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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道:“你们都听好了。我二叔叫做萧关,他是苗疆十三峒唯一的虫王。整个苗疆养蛊人,无人不知他的威名。他有一个师父叫做麻烈云,本领高超。他的妻子叫做龙小蛇,心地善良,蕙质兰心。他有个姐姐……”
阮老汉听了这话,后撤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叫道:“小子,你是不是认出了我。故意冒充我大哥的侄子,想让我放过你。你小子胆子不小!”
第十一章 、好兄弟麻蛋()
阮老汉再次咳嗽起来,原来比中年人强上十倍不止的大哥,竟然是我的二叔!
但是眼前中年人的模样,好像要比我二叔大了几岁,怎么会是我二叔的小弟呢?
我看着中年人。/说:“这有什么好冒充!我二叔说了,他最怕的人是我妈妈。因为我妈妈会用手指戳他脑门,骂他不懂事。我看你的样子,倒是你在冒充我二叔的小弟!你看起来,比我二叔老不少!”
中年人有些尴尬,道:“他本领比我高,我就让他当了大哥。你母亲是谁?”
我很平静地说道:“我阿妈的名字很好听,她叫做萧灵霜。”
阮老汉笑道:“小孩,你妈妈姓萧,你也姓萧,你这不是说谎吗?麻豆他爸,这小孩子在骗你!”讨亚见血。
中年人瞪大眼睛看着我,问道:“你有没有说假话?”
我道:“我自小跟我阿妈一起长大,从未见过我的生身父亲。阿妈让我归入萧家门墙,按照规矩。自然称呼虫王为二叔了。”
中年人起身走动了两步,说:“不可能这么巧!我要审问你,你就说你是大哥的侄子,不可能这么巧。还有,你刚才说的证据是什么?”
我说道:“我二叔的金蚕原本埋在茶花峒大屋下,我为了活命,把金蚕吸入体内。如果我和虫王没有半点关系,金蚕会安安分分地呆在我的体内吗?”
中年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你是说大金蚕在你身体里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把手伸了出来,道:“你如果见识过金蚕,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的。除非你根本就不是我二叔的小弟。”
中年人扶着额头,道:“我来试试!”
中年人搭起了我的脉搏。
我暗暗催动金蚕。金蚕一直都在休息状态,有些不耐烦,忽然睁开了眼睛。
中年人不由叫了一声,连忙松开了我,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汗水。说道:“的确是大哥的大金蚕。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做萧宁,宁静的宁。”
中年人态度和缓了不少,说:“我叫麻蛋,原住在十三峒之一的青崖峒。十多年前离开了湘西,一直在关外生活。这是我女儿。小名麻豆,大名麻胜雪。”
我反复回味着中年人的名字,忍着没有笑出来,这一对父女还真有意思,一个叫做麻蛋,一个叫做麻豆。麻蛋这个名字小时候叫起来蛮有意思的,一旦变成了大人,叫起来就有些别扭了。
麻豆道:“爸爸,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说我的小名,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听。”
麻蛋道:“我觉得蛮好听的。还有,小麻豆,你和萧宁认识认识,他阿妈和你阿妈,以前可是好姐妹,这么多年不见,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你回去告诉你阿妈,她一定会很高心的。”
麻豆把脸扭到一边去,说:“不用了。我不想认识他!”
小女生总归是小女生,我没有搭理她,满怀期待地问道:“麻蛋叔叔。你可曾见过我二叔,他离开了很长时间了,你既然是好朋友,应该见过面吧!”
麻蛋道:“我也有多年没有见到他,这次专门回湘西,就是想和他见一面的。怎么,他不在湘西吗?难道这次也要和他错过了吗?”
我道:“一年前。二叔夫妇将我送到茶花峒大屋后,只呆了一个晚上,留下金蚕照顾我,天没亮就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听他们的话,是要去做一件大事情!一晃都过去了一年了,二叔他们还没有回到茶花峒。”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我追问关于我生身父亲的事情,二叔没有告诉我,让我见到阿妈亲口问阿妈。
那天,二叔本来要帮我把凶虫逼出来的,但是他要去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不得不保存力量,约定处理完事情后,就回茶花峒帮我驱虫的。
麻蛋忧心不已,一时没有说话,短短十秒钟,他的眼睛竟然有些红了,似乎有泪珠在眼眶打转。
只有感情深厚之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来麻蛋和二叔之间有着很深的友谊,我心中想道。
麻蛋毕竟已是中年人,眼中打转的泪珠没有落下来,骂道:“该死的萧关,你千万不要出事了。不然的话,我可绕不过你的!”
麻豆问:“爸爸,你眼睛怎么红了。那个大哥对你很重要吗?”小女孩虽然娇惯,但还是很关心爸爸麻蛋。
麻蛋笑道:“我是关哥的好兄弟,听到他不好的消息,不由地难过。我这一生经历各种波折,几乎死去,是大哥给了我希望。我还没带你去见他,他不可能出事。他见到了你,一定会喜欢你。我的宝贝女儿,又聪明又善良又漂亮!”
麻豆伸手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你放心。虫王伯伯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麻蛋点点头,说:“小麻豆,你这一说,爸爸就放心了。你的嘴巴最灵的,说伯伯不会出事,他就不会出事的。”
麻蛋的怒火消退后。我将竹筒取了回来,走到了麻豆身边,将她手拿起来,慢慢地把小蛊虫给引出来了。
麻豆的气色慢慢恢复了正常,道:“萧宁,这虫子样子不错,要不晚上炖汤喝了,看它还敢不敢往我身上爬!”
小蛊虫被她一下,蜷缩在竹筒里面,麻豆哈哈大笑起来。
我收起了竹筒,将四眼蟾蜍收起来,道:“这只蟾蜍有些尸气。不是什么邪物,是因为它可以吃有尸气的甲虫。所以,麻蛋叔叔你冤枉了我!”
麻蛋倒也豪爽,双手一合,说:“青崖峒麻蛋冤枉了萧宁,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如果你不宽心,需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我麻蛋磊落,不是不敢承担责任之人。”
麻豆闻言着急,说:“爸爸,他看起来满像个坏人的,你可不能向他认错!万一他提出来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让你去地里抓一百只蚯蚓。”
麻蛋脸微微一红,说:“怎么会呢?”
麻豆道:“妈妈不就是让你抓过吗?”
我忍俊不禁,道:“麻蛋叔叔,我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阮老汉拍拍巴掌,道:“好啊。好啊!你们认识好了,我孙儿的性命就不要了。蛮好,蛮好。麻蛋,你倒是有些出息。还像小孩子道歉。算了,我还是去后山砍几棵树回来吧。”
麻蛋问道:“四舅,砍树回来干什么?”
阮老汉冷嘲热讽:“既然你不管小虎了,我总得砍些树回来,给他做口小棺材,他的魂魄也可以坐着小棺材,飘到冥河去……”
麻蛋道:“这当中肯定有误会。我相信萧家孩子不会害人的。”
阮老汉坐在椅子上,哭道:“你是说我老不死作怪吗?”
我笑道:“阮老汉,你别演戏了。你这点心思我还是知道。我和麻蛋叔叔之间的事情解决了,那就去看看小虎。”
阮老汉知道孙子性命重要,擦擦眼泪。一行人回到屋子里面。
小虎的肚子已经涨了很大,肚皮已经完全变成黑色。
阮老汉说:“你学了虫王的本领,看你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
阮小虎是在我眼前倒在地上,他的确是中蛇蛊,整个过程我没有动一丝手脚。但眼下蛇蛊发作,不受阮老汉控制。
阮老汉不会自己改变蛇蛊习性来折磨阮小虎。
那么只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另外的东西改变了蛇蛊的习性,控制了蛇蛊。
而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就只有蛇灵了。
我道:“阮老先生,这事跟我没关系,跟你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得罪了蛇灵……惩罚落在你孙子身上……”
第十二章 、蛇村后山()
我这话说到点子上!阮老汉闻言瘫坐在地上,脸色死灰,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珠。
麻蛋忙将他扶起,问道:“四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蛇灵又是什么东西?”
阮老汉道:“都怪我一时糊涂,蛇灵看上小虎。昨天晚上要找小虎。我见小虎害怕,正好萧宁来了。就让萧宁替代了小虎。看来,蛇灵知道我欺骗她。所以我养的蛇蛊不听我话了……蛇灵很霸道,专门看上年轻小后生,上门一晚上,一般小后生半年都不能下地干活……”
阮老汉终于亲口道出了真相。
麻豆低声道:“还真是冤枉了小骗子!”
麻蛋跺脚道:“四舅,你可真是……哎……”麻蛋虽然气愤,但阮老汉毕竟是他的长辈,也不好过多责怪。
阮老汉说:“都怪我鬼迷了心窍,又掉到钱眼去了。才得罪了蛇灵的!”
麻蛋不能怨恨阮老汉,怒火中烧,叫道:“这蛇灵竟然如此好男色,我若见到她,必定对她不客气。”
阮老汉忙说:“麻蛋。你再说了。蛇灵无处不在,你可千万别再得罪她。我可不想小虎再出事。”
其实,这又如何怨得了蛇灵,他们之间各有取舍。蛇村为了确保有丰收,会让后生陪一晚蛇灵,而蛇灵则庇佑群蛇的安全。
麻蛋道:“让她出来,我不怕她,非得让她认错不可!”
阮老汉转身对着我,恳求道:“萧宁,能不能看在我帮你阿九哥治伤的份上,帮我拿拿主意。我昨晚听过,你似乎和蛇灵相处得不错!”
阮老汉哀求的声音传到客厅上,阿九自然也可以听得到。
我对于阮老汉。还是颇有微词,心怀不满,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救不该救,等着阿九给我个参考建议。
“萧宁。你自己拿主意。不用管我,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答案。”阿九知道我等他建议,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我自小受阿妈的教导,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复杂的情况。一个人救你,他又会反复害你。
我在二叔的书房里。看过很多书,也没有答案供我选择。
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个坚定的答案,人命大于天。我救阮小虎,和阮老汉没有半点关系。
我救阮小虎,只因为他是一个人,是生命。他是先拥有了生命,然后才拥有身份。
我道:“阿九,我会救阮小虎。但不是因为阮老先生求我,而是因为阮小虎是一个人,他的生命是宝贵的。我不能因为与别人的过节,影响我去搭救小虎的性命。”
阿九说:“这是最基本的原则,你是对的。”
麻蛋不由侧目看着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麻豆歪着嘴嘀咕:“说得一套一套的。”
阮老汉问道:“蛇蛊被蛇灵控制,如何搭救?只要用得着老汉的地方,你只管言语。”
我说道:“先等到天黑,暂时不着急!到了天黑,我去找蛇灵回来。说服她放过小虎。”
阮老汉问:“那么小虎能不能熬到今天晚上呢?”
我扫视了小虎,道:“没事!可以!”
阮老汉没有再问,而是跑去张罗饭菜,经过刚才的闹剧,阮老汉变得老实不少。
吃饭的时候,他一口都不敢吃,生怕蛇灵对付他,吃进去的饭里有溜动的蛇蛊,连水也不敢喝。
我又重新把阿九背回二楼的房间休息。麻蛋还特意过来,重新检查阿九的伤口,确定阿九身体正在恢复,不出意外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
麻蛋喊道:“麻豆,进来吧!阿爸已经道歉了,你还没有跟萧宁道歉。他并没有骗你。是我们有成见在先,才误导了我们的判断,错怪了萧宁!”
麻豆立在门口,斜着脑袋,不高兴地说:“你叫我小雪,雪儿都好。非要叫麻豆,太不好听了!”
麻豆忸怩走了进来,嘴巴鼓起来,悄悄地瞪我一眼,见她爸爸麻蛋看过来,又变了一副耷拉的表情。
麻蛋问:“萧宁,你今年多大了,哪个月份生的?”
我回答:“十四岁,冬天出生的。”
麻蛋喊道:“麻豆,过来给你哥哥道歉!”语气加重了不少。讨以广血。
麻豆极不情愿地走过来,道:“喂,刚才我太冲动,对不起了!”
话一说完转身就跑了,到了门口还冲我做了个鄙视的眼神,看来心里格外地不开心,这个道歉也是一万个不情愿。
麻蛋哭笑不得:“哎,我和她妈妈都太宠她了!”
听到麻蛋的话,我都有些羡慕麻豆了,她不仅仅有妈妈,有爸爸疼爱。
不,不,萧宁,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娘给了我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千的关爱,没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想到这里,心中也释然了。
我下午休息了一会,吃过了晚饭。阮老汉实在是肚子饿了,用清水煮了两个白鸡蛋填肚子。
阮老汉做好了火把,准备了两个长刀,又割下了一块腊肉,一块腊鱼,准备一些燃香炮竹。
麻豆吵着也要跟去。麻蛋脸色一沉,说道:“麻豆,你留在这里照顾你表哥。我和萧宁去求就回来的,你不要调皮。”
麻豆不太高兴,只好点头。
我、麻蛋和阮老汉并没有出蛇村,而是顺着山腰往上走,从后村一条小路进入深山里面。
走到半路,月亮渐渐地浮上天空,暂时还不用打起火把。山后面种了一片竹林,路中间有不少蛇群蜷缩在一起。夜风从竹林之中吹来,树叶沙沙地作响,与群蛇吐信子的声音交织成一首风格迥异的歌曲。
我们过了竹林,又走了一段路,钻入了密林里。月光被树叶给挡住了,我们便打起了火把。再走了一会,沿路的树木有不少木板,有一些写着文字“有蛇出没!”,还有一些是勾勒出来蛇的图案。
这些图案是提醒外人不要靠近这里。
我们翻过了一个山头,从小路往下走,这边是背阴面,属于山阴的一面。过来之后,阮老汉就变得沉默了,不敢多说话了。
阮老汉在前面带路,走了约莫十五分钟的下坡路。在两棵高达的落羽杉下面,出现了一个石头神龛,是用几块石板搭成了,整体是一个长方体,前面镂空,放着黑石灵位,上面写着“蛇灵大人之位”。
石板上有火烧的痕迹,应该是蛇村村民常常来这里祈祷家人平安,蛇群安全。
阮老汉把腊鱼腊肉取了出来,就放在神龛前面的石板上,点上了燃香,又把炮竹取出来,撕开了包装纸,噼噼啪啪炸了起来。
按照民间的说法,放炮竹是把沉睡的灵给唤醒了,让他们上地面来吃酒肉,然后听自己许愿。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拒绝你的愿望了。
阮老汉跪在了神龛面前,惶恐地哀求:“蛇灵大人,老汉我不该骗你。今日特来向你请罪,你老人家上来吃点鱼肉。饶恕老汉的无知!等我孙子康复了,我再带酒肉来酬谢你!”
我和麻蛋各持一根火把,在附近查看。
我叫道:“蛇灵,你不要躲躲藏藏了。快点出来,搞那么鬼名堂干什么?”
炮竹声过后,林子里格外地静谧。草丛里寂静无声。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幽风,吹得落羽杉叶子沙沙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