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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仍旧挺立不动,两只眼睛仿佛喷火般地怒瞪着我们,像一只负了伤的野兽,在恶毒中含有极度的仇恨:“贫僧今日就替天行道,超度了你们几个恶徒!”
我顿时把内力提上巅峰,准备与那和尚拼死一战时,拦住了白衣神忍的金衫掌柜却信步闲庭地走了过来:“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老夫倒要看看,谁有本事超度了叶家的少财神。”
大和尚的瞳孔猛然一缩:“金先生!”
金先生淡然道:“驴和尚,我看你是欠揍了。”
两个人一来一往之间,叶森低声道:“真他么晦气,怎么遇上驴和尚了。”
叶森悄悄告诉我:
当年武林道上出现过两个奇怪的僧人,大醒、大觉。这两人功力之高,骇人听闻,而且嫉恶如仇。
本来,以两个人嫉恶如仇的性格,应该被人推崇至极,但是江湖人却偏偏把他们两个给划入了亦正亦邪的范畴。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大醒和尚爱钻牛角尖。只要认定了的事儿,不弄个黑白分明就绝不罢手。而且脾气火爆至极,是个不折不扣的倔驴。江湖中人干脆送给他一个绰号,驴和尚。
大觉禅师更怪。他从不杀人。但是只要被他认定为恶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人给抓到寺里囚禁起来,直到他觉得对方已经被自己感化了,才会把人放出来。
这本来也是好事儿,但糟糕的是,他认定恶人的标准,就是他本人的主观判断。说白了,抓谁,得看他心情。大觉也有个外号,叫石和尚,大概就是因为这人死心眼。
我做梦都想不到,怎么能遇上这么两个人。
更糟糕的是,我已经成了他们眼中欺凌柔弱女子的恶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和尚(中)()
“阿弥陀佛”
金先生正跟驴和尚对峙时,一声响亮的佛号从远处传了过来,佛号余音落处,一个身穿大红袈裟的僧人也飘然而至,对着金先生微微一礼:“金先生,可是在欺负我师弟势单力孤?”
金先生的脸色凝重至极。不但没跟对方说话,反倒拉开架势,挡在了叶森面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刀兵相向的意思。
我绕开金先生大声说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先给人扣一顶大帽子。究竟是出家人不讲理,还是谁的武力高,谁就是道理?”
石和尚微微一皱眉头,转身问道:“师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驴和尚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倒也没添油加醋。石和尚等他把话说完,才冷脸问道:“小施主,我师弟说的可有错?”
金先生不等我说话就抢先应对道:“就算打她几下怎么了?勾结东洋人、烧杀抢掠,没把她就地凌迟,就是仁慈。”
我冷笑接口道:“不是勾结东洋人。那些东洋人,全都是她的手下。她自己是不是东洋奸细,还没定论呢。”
“嗯?”石和尚脸色又是一变,转头看向宋夜雨:“女施主……孽障你敢”
宋夜雨在我们双方你来我往地言辞交锋时,不知道怎么一刀捅进了年轻和尚的心窝,等石和尚回头,正好看见宋夜雨在转动着刀锋放血。
“她要血遁!”
我话音没落,被宋夜雨一刀刺穿的和尚已经炸成了一团血雾。宋夜雨的身形在血雾当中渐渐模糊:“李孽,你给我等着!只要是跟你有关系的人,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我会把他们一个个在你面前活剐……”
“混账!”我气得七窍生烟,本来大好的局势,就这么被两个和尚给毁了。宋夜雨已经发动了血遁。在场就没有一个人能把她给拦下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嚣张离去。
就在宋夜雨身形即将消失的一瞬间,血雾当中蓦然传来宋夜雨撕心裂肺的惨叫:“李孽,我饶不了你!”
我顿时一愣。听声音,宋夜雨肯定是受到了重创。可我并没有动手。究竟是谁冲进了正在运行的血阵,重伤了宋夜雨?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叶森时。他和吴杰克也是一样的目瞪口呆,谁也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直到血雾散尽,我才看见地上落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难怪宋夜雨的叫声会那么凄惨。原来是被人挖了一只眼睛。
我伸手将那颗眼珠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包好之后收在身上,才转向两个和尚:“两位高僧,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驴和尚气得脸色铁青,憋了好半晌才吼道:“你明明可以一掌打死那个女人,为什么非要用暗器折磨她?”
“我怕她用毒!”我理直气壮地道:“你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宋夜雨是不是用毒高手。我还没到百毒不侵的程度,小心一点儿有错吗?”
驴和尚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石和尚却沉声道:“这件事儿,师弟的确有错在先。贫僧替他想施主道歉。”
石和尚深施一礼之后,马上话锋一转,义正言辞地说道:“贫僧觉得小施主满身戾气。将来必会造成无边杀孽,不如跟贫僧回大觉寺参悟佛法,化解戾气吧!”
糟糕!石和尚犯病了!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金先生开口道:“石和尚,我看你是旧病复发了吧?你说那个小兄弟会造成无边杀孽,我看你才是孽障满身。小玉,该你说了!”
另一个金衫掌柜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道:“三十年前,石和尚借口天刀陆家独子生具杀气,把陆家五岁幼子强行掳走。陆家夫妻在庙门前苦苦哀求数日之后,女人疯癫失足,摔得粉身碎骨,男人一头撞死在石阶之上。”
“二十七年前。石和尚掳走锦衣书生,其妻子于庙门前自缢身亡。”
“二十六年前……”
“阿弥陀佛……”
负责叶氏情报的金衫掌柜每说一件事,石和尚都会宣上一声佛号,脑袋也越来越低。
金先生冷冷笑道:“好多的丰功伟绩啊!和尚,这些年被你活活逼死的人不少吧?究竟是谁在伤天害理?究竟是谁在制造无边杀孽?”
石和尚说道:“老衲虽然略造罪孽,但是也为天下化去了无数杀劫……”
“放屁!”我终于忍不住道:“你凭什么说杀劫一定会发生?你有预测未来的本事?”
“有!”石和尚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你当自己是大罗金仙?术道当中精于占卜的高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敢说自己的推算准确无误?”
我冷声道:“就拿那个五岁小孩来说,他想杀人,至少也得长到十岁。五年时间。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改变?你又怎么知道,他在十年之后,将会是什么样的人?”
“众所周知,人的命数,三年一小动,十年一大动。或许那个孩子活不到十岁就会夭折,而你仅仅为了一种可能,就逼死了两条人命!你该去修魔。如果你改修魔道,必成大魔!”
我话一说完。驴和尚勃然大怒道:“孽障……”
“住口!”石和尚喝止师弟之后,缓缓闭上双眼,好像是在考虑什么。
金衫掌柜小玉却见缝插针地说道:“小兄弟,你说错了!陆家那件事儿,不是死了两个人,而是死了三十多人!陆家二老因为痛失爱子。急怒攻心,一命呜呼。陆家连续损失了两个高手之后,被对手趁虚而入,抢走了家业。那场大祸足足死了三十多人,陆家也彻底覆灭了。所以我说,他的绰号该改成‘灭门和尚’才更贴切一些。”
“阿弥陀佛!”大和尚口宣一声佛号之后道:“老衲确有不当之处。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防!从今天起,老衲会跟随小施主一段时间,如果施主确非嗜杀之人,老衲自然会向你道歉,反之。我也会将你带回大觉寺。”
我正要开口反驳,金先生忽然传音道:“答应他!这两个和尚发起疯来,我们所有人联手也占不到便宜。叶氏也付不出那么大的损失。”
金先生的意思很简单,他不想为了我,跟两个和尚硬碰硬。而且,他也吃定了我不好意思把他传音所说的话直接说出来,让叶森为难。
我只能点头道:“两位想要跟着我,那就一起来吧!”
我不等石和尚说话,就转身跑向了鬼市。叶氏财神卫虽然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但是也抹不掉沿途上的累累尸骨和刺鼻的血腥。
石和尚本来想要发作,等他发现地上的死尸全是东洋人之后,竟然冷哼了一声,踩着尸体跟着我走进了鬼市。看样子,他对东洋人毫无好感,也没把他们算成造孽。
我一路赶回第三层,看见檀越已经醒来,才算松了口气。可这时,脸色惨白的秋傲霜忽然向我质问道:“你为么逼我杀人?”
驴和尚眼睛一亮:“这位女施主,有话慢慢说,贫僧一定替你做主!”
“不用她说!”吴杰克站了出来:“刚才鬼市中发生的一切全都被监控录了下来,你们想看,可以慢慢看。”
“这样最好!”两个和尚竟然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一丝不苟地看起了录像。
吴杰克趁着这会儿工夫,悄然传音道:“想办法脱身!”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驴和尚就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位置,悄然挡住了我的去路他们两个人的功力不知道高出了我们多少,轻而易举的就能听见吴杰克的传音。
他们这是找真凭实据,好让我心服口服,到时候再抓我,他们也就名正言顺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和尚(下)()
我没去理会那两个和尚,径直走到秋傲霜面前:“刚才的事儿,对不起……”
我话没说完,秋傲霜忽然拔出手枪对准了我的脑袋:“你以为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傲霜,别冲动!”秋白野吓得脸色发白。
我轻描淡写地握住了秋傲霜的手,压着她的手指扣动了扳机。秋傲霜感觉到手枪扳机在自己手指下缓缓收尽。吓得六神无主:“你干什么?你松手啊!你疯啦?啊”
“咔”枪膛里传出一声放空枪的响声之后,秋傲霜已经吓得扔掉了手枪,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我把手枪挂在指头上,悬在秋傲霜面前:“枪里本来就没有子弹。逼你出手是迫不得已,但是我也不会真的杀你,或者你的父亲。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话,你未必会理解。总之,对不起了。”
秋傲霜这一次并没有反驳,只是抱着头蹲在地上。秋白野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不住地轻声安慰时,两个和尚也看完了视频。驴和尚声如炸雷似的吼道:“李孽,你杀心之重,为老衲生平仅见……”
“放屁!”我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这下全都爆发了出来:“你要是不想讲理。只想讲拳头,你就直来直去,起码还有几分匪性。左一个大义,右一个慈悲的立牌坊,什么特么玩意?”
“孽障!”驴和尚大怒道:“老衲好言相劝,你竟不知好歹、刁言狡辩,老衲也懒得跟你多费口舌,直接超度了你这个孽障!”
“等等!”檀越站起身来道:“两位大师既然修为精深,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二位。二位知道割肉饲鹰的典故吗?”
驴和尚冷声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石和尚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默。
割肉饲鹰的故事,大致是说。佛陀遇见一只饥瘦的秃鹰,正急迫地追捕着一只温驯善良的鸽子,鸽子惊慌恐怖,看到佛陀,苍惶投入其怀中避难。秃鹰追捕不得,周旋不去。显露出凶恶的样子对佛陀说:“你为了要救鸽子的生命,难道就让我饥饿而死吗?”佛陀问鹰说:“你需要什么食物?”鹰回答:“我要吃肉。”佛陀一声不响,便割了自己臂上的肉来抵偿秃鹰……
檀越目视两个和尚道:“我想问的是。割肉饲鹰的故事当中,是秃鹰该死,还是鸽子该死?”
“这个……”两个和尚顿时一阵语塞。
檀越伸手指向我厉声问道:“我再问二位大师。李孽在鬼市杀人,是上门寻仇,还是为了抢夺财务,又或者是为了杀人取乐?”
檀越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我们正正当当地来鬼市交易,结果却被一群强盗堵在鬼市……我们是不是应该不还手,等着被一群强盗活活残杀才对?”
“可是……”驴和尚还要强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叶森却冷嘲热讽道:“我说檀哥。你就别说啦!人家是看宋夜雨那老娘们好看,发了慈悲心啦!别说是杀李孽,就是他自己的徒弟被宋夜雨杀了。他们不也一句话没说吗?人长得好看就最大的理儿呀!”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真不知道挑食啊!”
“混账!”驴和尚怒目圆睁,十指握得咔吧作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石和尚沉声道:“小施主言之有理,但是老衲还是觉得李施主杀心过盛,需要参悟佛法。”
檀越冷声道:“大师不会忘了七日赌约吧?”
石和尚瞳孔猛然一缩:“你知道七日赌约?”
檀越沉声说道:“当年大师想要强掳楚青丘进大觉寺,楚青丘与大师在浔阳渡口,定下七日赌约,赌的是,七日之内,浔阳渡口有几人落水、几人溺亡、几人获救。”
“楚青丘胜,大师日后若没有真凭实据,便不能强掳他人入大觉寺;大师胜。楚青丘负责把黄泉三鬼全都抓进大觉寺,他本人也老死大觉寺,终身不出。结果大师输了!”
驴和尚怒目圆睁:“那是楚青丘用了诡计!”
檀越没去理他,平静地看向了石和尚笑道:“大师不是也觉得,只要自己守在浔阳渡口,就不可能有一人溺亡吗?大师出手救人时,楚青丘可曾阻拦?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江湖向来只认输赢。我想问大师。当年的赌约还做不做数?”
石和尚低头犹豫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青丘名列天榜高手,其功力可见一斑,两个和尚当年竟然想要强掳楚青丘。他们的功力,究竟达到了怎样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从檀越的只言片语里不难听出,当年楚青丘是耍了手段才胜过了两个和尚,否则,堂堂天榜高手就只有被囚大觉寺的份儿了。
檀越见石和尚沉默不语,不由得开口讽刺道:“是与不是。这么简单的答案,大师也要深思熟虑吗?”
石和尚笑眯眯地抬起头来:“老衲当然不会自毁誓言。老衲只是在想,该如何认定李施主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老衲还要跟随李施主一段时间,时刻观察李施主,直到认定李施主的品行为止。”
我听完之后顿时火冒三丈:“放屁!你凭什么跟着我?”
石和尚淡淡说道:“老衲的决定无可更改。”
“无赖!”我暴跳如雷,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只能当成没看见。
叶森也无奈摇了摇头:“高手耍无赖,谁都没辙!”
檀越满脸担忧道:“你一定要坚持住,要学会无视。”
我后来才知道,石和尚盯人的本事足能把人逼疯。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人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地出现在你附近,睁着两只眼睛像是防贼一样看着你,然后再一番品头论足,谁不崩溃?
据说,确实有人因为受不了石和尚,一咬牙。跟他回了大觉寺,在那里至少能活个清静。
刚才石和尚应该是在考虑自己盯人的做法,有没有违背他和楚青丘之间的约定。
我甚至怀疑,如果檀越不在,没人揭露当年七日之约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