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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对着高大头慢慢退了几步,站到了高大头身边之后,才低头看了一眼张木拿出来的衣服:“给我报一下张林的生辰八字。”
“他的八字是……”
张木话说到一半儿,我就厉声喝止道:“我没问你!高叔你说。”
高大头跟张木兄弟俩是把兄弟,肯定知道张林的八字。等他把八字说完,我就在地上捡了一片树叶,从梳子上抽出几根头发缠在树叶上,用手指肚托着树叶念了一个寻人咒。
那片叶子立刻在我手指头上滴溜溜地转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树叶就停了,树叶杆儿正好指在了张木脸上:“你是张林?”
张木顿时一愣:“你瞎说啥呢?我怎么能是林子!”
“我看看就知道了!”我说话之间,伸手就往张木脸上抓了过去。对方猛地一下挣开高大头的手掌,转身就跑。我上前一步,再一次往张木的脑后抓了过去,五指扣住张木的脑皮,使劲儿往下一扯,刺啦一声把他的头皮给撕下来一块。
张木被我扯下来的头皮下面,立刻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脑瓜皮,看上去就像是被剃秃了的头顶。
“张林!张林是秃子!”高大头惊叫之中,抬手就是两枪。我眼看着驳壳枪的子弹在张林身上钻出来两个窟窿,却半点儿血迹都没流出来。
等我再想出手去抓张林,他已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七窍当中也跟着冒出了磷光。
打死了……
我用的子弹被老核桃特意处理过,可以拿来打鬼。高大头两枪全打在了张林的要害上,他还能不死?
还没等我冲过去,一直守在远处的野狼却先一步扑在了张林身上,伸出爪子扒开了张林的脸皮之后,向我呜呜叫了两声,好像是要告诉我,张林只不过是穿了一张人皮的尸首。
高大头颤着声音道:“咱们被死人诓了?”
我翻开手里的人皮看了一眼,上面的血迹还没全干,就是说,这张人皮刚剥下来不久。张木肯定是跟我们失散之后,才被鬼剥了皮。
这时我的目标一下转向了老拐子。张木死了,他还能完好无损?
“老拐子,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我对着他连喊了两声,都不见对方有任何反应,干脆往他身边走了过去。直到我走到近前才看见,从山洞里探出头的老拐子已经散了瞳孔。一直趴在洞口的,只不过是个死人。
我用手轻轻一碰,老拐子的尸体立刻栽了下来。守在我旁边的野狼趁我低头的工夫,嗖的一下钻进了洞里。
老拐子已经死了,刚才威胁野狼的是张林?
这个念头在我脑袋里一闪而过之后,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使劲儿吸了两下鼻子,顺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却在山洞附近的树林里找到了一堆尸体。
最后剩下的那些木工已经全都死在了这片山林里,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被钝器击碎了头颅,有些尸体手里的桃木棍上,甚至还沾着满是脑浆的头发他们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互殴,很多人都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我粗略翻动了几具尸体,才打着手电摸进了山洞。
等我走进洞底,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三具盘膝而坐的尸体,从他们的服饰上可以看出,这些人应该都是古代的捕快。刚才引我过来的那匹野狼,正爬在其中一具尸体身边呼呼大睡。
我伸手扣住飞刀:“刚才,你们谁附在那头狼身上?”
“眼力不错!”一具尸体嘴唇没动,身上就传出了声音:“附体野狼的是我,引你过来的也是我!”
我看到那头昏睡的野狼时才反应过来,难怪它那么聪明,原来它是被人驯养出来的异类。
“你是谁?”我说话之间看似平静,手掌却已经悄悄按上了自己的飞刀。
“我是山神!”
鬼魂话音一落,高大头差点儿跳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巡山犬()
高大头举枪对准那人连扣了两下扳机,谁曾想,他手里的那把驳壳枪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卡壳了。高大头伸手去抽五发撸的时候,我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掌:“别紧张,他不是山神。”
“不错!到了现在还能保持冷静,你很不错。”对方笑了两声之后:“你听说过青龙寨土匪的事情吧?”
我点头道:“听过一些。”
“那就好……”鬼魂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当年追青龙寨入山的捕快,朱维铮。”
“你是巡山犬?”我眉头一挑:“你们当年不是走出去了吗?”
“没有!”朱维铮摇头道:“不光是我们,就连当年追进最深山的两千多官兵,也一个都没走出去。”
“嘶”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光绪年的清朝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是皇朝气运还在,两千人马就算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轻易被鬼魂给陷落在山里。
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朱维铮继续说道:
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当时让总兵修庙的事情吧?
当时,我们捕头徐烈从看见那些土匪被挖去双眼开始,就知道这片山林的事情没法善了。他当时告诉总兵修建庙宇,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们一些安慰。人有了盼头,才不至于炸营,否则的话,不用什么妖魔鬼怪,光是两千多失去理智的官兵,就足够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开始,修庙的事情还很顺利,没过多久,军营里就开始接二连三地死人,最多的一次,一天就死了一百多人。
尸体就堆在营地里,清都清不出去,不管我们把尸体抬出去多远,第二天他们都会出现在军营里,住的还是他们原来的帐篷,睡的也还是原来的位置。那时候,很多人醒过来时,身边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具满身是土的尸体,有些尸体上甚至还沾着吃人肉吃饱了的虫子。
不管谁身边出现了死人,第二天死去的人肯定就是他。很多人整晚整晚地抱着刀不睡,但是只要他们一闭上眼睛,那些死人就会忽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我们兄弟四个一遍又一遍地试验怎么用法术解开眼前的死局,结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我们越是想解开山神的秘密,就越找不到出路。没有多久,我们的粮草就耗尽了,士兵当中也已经隐隐出现了杀食同伴的苗头。
总兵不得不出面弹压时,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要吃也得先吃那些土匪!”
总兵可能也觉得这是一条出路,竟然默许了他们的想法。那些土匪被挖眼的山谷离我们并不远,可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土匪却已经全部消失了,甚至连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我们四个人在山谷里找了大半天,透过种种蛛丝马迹,最后终于认定了一件事儿那些土匪已经走出去了。
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这个事实给隐瞒了下来。没想到,第二天营地里就传出了谣言睁着眼睛的人走不出去,没了眼睛的人能走,是不是只有瞎子才能走出谷?
山神只留眼睛,不留性命,谁要是把眼睛挖了,肯定能走出去。
谣言一传出来,整个营地就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好像每个人都在盘算着试试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天之后,总兵就找了个理由,挖了五六个士兵的眼睛,赶着他们走出了营地。
我看见那些满脸是血、边走边喊的士兵时,就知道这营人完了!他们已经被逼疯了,只要走出去的士兵没回来,不管他们究竟能不能成功逃命,都会有人不断地挖眼、杀人;最后活下来的人也会自剜双目,因为他们已经疯了。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押着那些瞎子走出去的人,不到晚上就出现在了营地里,但是回来的,却全都是死人。他们被人拖到营地门口,整整齐齐地摆成了一排,个个都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那天晚上,营地里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议论,就连山风吹动篝火的声音都能传出去好远。
我们知道,士兵们不久之后就会哗变,立刻找捕头徐烈商量怎么才能脱困。当然,脱困的只有我们四个。
可是,徐烈却说我们不能走,我们一走就没人能控制住山神,那时必然会是一场大劫。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营地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惨叫声就一声跟着一声地传了过来。我冲出去一看,所有的士兵都在挖眼珠。心狠的,已经自己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了;手软的,就找别人互相挖眼睛……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带着一双血肉模糊的眼睛,一点点地摸索着往外走。那情景实在太可怕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徐烈却在原地坐了下来,他说:“我们不用出去,只要坚持活下来就行。”
我弄不清徐烈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联合其他两个人一再逼问徐烈。最后他才告诉我们,根据他的推断,青龙寨的土匪肯定是在无意间打开了某种禁制,放出了一只极为恐怖的邪物。那只邪物不断杀人,只不过是为了恢复力量。一旦被它恢复,就会离开山林,为祸一方。
徐烈故意让总兵修建一座庙宇,为的就是让邪物暂时安身。否则,这茫茫林海,我们要去哪儿找那只邪物?等到那些士兵死光,他就会进庙跟邪物决一死战。
我听完,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同为捕快,他想到的是斩妖除魔,而我想到的只有逃命,说不惭愧那是假的。可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毕竟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还是有家有业的人。
两天之后,徐烈毅然走向了山神庙。他临走之前,并没有要求我们跟他同行,唯一求我们做的,就是等他三天,三天之后,无论他回不回来,我们都可以走。
我们仅仅等了两天,就等回了徐烈的鬼魂。他说自己用秘法“碧血丹心”封住了邪物,但是邪物却不许有人触碰,尤其不能被阴人触碰。一旦有人触及,禁制必毁,灾祸必至。
你知道徐烈最后跟我们说了什么吗?
他说,自己这些天之所以不动声色地留在营地,其实是因为一直在对我们下咒,只要我们离开方圆百里,必死无疑。他要让我们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一个人接近山神庙。
哈哈,徐烈舍身成仁,却把我们也拉了进来!我是应该佩服他呢,还是应该咒骂他?
我们整整在这儿守了上百年,就算是死也没能离开。
对方的话戛然而止,我却戒备到了极点。
高大头举着枪吼道:“你说你们都死光了,那是谁传了青龙好被山鬼屠灭的消息?是谁在百年之后放出了藏宝图?又是谁把我们骗进了这座山林?既然邪物被封锁,山林外围的鬼魂又是怎么回事儿?我侄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朱维铮答非所问地冷笑道:“小子,那个家伙问的那些话,也是你想问的吧?你自己怎么不开口?是不是怕我答不上来,恼羞成怒,暴起发难啊?”
我迅速往高大头的方向挪了两步:“是又怎么样?”
朱维铮的话里虽然有很多漏洞,但是我却明白了一件事儿:当年活下来的巡山犬最后的使命是看守山神庙,在山神庙外围被杀的人,全都是死在了他们手里。
第三十章 该相信谁()
我和高大头恰恰是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对我们来说,徐烈比山神庙里的邪物更为危险。
我背对着高大头退到他身前的时候,朱维铮忽然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刚才问的那些事儿,都是你身后那个人干的,你信吗?”
“我信!”我话音一落,已经从垂在身边的右手上翻出了一枚桃木钉。我不等高大头反应过来,就回手一掌拍在了他肩上。
我手中的桃木钉只有三寸多长,夹在手指之间拍在人身上,虽然要不了命,却足能把桃木钉给拍进肉里。
“啊”
高大头的惨叫声刚起,我已经连续三掌拍向了对方四肢,等我收手时,高大头的四肢上已经各自被打进了一根桃木钉。高大头恶狠狠地盯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把他附身了?”
“高大头太笨,他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听出话里的漏洞!”我在跟附在高大头身上的鬼魂说话时,眼睛却始终盯在朱维铮的脸上。
我往高大头身上拍桃木钉,其实是一种术士常用的手法。有很多鬼魂,死去之后还会常常回来找家人的麻烦。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也不是因为在阴间忍饥挨饿,回来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捣乱,就跟很多损人不利己的家伙一样,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
这样的鬼魂虽然让人不胜其烦,却不能轻易灭杀,毕竟他没有大恶,同样的也是事主的先人。所以术士接到这样的生意,要么是说和,要么就是拿桃木钉子钉进坟里,让鬼魂出不来,他们也就不找麻烦了。
高明的术士用一枚钉子就能钉住鬼魂,差一点儿的用四枚、八枚的也有,有些蒙事儿的能像打栅栏一样,围着坟地钉一圈儿。我是吃不准对方的道行才用了四颗钉子,不然的话,一颗也就够了。
我出手把高大头体内的鬼魂钉住,也能随时把他放出来,真正让我感到危险的,还是眼前的朱维铮。
“反应不慢,不错!”朱维铮呵呵笑道:“你身后那个人叫赵良,也是我们当中的人。只不过,他干的事情,可跟我不一样。”
“我们三个对徐烈的看法并不一样,有人佩服,有人恨他,还有人怀疑他。赵良就是恨他的人。当年我们发觉自己被徐烈困在这里之后,他就找了个机会返回了山神庙。”
“他投靠了山神庙里的邪物,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想方设法地放一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出去。只要黄皮子能通过我们的封锁,就能把人引过来。”
我听到这儿,不由得一皱眉头。
黄皮子会迷人,在东北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成了气候的黄皮子钻到死人肚子里,大模大样地进村弄吃的,也是常有的事儿。
如果朱维铮说的是实话,出去的黄皮子只要随便钻哪个死人肚子里,都能操纵死人把消息放出去。从古到今,为了钱不要命的人有得是,青龙好的宝藏足够吸引人进山了。
朱维铮继续说道:“你进来之前,还经过了一片能弄瞎眼睛的黑林子吧?那片林子里有啄目蛊。蛊虫分泌的毒液早就混在了泥土灰尘当中,只要被风迷了眼睛就会中毒,自己把眼珠子抠下来。瞎了眼睛的人,肯定会往山神庙的方向走!”
我沉声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我又没瞎过。”朱维铮笑道:“我的任务就是把走过来的人全都干掉。”
“不对!”我追问道:“我曾经看到过那些中了毒的人,最后全都坐在树下一动不动。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朱维铮冷笑道:“既然是阻拦别人靠近山神庙,我就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拦下来,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或者是鬼魂,都别想从我面前走过去。赵良能在树林里养蛊,我为什么不能加点儿别的东西?你明白了?”
“别听他的!”
被我封在高大头体内的赵良忽然开口道:“那个开禁制骗人进来的是他自己,他说这些是想骗你往山神庙里走。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进了绺子之后,是怎么被人逼进林子的?”
“山神庙里的邪物,只要吸足了三百人的血魂,就能破禁而出。他是想骗你进山神庙送死。你是个聪明人,还是好好想想吧!”
朱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