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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贪,听到没有!”我强忍着眼泪,铁着心肠,狠狠斥责:“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了是么?好!你若再不走,从今以后,我就不是你的主人!”
可阿贪就像知道我的心思一般,对我的话完全无动于衷。一边牢牢护着我,一边一口一个,将不断扑上来试图抓住我的侍卫逼退。
“有其主,必有其仆。”冥王说着,狭长的凤眼一挑,眸光流转间,隐隐泛起了一股杀意。
“不要!”我暗呼糟糕,一把推开其中一个已经抓住我的侍卫,猛的挡在了阿贪的前面。下一秒,就仿佛被千斤巨石砸中了一般,我闷咳了两声,随即吐出了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好像被绞碎了似的。疼的我险些没晕过去。
“阿贪,乖……”见我受伤,阿贪急的眼睛都红了,嘶吼着就要朝冥王扑去。我强忍着钻心的痛,伸手死死抱住了阿贪:“斗不过的,听主人的话,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嗷呜”阿贪愤懑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哭腔,“主人,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假如你有个好歹,管他是冥王还是谁,我一样咬断他的脖子!”
“咳咳!我没事,你千万别冲动……”我抬手顺了顺阿贪后背上,已经变得有些扎手的鬃毛,耐着性子宽慰,“只要你听话,冥王一定不会太过为难我。”
是的,我已经死罪难逃,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花费心思呢?而且,仅凭阿贪一己之力,已然无力回天,又何必再徒生事端?
二百六十八、该来的,躲不掉()
想到这里,我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目光定定的对上冥王的视线,一字一顿的说道:“冥王大人……刚才都是阿贪的错,我已经教训过它了。”
“请您念在它年幼无知,加上护主心切的份上,网开一面。”察觉到阿贪的不甘,生怕它会再度闯祸,我暗暗将手臂收紧了几分,“而且平日,它在凤王府上,也是尽心尽力看家护院……咳咳!对凤王大人又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即便要罚,也恳请您,从轻发落。”我的手死死的搂着阿贪的脖子,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冥王,为阿贪争取最大的宽限。
“所以,你这是在教我。如何处置犯人么?”站在屋子里的冥王,对于我的恳求,避重就轻,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即便距离有些远,但还是不难看出,他始终都掐着凤渊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此情此景,双方之间倒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他担心凤渊一时冲动,我害怕阿贪鲁莽行事。虽然将凤渊和阿贪放在一起比较,有些不妥,但大概意思八九不离十。
“小人不敢!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冥王大人息怒。”我的卑微。阿贪看在眼里。我的苦心,它也全部都懂。最后,终于低低的呜咽了一声,不再意气用事。两个毛绒绒的耳朵耷拉下来,顺从的匍匐到了地上。
“也罢!”估计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冥王沉思片刻。语气较之前相比,稍稍有所缓和,“姑且念在没有酿成大错,又忠心护主的份上,便不予追究。”
“但是……”说到这里,冥王话锋一转。眼神再度阴厉了起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厉官,自今日起,这噬魂兽奉命看守幽冥死地,不得有误!”
“是,冥王大人!”那个没收了我枫棱的厉官,双手一合,恭敬的应道。
原来,阿贪是为了我,才被冥王罚去幽冥死地的。想到当初第一次来冥界救凤渊,在幽冥死地的入口和它相遇的场面,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阿贪,对不起!说到底,还是连累了你。
“主人,别难过!”察觉到我的心思,阿贪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满不在乎的反过来宽慰,“不就是去看守幽冥死地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会乖乖的,一直等到你回来接我为止。”
“嗯,那就好。”我强忍着眼泪,用脸颊蹭了蹭阿贪的脑袋。殊不知,这一别,竟是一世。
“来人,将她带下去!”冥王唯恐夜长梦多,没做迟疑,命侍卫将我从地上架起来,“若再敢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冥王大人息怒!”有了刚才的一出。侍卫哪敢怠慢,架住我手臂的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我的骨头都给折断了。唯命是从的应了一声,便带着我继续朝院子外面走去。
“父亲,您怎么来了?”结果,还没走出多远。闫重烈突然回来了。大红色的结婚礼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头发散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看到他这样,我不禁担心起小白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小红叶她怎么了?”匆匆忙忙赶回家的闫重烈,本来还一脸怒意。但此刻看到我被两个侍卫架着,脸色灰白,情况不容乐观,顿时就急了。伸手拦住我们的去路,张口就问:“她犯了什么错,您为什么要抓她?”
“犯了什么错?”冥王狭长的凤眼一挑,示意两个侍卫赶紧带我离开,“你自己进屋一看便知。”
因为冥王有令,闫重烈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忤逆自己的老爹。狐疑的望了我一眼,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担忧,但最后还是将手撤走。调头朝偏殿方向走去。
两个侍卫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架着我趁机往外走。
“母亲!”不出半分钟,身后骤然响起了一声惊呼,“母亲,您怎么了?”
“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是闫儿呀,母亲!”耳边,闫重烈悲怮中夹杂着不置信,又带着无尽愤怒的声音,在不断传来。
我缓缓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被一路架着出了闫重烈的府邸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早已注定的悲剧,一切的努力,不过是徒劳罢了。
“哐当”一声,厚重的牢门,被落锁了。
“咳咳!”我摔在坚硬冰冷的牢房里。费了好一会功夫,才从地上爬起来,靠坐到墙角边上。不过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我愣是疼的嘴唇发抖,指尖发颤,后背沁出了一身冷汗。
估计冥王的那两掌,伤到内脏了。我舔了一下龟裂的嘴唇,视线在这昏暗的地牢中,变得越发模糊起来。也不知道凤渊和阿贪,还有小白,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望着整个牢房中,唯一的光源。那支被半挂在墙上的油灯,我怔怔的想着。
“咳咳!”可还没理出个头绪,胸口骤然传来一阵绞痛,忍不住又是一阵闷咳,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一块儿给咳出来:“咳咳……哇!”
下一秒,胸腔一紧,一口鲜血就猛的喷溅了出来。我头重脚轻的摔在地上,吃力的抬了一下眼皮,浑浑噩噩的想:难道,这么快,我就要死了吗?如果是,那还真是遗憾啊!都还没好好来得及,跟这个世界的凤渊,道个别呢……
这么想着,意识逐渐飘忽起来。终于,眼前一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哐当”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隐隐约约好像听到牢门被打开了。紧跟着。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我还没有死了?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用力眨了眨。隔了好一会功夫,才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一袭月牙白的长袍,一头标志性的银色长发,还有一双美的摄人心魄的凤眼……冥王?他怎么会到暗牢里来看我?
刚刚醒来,还十分混沌的思绪,在看到冥王的一刻,更加混乱了:“冥王大人,您怎么来了?”难不成,他是担心夜长梦多,所以要偷偷将我解决掉?
“小红叶。今日的事,我知道与你无关。”冥王居高临下看着我,昏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谢谢你,肯为了凤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冥王大人。您言重了。”尽管冥王嘴里说着感谢,可直觉告诉我,他此番前来,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道谢,“我这么做,都是心甘情愿的。换做是凤……王大人。为了我,他也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们二人是真心喜欢彼此。”冥王抬了一下眼帘,视线淡淡的落在地上那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渍上,语气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波澜:“我也明白,你对凤儿情深意重,为了他,你什么事都愿意做。”
“冥王大人,您有话不妨直说。”我竭力忍着痛,让自己看上去尽量显得精神一点,免得矮了气势,“我虽不如您这般做事果决,思虑周详,但起码的道理,我都懂。”
“好!不愧是我凤儿看上的丫头,有点魄力。”冥王颇为赞赏的点点头,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丫头。既然你爽快,那么我便将话挑明了说。”
“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此番你一力将罪责全部承担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似乎在暗暗观察我的反应,说到这里,冥王不动声色的睨了我一眼,“如此一来,你要想再和凤儿在一起,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了。”绝对两个字,被故意加重了几分。
“而冥界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定你是杀害冥后的凶手,也断然不会同意凤儿和你在一起。”见我点点头,冥王又继续往下说道,“可你知道,凤儿的心思,决计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么,丫头?”话落。冥王缓缓踱了几步,走到我的跟前,俯身蹲了下来。那双异常漂亮的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在微弱的油灯下,忽明忽暗,美不胜收。
二百六十九、身不由己()
“冥王大人,您的意思是……”我迎上冥王的视线,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让我主动,离开凤渊?”
“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点即通。”听到我直呼凤渊的名讳,冥王脸色虽有不悦,但并没有像白天的时候一样表现出来。而是不置可否的勾了一下嘴角,佯装慈爱的劝诫:“你知道,我这冥王之位,迟早都是要让贤的。”
“闫儿他虽然各方面能力也不差,但和凤儿相较,还有诸多不足之处。更何况,这两个儿子之间,与我最像的,还属凤儿。且我私心一直想着,要把王位传于凤儿。”
呵呵!凤渊和你最像么?我看倒是未必。虽然表面上来看,凤渊性情冷漠,暴虐,处事果决又从不拖泥带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确实和冥王十分相像。
但实际上,他的心思细腻,看似无情。实则有心,往往能够一眼明辨是非。这一点,我在冥王身上,却并没有发现。
而且,这父子两人,还有最大的一个区别凤渊认定的事,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如来佛祖,即便是死。也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但冥王不同,否则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妥协娶了闫重烈的母亲。
所以,如果说像,我倒觉得闫重烈才是那个真正骨子里和他相像的人。
见我安静的听着,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冥王以为他的话让我动容了。凤眼颇为精明的微眯了一下,又继续晓之以理:“原本一切都顺理成章,只待日后时机一到,我便能光明正大的安排凤儿继位。但如今出了白天这样的事,若说没有半点影响,显然是自欺欺人。”
“尽管你及时将罪责全部承担下来,可你和凤儿的关系,现在整个冥界人尽皆知。若有人想要对凤儿不利,你便是一把最好的利剑。”
“我知道了。”我将视线从冥王的脸上移开。落到了自己的脚尖上。胸口依然火烧火燎,疼的厉害,却怎么也不及心痛的几千分之一:“您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阻碍凤渊当上冥王之位,是么?”
“不错。”面对我的直言不讳,冥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不过听语气,明显在刻意压着怒意,不想让气氛陷入僵局。
我心知肚明。也懒得道破。抬头往墙角处靠了靠,吃力的扯了一下嘴角:“冥王大人,我可以答应您的要求,主动离开凤渊。”
“但是……”说到这里,我略做停顿,再度看向冥王的眼睛,不知不觉带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您又怎么能保证,我离开凤渊之后,他会心甘情愿的继承您的王位呢?”
是啊,一贯以来,凭借我对凤渊的了解,他认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同理,他若是不愿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行逼迫他接受为了我,他连灵力和性命都可以不要,区区一个冥王之位,又怎么可能打动他的心?
“你这是,在威胁我?”这一回,想装都装不下去了。我话一说完,冥王顿时拉下了脸,声音森冷:“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冥王大人……咳咳!”我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忍不住又笑了,“您未免太高看我了,别说我没有资格跟您谈条件,即便有,我也没有这个胆量开口。”
“我只不过是多嘴问您一句,在我离开凤渊以后,他若还是执意不肯继承冥王之位,你又预备拿他如何?可有应对良策?”
我话落,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约莫隔了三四分钟,冥王才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气等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气势已经减了大半:“走一步,算一步。”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够让凤儿的一生,毁在这件事情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眼前的冥王不再是冥王了。而只是一个爱子心切的,普普通通的父亲,“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勇有谋,又对凤儿一片痴心。假如不是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其实我心里,也已经认同了你和凤儿之间的婚事。”
“但世事无常,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个人的喜好,愿望,固然重要。可一旦与大局相悖,这些最终要被舍弃,由不得自己做主。”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么?可是,为什么就不可以再努力一下,坚持一下,做到两全其美呢?还是说,终究是我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你可知,在你离开之后,那些百官就今日之事,是如何向我进言的?”看出我的犹豫,冥王那张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脸庞,终于慢慢浮现出了一丝不得已的苦涩,“即便凤儿做事向来谨慎,无可挑剔,但因为他母亲的身份,而对他颇有微词的人,不在少数。”
“说他是私生子也好,杂种也罢,我虽很少提及这些。可凤儿在人后所受的苦,我这个做父亲的,岂会不知?可知道又能如何?这整个冥界,看似全权由我做主,但若离了这些百官,终究不过是一副空壳囊而已。”
“他们一向知道我属意于凤儿继承王位,尽管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认同此事。之所以迟迟没有动静,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从前,总觉得这个男人冷酷不近人情,处处与我和凤渊作对,着实讨人厌。但此刻听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开始有些同情他了高处不胜寒,拥有多大的权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周全,想来,自从凤渊的母亲离开之后,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冥王过的应该是极其寂寞的。
“如今,冥后死于非命,此等大好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轻易错过?”说到这里,冥王伸出指骨分明的手。疲惫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我千方百计的设法,想要帮凤儿撇清关系,可这些百官却有意唱反调,偏偏以‘那小红叶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怎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且她与凤王关系本就匪浅,二人又同时出现在事发现场,难以证明凤王不是为了保全自己。而有意拉这个小红叶做替罪羔羊’这样的说辞,故意往凤儿身上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