些墓葬的结构,似乎是到了一处墓穴之中。
我一路前行,所遇再无一活人。再行进片刻,转过几个甬道,就到了一处四四方方的墓室之中。浓烈的血腥气直刺鼻腔,不大的墓室之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血肉,整个墓室已经被血给染得红了。真正的修罗地狱,也不过是如此。
被尸堆围绕在中心的,是一口白色的石棺,不过已经被人血溅得斑斑点点,触目惊心。在石棺之上,是两个红衣女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白梅()
这两人,一人坐在棺沿,眼睛上系着一带白布,一张瓜子脸,嘴唇苍白,一双手搭在膝盖上,正滴滴答答地躺着血。
另一人立在她身边,脸蛋微圆,正往我这边瞧来。再仔细一瞧,这两人哪里穿的是红衣。而是白衣被血染成了红衣,发丝散乱,显然刚刚经过了剧烈的搏杀。
林文静和刘楠。
我取出青龙镇煞钉握于手中,朝前踏出一步。原本静静立于棺上的林文静,双手在胸前一个交叠,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地上身影晃动,登时立起四人,身上还有血迹未干,脸色惨白,嘴唇酱紫。是四具死尸,身形暴起,直朝我扑了上来,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具行尸。
我挥手一掠,四道符箓祭出。悬于头顶,手中夹了四枚镇煞钉,随即冲上,身形一绕,就朝着一具尸体后背拍去。就在即将触体的瞬间。那具尸体突然身形诡异地一扭,像根面条似的软了一下,就险险避了开去。与此同时,另三具尸体同时从三方攻上。我不得不抽身避开。
身形闪避之际,就见林文静神情冷肃,十根雪白的手指在胸前飞快变幻交织。这四具尸体显然是由她在操控!
当年我与刘楠在刘家大宅外头相斗,她当时就能控尸,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了林文静身上。
心念未绝,就见红影一闪,那坐于棺上的刘楠如鬼魅般扑入阵中,瞬息间就到了我身侧,一只尤自滴血的手掌从三具死尸后穿出,直插我胸口。
我脚下一个交叠,踏出魑魅步,返身绕到一具死尸背后,顺势一枚锁骨钉拍下,但未及得手,另三具死尸就齐齐攻至,从三方封锁,配合的天衣无缝。刘楠那娇小的身影更是如鬼似魅,神出鬼没,倏忽就绕到了我身后。
我不得不回手自救,抽身避开。一时之间,双方攻防转换,快得无与伦比。这四具死尸在林文静操控之下,身形比活人还要灵活,而且身体能在紧要关头突然做出某种诡异的变化,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林文静一心四分,四具尸体如同一人,配合之默契,简直是没有一丝漏洞。
刘楠那鬼丫头就像一个黑暗中的鬼魅,在四具死尸之间飘忽不定,若隐若现,一旦出手,就是夺魄追命。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脚下一变,连着踏出几步,踩出个北斗罡。手指连弹,在空中升起雷火符阵。随即身形连着晃了几晃,绕着那几具死尸飞快地转了几转,朝着林文静弹出两枚三棱针,随即脚踏摇光位。
林文静闪身避开了三棱针,此时上空雷火激发,轰然而下,将我们一行团团笼住。我踏在摇光位,自然不惧雷火侵袭,一时间火光闪烁,不可逼视。
我等得就是这个时机,在雷火将消未消的瞬间,将青龙镇煞钉咬于口中,胎息经运气,身形猛地暴起,冲入那四具死尸阵中,一手结拘邪指,一手扣锁骨钉,连踏出魑魅步,趁着林文静被火光遮掩之际,将四枚钉子尽数封入四具死尸后背。
旋即手指反向掠出,拘邪指点向身后逼上的刘楠。那鬼丫头虽然目不视物,感觉却极是敏锐,身子在中途猛地一缩,就从我身侧擦了过去。带起一阵森冷的寒意。
我回身一拧,手指掠出,五指朝天,反向一扣,拘邪指变三清指,朝着她反手一招。刘楠的飘忽不定的身形顿时一滞。我随即紧随其上,如影随形,三清指变紫薇印,一下拍在她左肩之上,右手锁骨钉拍出,瞬间镇入她后背。
这一番兔起鹊落,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火光散去,立即朝前冲出,跃上石棺,青龙镇煞钉握于手中,直指林文静咽喉。
“刚才用魅惑的是不是你?”我瞧着眼前这张微圆的脸蛋,说不出的心情。
林文静手中还结着手印,瞧了被封镇的刘楠一眼,道:“没错。”
我心中冰冷。眼前这人一身血衣,虽然已经长大了,但模样并没有大变,依旧能看出儿时的七八分模样。只是,为什么此番见到,却是变得如此陌生。
林文静撤了手印,垂在身侧。目光落在我身上,瞧了我半晌,道:“你杀了我罢。”声音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情绪。
我紧紧地盯着她,完全无法想象当年那个温柔腼腆的小姑娘,会变成如今这样杀人如麻,在血海尸堆之中,甚至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为什么杀这么多人?”
林文静朝着我望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半晌之后,突然道:“景哥。你来也是为了杀我俩的么?”声音中总算有了些情绪。
我听到她叫“景哥”,蓦地就想起当年在村子里,她就是这样叫我的。当年能跟我说上一句话的小孩,也就是她了。
我不由得默然。
林文静深深地瞧了我一眼,道:“你下来。”从石棺上跳下。我看了她一眼,将镇煞钉收起,从棺上下来。
林文静摸着石棺,道:“你知道这里头葬的是谁吗?”
我瞧了一眼这石棺,比一般棺材要高上不少,也要大上不少,棺身周遭刻着禁纹和一些复杂的符咒,想来是由禁制和咒法高手精心打造而成。
林文静又道:“你看这四周,有什么特别的?”
我瞧了她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仔细顺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却看却是越心惊。这墓室石壁之上刻满了各种复杂的禁制,这此中蕴含的阵法繁复之极,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含义。而且在石壁之中,某些地方隐隐露出一截东西,看着像是某种残迹,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铸造而成。
正惊疑之间,就听轰的一声,回头望去,就见林文静站在石棺之前,那棺盖已经被她推开了。她一只手扶在棺沿之上。怔怔地朝里头瞧了一眼,随即退后半步,朝棺中躬了躬身,朝我招了招手,道:“你来看罢。”
我心中疑惑,走到棺边,直觉一股寒气直冲上来。往里头瞧去,就见棺中躺着一名白衣妇人,容貌秀丽,除了脸色惨白,嘴唇发乌,犹如活人一般。身上九个窍位分别露出一截雪白的钉头,仔细一瞧,是白骨所铸,竟是白骨钉!
我心中咚咚直跳,瞧她的模样,总是觉着有几分眼熟。瞧了一眼林文静,见她瞧向被我封在一边的刘楠,就顺着她的目光瞧去,见到她那张冷冰冰的瓜子脸,终于忍不住失声道:“这里头的是…;…;”
林文静瞧了我一眼,惨然一笑,道:“是白姨。”
我一时间愣在了当地。她说的白姨,那也就是刘楠的亲生母亲白梅。瞧她的模样,果然与刘楠极其酷似。可是我明明记得,当年白梅是被刘家老太太在房中烧死之后,又被死人脸用白骨钉九阴封窍,之后用真阳火烧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她的尸身又怎么可能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林文静怔怔地瞧着棺中的白梅,道:“景哥,你不要再生钟叔叔的气。”
我听得一阵错愕,道:“钟叔叔?”过了好一阵,才明白她这一声钟叔叔叫的竟然是死人脸。可是,就算天下任何人管死人脸叫钟叔叔,也不该她来叫。当年要不是那个死人脸,林文静此时哪用落得如此下场,此时应该在家中与林叔林婶他们团聚才对。
林文静笑了一下,道:“你也不必奇怪,我早就认识钟叔叔啊,我与楠楠原本就是好友。”
我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第三百六十章 舍身意,别离恨()
林文静微微一笑,道:“当年我与楠楠结识的时候,我俩才五岁,可比你早的多了。楠楠性子孤僻,有时候脾气也有些古怪。若不是与她相处得多了,习惯了,我才不会搭理你这家里做死人生意的小怪胎。”
我愣愣地望着她,心中乱糟糟的,一片混乱,只觉得千丝万缕。要理还乱,头疼得厉害。
林文静沉吟了一阵,瞧着我,突然无声笑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其实白姨与钟叔叔早就认识?”
我一时间呆在了当地,良久,才涩声道:“怎…;…;会?”
林文静微微皱了皱眉,道:“其实这事儿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以前听钟叔叔说起过一次。他好像有一位姓白的好友,曾经托他方便的时候照看一下白姨。”
我听到“姓白的好友”,隐隐似乎捉摸到了点什么。只是此时心乱如麻,根本什么也想不出来,只是翻来覆去地想:“怎么全反了!怎么全反了!”
林文静道:“后来白姨嫁到刘家之后,钟叔叔也去过白家几趟,虽说是挂着刘老爷子朋友的名头。其实主要就是去看看白姨的。只是钟叔叔忙于其他事务,总是在外面跑,一年也去不了刘家几次。”
说罢,瞧了我一眼,又道。“你知道那次山崩吧?”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她说的就是刘家数人遇难的那次,在我们那边很轰动,怎么可能不记得。
林文静垂了垂眼眉,走了几步,道:“当年那次大山崩,大家都传说是白姨提前预知了灾祸,后来都把她说成是妖孽害人精。”沉默了一阵,道,“其实,这世上又哪有什么人真能未卜先知呢?白姨当时只不过是瞧出了那地方即将崩塌罢了。”
我听得心中怦怦乱跳,似乎捉摸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就见林文静猛地转过身,盯着我道:“那次的山崩,就与这次的一模一样!”
我胸口猛地一窒,手脚发麻,一下子愣在了当地。脑海中无数片段飞速转过:此地突然爆发的阴气,混乱的七关走向…;…;一切的一切,将我飞快淹没。
林文静瞧着我道:“我知道你是这一行的高手,比我和楠楠是厉害多了,就跟你请教一个问题。假若这里的阴气再这样增长下去。又或者其他地方也像这儿一样,七关混乱,阴气暴涨,会怎样?”
这自然是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就算郑老头在这儿,也能轻易答出。阴气本就是代表着极阴和死亡。就比如在聚阴池里,葬在里头的尸体受阴气浸染,可以千百年不腐不烂。但如果是一个活物放在里头,那只有死路一条。因此阴气聚集之地,往往寸草不生,没有任何活物能存活。
如今这世上,绝大多数地方都是阳地,像聚阴池、积尸地之类的阴地极其稀少。若要有,也经常是深埋在地底之下,或者是在极为偏僻人迹罕至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才能万物滋养,生气勃勃。
若是这儿的阴气再这样滋长下去,到了一定地步,那就是个绝大的聚阴池。长久下去,这一片山脉。包括附近的村子城镇必将化为荒芜,生灵灭绝。
林文静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的没错,钟叔叔当年也是这么说的。”过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坏事。”
指了指刘楠,又指了指她自己,道:“就比如我与楠楠,我们还是会活得很好。”
她与刘楠两人本来就半人半尸,在阴气深重之地,反而如鱼得水,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至于其他绝大多数普通人,那几乎是没有任何活路。
林文静道:“那会儿我年纪还小,钟叔叔也没跟我细说,我也不清楚个中的缘由。我只知道白家原本就是世世代代在看守着这些地方,不让它们出岔子。这儿就是其中一处。”瞧了我一眼,继续道,“当年白姨哪是预知到了什么天灾,她是瞧出了这地方出了大问题,那场山崩不过只是个前兆而已。”
“后来白姨就找到了钟叔叔商议。我听钟叔叔说,他们两人计议了良久,却是毫无办法。”林文静惨笑一声,道,“白姨最终只想到了一个办法。”瞧了一眼棺中的白梅,“就是把她封入这棺中。配以白家传下的禁制阵法,埋入此地。”
我听得心头发颤,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的隐情。瞧着墓室石壁上繁复的禁法咒文,这整个墓室想必就是一个巨大的禁制。只是我想不通的是,这地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冒出阴气,又为什么需要这样的禁制来压制?
这根本与我熟知的常理不合。
林文静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我曾经就此事问过钟叔叔,但他半天没说话。”
我望着躺在棺中的白梅,神态安详,犹如沉睡一般,心中一阵说不出的酸楚。
林文静道:“当时白姨虽然这样提议,但被钟叔叔给断然拒绝了。后来白姨怀了楠楠,这事儿就拖了下去。直到楠楠一周岁时,白姨眼见这地方的情况越来越糟,心急如焚,日日地睡不着。只不过,她当时有了楠楠,也狠不下心就此抛下丈夫女儿。”
说到这里,林文静的语气突然转厉:“谁知很快就出了一件事,刘家那歹毒的老太婆嫉恨白姨已久,居然趁着众人不注意,在白姨房中放了一把火,想将她活活烧死。”冷笑了一声,道。“以白姨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会怕区区一把火?只是她因此伤心绝望,也不愿看着刘文轩夹在她和那老太太之间左右为难,索性自闭了气脉。”
“钟叔叔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得按照白姨留下的秘法,用白骨钉封了她的九窍,瞒天过海,将她葬在这个以白家秘法修建而成的墓穴之中。”林文静说到这里,惨笑一声。“最可笑的是,用来封镇白姨的白骨钉,居然还是出自刘文轩那个男人!呵呵,真是荒谬!”
“实在是可惜了我白姨,嫁了这样一个人!”
我听得怔怔出神,心想当年白梅求死之时,心中不知带了多少的绝望与不舍。
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