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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哇——他居然笑了,虽然只是嘴角牵出一丝丝微笑,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你叫什么?”
“杨飘雪。”
和柳抚风刚刚交往的时候,他曾经为我写过一首小诗,其中有一句是“杨柳飘雪抚风舞”,其中隐含了我们俩的名字,把我感动得一蹋糊涂,也因而让我死心踏地的爱上了他,可时隔数年,我们现在却已是“飘雪孤杨独自舞,抚风轻柳别处飞”了。
嗨,不管他了,从现在起,我要为自己营建一个新世界,交很多很多朋友,彻底把他忘记。眼前的这个人,将是我的第一个攻克目标。柳抚风是个亲和力很好的人,一笑起来,在场所有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他的阳光,而眼前这个人,却给一种酷酷的感觉,冷冷的,阴阴的,除了我这种醉鬼之外,相信轻易不会有人敢招惹他。但是,他一旦笑起来,却如同暗夜中的星光,给人以无穷的暇想,虽不一定倾国倾城,可是,却能让人倾心咧!我的心……怎么有点暖暖的感觉?不不不不不,自从离开那个伤心地的时候,我就发誓要让自己的心冰封起来永不解冻了,我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而已,也就是,找个喝酒聊天的伴吧!对,就是这样!OK,被我看好的小子,你逃不掉了!
“那你叫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幽灵。”
“行了,你吓不住我的。我可是已经告诉你我差不多所有的资料了,作为交换,你至少也得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吧,不然的话,可就太不男人了。”
“你告诉我的那些我并不想知道,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交换。如果你一定要了解我什么,你会很失望的。”
这真让人尴尬。
“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我很孤独,而且失恋让我很伤心,你是第一个听我倾诉的人,所以,我很想认识你,了解你……你不高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对不起,给你添烦了。那个,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再见!”
失、望!我转过身快步逃开。
“杨飘雪!”
“嗯?”几秒钟之后我才确定是他在叫我,于是赶忙回身:“你……叫我?”
“我叫蓝多。”
“呃,呃?”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让人费解的东西,直直地注视着我,这让我的意识有些僵滞。
“蓝色的蓝,多余的多。”
话音一落,他转身就走了。
“再见!明天我还会来的,蓝多!”我兴奋地对着他的背影喊话。我终于有一个可以倾诉可以排遣寂寞的朋友了!
第二天,他如约而至。我们去了公园。深夜的公园寂静无人,清冷的月色散发着暗淡的光辉,将万物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我们在湖上泛舟徜洋,又到植物园和动物园游荡了一回。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其实并不象他的外表那样冷,虽然他仍是很少说话,也不怎么笑,但从他的片言只语中我可以感知他是一个很和善而且很博学的人。我几次好奇地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但都被他岔开了话题。虽然有些不悦,但是,我决定尊重他的意愿,本来这就属于人家的隐私嘛。
一连好多天,我们都是昼伏夜出,游遍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不知道蓝多是怎么弄的,他竟可以很轻易地空手打开任何一把锁,以至于有很多次我怀疑他的工作是不是……但是,象他这么博学多才的人应该不会沦落到做这一行的地步吧,而且,我也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偷窃的行为,就连半夜饿了潜到商店里拿些东西吃也都是留了钱的,这让我又自己否定着自己——也许他只是有某种特殊的僻好?
一次,我们潜入了一个游乐场,将里面所有的游乐设施全部打开,霎时间乐声震耳,噪声一片。值班人员急惶惶地赶来,骂骂咧咧地关掉了电闸,但是,他一转身,所有的机关便又开了。那个值班人员一定是睡迷糊了,居然连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大活人都没有发现,屁滚尿流地大叫着“有鬼”,一溜烟跑进值班室内,闭紧屋门,再也不出来了。我揉着笑岔了气的肚子,心中好生过意不去,蓝多解释说这个人原本十分霸道,一次一个小孩在玩动力火车时因不慎将一根栏杆弄掉了,修一修也不过几块钱的事,这个人竟然讹住孩子的妈妈,硬要了一百块钱去。啊啊啊,真是可恶,这样的人,让他受些惊吓也好。
就这样,我和蓝多每天夜里都在寻求着新的刺激。我需要刺激,这种日子,我喜欢。
和柳抚风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总是象对待小孩子一样地呵护着我,也管束着我:不准去歌舞厅,不准一个人晚上出来闲逛,不准穿暴露太多的衣服,不准乱发脾气,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由于他一直做着表率,因此那时我便也收敛着自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但是,现在我觉得他曾对我所做的一切实在是过分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尽情地放纵自己,充分地享受这自由的空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柳抚风!没有你,我一样会活得很快乐!而且,更快乐!
我是不用上班,白天在家里睡够了觉,晚上精神正好,但是,蓝多似乎也从无倦意。我们天黑而聚,天明而散,天天如此。
这天,凌晨4点。
“好了,又到分手的时间了,我送你回家吧。”他说。
“可是,才刚刚4点。”
“天快亮了。”
“天亮了又怎么样呢,正好我请你吃早点啊。”
“我很久以前就不吃早点了。”
“哈啊?那怎么行,这样下去很毁身体的。要不,你上我家去吧,看我给你露一小手,算是答谢你这些日子陪我开心的报酬。”
“谢谢你的好意,我也很想吃,但是我想我吃不下。”他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阴影。
看他那么瘦,又总那么阴郁,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难道是绝……呸呸呸!童言无忌!啊不是,我言……醉鬼之言……这话该怎么说呢?嗨,反正就是刚才的话就当我没想过!越咒越兴旺不是吗?愿天下所有的人都没病没灾、长命百岁!南无阿弥陀佛!
“你白天……都做些什么?”明知他不会说,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睡觉。”
“不工作吗?”
“工作。”
“什么工作?”
“地下工作。”
地、下工作?煤矿工人?切,城市里哪有煤矿?挖遂道的?荒谬!难道他真的是小……那个?
没等我一个念头转完,我们已经来到了明翌小区的门口。同他道别之后,我回家洗澡,然后开始了背床运动,这个念头便完全遗忘在现实世界中了。
正当我在睡梦中与一个不知是柳抚风还是蓝多的人玩得开心的时候,突然门铃大作,我迷迷糊糊地趿上拖鞋跑去开门,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
“你找谁?”我的问话脱口而出。
“你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一个蛮横的女高音在我面前炸响。
“美、美子?”我揉揉眼睛,努力看清了面前的人形,一个挺着大肚子一大早就来敲我房门的孕妇,不是美子还能是谁呢。
“对不起,我睡糊涂了,这么早你来干什么?”我一边将美子让进房门一面发问。
“早?都八点半了还早?”美子抱着肚子移到沙发上坐下。
“对我来说是很早了。今天不用上班吗?”我也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星期六!”她白我一眼,“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一连几个晚上给你打电话都没人接。”
“我出去玩了。”
“一个人?”美子狐疑地盯着我的脸。
“怎么会?跟朋友一起。”
“朋友?谁呀?”
别这样,美子,不要太低估我的交际能力了嘛!
“就是那个幽灵了,他叫蓝多。”
“蓝多?你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
“嗯,准确点说,是每天夜里……唉,不是你想的那样了,我们都是在外面玩儿的。”
“这个蓝多,他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方便的话帮我查查吧。”
“我看你现在的智商处于最低阶段。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很痴情的人呢。”
嗯?什么意思?人家都说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是最低的,我和柳抚风在一起的时候美子就总是这么说我,她现在又这么说,不会是……说我和蓝多……?切!什么跟什么呀!赶紧转移话题吧:
“喂,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哦,你不问我倒忘了,柳抚风给我打电话了,打听你的下落。”
我沉默地转过脸——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他看来还是很关心你的,要不,你给他回个电话吧?”美子对柳抚风一向出奇地好,也是,如果不是中学毕业前我抢先了一步,说不定现在失恋的是她而挺着大肚子的就是我了。
“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我冷冷地问。
“当然没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怎么会擅自告诉他呢,我把他臭骂了一顿。不过,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绝情的人,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是吗?”
苦衷?哼哼,就有的话也该是我啊,我是曾经那么苦苦地求他、激愤地骂他,只求他给我一个理由,可他告诉了我什么呢?
美子很理解我的心情,因此并不因我的冷淡而生气,又坐了一小会儿她就走了,而我则缩回被窝继续趋周公之约——晚上还和蓝多约好了要去图书馆看书呢,据说本市的图书馆藏书众多,有一些还是我百闻却无缘一见的珍本,蓝多说他之所以如此博闻,全是得此机缘的结果。不管他是个怎样的人,有此机会,无论如何得利用一下先。
两天之后,美子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蓝多的资料查到了,还传真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看来是从某种证件上复印下来的,和蓝多现在的容貌一模一样,只是这资料的内容却有点……有点……
据美子说,蓝多家就住在我和他第一次碰面的那条街旁,但是,五年前他就已经失踪了,当时,他上大四。他的家人报了案,还登过寻人启事,却都没有结果。一个多月后,有人在郊外的河中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虽然由于身体肿胀变形,不能确认身份,但蓝多的父母还是根据衣服鞋帽认定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将尸体认领火化,并安置在公墓中。四年前,他们的房子因市政建设而被拆除,他的父母及妹妹三人拿了拆迁费后即移民海外。
什么,什么!!蓝多他,居然是个已经死亡的人?难怪他说自己是幽灵!
嗯~~~~无稽之谈,真是无稽之谈!我每天晚上都和他在一起,怎么会是死人呢?他的父母一定是认错了人!只是,他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现在又住在哪里呢?我想知道,我要知道,我一定得知道!
(三)陷入绝望
这一整天我都没有什么心情,因为蓝多那奇怪的资料。我没有丝毫恐惧的感觉,心里只是好奇,我就是这样的人,越是没有答案的东西,越是想弄个清楚明白。我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问他要出一个答案,否则的话,就跟他绝交,这种一厢情愿的事,我不想再来第二回了。
天刚一擦黑,我就到老地方等着蓝多。几分钟后,他也来了。今天我们没有去任何地方,只是顺着小街慢慢地走着,因为这个城市值得一去的地方差不多已经被我们去遍了。
偷偷瞄着他安详的侧影,我有些不忍心破坏掉这种情调。他原本是一个甘于孤寂的人,是我的死缠烂打让他改变了原来的生活,也使我获得了许多的乐趣,难道现在我还要任性地再将它亲手摧毁吗?
“老看我干嘛?”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他怎么知道?我有些尴尬。……他的笑容……好帅!
可越是这样,我心里的阴暗念头转得越厉害: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了解那么深干什么?
——朋友之间不是应该互相了解的吗?
——朋友也分三六九等,自己早晚是要离开这里的,以后大家还未必见不见面呢,珍惜现有的时间,一起开心,一起排遣孤寂就够了。
——可是他的资料真的很让人好奇。
——好奇心那什么重干什么?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私事,人家不是一直不愿意说的吗。
——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想了解真相。
——了解之后说不定会很失望。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很想很想……
最终还是前一个我占了上风。那该死的资料!
“我要走了。”开场白。
“我送你。”
“我是说我要离开这里,回我自己的家了。”计策。
“哦。”答案不怎么理想。
“以后,也许再也不来这里了。”步步深入。
“哦。”答案很不理想。
“可以把你的电话和地址给我吗?”这才是目的。
“不可以。”意料之中。
“为什么?”决不轻言退缩。
“我没有。”什么?
“那我怎么联系你呢?”再接再厉。
“你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吧。”什么~~?!!!
“你让人讨厌。”我站住,面对着他。
他低着头,将脸藏在暗影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真的很讨厌你,怪物!”我再说,成心想激怒他。
他还是没有反应。
“啪——!”我想也不想,扬手在他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好疼!我的手。
他很是惊愕,微微抬脸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不解,但是,他仍旧没有动作。
没劲!
“我走了!”我扭头就走。后面没有任何动静。
十几步开外,我站住,回头,那里已经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没劲!太没劲了!我、生、气!再次转身,我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我的临时住所。
我为什么会哭呢,和柳抚风分手到现在我都没有哭过!
回到家,我直接上了床,一直睁着眼睛到天光大亮,然后,睡到天黑。等天再亮起来的时候,我草草收拾了行李上了火车站。我想我妈了。父亲几年前去世了,我这一走,家里就剩了妈妈一个人,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怎么样?
阳台的窗户开着,里面仍旧挂着洗晾的衣服。看到它们,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拭拭眼泪,我三步两步奔上楼,“当当当”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妈!开门!”
“小雪?你回来了?”妈妈一面急切地问着,一面打开门。
“妈!”我一下子抱住比我低了一头的妈妈,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儿去了?见到抚风了吗?”妈妈探头向门口张望。
“我没跟他在一起。”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只写了一张字条,告诉妈妈我要出门旅游一趟,并没有提起过和柳抚风分手的事。
可是,不对!以前妈妈总是问我“抚风呢?”可这次却是问“见到抚风了吗?”这么说,她知道我和柳抚风不在一起?他……他在干什么呢?
“他来过了?”
“没有。这二十多天我都没见到他。你们俩之间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
我不打算告诉老妈真相,否则的话,她又该在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