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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斜,就往深渊坠去。
四人惊叫不已,齐齐奔袭过来。
就在我身体坠入的一瞬间,一根绳索从另外一侧的树上飞了过来,速度极快,准确无误地套住了我的后脚。我和沈金花两人随即一摆,撞在了岩石边上。
四人欣喜不已,挤在一起,将勒在石头上的绳子抓住,喊道:“娃娃,不要松手。”
我连忙用手拉住了沈金花,说:“肯定有人来救咱们了,咱们都不用死了。”
沈金花已无活下去的念头,摇摇头说:“黑土卵坠入崖底,就让我去陪伴它吧。萧宁,日后若沈家人来找我,就说我沈金花没有对不起沈家。只是黑土卵成长太慢了……”
沈金花用力挣脱掉我的手臂。“不!不要!”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我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拉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沈金花四肢张开,面带微笑,在空中飞翔。
茅先生等四人齐齐用力,将我拉了起来。四人欣喜不已,忙将我扣住。那绳索再次抖动,如同一条灵蛇。啪啪!咚咚!数声脆响,重重地打在四人的身上。
茅先生在雪地里打了一个滚,叫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让道爷瞧瞧!”金甲三兄弟从腰中拔出了锋利的匕首,警惕地看着四周。绳索在空中转动,再一次冲击了过来。贼道士躲闪不及,挨了一下,后撤数步,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这个间隙,我从雪地上爬起来,退到了树下,抬头一看,正是白骷髅白师父。我心中一喜,却有担心师父对付不了他们。师父示意我不要说话。贼道士吐了一口鲜血,愣是没有吭声,目光看了过来,从黄袋子里取出一种“五雷灵符”,单手一捏,笔直打了出去。
“湘西多行尸,深山中也有僵尸出没,你们都当心一点!”贼道士察觉了白师父的异常,灵符飞动,直接攻击而来。
虎甲闻言大喜,说:“既然是行尸,那身体肯定带着尸气,待我放黑虫子对付它!”虎甲的黑甲虫是在死人身上养成,喜欢尸气。而僵尸、行尸体内含有大量的尸气,黑甲虫咬活人,会释放尸气,而钻入体内,就会吸走僵尸的尸气。是既伤活人又可以对付僵尸的奇虫。黑甲虫闻到尸气,飞奔而去。
灵符和黑甲虫对着树上的白师父而来。我心中担忧,害怕师父被击中。白师父冷笑了一声,等到灵符和甲虫飞来,张开嘴巴用力一吹,那灵符和黑甲虫都滚落在地上。
黑甲虫落地之后,在雪地挣扎了两下,一下子就死了。茅先生神情大变,昆虫三兄弟的神情也大变。四人齐齐站住,不敢再过来,树上藏着的人太厉害,四人根本不是对手。
白师父大喝道:“我只会救人,不会杀人,你们永远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不然,我也要杀人的!”师父的声音非常尖锐和刺耳,几乎是从地狱中发出的,可以摧毁人的心智。
四人听了这声音,双脚发软,一股浓厚的臭味传来,四人都被吓出了屎尿,目光涣散,竟然无力抵抗,杵在原地。四人愣了一下,丢下了匕首和黄袋子,失心疯般地跑远了,边跑边叫,惊恐不已。
我知道白师父不会杀人,将他们吓走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此刻马上就要天亮,白师父害怕阳光,也只能将他们赶走了。只是多少有些可惜,我还来不及追问他们关于我阿妈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地上的黄袋子发出动静,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将黄袋子打开,小纸人从里面跳了出去,蹦跶地跑到了崖边,嘤嘤哀鸣,令人心酸。
我起初不太明白,忽然想起,黑狗带着小纸人来找我,遇到了贼道士,被一脚踢下了悬崖。小纸人站在悬崖边上,正是怀念黑狗。我的眼睛干涩,已经没有泪水流出来。寒风凛冽中,黎明到来了,我终究地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聪明的黑狗,跟着美丽动人的麻小巫,在阳光之中快乐地奔跑,忽然贼道士发出奸笑,昆虫三兄弟提着长长的尖刀,将他们都给杀了,鲜血飞溅!哭声一片!
“啊!不要!”我从梦魇之中惊醒过来,出了一身的汗水。环顾四周,我已经回到了茶花峒的大屋里面,白师父将我送了回来。
一股饥饿感袭来,便去下了一大碗面条,又加了一个鸡蛋。我想起麻小巫给我煮过鸡蛋面,忽然记起了什么,丢下了碗筷,飞奔去了白龙峒,边跑边想,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麻小巫是不是已经死了。积雪融化得更多,到处都是泥泞的山路,等我奔袭到白龙峒的时候,已经黄昏时间。
几个壮汉将我拦住,叽叽咕咕地叫道:“灾星!就是你把灾难带到我们白龙峒!老夫人死了,麻小巫也昏睡不醒!”我发疯一样往里面冲去,两条粗麻绳交错,套在我的身上,无法挣脱。
我喊道:“你们都给我让开,都给我让开!”不管我怎么叫喊,他们都不愿意松开我。喵喵!喵喵!老黑猫从屋檐下跳了下来,对着拉绳的壮汉乱抓,几人知道是沈金花的猫,不敢扑打,绳子也松开了。
呼啦一阵怪风吹来,树上的叶子和地上的乱石快速滚动。怪风过后,正是五毒怪。五毒怪受伤不浅,一瘸一拐地走来。整个寨子里的土狗吠叫。我挣脱掉绳索,顺着山路往上跑,到了沈金花的屋子里面,一个老蛊婆正拿着鸡蛋在麻小巫身上滚动。
这是鸡蛋解蛊术中的一种,滚动熟鸡蛋将小巫体内的蛊虫给吸出来。我知道这简单的解蛊术对付不了麻小巫体内的黑甲虫,一把上前推开了老蛊婆。老蛊婆刚要动怒,察觉到门口出现的五毒怪,连忙跪在地上,脑袋贴在地面不敢吱声。
我将麻小巫抱了起来,她的身子僵硬,只有一股淡淡的气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黑猫炸毛地乱叫,蛊神五毒怪也卷起了一阵黑风。我得以抱着麻小巫冲出了白龙峒,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可以救活麻小巫的话,只有毒虫洞萤石洞穴的师父了。
奔袭而出,月亮已经变成了一弯镰刀。我跌跌撞撞到了毒虫洞,边跑边喊:“师父,快救命,快救命。麻小巫快不行了……”
毒虫洞里空荡荡的,毒虫都消失不见了。五毒怪跟在我旁边,它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蝎子手无力举起,遭受此等磨难,他的目光早已没有凶狠,满是痛苦,满是对麻小巫的关心和疼爱。
“嗷嗷啊!嗷嗷啊!”五毒怪也发出了叫喊声,咬着牙关在前面带路。一不小心,从下坡路滚了下去,一抬头就看到金鼠。金鼠的脑袋上秃了一块,是被老黑猫抓掉。
金鼠唧唧地叫着,跟着整个洞穴里的山鼠依次叫了起来。在声音的引导下,我们到了萤石洞穴前面。白师父“啊”了一声,忙将一面铜镜收了起来,飞快地迎了上来。
白师父看了看麻小巫,说:“萧宁,人都是会死的。师父我再厉害,也不能把一个死人救活的!”
第二十六章 、黑眶蟾蜍()
我急的满头大汗,说:“明明还有一口气,怎么说救不了呢?”
白师父说:“她的体质一般,黑甲虫是死人身上养出来的,对她造成的伤害太深,形成了不可逆转的后果,生气基本被耗光了,体内只有尸气。最可怕的是,黑甲虫侵蚀了她的心脏。人的心脏和大脑是最为重要的地方。心脏死了,那就回天乏术了!而且时间拖久了,很有可能发生尸变,变成僵尸!”
我将麻小巫放在石床上,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难道麻小巫就这样变成了“僵尸”。僵而不死,以血和尸气卫生的僵尸吗?爷爷曾经说过,僵尸害怕阳光,难道要麻小巫永远躲在黑暗之中吗?
我急得不行,哀求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师父你精通救人的蛊术,难道没有办法将她救回来吗?”五毒怪站在洞口,也是格外地焦急。
白师父想了一会,说:“我可以先把她体内的黑甲虫引出来,然后把沾染的尸气拔除掉。但心已经受了亏损,如果不让她死去,就只能让她长久地沉睡。或许以后,还会有救醒的办法。”
白师父示意我将麻小巫扶起来,他修长无肉的手掌在麻小巫的背后,猛地拍打了一下,喝道:“黑甲虫,都给我出来!”这一声喝叫,极具穿透力,两只黑色甲虫在白师父的逼迫之下,从麻小巫嘴里爬了出来。
我一时生气,要取火烧死这虫子。白师父喊道:“把虫子捉起来,留着以后研究。”我这才把两只黑甲虫装了起来。
白师父又取了几根银针,插在麻小巫的脑袋上,身体里的尸气渐渐地放了出来。麻小巫暗青色的脸渐渐地变成了白色,僵硬感也慢慢消失了,不会再变成僵尸!
白师父忙完之后,说:“把麻小巫背着,在山洞后面,有一口水晶棺材,把麻小巫放进去,暂时保存一口气,以后再想办法吧。”
萤石洞后面,的确有一口水晶棺材,不知道是何人留在这里的。麻小巫被放了进去,盖上棺材之后,我的泪水不知不觉之中就滑落了下来。棺材合上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少年时代在这一刻结束了。以后的道路何等漫长,喜怒哀乐,都要自己扛着了。
白师父说:“萧宁,等你精通了蛊术,走遍九州大地,或许可以找到唤醒麻小巫的办法。那时候,你们就可以厮守了。”
我泪眼朦胧,看着白师父:“真的会这样吗?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
白师父点点头:“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老天是善良,他会给你最好的答案的。所以,你要努力了。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麻小巫。既然她留有最后一丝气息,或许就是上天给你的机会。”我心中难过,咬着牙关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白师父沉默了一会,道:“萧宁,如果你想哭的话,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憋在心里不是好事,容易出问题的。”
我摇摇头,坚强地说:“我没事,我没什么事情,我还好。我一点事情都没有。”我大踏步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水晶棺材,相信总有一天,可以找到唤醒麻小巫的办法。
我从萤石洞走了出来,五毒怪站在洞口焦急地看着里面,它的样子虽然丑陋,可是它的心并不坏。
我轻声地说:“麻小巫会睡很长时间。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把她唤醒的!”五毒怪听了这句话,蝎子手扶在石壁上。
“嗷嗷啊,嗷嗷啊……”它没有掩饰自己的情感,嚎啕大哭起来。它的声音并不好听,但里面其实充满了悲伤。原本闹哄哄的山鼠,听了这声音,也都安静下来了,似乎受到了感染,贼溜溜的眼珠子里,也体验到了鼠生的悲欢离合。
我从毒虫洞里出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茶花峒。整个山寨十分热闹,空气中弥漫着饭香和各种香味,就连寨子的土狗们都格外地欢快,你追我赶。小孩子换上了新衣服前后追逐,脚上是新鞋子,口袋满满的糖果,欢声笑语,鞭炮声不断地响起。这是快乐的日子。
我纳闷不已,为何静谧得茶花峒会这般热闹喧嚣,忽然之间,才想明白,原来今天是除夕之夜了,外出务工一年的爸爸妈妈都回到了家中,给孩子带来了糖果新衣服,人人开开心心,放鞭炮图热闹,这是一年万家团聚阖家欢乐的日子。
回到大屋里,我关上了门,终于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被寨子的鞭炮声掩盖住了,没有人知道。屋子里的小纸人跳了出来,守在我旁边,嘤嘤地叫着。
“明……明……”小纸人重复着这个字,伸手轻抚我的手背。我哭得更厉害,稀里哗啦的泪水和鼻涕溃坝而出。这个热闹的日子里,阿妈、爷爷生死未卜,麻小巫睡在冰冷的水晶棺材里。
晕晕乎乎之中,我想起了阿妈的话,不管如何,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我将泪水擦干,打来了清水,将屋里桌椅板凳打扫的干干净净,找出了锄头,把院子坑洼全部填上。生火烧水,淘米做饭,菜园里挖了颗白菜,割了一块腊肉,炒出了一盘腊肉白菜。
天黑了,烟花在寨子上空绽放。别人有满桌菜肴,我也有米饭白菜。我搬来桌子,摆上了好几副碗筷,小纸人坐在我的身边,嘤嘤不断。我将米饭和腊肉白菜吃得干干净净,这几日耗费了太多的力气,耗光了所有的情感。我需要食物和睡眠,吃完饭后,我走动了一会,便去床上睡觉。
外面的热闹和喧嚣没有打扰的梦,足足睡了大年初一的下午,一口气睡饱了,起来煮了米饭炒了白菜,吃饱之后,精神头完全恢复了过来。我从床底下找出了竹筒,小蛊虫还在里面,精神头并不算太坏。我把它放了出来,让它在我的手掌心上游动。
我试了很多次,想让它按顺时针的方向游走,可它偏不听话,胡乱地游走。看来要控制蛊虫还是很有难度的,我心中想道。得找时间向白师父好好学习了。
到了晚上,茶花峒烧起了篝火,大家围在一起祭奠蚩尤大帝,期许新的一年生活安康、收入丰厚。茶花峒这些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青年离开故乡,去经济发达的地方奋斗了,蛊术的流传也渐渐地变少了。
这天晚上,我带着小蛊虫离开茶花峒,循着溪水边散步。哪知走了两步,小蛊虫忽然发出了低鸣声,声音非常急切。我将小蛊虫放在手心,它摆动身体,引领着我往前面走去。
它指引的方向,是顺着小溪往上走,渐渐地到了悬崖边上,而后就在我手心里打转。我有些不解,它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来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小家伙。”我更是不解。
小蛊虫在手心打转,最后的方向是悬崖下面。我心中悸动,难道小蛊虫要我下到悬崖下面去。我捡了一块石头,往崖底丢了下去,崖底雾气弥漫,深不见底。
我生气地骂道:“小虫子,你是要我死吗?这掉下去,没有活路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骂了一阵,我带着小蛊虫回到了茶花峒。可一连过了好几天,一到晚上,小蛊虫都是转来转去。
我熬不过它,准备了两大捆长麻绳,又把柴刀磨快、准备了一些火种。连夜到了悬崖边上,将两根长绳套在一棵百年老树上,一个直接丢下去,另外一根的绳头则绑在我的腰间。
“我要是死在下面,你也在下面陪伴。”我说道。小蛊虫钻进竹筒里,我放在了怀中。一轮弯月照在空中,我抓着绳子小心翼翼地下垂。月光照下来,可以看到悬崖石壁上长了不少小树,一些石头缝隙处长满了毒蘑菇,还有一些粗壮的藤条,坚强地生长石壁上。
越往下沉,枯叶、断枝、动物死尸腐烂形成的瘴气越来越浓,呛得我脑袋有些迷糊,幸好偶尔有山风吹来,驱除了迷糊感。绳索最终到了最底部。我还没有落到悬崖的底部,看来,这悬崖太深。
就在我准备放弃,往上爬的时候。咕咕,咕咕!从崖底传来了蟾蜍的叫声。从声音来判断,我停住的地方离崖底已经不远了。如果就此上去,多少有些不甘心。
我抓了抓石壁上藤条,确定受得住我的重量。我解开腰间的绳索,扒在了藤条上,顺着藤条往下面爬去,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花了约莫半个小时,终于落到了崖底,感觉到脚底的土壤有些温热。
我将火种打亮,将四周照亮,就在五米外,一群灰黑色皮肤的黑框蟾蜍出现我眼前。火光照亮,它们的眼珠子正冒着绿光。黑框蟾蜍分布极快,只是这里出现的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