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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着说道:“道爷也说了,白土卵是大自然孕育出来,谁得到它自有定数。令徒弟凭什么说我从他手中抢走了白土卵了呢?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萧宁今日与你们遭遇,只能自认倒霉!”记帅大弟。
茅真脸色更加难看,叫道:“萧宁,你少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如果不是有玉尸帮助,你又怎么能得到白土卵。”
我哈哈大笑:“茅真,你说这话不会脸红吗?那日在婺源,我提前进去了山洞之中。遇到守卫白土卵的怪物,与它恶斗一场。最后与它达成默契,它带我去找白土卵。我把手放在石笋上,白土卵感应到我的来临,才会破壳而出。这便是定数。你凭什么说我抢了你的白土卵,凭什么诬陷我。难道你这个茅山派掌教大弟子,就是这样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的吗?”我与神龟大人有约定,不能泄露它的身份,所以用怪物来称呼神龟大人。
茅真根本就没有摸到白土卵。白土卵自然而出,根本就不存在属于谁的问题。茅真说我从他手中抢走白土卵,那就是对我的污蔑。
茅山掌门眉心紫气充盈,是走正道修行的正派道士。我只要点破茅真话语里的破绽,他就没有出手的理由,我暂时就不会有危险。
阳光照射下来,茅真满头大汗,嘴巴张开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道士回头看了一眼茅真,问道:“茅真,娃娃有没有说假话骗我。白土卵的确是他取出来,和你没有关系!”
老道士话里面带有责问的意味,茅真额头上的汗水更多,咽下口水,老老实实地说道:“师父,那日在婺源山洞碰面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白土卵,我只是看到白色的光芒。那……白土卵的确是他取出来的。”
老道士袖子一挥,说道:“风水土卵是灵物,没有些机缘巧合,是不会拥有白土卵的。娃娃,你说得对,白土卵从来就没有不属于茅山派。我们也不会抢回来的。”
茅真不由地喊道:“师父,那可是土卵,上百年才与孕育出来的……”
老道士喝道:“你是要告诉我,咱们茅山派要上前抢别人的东西吗?”
茅真惊慌,忙摇头,往后面退了两步,说道:“茅真不敢!但白土卵有巨大的威力,有德者才能够拥有它。若是落到邪魔外道的手上,那就不得了。徒儿也是担忧这个……”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说道:“茅真啊,你修行悟道也有几十年了,怎么看问题还是这么肤浅呢?难道我们茅山派就是有德一方,那娃娃就是邪魔外道吗?不要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一方,是正义的一方,要谦卑地活着……”
茅真被问得无话可说。
我听了老道士几句话,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憧憬之意。他的道德之高,超出了我的想象。单凭那一句“茅山派就是有德一方,娃娃就是邪魔外道?”质疑,我就觉得他的胸怀很大。
我心中佩服,将黑铁伞放在石头上,双手合十,说道:“掌门人胸怀之宽广令人折服。想我萧宁这几年行走玄门,不知多少人骂我是邪魔外道。今日听掌门人一番话,令人心中激动。”
老道士笑道:“娃娃,你不用感谢我。我的意思是,还没有弄清楚你为人之前,说你是邪魔外道,有失公准。或许等我弄清楚之后,若发现你是个小魔头,我还是会出手收拾你的。”
我明白老道士的意思,哈哈大笑,喊道:“道爷,你真是个妙人,是个真人,是个仙人。我这些年走玄门,觉得道士中没有什么好东西。今日看到你这样的道爷,才发现道士中也有妙人,可惜你不喝酒,不然我非要和你好好喝一顿。”
我双眼热忱,这番话乃是由衷而发,我走玄门这几年,遇到过不少道士,茅山弃徒茅仙吉,还有古家的一票道士,个个都是心中龌龊之人,没想到在古家镇外围遇到的茅山掌门,竟然是这么一个有意思的道士。
老道士捻动胡须说道:“我师公曾经告诉我,若是有个淳朴善良的娃娃说你是个真人,是个妙人。那就表示我的修为已经等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有意思,有意思。娃娃,我这里有酒,你愿意与我喝上一杯吗?”
少年人的感知力比成年人要厉害,会比成年人提前感知到秋天落下的第一片叶子,感知到春天第一朵开放的鲜花。
我哈哈大笑:“老真人,萧宁求之不得。”
老道士回头看了看门下弟子,喊道:“拿瓶酒过来,我与娃娃喝酒。”门下弟子有一些是不出家的火居道士,有人带有酒壶。
老道士接过酒壶,快步走了过来。茅真叫道:“师父,他身上带有毒蛊的。”
老道士挥挥手,示意茅真不用担心。
我看着茅山七子以及其余弟子,说道:“老真人,这里人多。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好不好?”
老道士笑道:“走,我们去前面林子。”回头看着茅真一行人,说道:“你们都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过来。”
茅真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清楚自己师父本领高强,几乎没有人伤到他的。
我喊道:“茅真,我是与老真人喝喝酒,又不是打架的。”
我捡起石头上的黑伞,纵身一跃,跟着跳了出去。老道士快速地追了上来。我们顺着一片杨树林跑动,到了河边。
微风吹来,波浪层层推动。
阳光和煦地照耀下来,岩石下面的石缝冒出青青的嫩芽,看样子春天就要来了。
老道士立在湖边,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萧宁,你告诉我,你在婺源山洞里,是不是遇到了一只神龟呢?”
我心中一惊,难道老道士用了夺舍,悄悄地窥探了我的识海,察觉我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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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颗药丸,三枚毒针()
老道士见我疑惑,笑着说道:“娃娃,我没有窥视你的内心,贫道只是猜出来的。”
我答应过神龟大人,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摇摇头道:“老真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神龟啊,我听不懂的。我在婺源洞穴里,曾经与一只长着八条腿的怪物打过架。好像是一只大蜘蛛……”
老道士哈哈大笑,说道:“你说这么多。看起来真的是一只大乌龟了!不瞒你说,我少年的时候遇到过一只乌龟,它告诉我它有个兄弟在婺源那边。所以刚刚听到你那么一说,我就知道你遇到的怪物是神龟了。”记上巨弟。
我哈哈大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道:“老真人,我答应过怪物,不会告诉任何人它的真实身份的。您老人家就不要再追问了。”
我心中万万没有想到,老道士见过神龟大人的兄弟,真是有意思。而我话说到这个地步,相当于承认了老道士的追问。
老道士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道:“我不再问你了。”打开酒壶,放在鼻子闻了闻,道:“我闻一闻,就相当于喝过了。娃娃。你敢喝吗?”
我接过酒壶,道:“老真人,不瞒你说,世上很少有毒物能伤害我。你老人家递上来的酒也不会有问题的。”
我咕嘟地喝了一大口,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道士哈哈大笑道:“娃娃的性情不错,难怪神龟大人会选择你的。怎么样,白土卵用得如何了?”
我好不容易压住了酒劲,道:“白土卵是对付凶虫的灵物。我花费了一段时间,在一个照样升起的清晨,取出了白土卵里的虫子。后来,我带着它一起对付了一只凶虫。之后白土卵虫就一直留在我身体里面了。”
老道士哈哈一笑:“那就好,我的那七个徒弟……哎……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得到白土卵虫,留在你身上也是好的。”老道士的话里颇有感触,有一股淡淡地失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老道士顿了一些。接着说道:“娃娃,你为什么要去古家作对,为什么要害死古家的前家主古剑仇呢?”
我愣了一下,说道:“老真人,我若说我是不得已,是他们逼我,你信我吗?”古剑仇把我逼到绝路,我才会爆发的。我不知道这么说,老道士会不会相信我。
老道士看着远处漂浮的云朵,道:“没有什么不相信的。但人世间的事情,终究不能用相信两个字来解决的。我今日相信你,可能还要和你打一场。今日我们在一起喝酒,明日说不定就会厮打在一起的。”
老道士坦坦荡荡,并没有说假话欺骗我。
我道:“老真人,我这次来古家,带了不少僵尸,也是为了救僵尸而来的。我知道这一切在你们看来,都是邪魔行径,可我没有办法,必须要这么做啊!我还是要不顾一切去做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人世间会有太多无奈的事情。人总是要去做很多无奈的事情!”
老道士并没有我这么多的困惑,说道:“娃娃,你年纪轻轻,怎么有这么多感叹呢?你若爱就去爱,你若恨就去恨。咱们今日喝过酒,明日打起来,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我笑道:“老真人,你是个通透的人。我经历太多的死亡威胁,感受到命运的无常。所以有一股悲伤的力量在我心海中,控制着我的思绪。”
老道士道:“死亡的威胁,悲伤的力量。你年纪还小,怎么说出这种词语呢。娃娃,你看人生那么漫长,总会遭遇死亡的威胁。人生可以困顿,但一定不能悲伤。你看此刻的太阳,是那么炽热。如果觉得悲伤的话,就站在阳光下好好晒一晒。”
老道士几句话说出来,我心田忽然开朗。
是啊,人生匆匆,本来就很艰难了,哪有什么时间用来悲伤呢。若你爱了就勇敢去爱,若你恨了就去恨。今日在一起喝酒,明日打不打架那是明天的事情。
我双手一拜,喊道:“多谢老真人点破,想我萧宁这几年心情沉闷,终日饱受死亡的威胁。从未想过这些问题,直到今日与老真人聊天,才得以看到一片崭新的世界,心中的阴翳也退去了。”
老真人袖子一挥,道:“娃娃,咱们有缘,我送给一颗保命的药丸。这也是看在神龟大人的面子才给你的。”老真人取出了一颗黑色药丸,放在手心上,阳光落在他手心上,散发着黑色的光泽。
我伸手接过药丸,放在鼻子闻了闻,有一丝淡淡的药味。茅山掌门带着的药丸,一定是极其珍贵的药丸,他如此洒脱,我也没办法拒绝。但是平白无故受了如此珍贵药丸,心中总有些不安。我应该送还一些东西给他。
我心中想了一会,说道:“老真人,我阿妈告诉过我,要礼尚往来!你送我的药丸十分珍贵,我没有同等贵重的东西回报你。我有一些毒针,送给你三根,留在身边防身……”
说出这话后,我心中就有些后悔了。老道士是茅山掌门,又有什么人能够伤害到他呢。我无端送给他三根无用的毒针,反而叫他处于一个为难的境地。
“哈哈,贫道收下了。”老道士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一下子消解我心中的尴尬,随即大笑说道:“娃娃,你也是个妙人,回想着送毒针给我。你不拒绝我的药丸,我也不拒绝你的毒针。”
我小心翼翼地挑了三根毒针,又撕了一块布片包着,递给了老道士,说道:“这上面淬有‘毒菇娘’,是一种厉害的迷药……若是遇到危急的情况,可以打入来敌大腿与手臂位置,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说到这里,我的脸红了起来。老道士根本就用不上这三根毒针,我还跟他讲解,的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老道士接过三根毒针,贴身放着,道:“娃娃,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等古家的事情解决后,你去茅山坐坐。我请你喝茶。毕竟我是道士,不该喝酒,但是茶可以喝的。”
老道士话声一落,整个人翩跹而去,就像个老神仙一样,消失在树林里,河面的微波还在轻轻荡漾。
我小心收好他赠给我的药丸,贴身放着,在河边喝了一口清水,等茅山众人离开之后,才穿过小树林,回到了大路上。太阳已经围住西南方位,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进入黄昏。
我提着起,快速地走动,顺着道路折返回太平镇,一路上遇到了几个古家道士,他们走得很快,有两人认出了我,也没有与我发生冲突。
我在下午四点钟的样子回到了太平镇,先去镇子吃了些食物,点了一碗阳春面和两个烤饼。阳春面上来了,烤饼也端了上来。
远远地看到张东健与阿九的暗卫进入了太平镇。他们先休息了一晚上,而后早晨赶路,现在才到达太平镇。张东健入了面馆坐下来,问道:“萧宁,有消息了吗?”
我又叫了一碗阳春面,道:“不说话,吃面。有人跟着你。”张东健要回头,我忙喊道:“不要回头。”
就在张东健进来的时候,有一个人跟了进来,这人有问题。
阳春面端上来之后,张东健喝了一口,不解地看着我,实在是想不清楚,他们走在后面,怎么会有人跟着他呢。
我吃干净面条和烤饼,手上捏了一根金针,站了起来,快速走到面馆门口,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老王,好久不见啊,你也出来吃面啊。”
我随即压低声音道:“你老老实实坐着,我手中毒针不认人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礼奉上()
那人样子十分普通,衣服也是常见的灰色夹克,还有一条黑色的裤子,这种打扮的人,大街上到处都是。不过他脚上那双鞋子出卖了真实身份,上面沾满了尘土。是长途跋涉来到太平镇的人,不是太平镇的居民。
那人神情大变,扭头看着我,惶恐地喊道:“你是什么人?我好好在这里吃面。你抓着我干什么啊?我是破烂汉子,勉强糊口,身上没钱的。你不要找我!”
我手上的金针往里面刺入了一些,碰到了那人的肌肤,说道:“你还要说假话骗我吗?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那人皮肤感觉到针尖的凉意,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滴,咽下一句口水,喉结动了几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只是负责跟踪你们的。但是没有跟上你们,只跟上了张东健,所以……才跟上来的……”
我凶狠地盯着他:“你别骗我!我手上的毒针上毒物杀人无形,中者内脏皆烂,七窍流血,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的。”
那人脸色惨白。眼睛闪烁不安,哀求道:“我不敢骗你!家主离开天师府的时候,在琵琶峰两侧都留下了眼线。昨晚我见你们下山,本想追上来。奈何你们跑得太快。只能跟上留在小湖村的张东健了,今天才到太平镇的……”
我心中暗想:“古长空有此布局,倒也正常。由此可见,他做了充分的工作,目的就是监视我们!”我把那人提了起来,说道:“带我出去走走。”
那人顺势一摆,挣脱了我的右手,打倒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放筷子的竹筒落在地上,噼噼啪啪地作响。
那古家人见我堵住了大门,故意惊道:“你要干什么啊?我不都老老实实告诉你了吗?我身上没钱,你别逼我,我若死了。家主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
店老板察觉到动静,从屋里面跑来,张东健伸手拦住,说道:“我们是古家镇的人,他跑出来吃喝玩乐,留下八十岁的老母和三岁的孤儿在家中,我们要抓他回去的!”
张东健身上穿的是天师府的道袍,与三清古家的道袍相差并不大。店老板看了两眼,没有看出这当中的区别,暗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