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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心里也就踏实了,任由凤渊抱着,彻底坠进了梦乡。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伸了个懒腰,人还有些迷瞪,不经意间转了个身,就看到旁边还在熟睡的人。
乌黑细长的发丝如绸缎一般披散在枕头上,有几缕还被我压在了脖子底下,用脸颊蹭了蹭,质感还挺柔软。星光似的双眸轻合着,投下一片浓密纤长的睫毛,连同略微上翘的薄唇,都带着一丝不设防。这个样子倒比醒着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孩子气,少了些气势逼人的凌厉。
不得不说造物主的偏心,这家伙的颜值简直高到人神共愤。静谧中,我盯着他的睡容,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挪不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子一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就在凤渊的脸颊上戳了一下:嗯,手感还不错。
“我以为看了这么久,好歹也会偷亲一个。”刚要收回手,就见睡着的人缓缓打开了眼帘,里面星光熠熠,“原来只是有色心,没色胆。”
卧槽,他到底什么时候醒的?我赶紧摆摆手,替自己辩解:“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只是……唔!”
“那就当我想那样好了。”大脑死机前,耳边飘来最后一句话。
我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句至理名言No zuo no die!
四十、小日常()
好不容易挣脱凤渊的魔爪,天已经彻底大亮了。
洗漱完毕,我站在床边开始为穿什么犯难了。之前带来的行李箱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换洗的衣服全都在里面。现在一件衣服都没有,我总不可能穿着浴袍出去瞎晃悠吧。
什么,继续穿那套新娘装?别逗了,凤渊还不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再说了,就算我想穿也穿不了,上衣早就让刀子划破了。不仅露肚皮不说,还沾着一大片血渍,多不吉利。
至于原来穿在身上的那套衣服,就更不用说了。被关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储藏室三天,味儿大的不忍直闻,实在对自己下不了这个狠心。
“叩叩”正在左右为难间,房门被敲响了。
钱家大宅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这个点会来敲门的,应该只有唐小佳了。我暗自猜测着,上前把门打开。结果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不由愣了一下:不是唐小佳,而是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少年。
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看上去还带着点稚气。一头银白色的利落短发,过分白皙的面孔,配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猫儿眼,虽然不够阳光,但依然让人觉得很精神。
“请问,你找谁?”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纸袋子,冲我笑的一脸灿烂,我就忍不住纳闷的想:难道这人是钱亮家的亲戚,今天正好上门来做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糟糕了。我该怎么跟他解释钱家现在的情况?他问我是谁我又该怎么回答?万一他要报警怎么办,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短短的几千分之一秒间,各种念头从我脑海闪过,当我最终决定先静观其变,按兵不动的时候,少年开口了:“小红叶,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哦,谢谢。”我被少年的笑晃了一下眼睛,条件反射的伸手接过了袋子。随后,没收回来的手就定在了半道上,不可思议的瞪着对方:“你是,你是小白?”
“哈哈,不然你以为是谁?”他咧嘴笑着,猫儿眼都弯成了细细的月牙。
我去,别告诉我这才是白无常真正的样子,昨天那个只是用来凹造型,吓唬人的!可是没天理啊,这么年轻也就算了,为什么颜值还那么高?我实在无法把这个少年跟昨天跪在凤渊面前求饶学狗叫,拖着一条长长红舌头的白无常联系到一块儿,这两个简直就不是同一个星球的生物好不好。
“老婆,你还不进来,是打算让我帮你换衣服么?”身后传来凤渊狭促的声音,肩头一沉,一个脑袋已经搁了上来。
看到凤渊出现,小白的笑容立马僵了,磕磕绊绊的丢下一句:“衣服已经给小红叶了,昨晚的事情也处理妥当了,小的这就回去!”话音未落,人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走廊里。
我抽了下嘴角,这娃平日应该没少受凤渊虐待,否则怎么会怕成这副德行。不禁扭头问道:“喂,你是不是没事总欺负他?”问完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挨得太近,赶紧往回缩了一下。
似乎洞穿了我的想法,凤渊也不计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欺负一个人。”
呵呵,不知道谁这么倒霉?我故意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表情,抬眼望向天花板,就听他继续说道:“至于小白,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多提点一番罢了。否则,以他惹是生非的性格,怎么可能留他到今天?”
你所谓的提点就是让人家跪在你跟前学狗叫?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种提点还真是不敢恭维。不过话说回来,从昨天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个传说中的白无常少年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估计也就凤渊这样的手段,才能治得了他。
但教训就教训了,为什么还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昨晚以前,我和小白压根还不认识好吗?
于是又忍不住问:“对了,那个小红叶是什么人,和我长得很像吗?”
“嗯,是很像。不过,又不完全像。”凤渊好像一早料到我会这样问,挑了下眉角,丢给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话明显带着敷衍的成分,一听就知道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反正这样的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了,他要不想告诉我,就算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无济于事。
回到房间后,我拎着袋子在凤渊跟前晃了晃:“是你让他送来的?”
见他不置可否的眨了下眼睛,我也不客气,当即打开袋子,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是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简单得体的剪裁,没有过多的装饰,干净不累赘。对于我这种穿惯了爆款和地摊货的人而言,是完全看不懂上面牌子的。不过毫无疑问,价格一定不是我能承受的。
我穿上后往镜子跟前一照,意外的合身,情不自禁的回过头看向凤渊。发现他正双手抱臂,眸光闪烁,也在看着镜子中的我。
不知怎么的,脸上就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寸?”
然而下一秒,我就恨不得回过头掐死问这句话的自己:“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尺寸,那先前不都白摸了么?”
等我收拾的差不多,要从房间出去的时候,眼角瞥到一头长发,一身幽蓝色华袍的人,手又收了回来。开玩笑,我穿的跟个淑女似的,往他旁边一站,两人就是一蓝一白的古今服饰演变对比图啊,想不被人围观都难。
“别告诉我,你要穿成这样出去?”我往他身上扫了几眼,“你有没有考虑过路人的心理阴影面积?”
“没有。”他习惯性的往一侧勾了下嘴角,俯下身凑近我的耳边,“你是怕我长得太美,被别的女孩子看上吧?”
虽然是大实话,但一个大男人用“美”这个字眼来形容自己,我也是受够了!我别开脑袋,噌的一下打开门:“拜托,少自恋了,我是怕你吓到别人好吗?”
“再说了,我还巴不得有人看上你。因为这样世界终于可以清净了,阿弥陀佛!”
“小鱼姐,早上好。”结果门刚打开,一个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这回才是唐小佳,她站在走廊上,手里端着一个食盘,在看到我的时候,嘴角甜甜的翘了起来。
“小佳,早上好。”我礼貌的回了一句,从她手里接过食盘,刚要问她吃过了没有,就见她表情怔了一下,眼神有些发直的看着我身后。我立马意识到凤渊还穿着奇装异服,急忙回过头,紧跟着也愣住了尼玛,这货难道是音速小子吗,动作也忒他妈快了!
看着还站在房间里的人,头发已经变成了大众的过耳短发,柔软蓬松的质感即便没有做任何打理,看上去也显得异常舒适。一件纯白色的宽松T恤,略大的领口里露出一段精致白皙的锁骨,随性中透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性感。加上外面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衬衫和底下一条黑色过膝短裤,整个造型简单利落,阳光向上的不得了。
虽然凤渊的模样和阳光两个字不搭边,但奇怪的是,这两种不同风格搭配在一起,不仅不觉得突兀,反而碰撞出一种混搭风的美感来。果然,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什么人穿。
对于凤渊的能耐早已司空见惯,只要他穿得正常,我才懒得计较这货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变装成功的。不过,既然他穿的没问题,那唐小佳这表情又是什么情况?
“小佳,你没事吧?”我轻声问了一句。
“好漂亮的人啊!小鱼姐,他是谁呀?”半晌,这丫头惊叹了一句。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间,我感觉自己被之前的话打脸了:“他是我一个朋友。”
“对,男朋友。”凤渊补充了一句。
“啊!小鱼姐,你好幸福啊!”唐小佳小脸涨得通红,兴奋的挥着手臂。幸好食盘一早被我接过来了,否则非被她碎了不可。
“……”我一脸无语的站在旁边。说好的胆小懦弱,害羞怕生呢?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唐小佳吗?不,我只看到了一个正在发病的小花痴。
在吃早饭期间,唐小佳问东问西的就没停过。从我们是怎么得救的,到钱三爷是怎么受伤的,再到那些保镖都去哪里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我。也难怪,她在仓库的时候就被钱亮附身了,后面的事自然不知道。
不过介于事情太匪夷所思,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一是怕吓到她,二是她也不会相信,就半真半假敷衍了几句。
说警察及时赶到救了我们,钱三爷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因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只是带走了保镖去问话。管它这套说辞是不是漏洞百出,反正唐小佳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是真是假,只要人平安,其他都不是事儿。
四十一、二十万礼金()
“谢谢你小鱼姐,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有机会离开钱家。”听我说完后,唐小佳重重的吐了口气,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许多。
“小佳,你为什么会被带到钱家来?”想到自己的遭遇,对她我不免有一种同病相怜的酸楚。
唐小佳扯了下嘴角,明明眼眶泛红,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读初三那年,妈妈生病了,爸爸为了给妈妈看病,借了高利贷。因为还不上钱,实在没办法爸爸就把我卖给了钱三爷。仔细算算,到现在都已经有两年半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会回家吗?”是啊,为了妈妈拿女儿抵债,是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恨。但无论如何,也比那个男人要好,起码事出有因。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回去看看他们。”说完,唐小佳摆摆手,“别光顾着说我,小鱼姐,你有什么打算?”
“我啊,我回一趟家,去看看我奶奶,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没错,我还得再回去一趟,问问那个男人把奶奶葬在哪里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想再追究。那两万块钱,就当做是切断最后一点亲情的代价吧。
“在去之前,还得请小佳小朋友帮个小忙。”一直默默听我和唐小佳聊天的凤渊突然开口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听到凤渊这样说,我和唐小佳都不约而同的朝他看过去。靠窗而坐的人,指骨分明的手端着一杯泛着热气的牛奶。低垂着眼眸,澄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仿佛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看上去暖洋洋的。
“我愿意,只要我能帮得上。”唐小佳一口应下。
只有我看到,凤渊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泛着一丝和阳光格格不入的冷意。
当我和凤渊再次出现在这个家的时候,那个男人和女人正在院子里大打出手:“死鬼,你再赌,这日子就真没法过了,离婚!”
“吵什么吵,要不是你哭哭哭,哭的老子心烦,我能输吗!赔钱货!”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直到听见大铁门被推开的声音,才停下手,目光狐疑的望过来。
在看清楚是我之后,男人先是抽了口冷气,等反应过来后,人已经冲进屋子里拿出了一捆麻绳,骂骂咧咧的朝我走来:“你这个丧门星,是不是想害死老子!居然敢偷偷跑回来,还长能耐了!”说着人已经到了跟前,拉着绳子要把我绑起来,送回到钱家大宅去。
“岳父大人,你好。”不等他碰到我,站在一旁的凤渊先我一步开口了。语气温和,态度恭谦,要不是看到他眼眸中隐隐闪动的寒光,我都要以为他是哪个有教养的富家公子哥了。
不过……我额头挂下三条黑线,无比崩溃的在心里咆哮了一句:混蛋,你他妈少占我一次便宜会死啊!
“你叫我什么?”果然,听到凤渊这么说,男人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目光鬼祟的上下打量起来。
“我是小鱼的未婚夫,自然要叫您岳父大人。”凤渊依旧好脾气的解释道。
早上还对唐小佳说是我男朋友,这一眨眼间功夫又成了未婚夫了,除了不动声色的呵呵呵,我还能说什么呢?
“未婚夫?”男人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是的。”凤渊作势一把将我揽过去,如浩淼星辰的双眸都快眯成两条缝了,“这次专程赶来,是向您来提亲的,我希望您能答应将小鱼嫁给我。为此,我母亲还特意准备了二十万礼金。”
“二十万!”这下,一男一女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了,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没错,您意下如何?”
我已经彻底搭不上话了,乐得在一旁看凤渊装大尾巴狼。管他有什么目的,反正我知道了也阻止不了他,我不知道他也不会做的太出格。因为昨天他吩咐小白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虽然有规矩,不能伤人性命,但有些东西是可以变通的。”显而易见,他们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为所欲为的。当然,变通到什么程度,我就不得而知了。
“好,我答应了!被你看上,是丧……呵呵,是我家小鱼的荣幸!”对于钱,男人反应比任何人都要快,一口就应了下来。
“可是,钱三爷那边要怎么交代?”女人偷偷在男人耳边嘀咕了一句。
“可是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买几个菜,好好招待一下未来女婿!”有钱就是爹,男人恶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转头又对凤渊笑道,“女婿,你想吃什么菜,跟你丈母娘说。”
“谢谢岳父大人好意,不必麻烦了。小鱼想先去祭拜一下奶奶,可否告诉我们在哪里?”
“既然你们不想留下用餐,那我也不勉强。”随后男人说了一个地名,告诉我奶奶就葬在哪里。这个地方我知道,是奶奶以前的自留地,偏僻的很,不仅荒凉,还常年有野猪出没。奶奶为了这个男人辛劳一生,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谢谢,那我们告辞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凤渊搂着我,转身往外走去。
“哎,等等!”不出所料,男人把我们叫住了,“那个,礼金是不是忘了给了?”
紧挨着我的人微不可查的轻笑了一下,仿佛在说:鱼上钩了。随后,头也不回的,用和之前彬彬有礼的语气截然相反的口吻说道:“礼金,早就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