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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蕾莎离开蜡像馆的时候很匆忙,没来得及熄火,所以锅里液态的蜡油还热着。她一掉下去,就被滚烫的液蜡淹没了。本来模模糊糊的意识瞬间彻底清醒,她又痛又害怕,连忙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也许是杜蕾莎挣扎的太厉害,蜡水四处飞溅,把迪恩给吓坏了——他做了一件更加残忍的事情:撤掉锅下加热的柴火。
没有热源的蜡在外界温度的影响下很快冷却了,锅里的杜蕾莎夫人刚刚被烫得半死,现在又被凝固的蜡块封住了口鼻,不一会就真的咽了气。就这样,她在此生最热爱、最亲近、也是最熟悉的石蜡的包裹下,默默离开了人世。
这种过程极度痛苦,比被一刀捅死,或者一把掐死都要痛苦,杜蕾莎的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人在遇到伤害的时候会开启自我保护,所以蜡油袭来的瞬间她就闭上了眼。可是由于温度过高,她的两只眼皮都被烫烂了,一张脸上面目全非,五官错位。她有时会觉得痒,便勉强挠一挠,结果发现皮肉都被烫软了,轻轻一拨就脱离了她的身体。
然后是无尽的哀嚎和恶毒的诅咒,惨绝人寰,不忍卒视——
所有爱与恨,都被忠实的蜡定格在了死亡前的一刻。
气息,渐渐,停止。
做完这一切之后,迪恩也是心惊肉跳,他看着杜蕾莎埋在蜡块下扭曲的面容,浑身泛起了寒气。
他一把抓起旁边用来盖蜡像的旧布,匆匆遮在锅上就离开了。
在烛光昏暗的蜡像室地下,谁也不知道,一双充满怨恨和不甘的眼慢慢睛睁开了。
第十八章 报复()
看到这里,刘宇和麻由美大概能够猜到结果了:这又是一个愤怒鬼魂报复社会的故事。
迪恩后来的日记断断续续,字迹潦草,可以看出,他正逐渐陷入恐慌而不安。
他觉得杜蕾莎还在这栋别墅里,悄悄地看着他。
日记这样写道:
“……我赶走了所有人,包括现在交往的和以前上过床还保持联系的那些,我和曾经发生关系的所有女人都断绝了来往。可她依旧不满意,变着法子来惩罚我。我被困在岛上,无论怎么做,都上不了轮渡。补给船上的人照例每周要来圣荷勒达一次,可他们像不认识我一样,无视我的大声呼救,只顾着把食品和水搬往蜡像馆。
他们把我当做了透明人。
不论我如何大吼大叫,如何伸手阻拦,都没有人理睬我,没有哪怕是一个人。
哈,他们路过我就像路过一个障碍物一样,绕着走。
这一定是瑞莎做的,这一定是她干的。她恨我,恨到舍不得让我简简单单死去的地步。
于是,她彻底孤立了我,让我在无助中疯掉,或者被她折磨致死。
我在蜡像馆的展厅中哀嚎,给她所有的作品下跪。我祈求她放过我,可一点作用也没有。我不敢去地下室,甚至连通往地下室的门都不敢靠近,那里好像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我。
我啃着发霉的面包时,她藏在桌布下;我蜷缩在沙发上睡觉时,她躲在窗帘后;一切阴暗角落里都有她的身影,时而远远观望,时而近处抚摸,瑞莎像冬天里狩猎的野狼一样,饥渴,但耐心地迫近。我知道,她在等待将我彻底拆吃入腹的那一天。
我好后悔,如果当初没把她扔进蜡锅里呢?如果当初拒绝了贝拉的邀请呢?说不定瑞莎的蜡像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会有更多的钱,我们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岛,去过最快活的日子。
当初明明说好的,要做彼此的天使,为何是这样的结局?”
……
“……1944年10月4日,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地下室。我要当面向瑞莎道歉,我要告诉她,虽然我的**不再纯洁,但我的内心对她永远忠诚。
我和别的女人都是**上的交易,只有对她,我付出了真情。
瑞莎是多么浪漫的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就最喜欢听我讲的故事了,这次她一定会原谅我。”
日记停在了这里。
想想也知道,杜蕾莎不可能原谅丈夫。且不说他这种态度根本就是敷衍和欺骗,单单从“杜蕾莎已经成为恶灵”这点上考虑,就不存在什么“被原谅”的可能。
含恨而逝的灵魂,在怨念和偏执的喂养下,是没有理智的。他们可能具备思考能力,却不再拥有人性。从睁开血红双眼的那一刻,瑞莎已经成为了一个一心只想复仇的恶魔。所以迪恩这次前往蜡像馆的“破冰之旅”,注定是一场有来无回的悲剧。
更大的可能是,他就是杜蕾莎人肉蜡像珍藏品中,最早的那位。
可能是因为追求艺术上更高的“造诣”,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报复社会,杜蕾莎并没有满足于只杀害丈夫一人,她把恶魔之手伸向了岛外,伸向那些崇拜着她的人。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粉丝。
虽然很多问题仍然不能解释,但麻由美和刘宇已经明白,这次圣荷勒达之邀其实是杜蕾莎的陷阱,目的就是把他们像张浩天和这馆里所有的人一样,变成蜡像。
依照馆内展览的丰富程度,麻由美五人肯定不是第一波被邀请来的。这三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成为她执念的牺牲品。
更可悲的是,他们的灵魂也被囚禁在这里。
为什么这么说?这要提到“蜡”在西方灵学文化中特殊的地位。
蜡在西方灵学文化中是通灵物的一种,其主要作用是禁锢灵魂。著名的血腥玛丽游戏用的媒介就是镜子和蜡烛。镜子是阴阳的衔接之处,用于召唤灵魂,而蜡烛则可以将应召唤而来的灵魂禁锢在现实世界中。
不但血腥玛丽如此,很多恶灵召唤也会用到蜡烛,主要是做阵法和仪式的祭品用。
因为死前被倒进了滚烫的蜡锅中,杜蕾莎的灵魂被困了在蜡里。后来,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逃脱后,又把岛外的其他人用“参观邀请”的方式引诱过来,用残忍手法杀害,然后也困在蜡中。
可怜的受害人生前饱受痛苦,死后也不得安宁,他们的灵魂全都被困在小岛上蜡像馆里这一具具精美别致的蜡像里。而杜蕾莎因为不断作恶,力量也慢慢壮大起来,直到她的怨气能够笼罩整个小岛,让圣荷勒达完全成为外界看不清也无法靠近的死地,唯有下一波牺牲者才能乘坐早已废弃的渡轮造访,然后永远从正常人的世界中消失。
如果没猜错的话,失踪的白诺将是下一个牺牲品。
刘宇和麻由美并不知道陆怀安还活着,可白诺看起来是个质量不错的新人,这次说什么也要试着救一救。
麻由美沉思了一会,说道:“怀安不好说,乔刚刚被抓去,有很大几率还是活着的。不管是为了救他,还是为了救我们自己,都务必阻止杜蕾莎夫人继续杀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找个办法消灭她。”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呢?我的眼镜没起作用,甚至你的阴阳术也只能暂时阻挡一小会儿……对了,有没有力量比较大的招数能一次性解决问题的?你不需要考虑支付代价的问题,我们俩可以共同承担。”
刘宇的意思是:你要是有花费片酬多但是有效的招数,我可以借钱,咱们一起发大招搞死boss。
麻由美摇摇头:“我们本身的力量太渺小,谁也做不到这一点;而杜蕾莎的力量很强大,甚至能够做到穿越空间、干扰外界的地步。我们这点小把戏顶多能拖延死亡的时间罢了,真正消灭恶灵,还需要借助这里本身的力量。”
“这里本身的力量”中的“这里”自然是指蜡像馆,但蜡像馆里有什么力量是他们能够利用呢?
麻由美看向鬼魂状的张浩天,狡猾地一笑:
“刚才的幻象就是个提示,提示我们要利用这里鬼魂的力量。不然一直空白的剧本,为何突然要求我去碰一具蜡像呢?”
“无论是刚刚死去的张浩天,还是这么多年来惨死杜蕾莎之手于蜡像馆里的前辈们,谁不对这只丧心病狂的恶鬼充满怨恨?他们的鬼魂都是我们能利用的力量,因为对杀害他们的凶手杜蕾莎来讲……”
这些愤怒的灵魂,就是毒药!
第十九章 交易()
“你是说……利用鬼来……”
“借鬼杀鬼!”
“所有被杜蕾莎杀害的人,都是我们的帮手。”麻由美飞快地解释,“蜡像馆里的这些人死后并没有升入天堂,他们的灵魂也像张浩天一样困在蜡中。”
“张浩天的蜡壳破损后,他的灵魂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可见只要去除蜡像表面蜡的禁锢,就能释放出被困在里面的灵魂。”
“再看我们所释放出来的灵魂:无论他激发出死前的幻想也好,还是提示白诺有危险存在也好,都明显是在帮助我们。我想……”
刘宇惊喜万分:“如果我们能释放出来蜡像馆中所有被害的灵魂,就能利用他们的力量消灭杜蕾莎。”
“没错!所有被害者都是杜蕾莎的敌人,他们一旦被放出,第一目标就是向杜蕾莎复仇,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求生。”
“万一这些亡灵复仇之后又盯上我们,到时候……”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挨一刀是死,挨一万刀也是死。我只知道现在不行动,我们就是下一个张浩天。”
刘宇一听,半分犹豫也没有,便斩钉截铁地同意了:“好,就照你说的做,我们破坏蜡像吧。”
说罢,他决定找个钝器,将蜡像馆里的蜡像一个个凿开。
麻由美赶忙说:“先别忙,破坏蜡像最快的办法就是火,蜡一加热就会融化,对灵魂的封印自然就解除了。”
“这里有很多蜡烛,我可以去取一把。”
刘宇刚要离开,又麻由美阻止了:“离开我用血画的圈子,就等于暴露在杜蕾莎的力量之下,这是十分危险的!你不能走。”
“那该怎么办?”
“我知道一条阴阳术,能够引导火种。我可以用这个法子控制火元素来升高温度。这蜡像馆里到处都是蜡烛,正好可以利用。我来施法,你盯着,一旦恶灵靠近法阵,法阵上我的血液就会沸腾。如果到了法阵上烟雾冒出、血迹干涸的地步,我还没有完成法术,你就要立刻叫醒我。那时候我们二人只能拼命逃跑了。”
“好的,你放心点火吧,我来看着。”刘宇说罢,便准备好他的那副眼镜,就算上次因为不明原因使用失败,这毕竟到了关键时刻,他也要再度试试。实在不行,两人只好靠逃了。虽然那样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既然参与了这场游戏,哪怕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会进行最大限度的尝试。在恐怖片的世界中求生,最怕的就是放弃,一旦不再挣扎,就等于失去重生的可能。
麻由美飞快在空中掐了几个手势,又踮着脚,向刘宇肩头和头顶虚抓一把,这是取人阳气之法。人有三味火,分别在这双肩上方、头顶正上这三个部位,男人的阳火更壮些,取来施法最为有效。
她方才在地下用血所画的阵法是驱鬼用的,阵眼朝南,正是采集石中之火的良法,石中之火是风水镇宅学中常常用到的“三火”之一。再加上蜡像馆中火光最为茂盛,烛火便可代替“三火”中的另一种火——空中之火,而刚才她从刘宇处采集的阳火,则是“三火”中的最后一种“人中之火”。
如此,人火、地火、天火——三火齐聚,再配以血咒画符,所成之阵法,正是风水术中最最常见、也是最有效果的“天绝红沙阵”。
这哪里是什么阴阳术,分明是中国道家的手段,只不过麻由美的角色设定是日本人,自然不能说自己会中国的风水阴阳和符阵道法,所以她之前在介绍的时候就把“道法”替换成了日本法术中和中国的道法类似的“阴阳术”,这样才符合剧本中人设的要求。
随着天绝红杀阵的发动,蜡像馆地上的温度不断升高,在阵中施法的麻由美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
蜡像馆地下,依旧冷寒。
恶灵出没之处,温度就会下降,像杜蕾莎夫人这种超高校级别的怨妇恶灵更如同寒冰地狱。
尽管地下室的蒸炉里熬着热蜡,但不论杜蕾莎站在哪里,哪里的温度都能降低好几度。
现在,她站在白诺身旁,正得意地俯视着被绑在铁床上待宰的羔羊。
白诺看着眼前的黑影,呼出一口凉气——他前天早上被麻由美匆忙唤起,只套了一件帽衫,现在帽衫还留在蜡像馆展厅的地上,也就是说——他的上半身是裸着的。
赤裸着躺在铁板上哦,亲,身边还搁着这么一大坨“冰块”,敢更悲剧么?
杜蕾莎俯视着白诺,看着看着,神情突然古怪起来。
她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黑洞洞的眼中露出赤裸裸的情欲……
杜蕾莎伸出一只皮包骨头的手,在白诺袒露的胸肌上抚摸几下,又掐住了上面的凸起。
白诺:“……”
卧槽,被调戏了,还是被一个禁欲多年的老色鬼调戏。
白诺是天生的gay,对女人绝对不可能有感觉,所谓“没有感觉”指的是既提不起性趣,又不会厌恶,即使是交往繁密的女人,大多和他也只是革命战友关系,有些女人被白诺的外表或者气质吸引,也会表达出爱慕与交往的倾向,遇到这种情况,白诺大多是礼貌而直白地拒绝,并且一定给足对方面子,但是——
这样做的前提是,对方必须是个正常的女人!
至少,该是个正常的“人”吧……
被恶鬼调戏算是哪门子好事啊!
九阴白骨爪酷刑啊,有木有?吓死人了啊,有木有?
杜蕾莎的指甲就像钢刀一样,不知道她死之前到底多长时间没有剪过。锋利的指甲轻轻一划,白诺胸口立刻出现了五道血痕。
那双野兽一般的爪子,在红蕊似的乳首上停了片刻,又满怀不舍地缩了回去。
杜蕾莎摇摇头,似乎是在说:“最美味的部位要留到最后享用。”
她拿起磨好的剥皮刀,走向另一头——倒吊着陆怀安的铁架子。
陆怀安虽然不知道她要来干什么,不过对方手中血迹斑斑的刀就能说明一切了——他已经成为对方手下待宰的牲口!
陆怀安口中被人堵了一块巨大的白蜡,想必杜蕾莎夫人在“成就百人斩”后也有了经验,这是她不想听人死前鬼哭狼嚎而特意塞进去的。
“呜呜呜……”
他努力朝白诺瞪眼,似乎想用眼神对他说些什么。
这时候,白诺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久违的系统音:“七号艺人培训组演员迟睿请求交易:愿意支付两万片酬,要求打断当前杜蕾莎夫人对他的伤害行为,是否同意?”
演戏过程中,竟然还有交易这回事?
白诺小小惊讶一番,便马上开始考虑起了陆怀安开出的交易条件——不,他的这真名应该是迟睿吧,刚才系统音说的是“七号艺人培训组演员迟睿”。
等等,七号艺人培训组……这不是黑白熊当初给自己的合同中提到过的地方吗?
希望之峰艺人签约合同中的第三条明确指出:乙方须落户甲方公司安排的七号培训组,并服从组内所有演员的集体利益,参与年度积分榜的排名。
既然他是同组的演员,那么自己是不是有义务帮助对方?况且两万元的片酬可不是个小数字,白诺这次参演《恐怖蜡像馆》的片酬一共才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