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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巷说百物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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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
“嗯。是吧,阿龙?”
“嗯。去年春天,少爷走后,店里的人跟老爷……提意见了。”阿龙说。
“向父亲提意见?”做出那种事来……“是谁?是谁做这种傻事?”
所有人。阿龙回答。
“所有人?”
“店里所有的人,都做好了被辞退的心理准备,由前任番头代表,向老爷进言。”
“喜助?那结果……”
“老爷说,提得好。”
“你说什么?”
“老爷说,提得好。要是没人进言,自己就该走错路了。”
“那老头子……”难以置信。被殴打,被赶出家门——在贯藏的记忆中,这些都还是昨天的事。“你是说,父亲因此而跟我道歉了?”
“是。老爷在您面前跪下,让您回来呢。”
“跪下?在哪里……”我在被父亲赶出家门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在青楼里啊。文作道。“东家,离开家后,您不是去了和泉楼吗?据小的所闻,老爷就是在那和泉楼的大门口,给您磕头赔罪的呀。他还对您说都是自己的错,求您原谅他,快回家来呢。”
那、那贪得无厌的恶鬼……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贯藏说。
文作又道:“可是……”随后三人对视了一眼,文作的视线落在佛龛的牌位上。“小的被叫来这里做事时,您二位看上去并不像是曾有过节的样子。”
对了。这个完全看不出年龄的小个子,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
小的是被东家您给捡回来的呀。文作道。
“我……你?在什么地方?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小的昏倒啦。昏倒在这家店的大门口,被您给救了。听说我没有去处之后,您说店里正缺人手,要我留下来帮忙……”
“我说店里缺人?”怎么可能,小津屋有五十多个下人。就算真的缺人,也不可能随便收留来历不明的人。而且,“你最开始的时候说过,自己是番头?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就算你说的全是真的,那就是说,仅仅半年时间,你就坐上了番头的位子?这又叫人如何相信?放着那喜助不算,深得父亲喜爱的人还多着呢,下人也多的是,还有二番头、三番头呢?那恶鬼贯兵卫,怎么可能舍近求远地提拔你做番头?你竟有那么优秀?”这个小个子看上去并不像聪明人,怎么看都只是个木讷甚至愚笨的老头子。
“就是东家提拔小人的呀。”
“所以我问父亲为何……”
“您误会啦。东家指的就是您。”
“我?”
“是。对小的来说,这小津屋的主人是贯藏少爷您啊。在小的看来,这家店从一开始就是您的。唉,这就是您的店啊。”
“你说什么?”这个店……贯藏再次环视四周,和从前相比并无任何改变。“父亲——让我继承家业了?”真有这样的事吗?
的确是这样。阿龙接过话。“老爷当时说,要去接少爷,还要当场让您继承家业。然后您二位就一起回来了,老爷还把所有下人都叫来,当场宣布了呢。他说,从今天起,这里的主人就是贯藏了。”
“你、你是说他退位了?”而且,父亲在和泉楼……慢着,贯藏确实在昨天——不,一年前——被赶出了家门,来到以前常去的青楼。他坐上酒桌,叫来女人,喝得昏天暗地。然后,然后怎么样了?从那往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父亲找来了?然后,还要我继承家业?那个拿人不当人看的父亲?让曾被他咒骂去死的、最讨厌的儿子继承家业?“你是说,我现在是这里的主人?”
文作和阿龙都点头。“大家都可开心了。之前就一直是少爷打理这家店,这样的结果自是理所当然。老爷也说了,一直对您严峻苛刻,也是为了让您早日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商人,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
“唉,这也是小的后来听说的,据说死去的贯助少爷,似乎并不善于经商。可他毕竟是长子,也不能因此而不让他继承家业。相反贯藏少爷……老爷可是很赏识您的才能。”文作道。
“父亲赏识我?简直难以置信。”
“是真的。可是,不管您多么有才,也不能越过贯助少爷而让您继承家业吧?但靠贯助少爷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这店管好。所以老爷觉得,还是让您独立出去好。”
怎么可能!
是真的,阿龙道。“老爷也说,他做得有些过分了。因为越严厉,您就越有干劲,不知不觉间就做过了。所以,虽然遭遇了那场惨祸,大儿子也死了,这当然令人悲痛,可其实这样也好——老爷是这样说的。”
“他说也好?父亲他,说让我继承家业也好?他那张嘴,可是从来只让我去死。”不是吗?是我自己错了吗?那么……“父亲和我……”
“嗯。去年闹着要断绝关系的时候,您二位确实都是剑拔弩张,小的们也担心不知该如何收场。贯助少爷去世后,店里上下一片阴郁,所有人都觉得这下子彻底完蛋了。见您二位一起回来,大家才安下心,都说这下子小津屋终于能平安无事了。”
我成为一家之主,成为小津屋的主人了吗?
“其实,那之后所有下人都鼓足了干劲,生意不多久就重新兴隆起来。至于原因,小女子也不大懂,总之就是变得很好了。可是……”
“可是什么?”
“一切的元凶都是那次入室行窃。”一直沉默的林藏开口道。
“入室行窃……”
“就是那次害死了贯助少爷的入室行窃。”
“慢、慢着。大哥死了是事实,钱确实也被偷了。可是,全、全因为这样我才……”
“哦?”林藏的脸阴沉了下来。
“是没错,正是拜那强盗所赐,东家才背负了那么多的劳苦。”
“劳苦。我……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小津屋曾濒临倒闭,是吧?番头。”
文作低下了头。是的。他答道。“情况应该相当危急,下人们也全都走了。唉,也正是因为那样,在下这样的一介庸才才被雇了进来。”
又——不知所谓了。“喂,那……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被偷了三千两?”
三千两和一个茶盏。林藏答道。
“没错。不就是放在里屋的木盒子和三个千两的钱箱吗?三千两的确是笔不小的数额,不过凭小津屋的家产,怎么会因那点小钱而动摇?仓库里头还要多少有多少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信誉在啊。小津屋可是大商户。客户也不会因为我们被偷了就不跟我们做买卖吧?为什么会濒临倒闭?”
因为茶盏。林藏道。
“茶盏?装在那木盒子里的?”
“正是。”
“那……是什么样的?”
“这您也忘记了?”
完全不记得。
“那茶盏,是别人抵押在这里的。”
“抵押?”
“那是某位大名的东西,说是太阁大人赐给他家祖上的,是传家宝。那位大名用茶盏做抵押,打算来借三千两。放在里屋的,正是要借给大名的三千两。”
“是……是这样吗?”不——
“东家说得没错,钱是要多少都有。所以,虽然出了那么大的事,约定的三千两还是借出去了。将钱送出去的,正是当时的番头喜助。唉,他说不管是来了小偷还是发生了任何事,那都是自家的事,跟外人没关系。这是约定好的,不给的话对方也难办。他那么做也是好意。”
“不对。如果拿出去那么大一笔钱,我应该……”不。如果事情经过真是这样,那么贯藏就是完全被蒙在了鼓里。父亲卧床,贯藏在无奈之下接管生意,但之前的合同和账目却并没有仔细查过。
“还钱的期限好像是十个月。年关过后东家接手这家店,确实如阿龙所言,家里和生意都欣欣向荣,可没过多久,大名就派使者来了。”林藏说道。“那人说,按照约定将钱奉还。”
“那……”
“可是,本该还回去的茶盏却……不见了。”
这……“喂!那东西被偷了,这事肯定早已告诉他们了吧。难道……没有说?”
“正是。”
“为、为什么?”
原因您也明白吧。文作道。“老爷因为贯助少爷去世,意志消沉,完全顾不上此事。这些刚才也说过了。”
“嗯。”
“若是被偷之后立刻解释清楚倒还好,可事情都过去半年了,再去跟别人赔罪说东西被偷了,肯定也说不过去。这事也没法糊弄,因为找不到可替代的东西。还钱的期限对方也没拖延,反而早早地来还了,所以结果——对方很生气。”
“怎、怎……”怎么会有这种蠢事!“我、我怎么处理的?我应该出面处理了吧?”贯藏问道。那肯定就没问题了。虽然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是肯定……
“事情闹得很凶,不出一个月,眼看着店里的生意就……”
“慢、慢着。这不可能。”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生意一下子就不行了。”
“下人们也全都走了吗?跟大名纠缠,怎么会影响到生意?”
“因为名声不好啊。唉,那些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都虎视眈眈呢。”
做买卖是讲究运势的。林藏道。“入室行窃、长子被杀、主人抑郁,再加上父子纠纷——若真有运势一说,此时的运势已乱到了极点。我想,当时里里外外应该都乱成一团了吧。”
这确是事实。小津屋早已开始腐朽。这家店原本就已开始歪斜了。父亲行事鲁莽,绝对称不上贤明。
“在这种时候,贯藏少爷回来,成为新的一家之主,歪斜的小津屋确实如阿龙所说,慢慢开始有所好转。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立即变得坚如磐石。您当时应该也是焦头烂额吧?”
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情一件都不记得。
“这时又闹出那种事来,成了最直接的导火索。好不容易挽回的局势,一下子就……”
“下人们也接二连三地离开了。”
“慢、慢着!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我犹豫了?不知所措了?还是……
“小的被东家救下时,家里只剩十二个下人了。”
居然少了那么多?
“是。喜助开始也很卖力,可没过多久就害怕了,说想尽快离开。”
“生意上应该也是被逼得厉害吧。”
“大名家的使者也是每天找上门来。”
“结果老爷就……上吊自杀了。”
“什、什么?”
“喜助……也跟着老爷去了。”
“然后,东家您也病倒了。”
“在那种时候?”
“是。您给老爷大办丧事,也好生送走了喜助,然后,说要去跟对方做个了断。就在那时候……”
“怎、怎么会这样?”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不,难道是我……父亲……这些,难道都是我贯藏一手安排的?如果不是……
“少爷您一直昏迷不醒,这段日子里,下人们也走光了。现在只剩下我们啦。”阿龙说。
这是报应,是天灾。林藏道。

【三】
这并不是靠祈祷就能挽回的局面,那个人说。他的口音有些不同,似乎不是本地人。
贯藏仍处在混乱之中。如果文作等人的话是真的,贯藏就缺失了将近一年的记忆。在那段时间里,贯藏同父亲和解,继承了家业,成为小津屋的主人。可是,文作说的这些事情,贯藏想不起来,确切地说,是根本就不记得。那个据说救了昏倒的贯藏,名为林藏的男人的脸,也是如此陌生。唯有这叫作阿龙的女佣,贯藏对她的脸似乎还有些微记忆,但也不能十分肯定。父亲去世,家业也面临关乎存亡的危机。一切皆因那天的事而起。
喝了温水,咽了些米汤,终于感觉舒服了些,可脑袋还是痛,浑身关节也痛。面前坐着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自称六道斋。他似乎就是那个将在生死间徘徊的贯藏唤醒的人。
先生也没有办法吗?文作道。
“没有办法。唉,想必你们也从林藏那里听说了,我六道斋所能做的,是让死人回魂再生。法力所及,是将那些在六道轮回上迷途的魂魄唤回现世。救回那些将死之命,这我可以做到,可惜唤回被遗忘的记忆却做不到。”
“那,东家只能一直这样?”
“也不会。”六道斋说,“曾经记得和耳闻目睹的,即便从头脑里抹去了也不会消失。自获得生命时起到面对死亡时终,一切都会留下。人死之后,到踏入六道的某个轮回之前,那些东西都会留存下来。只是,久远的记忆会渐渐模糊。”六道斋说,“就好像儿时的话语,有些东西终究再难记起。”
“是啊。我也已这把年纪了,过去的事情根本……”
“可是,有时候也会在某一天,忽然就清晰地回忆起来。你没有过这种经历吗?”
啊?文作瞪大了他的小眼睛。“说起来,前段日子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谣。本来已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知怎的,竟一字一句全想起来了。”
“是的。遗忘并不代表消失。你看,如果是家中的东西被盗,东西没有了,当然再找也找不出来。可是,如果只是忘记放在了哪里,那终究还可以再找出来。”
“那就是说,忘记的最后还是能记起来?”
“某个时候,一定会。”
“什么时候?”
这就不得而知了。六道斋说。“家中东西少,便也好找,若是多,就要花些时间。东西收拾得规整,易于寻找,可若是乱作一团就不好找了。少爷脑子里如今就十分混乱。”
一点没错,十分混乱。该从哪里下手呢?
若是能找到某种契机就好了。六道斋抱着胳膊,皱起眉头道。
“契机?”
“文作番头,您刚才说想起那首童谣,是偶然?”
“这……”文作歪了歪脑袋。“可能还是因为南天竹吧。”他说。“也不是十分确定。那时候我正好看到了正月里摆在家中的南天竹。然后突然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南天竹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童谣里也并未提到南天竹。”
肯定在某处有着某种联系。六道斋说。“比如说小时候,您曾一边看着南天竹一边歌唱,或者在南天竹附近学会了那首童谣。总之肯定是具备了某些条件才会回想起来,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少爷也需要某种……”六道斋盯着贯藏。“再怎么琐碎的事情都可以,一定存在着一些钥匙。”
“钥匙?”
“少爷并不是将一切都忘了。这,应该就是第一把钥匙。”
直到被逐出家门为止的事情都记得,父亲给自己赔罪的记忆则完全没有。那么——
还有一个。六道斋竖起了食指。“昏倒时发生的事情,那应该也是一把钥匙。”
“这……”这根本没有头绪,完全缺失了。
“据林藏说,您是在堂岛米店前的大路上,突然间直挺挺地仰面倒下的。很不巧,后脑勺刚好撞上了停在旁边的推车把手。”
贯藏摸了摸后脑勺。没有伤口,只是似乎有些疼。“然后,我就那样……”
六道斋点了点头。“就那样昏了过去。附近往来行人是不少,信使应该也频繁往返经过。可大坂这个城市里都是大忙人,有东西倒在地上看都不看。还好后面的林藏冲上前来照看,否则弄不好可能被踩死呢。”
“我才不是那种……”蠢货。贯藏将原本要说出口的词吞了回去。或许自己就是蠢货吧。
“总之,昏倒之后,您就直接被抬到推车上送回家中。这位文作——”
“那可是慌了神啦。面色铁青,应该说的就是小的那时候的模样吧。要是东家有个三长两短,这小津屋就完蛋了。所以小的立刻找来郎中,能做的都做了……”
“少爷却一睡不醒。”
“是啊。为了找人唤醒东家,花了大把的钱,也折腾了很久……”
“三个月过去了,年也过了。”
“是啊。在那三个月里,剩下的下人们也全走光了。”文作说着,低下了头,“试着拦了好几次,都怪小的没用。”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换作贯藏也会走的。如果当时家里的情况真如文作所说,加之主子又昏迷不醒,那明摆着是前途无望了。
“所以便找上了我。”
“找来给东家招魂啊。”
贯藏并不觉得自己曾濒临死亡。一切都是完完全全的一片空白。就算被要求去试着回忆,贯藏也根本无从下手,就像面前放着一张白纸,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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