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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特意在这里等的?”老管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呃……算是吧。”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承认了。
“蕾蕾小姐,我们走吧。”
“等等,老包。”女孩不紧不慢地走向眼前的男子,“我想知道,陈医生要问我们什么。”她对陈林枫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舍下吧,我们可以在花园里边喝茶边聊天。”
当罗洛回到家中时,陈医生刚走,而他很快便得知妹妹方才接待了一位他最不欢迎的客人。
“你为什么要让那家伙进来?”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蕾蕾。
“我只是接待一位友善的客人,如此而已。”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讨厌那家伙!”罗洛愤怒了。
“但是这次他不是哥哥的客人,他是我的客人。”她抬起头,用那双坚毅的灰褐色眼眸看着罗洛。
“不要逼我,蕾蕾。”他吞了吞口水,恶狠狠地说道,“我还不想那么快就讨厌你,你懂吗?”
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向阶梯。
“哥哥,你还不明白哪些人是真心对你好吗?”她这样说着,然后径自走上楼去,留下一脸恼怒的罗洛独自站在那里。
蕾蕾并不知道有拉拉这个人,就像当初拉拉也不知道有过佳佳这个人一样。这让陈林枫觉得有股莫名的战栗感,因为这越来越让他感到自己当初的猜测是可能的。
跟蕾蕾谈过后他更加确定内心的想法:罗洛正在对那些收养来的女孩不利。虽然他极不愿相信,但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因为罗洛有动机,那就是“莉莉”。他收养跟莉莉长得极为相像的女孩,但也许她们都不完全符合罗洛心中莉莉的形象。
拉拉与蕾蕾尽管都有着一头乌黑的卷发,跟灰褐色的眼睛,但是她们的性格却完全不同。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罗洛时他那副暴君般的模样,他有一种不合他意就全盘否定、丢弃的倾向。与罗洛朝夕相处的蕾蕾也支持这一说法,所以他可以大胆推测:也许罗洛会对那些女孩做一样的事——逐一将她们“丢弃”!
也许这就是事实。
他实在不愿这么想,但是看到罗洛对那些女孩下落交代不清,而且一副完全当做她们不存在过的样子,他就感到极不舒服。他喜欢罗洛,但是对其所做的事他却无法不闻不问,罗洛正在做错误的事,他非得阻止不可。
他必须这么做!
他正驱车开往回家的路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一个街角,往来时的路开了回去。
蕾蕾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做着自己的事,突然被鬼魂一般站在自己身后的罗洛吓了一跳。
“哥哥!?”
她转过身,盯着眼前看着似乎不太对劲的罗洛。
“你到底跟那个家伙说了些什么,蕾蕾?”他的声音很低沉,充满了阴郁。
“我跟我的客人聊什么,似乎跟哥哥没有什么关系吧?”她挺直了背脊,但是娇小的身躯却在微微地颤抖着。
“那家伙很想知道我们家的事,不是吗?”他慢慢走近她。
“陈医生很关心哥哥。”
“关心?”他怪异的笑了起来,“那家伙只是想搞破坏——破坏我的小小幸福,我的愿望!”
“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我们不知道的?为什么你连我都要隐瞒?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啪!”
“啊!
蕾蕾被一巴掌打在脸上,而她娇小的身躯也因为这一掌而跌倒在地。
“够了!你们一个一个都要这样无止境的问下去吗?为什么你们这些女人永远都有这么多的问题?”
他的神情极为悲愤,怒吼道:“你们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莉莉!没有一个能像莉莉那样可爱、完美!我看清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你们这些可憎的女人靠近我一步!我只要永远抱着对莉莉的怀念活下去就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当蕾蕾还来不及思考“莉莉”这个陌生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时,她就感到自己的长辫子被一把抓住,然后被粗暴的拖向门外。
第七章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罗洛正站在她的身旁,而看见她醒时,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微笑。“你醒啦,蕾蕾。”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她做了一场噩梦。也对,哥哥怎么可能会那么粗暴的对待自己呢?她不禁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但当她想要坐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并被放在一具玻璃制成的棺椁里。而罗洛正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得难以捉摸,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你实在太吵了,所以我不得不先让你睡一下。”他拿起一条沾有药物的手帕,在蕾蕾眼前晃了晃,继续道:“我本来想让你就这么在睡梦中死去的,但是既然你醒了,那就没办法了。”
原本温文尔雅的哥哥,此刻看起来像个恶魔!
“不……不要!管家爷爷!管家爷爷!”她惊恐的大喊。
罗洛脸上狰狞的笑意此时变得更浓了,他走到玻璃棺椁的另一边,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包不会来的,他现在正躺在楼下睡觉,而且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不……为什么……”泪水涌上了女孩的眼眶。
“因为那个老头太啰唆了,他应该听我的话帮我处理掉一切事情。但是这次却不肯帮我,他断然拒绝了我,还劝我……所以,留他也没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子?”
“为什么?你就跟她们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像莉莉那样完美。比如莎莎,她放任自己成为一个骄横、可憎的女人,我实在看不惯她再这么堕落下去,所以我了结了她。佳佳则是因为愚蠢的好奇心害了她。而拉拉是因为她那丑陋而又自私的占有欲——可笑的是,正是由于她那愚昧的心理令她永远失去了我!”
他忽然咯咯地笑起来,“而你,我的小可怜儿,你知道你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你自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太自作聪明了!如果你不是那么叛逆,没有在那个陈医生面前乱讲话的话,或许你还可以在我身边多留几年!”
女孩无助地哭着,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之前那些女孩都丑陋得腐烂掉了,就连她们唯一可取的外表也无法长久,我只好叫老包帮我将她们埋了。这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为了让你那与莉莉相似的容貌再多留一下子,我要将你保存在玻璃棺材里,就像……”他退后一步,望着这房间内到处挂着的蝴蝶与花草标本,“这些漂亮的标本一样!”
“不……不要……哥哥……求求你……”
他狞笑着弯下腰,右手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胸前,“晚安,我可爱的小蝴蝶。”然后他掩上了玻璃棺盖。
外面不知何时竟开始下起雨来,远处响着隆隆的雷声,看来这场雨不会太小。陈林枫开着车,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他粗暴的撞开那扇上了锁的铁门,然后驶进那条熟悉的林荫大道,前往罗家宅邸。
一条粗大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阴森的大宅,紧接着巨大的雷声滚过。
他皱了皱眉,在大门前下了车,此时雨势已是极大,他很快地跑到门边,当他正伸手要敲门时,却发现门并未上锁。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起来像所有的仆人都同时辞职了一样,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如同一座坟墓。他想起了那位老管家,但是他此时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在大厅内乱晃,口中叫着,“有人在吗?”
他非常担心蕾蕾的安危,他知道以罗洛的性格,蕾蕾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激怒他,现在她很有可能已经受到了某种威胁。他急得焦头烂额,但除了在空旷的屋子里乱撞乱绕,他什么也办不到。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黑暗的某处传来。
他立刻转过头去,看见了那台拉拉曾经弹奏的钢琴,而钢琴旁边躺着一个人。他吃了一惊,马上跑过去将那人扶起来。
那人正是管家老包,他的额头受了伤正在流血。
“陈医生……”
“别说话,我现在立刻去叫救护车。其他人呢?”
“他们全都被少爷遣散了……陈医生,我不要紧。快拿上这个……”他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并挑出其中一支交给陈林枫,“西边走廊第五个房间……小姐就在那里……快去救她……”他老泪纵横的说着,脸上充满了悔恨。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看过老管家的伤势后,他认为对方应该没什么大碍。“你等着,我一定会将她救出来的。”说完马上奔往西侧的走廊。
走廊上很静,这间大宅子此时宛如鬼屋,尤其窗外时而闪过的电光,更增添了这里诡异的气氛。
他急匆匆奔往管家所说的第五个房间,然后用那支钥匙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一踏进屋内他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他定睛一看,房间里到处都悬挂着经过干燥处理过的花草,以及蝴蝶的标本,然后,他赫然看见眼前横放着一只巨大玻璃柜,里面躺着的正是可怜的蕾蕾!
难道那个可恶的家伙想把这女孩也做成干燥标本吗?
这个恐怖的念头没有在他脑海中盘旋太久,因为他马上就为了该如何救出玻璃柜中的女孩而陷人无措。他看到她的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终于,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把椅子。他立刻拿起椅子砸烂柜子上的锁,将柜子打开,拉出不省人事的蕾蕾。还好,她还有呼吸,只是已经昏迷了。
他不断叫喊着她的名字:“蕾蕾!蕾蕾!”
而当他怀中的女孩渐渐恢复意识时,老管家也拖着踉跄的步伐奔了进来。“蕾蕾小姐!”看来他的伤势的确不严重。
“爷……爷……”那稚嫩的小手缓缓的伸向来人。
“蕾蕾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老包不好!”
陈林枫并不明白为什么老管家要这么说,他只是观察了一下蕾蕾的状况,看来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好在她被放到玻璃柜中的时间并不长,要是再晚些的话,恐怕她真的就会被活活地闷死在玻璃柜里——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汗流浃背。
“我要去找罗洛,他还在这幢房子里对吧?”他知道那个人不会逃走,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守着他的“莉莉”——那幅美得让他背脊发凉的肖像画。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打开一旁上锁的抽屉,取出一把手枪,郑重其事的将它交给年轻的医生。
“我要带小姐离开这里。过去,我被错误的感情所左右,导致我差点就要失去更重要的东西。”他难过的看了看虚弱的蕾蕾。他因为对罗洛的怜爱而害了她。他已经失去了亲生女儿,他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孙女——
不管那是不是他的孙女。罗洛所做的是错事,他再清楚不过,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终究不忍看到罗洛最终的下场,所以他自私的将这个重担交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同样爱着罗洛的人。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拜托你了!”
陈林枫默默地接过了枪,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老包?”
“阁楼上最里面的房间……那是他唯一深爱的地方。”
第八章
陈林枫走上那阴暗的阶梯,抬头看到尽头处透着一丝诡异的微光。他拿出手枪,小心翼翼的走上楼去。
房门半掩着,昏黄的光线自门缝里透出来,他一脚将门踹开,然后冲进去将枪口试图瞄准其实不存在的敌人——狭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这让他愣了一下,难道自己想错了,其实罗洛早就逃离这幢屋子了?
他顿时有种失落的感觉,如果罗洛已不在这屋里的话,那大概也无法再找到他了吧。他这样想着,然后丧气的将枪收了起来。
墙上挂着一幅用白布盖起来的画,他想那应该就是莉莉了。他对罗洛的估计是错误的,他甚至没有带走这幅他心爱的画,他为了保命狼狈的逃走了——当然,任何一个罪犯都会这么做,他凭什么认为罗洛不会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他以为罗洛会等他来吗?罗洛不可能接受他——即使他察觉到了什么也一样。自始至终,罗洛对他都是反感的,而他居然妄想有一天罗洛会喜欢上自己!真是荒谬!终究,他是在自己的脑袋里进行一场假想式的恋爱,他以为罗洛总有一天会注意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但就算注意到了又怎么样呢?他没有理由接受他的爱,他的爱也永远不会得到回报。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会得到回报的,不是吗?
他拉下那块纯白色的布幔,在那后头的,是一张甜美的童颜。他注视着那幅画,在昏黄的灯光下,那画中人有种格外令人着迷的美。他后退一步,突然发现在她的美丽之下,暗藏着某种东西,而那是他曾经很熟悉的!
他眯着眼,想找出他刚才察觉到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将画从墙上取下来,想仔细看清楚,但却是白费工夫,他并没有找到他在这幅画上意图捕捉的东西。当他想再次将画挂上时,突然注意到,墙上原本挂画的地方,有块颜色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那是一个椭圆形,只有那个地方比墙的其他部分白一些,虽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确实有那样一个轮廓,看起来,就像曾经有什么东西挂在那里。
他将画放下,环顾四周,终于在杂物堆放的角落里看见了一块厚重的被粗布捆住的东西。他走过去,将它搬出来,解开那块满是灰尘的粗布,然后将它重新挂回到那个原本属于它的地方。
那是一张镶嵌在椭圆形相框里的老照片。
“不!天那!这怎么可能?”他发出了歇斯底里般的惊呼。
良久,他终于恢复了平静,但是他的脸上仍不断变换着颜色。
他的视线不再落在那幅画上,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它——那张照片,思考着许许多多的事情。
他一直认为所谓的“莉莉”是个不存在的人物,是罗洛幻想出来,用以代替他母亲,用来填补他内心那段失去的美好童年。所以“莉莉”在他的认知中才会一直是个小女孩,而罗洛把自己幻想成小女孩的哥哥,以满足自己的保护欲——其实是对受到非人虐待的母亲的同情和迷恋。
“莉莉”就是罗洛的憧憬,是他曾经想要却没能得到的东西。
一直到刚才,他都认为自己的推论没有错。但是当他看见这张照片时,他发现一个更简单明了的解释摆在自己的眼前——当然,也许他想错了也说不定,但如果他现在想的正意味着事实真相的话……
他奔出了房门,冲下楼梯,留下阁楼里那幅孤单的“莉莉”,以及挂在墙上的那张,有着细致雕琢的椭圆形边框的老照片。
在宅邸某处,传来一阵十分悠扬的琴声,于是他往发出琴声的房间快步走去。
他果然没有逃走。
房门是半开着的,这次他没有拿出手枪,而是径直走了进去。他一进门便看见地上摆着四幅女孩的肖像画,而那些画作全被某种尖锐物品给划破了。那些画上的人他多半见过,有佳佳、拉拉、蕾蕾,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女孩。
他心头一沉,因为牺牲者居然比他所知的还要多。他抬起头,看见钢琴后那头乌黑的短发,而琴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站起身,斜倚在钢琴边,淡淡地说道:“那些画我不要了,最好的只要一幅就够了,这些全都是拙劣的复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