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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秦九说道:“必须得想个办法。”
徐国峰无奈地说道:“上面一直对我隐瞒此事,就是说明这件事绝对保密,不想让外人知道。我想我是没这个权力,不过……”
赵秦九见徐国峰话中有话,忙问道:“不过什么,只要能办案,不过什么都行。”
徐国峰接着说道:“不过诸葛教授应该有这个权力。你是上级派来的专员,不妨试着和诸葛教授解释下这个情况,让他向上面请示一下,我们好下去看看能不能找些线索出来。”
赵秦九知道,想要尽快弄明白案件的来龙去脉,就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金属柜失踪案蹊跷无比,唯一有希望发现线索的地方还真就在研究室的地下了。
赵秦九想了想,又把事情推给了徐国峰,说道:“徐局,那好吧,事不容缓,我们现在去找教授,你把你知道的再跟他老人家说一遍。”
两人赶到诸葛楚才休息的房间,徐国峰把自己这两天探听到的小道消息又给重新说了一遍,原以为教授也会和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一样露出惊讶的神色,可没想到诸葛楚才竟然一脸的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就在徐国峰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时,只听诸葛楚才叹了口气;说道:“唉,终于是纸包不住火了,既然事情已经到这步田地了,那老朽索性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傻子都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徐国峰听着自然也不吃力,诸葛楚才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他探听到的事情基本属实,忙问道:“教授,快,说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诸葛楚才似乎挣扎了好久才决定重提这件事,他觉得现在对破案人员隐瞒事实就是在浪费破案时间,说道:“‘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爹正好在博物馆搞文物研究,一下就被打成反动派了,流放到这里来劳动改造,当时这里还没有建基地,这一片都是杂草,条件艰苦得很,下放改造的人住牛棚,队长给他们每人圈块地,劳动改造就开始了。”
徐国峰又问说:“劳动改造……那么说,基地下面的万人殉坑是在劳改队时候被发现的?”
诸葛楚才点点头,眼角有些湿润,接着说道:“那个年代……我爹来这里的第二个冬天就撑不住了,身体伤害加精神折磨,让他明显衰弱了许多,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好,恐怕这次劳动改造要把自己改彻底了,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劳作的时候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但当时出于对文物的保护,他一直没有透露半个字的消息。”
徐国峰有些不解,问道:“教授,那您父亲后来怎么样了?”
3
诸葛楚才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后来啊,就死了呗。几年之后,他留下的遗书才受到重视,大家才把目光投到现在这个地方……”
赵秦九一愣,惊叹道:“教授,节哀顺变。”
徐国峰听后肃然起敬,说道:“敬礼,向教授父亲致敬。”
诸葛楚才干笑了一声,岁月的流逝已经让他尝遍了人间冷暖,人活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对生离死别失去了激情,活着的意义也已经从物质转移到精神上,事实上,人生总会有一两件未完的心事搁在心里边没法解脱。
赵秦九忽然想起和徐国峰到这里来的真实用意,忙把话题转了回来,问道:“教授,既然这里的事情您都知道了,那还能带我们下去转转吗?”
其实从听完徐国峰说的那些玄乎的谣言之后,诸葛楚才就在犹豫这件事,金属柜神秘消失,自己又被人突然打晕,这两天徐国峰带人在研究室内进行了好几次地毯式搜查,可惜查无线索,难不成真有人会变戏法,这显然是无稽之谈。那么,现在唯一可疑的就是下面那条已经淡出大众视线的暗道了。
到底要不要带人下去调查?这不是诸葛楚才一个人说了算的问题。
出于安全保护和现有技术水平限制等原因,这里早就已经实施了暗道封闭计划,自从暗道被封闭后就再也没人到过下面。
时过境迁,几十年都过去了,诸葛楚才甚至怀疑到底还有没有人会想起那条被密封的暗道,到底还有没有人能记起当年那件轰动全国的文物走私案件。
徐国峰见诸葛楚才一副为难的样子,安慰道:“教授,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毕竟这涉及到特级保密的问题,上级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的。”
诸葛楚才咬紧牙关,说道:“不行,特事特办,我这就打个电话,尽快得到确切回复。”
诸葛楚才是个急性子,尤其是当他知道红土和金属柜的一些特性之后,他的思想觉悟就已经提升到战斗状态,这是只有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才会有的感受。
说做就做,诸葛楚才走到一旁,迅速抓起话筒。
很快,诸葛楚才挂了电话,笑着说道:“亏得我还有三分薄面,说话还有人听,我把事情说得有点儿过,上面同意先斩后奏,特事特办,准许我先下去调查。”
徐国峰乐了一下,但仅过了瞬间脸色又黯淡了下来,说道:“教授,听这里的人说下面的唯一入道口都已经让钢筋水泥完全封死了,就是同意我们下去调查,那也得先把入道口打通吧,估计没个三五天成不了事。”
诸葛楚才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老朽山人自有妙招,晚上包你们能跟着我一起下去就是了。现在你们给我去做些准备,底下密封那么多年,空气一定混浊不堪,有害气体很多,需要呼吸器,还要多备些手电筒和攀岩绳。还需要什么保护装备,你这个大局长应该比我清楚得多吧。去吧,都去忙自己的事儿去,我也去办我的事,晚上八点准时到研究室门外等我。”
诸葛楚才说完话,不等徐国峰和赵秦九起身,自己倒先站了起来,匆忙向门外走去。
赵秦九说道:“教授雷厉风行,我们也走吧。”
徐国峰点点头,说:“好吧,还是那个不服老的人,我先去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你在这里休息下吧。晚些时候我来叫你吃饭,咱们八点一起去研究室门口等教授。”
徐国峰走后,赵秦九不再客气,往诸葛楚才睡过的床上一躺,本想放松一下紧张的身体,但偏偏这时候脑海里出现的都是曾经和父亲在一起交谈的场面,此时,那些不曾在意却又似曾相识的话题,就像放在微波炉里的几粒黄豆,经过高温的洗礼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蹦出那个密封的容器。
第八章往事如风
1
2010年元月
诸葛楚才终于松了口气,有点儿脏,有点儿累,但运气当真挺好的,收获不少,这个下午总算没白忙活。
从研究室出来之前,他顺便清理了下沾在肩膀上的灰尘,返回休息室,本想换身干净的衣服,刚好看见赵秦九正对着自己的白枕头大吐口水,一幅水渍地图已然初具雏形。
诸葛楚才换好衣服,赵秦九的水渍地图也画了出来,不等别人叫醒他,他自己倒是先醒了。
见诸葛楚才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问道:“教授,你在干吗?”
诸葛楚才指了指白枕头,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坏习惯还没改啊?”
赵秦九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水渍地图,尴尬地笑了起来,说道:“呵呵,这……枫叶啊,有一点点像枫叶……”
诸葛楚才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箱子里,说道:“还傻笑,快起床吧。时间差不多了,去搞点儿小菜吃吃,顺便看看徐国峰有没有把东西准备好,我们八点准时下去。”
“那么说,下面都搞定了?”赵秦九一听到“下去”二字顿时来了精神。
“废话,不然你会土遁啊。”诸葛楚才走到赵秦九身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这才慎重地问道,“说实话,你爸到底有没有跟你提过这里?”
赵秦九不解,说道,“没,没说过。我都是从徐局嘴里听来的。”
“怎么可能呢?”诸葛楚才摇了摇头。
诸葛楚才心想,你这小子肚子里到底藏了几根花花肠子,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教授,难道连人话和鬼话都不分了。
于是,诸葛楚才又追着说道:“我和你爷爷是革命战友,那个年代的情谊是铁打铜铸的,你连骨俑这种秘密问题都给解决了,没理由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呀。”
赵秦九真就不知道基地下面的事情,更不知道这里和爷爷有什么关系,当他懂事的时候爷爷早就不在人世了,自己知道的都是从父亲嘴里套出来的。
赵秦九委屈地说道:“教授,我连我爷爷的面都没见过,我爸一直不让我涉足考古界,连我爷爷照片都不让我看,估计这件事多半都是我爷爷暗地里搞的鬼。不然,我一个上大毕业生还能混成营业员……”
“人家一棋能跳三步,你爷赵老七下棋能先知七步……难道说他真的不想后人趟浑水了。”诸葛楚才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赵老七这个人了。
当年那个为了事业可以往火堆里跳的铁汉赵老七,一直是诸葛楚才和同事们学习的好榜样,可他为什么会放着上大教授的工作不干而选择留在西安,就连死都死得如此蹊跷。他的尸体至今仍被保存在一号研究基地,但研究人员花了几十年精力也没能给出统一的意见说他死于何种病因。
而且,和赵老七共过事的人都知道这人是出了名的直肠子,没啥事能烂在肚子里的,爱憎分明永远都写在他的脸上。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视考古事业如生命的人,竟然坚决反对子孙后代再从事考古事业。
当年,他甚至委托诸葛楚才利用职务之便帮忙把儿子赵中原从上大考古系调到其他系部。
当时赵老七跟诸葛楚才解释,自己这个儿子命相古怪,五行三克,土克,水克,火也克,让他随便学点儿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学考古,和土打交道会让他遭劫,弄不好就会毒火攻心烧坏脑子。
诸葛楚才原以为赵老七是担心儿子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没前途,才编了这么个瞎故事来忽悠自己的,可等到赵中原真的疯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不是件简单的玩笑事。
想到这里,诸葛楚才恍然大悟,难道说赵老七对今后发生的事情全都了如指掌,这才死活不同意家里人再从事这种高危事业。
无奈,赵老七死得太突然了,赵中原现在又是疯人一个,线索都中断了,再没人知道赵老七发现了什么,赵中原又是因为什么才疯掉的?
2
现在这个中断了许多的线索似乎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一切苗头恰恰又都落在了赵秦九这个赵家嫡系后人身上,是偶然还是阴谋?
诸葛楚才觉得这一切更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都是他们老赵家的宿命吧。
赵秦九咬了咬牙,说道:“教授,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诸葛楚才收了收情绪,问道:“怎么?你想知道你爷爷的事情?”
“嗯,教授,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赵秦九说。
人都有一个通病,排斥一切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一切未知事物充满兴趣,执迷于一切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未知事物。
赵秦九一想到家里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说道:“我爷爷死得不明不白,父亲又疯了,现在又把我弄到这里来,总该给个说法吧……”
诸葛楚才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秦九,你长大了!”
赵秦九跺了跺脚,说道:“您说,我爷爷是不是死在这下面,我父亲是不是也在这里疯掉的?”
诸葛楚才点点头,也不隐瞒,说道:“没错,老七是最后一个死在下面的人,不过,你爹是在另一个地方疯掉的。”
这个消息让赵秦九多少觉得有些意外。赵中原疯掉之后就被所属单位安排在上海一家私人疗养院静养,赵秦九曾几次讨要说法,无奈他们单位的领导一直闭口不言,死活不说赵中原疯掉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而赵秦九每次去看望他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也就是“西安”两个字。
其实,直到前一秒钟,赵秦九还认为父亲一定是步了爷爷的后尘,在西安考古的时候发生意外才疯掉的,但潜意识里又有一种保护孩子的思想存在,所以,他才在见到赵秦九之后会一直不耐其烦地提到“西安”这两个字,暗示他千万不要去西安。
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误解了父亲的原意,父亲嘴里的西安并不是造成他疯掉的地点,那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知道这件事的人就站在身边,赵秦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知道真相的机会的,追着诸葛楚才就问:“教授,我父亲不是在这里疯掉的?那他是在哪里出事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见赵秦九一脸阴沉冰冷的表情,诸葛楚才知道这次无法糊弄过去了,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来说这件事,只听见门“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喂,小赵,时间到了,该起床吃饭去了……”
上天欲要隐瞒事实,便会制造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徐国峰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然打断了两个人如此重要的谈话。
“来了来了。”诸葛楚才如释重负,走到门口,迅速打开门,问道,“徐局,都准备好了吗?”
“教授,你回来了啊。”徐国峰见开门的竟然是诸葛楚才,忙笑道,“没问题,我就是干这行的。”
“那就好,那就好。”诸葛楚才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着赵秦九,说道,“走吧。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以后慢慢说,耽误了下去的时间可不太好办。”
吃饭的时候,赵秦九好几次都想冲到诸葛楚才面前继续刨根问底,他要把自己这些年来堆积的困惑一次性问个够。但无奈诸葛楚才要应酬的人太多,不等他凑近,一批人接着一批人来了又走,一顿晚饭不过半个多小时,可这半个多小时里,他竟然连续接待了十多个基地内的人,等饭吃完了,徐国峰又不识相地走过去跟他掺和起来。
来到研究室,关上门,诸葛楚才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徐国峰准备的装备,从呼吸器到特制防化服,从手电筒到登山绳……觉得没问题后,他才把这些装备发给了一脸复杂表情的赵秦九。
赵秦九自幼就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出为什么,当他手里拿着呼吸器和防化服后,啥不开心的事情都给抛到脑后窝了。
想到马上就要穿着这身行头到下面去时,赵秦九更是一脸的心花怒放。
快速换装之后,徐国峰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诸葛楚才和赵秦九的穿着是否规范,确定规范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一切就绪,赵秦九和徐国峰静静地看着正在摆弄手电筒的诸葛楚才。此时,这两人是既惊又喜,心一直扑通扑通地乱跳。一来是觉得这件事兴奋和刺激,二来是因为知道了一些负面消息后内心产生的恐惧感加深。
相反,诸葛楚才倒是淡定许多,装好手电筒,然后不急不慢地走到墙边,按了下灯具按钮,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黑暗中出现一道不太刺眼的光线,非常奇妙,这道光线在半空中慢慢转移,一直转移到工作台上。
诸葛楚才走到赵秦九和徐国峰之间,说道:“来吧,要小心。”
诸葛楚才本想说些轻松点儿的话题让赵秦九和徐国峰少些担心,不过他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打错了,其实,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心在微微颤抖。
自从小时候学过高尔基的《海燕》之后,许多人的潜意识里都有这样一个思想,邪不压正,海燕渴望黎明,所以必须在暴风雨中飞翔。
《海燕》影响了一代人,赵秦九就是其中一个。他已经不敢相信平淡终究归于沉默的说法了,他常常比喻自己就是那个暴风雨中的海燕,平淡是为了蓄积更多的能量,沉默只是为了最后一次的爆发。
倘若诸葛楚才一早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