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兄弟登时滚成一团,不过阴雀魄被荡,只能发出极为微弱的声音,也不怕声音太响招了人来。
“可以闭嘴了吧?”我在旁等了他们片刻,再度提起叉子。两人吃了一吓,顿时都停了哭嚎。只是一张脸却是因为剧痛变得扭曲,额头上冷汗直冒。
“哟,这叉子做工还不错啊。”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手里头颠着铁叉子,“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就见两人面容扭曲,却是支支吾吾,不肯说话。我也没功夫跟他们说废话,一叉子又戳在麻子的同一条大腿上。
听到麻子惨叫,那狗哥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是…;…;是…;…;我们是降教。”
我一听,不由得大为意外。我之前想过千百个可能性,却完全没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降教?是哪个降教?”
那狗爷白着脸道:“还…;…;还有哪个降教…;…;就是那个降教啊。”说着,都要哭了。
我瞧了他一眼,冷笑道:“还敢胡说八道!降教早就被人灭了,哪来的降教!”
我这番话可并不是乱说。最先的降术其实来自于茅山术,是宋末一个姓洛的茅山门人发明的。这人以茅山术为底子,再此基础上创造出一些歹毒偏门的法术,后来被人发现,被当时的茅山掌教打折了腿,逐出师门。
这姓洛的天资极高,但心胸狭窄,对茅山派极为嫉恨。自从被逐出茅山之后,更是毫无顾忌,一门心思往邪路上走。要说这人也实在是个奇才。居然让他创出了与茅山术截然不同的法术,并且广招门徒,自立宗门,称为“降教”。
降教成立之时,恰逢宋末乱世,战火连天,无数人流连失所,于是更多人聚集到了降教。到了元初之时,降教已经成为门徒极众的一个大门派,单说其声势。更是把茅山派都给超过了。
而到了元代中期,降术更是被元朝官府大用,以此邪术来镇压中原人的反叛,在各地设立“降台”,一时民间到了闻“降术”而色变的地步。那降教得了当时官府的支持,势力更是庞大,姓洛的记起当时被逐出师门的仇恨和羞辱,更是找了个借口就杀上了茅山宗。
幸好当时道门中全真教的丘处机真人,自东昆仑山西游,遇到成吉思汗,并被他封为国师,掌管天下道门事务。在全真教的调停之下,茅山派总算幸免于难。只是茅山派与降教从此也成了死仇。
后来元朝灭亡,降教也随之受到沉重打击,到了明朝末期,随着全真教等宗门衰弱,茅山派、天师道、清微派三大符箓宗门从道门中脱颖而出,横空出世,更是趁机捣了降教的老巢,将剩余的降教教众也一一围剿,只有一些零散的降教门徒下了南洋,逃到海外,并且在东南亚发展出如今的南洋邪降,成为南洋三大邪术之一。
而在本土,在茅山派等道门弟子的连续打击之下,真正的中土降术基本是已经很难见到了。
在这里,突然又冒出个降教,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第三百章 水狱()
这时候那麻子也停了哭喊,爬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大哥,我们真没敢骗您,咱们真的是降教的!不过…;…;不过以前我们都叫天理教。”
我觉得“天理教”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片刻,冷笑道:“还满嘴胡说八道,天理教明明是白莲教的分支流派。怎么变成降教了?”当年白莲教轰然崩溃,肢解成无数大大小小的教会,其中焚香会就是从白莲教分支而出的。而这天理教,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只是近年来倒是没有再听说过了。
那狗哥急道:“大哥,我们真没说谎!这天理教的确是脱胎于白莲教没错,但其实那就是降教,只是为了怕道门那帮牛鼻子找麻烦。所以才借用了白莲教的名头。”
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我也顾不上理会这些,追问道:“我那几个朋友在哪?”问的是骚包脸和鲁莽精,我身上的背包也没了。不知旺财怎么样了。至于王二哥、袁老板和田蕊儿,身份难辨,分不清敌友。
那狗哥道:“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正爷就带了您一个人来,至于您的朋友。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叉子,道:“是不是还觉得不够滋味?”
那两人立即连声讨饶,麻子苦着脸道:“大哥,我们真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能瞒着不说嘛!”
我心里有些不安,道:“那正爷是谁?”我总觉得这人的声音透着一股熟悉感,但又完全想不起来,我认识的人当中似乎没人是这样的一个很沙哑的口音。
那狗哥道:“正爷…;…;正爷是最近才入教的,不过很是得上面看重,而且降术用得也是厉害。”
“这人长什么样?”
那麻子抢着道:“是个大胡子,黑脸,其实照我说啊,这人年纪应该不大。”
说到大胡子,我心里猛的一跳,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庞贝。
这人后来也蓄了个大胡子。而且也会降术,只不过他是个白脸,而这正爷是个黑脸。不过这点倒不是什么问题,有很多办法可以改变肤色。这人当初被白脸魔扔在船上,难道竟然被他逃过了一劫?
我琢磨了一阵,道:“这里会不会有人来?”
那狗哥连忙道:“正爷刚刚走,咱们这破地方,也不会有其他人来,大哥放心!”
我“哦”了一声,道:“那就好。要是有人来,我只好先扎了你俩的肚子。”
那两人脸色煞白,连声道:“不会不会!”
我瞧了他俩一眼,“嗯”了一声。坐了一阵,突然想起之前在王二哥家中见到的那几口箱子,似乎跟死人脸笔记上有记载过的一种降术极为相似,想得有些入神。无意中就说了出来:“是釜尸降?”
那麻子“咦”了一声,道:“大哥,你也会降术?”
我一见这人表情,知道我八成是猜对了,冷笑道:“那几个箱子里装的是放在釜中被活活煮死的人,然后箱子外头涂黑狗血,几口箱子以人形布置,对不对?”
“这…;…;这您…;…;您怎么知道?”麻子和狗爷面面相觑,张大了嘴,脸上露出震惊不解之色。
其实死人脸的笔记上虽然记录一些降术,但也只是一些布局和手法,真正的秘诀却是没有的。只不过用来说出来唬唬人还是够了。
那狗爷眼珠子一转,道:“大哥,你…;…;你难道是咱们降教的人?”
我心里未免有些好笑,心想这人也未免太异想天开。就听那麻子“哎哟”了一声,道:“难道大哥你…;…;你就是那个祸种…;…;”说到这,脸色大变,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连声道,“说错了说错了。大哥怎么会是祸种…;…;”
我听得有些奇怪,瞧这两人的样子不像是作伪,心想这“祸种”又是什么?只听那狗爷直愣愣地看着我,道:“大哥,您…;…;您…;…;当真是洛真?”
我听得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们说的“洛真”又是谁。那麻子拍了一下那狗爷道:“瞧你说的,不是洛哥又是谁?除了洛哥,谁还能让那个正爷亲自送过来,还要咱们好好招呼,绝不能弄死了!”
那狗哥一拍手,像是恍然啊大悟地道:“原来我俩刚才中的就是‘千虫摧心降’!我说怎么这么难受,这么折磨人!您…;…;您真的是洛哥啊!”
那麻子道:“你这不是废话!除了洛哥,谁他妈还会‘千虫摧心降’!”
我冷眼旁观,也不吭声,只听着两人在那里说话。这狗哥似乎是把“挠心符”当成了什么“千虫摧心降”,又把我当成了什么“洛真”。冷声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谁他妈的是你们洛哥!”
那麻子眼珠子一转,立即道:“对对对,大哥不是,大哥不是!”那狗爷随即也会过意来,也跟着叫道:“是是是。是小的认错了。”
我眯着眼瞧了二人一眼,心想这“洛真”究竟是什么人,似乎是会一门叫“千虫摧心降”的降术,大约是这降教里的什么有来头的人物。
“这是什么地方?”我起身打量了四周一眼。
那麻子立即道:“洛…;…;不对,大哥,这是咱们降教的小水牢啊。您贵人事忙,可能是不大清楚。”
我“哦”了一声,道:“小水牢?倒是没什么印象。”
那麻子笑道:“洛…;…;大哥忙的都是大事。又怎么会知道咱们这种小地方。这小水牢啊,就在洞庭湖边,跟洞庭湖底的水狱是没法比的。”
我听得心里一惊,不知道这水狱又是什么。装作不经意地道:“那水狱你们经常去?”
那麻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狗爷立即就抢着道:“像咱们兄弟这样的小角色,哪能去人家水狱呀。”
我没说话。那麻子叹了口气,道:“咱们这小水牢早就被人忘啦,谁还能记得起。”过了一会儿,只听那狗爷疑惑地道,“洛…;…;大哥,凭您的本事,怎么会被那个正爷给抓到?”
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听那麻子骂道:“你是不是傻啊!大哥怎么可能被那小子给抓到?你没听大哥说啊,他早就看穿那是个‘釜尸降’了,又怎么可能会着了道?”
那狗爷立即醒悟:“难道…;…;大哥是故意…;…;”
麻子道:“你才知道啊!大哥这叫将计就计,你懂个毛线!”
我在心中飞快盘算,道:“咱们这小地牢是在什么位置?”那麻子立即道:“咱们现在是在洞庭湖边一处民宅的底下。这小水牢呀,是咱们降教很早之前设立的。后来湖底那水狱建成,就再也用不着了。也难怪大哥不清楚。”
我听得心里一动,就问:“哪处民宅?”心想难道是王二哥家?
那狗哥道:“这湖边有个叫芳草堂的。不知道大哥有没听过?”
我心里一跳,很是有些意外,不经意地“哦”了一声,道:“知道。”
那狗哥道:“这芳草堂明面上是个百年老药铺,其实是咱们降教暗中埋伏的暗桩,用来传递消息的。咱们这小水牢,就设在这芳草堂之下。”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琢磨了片刻,道:“你们知不知道水狱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是不是新抓了人进去?”
那麻子迟疑了一阵,道:“水狱那边的事情,我们兄弟俩真是不太清楚。不过上次偶然从芳草堂那边听到些风声,好像说水狱那边是新进了人,而且最近教里似乎在这湖上有大动作。”瞧了我一眼,道,“大哥,您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大计划?”
第三百零一章 囚徒()
我也没理会他们俩兄弟,在心里琢磨了一阵,装作不经意地又问了几句,那兄弟俩倒是有问必答。这一番下来,就大概地理出了些头绪。原来他们口中的洛真,是个跟我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据说是他们降教创教祖师的后人。这降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掌教之位都是由洛家人接任。
只是到了近代,降教借着天理教借尸还魂后。教中大权就落到了旁人手里,而洛氏就成了类似傀儡皇帝的存在。这洛真就是洛氏这一代最出挑的年轻人,而且在教中也得了一些前辈元老的支持,隐隐有挑战教主的意思。不过这洛真毕竟年轻气盛,在某次变故中,被安了个大罪,逐出了降教。
不过洛氏毕竟是降教创派祖师的后人,所以明面上也不敢对洛氏太赶尽杀绝。这麻子和狗爷,心思太过活泛,倒是把我跟那洛真给弄混了。
我也不去点破。道:“这里就你们兄弟两个?”
那麻子苦着脸道:“可不就是。自从建了水狱,这地方早就荒废了,哪还有人来?正爷那帮人,估计就是看中这儿冷僻,所以才把大哥您送到这儿来。怕被教里其他长老知道,不好交代。”
我起身打量了一下这周遭,的确是冷冷清清,根本听不到什么响动。那狗爷叹了口气道:“唉,咱们兄弟苦啊!”
我观察着周遭的地形。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随口道:“既然都荒废了,你们俩还在这里干什么?”
那麻子叹气道:“本来也不用人看,就是这鬼地方还关着一个人。我兄弟俩没法子,只能守着。”
我一听,有些奇怪,道:“什么人?”
麻子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就是个糟老太婆。这老太太也真够硬气,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咽气!”
我听得心里一动,想着能被降教囚禁的,也不知是什么可怜人,能救就一起救了,道:“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那狗爷道:“大哥,就是个老太婆,没啥好…;…;”
我冷笑了一声。那狗爷立即改口道:“走,咱们赶紧带着大哥去瞧瞧!”
两人咬着牙,拖着一条伤腿就往前走。我跟在两人后头,见这小水牢全是由一个个狭小的石室组成,不知道以前关过多少人。只是此时却已经空空荡荡。
走了大约半刻多钟,就到了这小水牢的尽头,那狗爷去墙上按了一下,就觉得地面一震颤动,打开了一个容得下一人通过的口子。
往下一瞧,有一架石梯盘旋而下。那狗爷道:“那老太婆子关在最下层,大哥您慢着点。”
麻子点了个火把,抢先一步走了下去,在前领路。这两人伤了一条腿,走动几步就疼得冷汗直流,因此行动极慢。我也不去催促,耐着性子跟在他们后头。
下到最底层,就发现下头空间不大,只有三间石室。那麻子走到中间一个石室的门口,叫道:“大哥,就是这儿,臭的很,您确定要看?”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到近处,果然就闻到一股子恶臭扑鼻而来,是那张腐烂的霉味。那麻子咣当一声将门锁打开。伸手推了铁门进去,两人就退了出来,捂着鼻子,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
这石室之中扑鼻的霉臭味,只有门口一个小洞可以通风,也没有任何光线,一片漆黑。那麻子捂着鼻子,将火把凑过来,道:“大哥,你看就是那个老婆子。”
我定睛瞧去,就见一人靠墙坐在石室最里头,衣衫褴褛,早就破烂得看不出本来面貌,一头花白的长发披了下来,乱糟糟的一团,将整张脸都遮住了。一条粗大的铁链从这人的肩胛骨贯穿而过,将人锁在石壁之上。
那麻子冲着里头大叫一声:“鬼婆子,死了没有?没死吱个声!”
就听里头那人猛地发出一阵夜枭似的笑声,听来让人头皮发紧。
“你们这帮龟孙子死绝了,你家奶奶也活得好好的!那个贱婢呢,叫她来见我!”声音尖厉,却是有些含糊不清。大概是很久没说过话的缘故。
麻子立即怒道:“他妈的,这鬼老太婆还有力气耍嘴皮子,看我不断你几天粮!”
“这是什么人?”我见这老太太骨瘦如柴,形容可怖。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环境里不知住了多久,心中一阵悚然。
那麻子道:“天晓得是个什么人。我们兄弟俩还没来之前,这鬼老太婆就被关在这里。”
我正想再问,就听那老太太发出一阵怪笑,道:“今天倒是少见,除了你们两个龟孙子,还有个小孙子来!”说着,突然抬起头来朝我看了一眼。她这一抬头,那散乱的白发就朝两边分了开来,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来。
我一看清那张脸,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声,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只听那老太太又是发出一阵怪笑,道:“今天来的小子倒是白白嫩嫩,吃起来滋味肯定不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