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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刚才的攻击动作本来就是故意佯装出来的,目的是威吓久津間,她轻轻松松地被凉风真世拦下,然后怒视着久津間仁,喘着粗气喝道:“凉风小姐不用再说了,昨天小健的情况那么差,你却打电话推脱有事而不能前来照料,这难道不是一种失职吗?”
凉风真世惊慌失措:“这个……怎么能这样说,我也是有请假的……事先说好了缘由,我受了伤……”
她捋起白色护工服的袖子,雪白细瘦的手臂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孔,手肘处的皮肉肿得发青,仿佛受到什么恐怖的虐待一般。
估计是这种骇人的伤势将对方震到了,麻衣不再理会她,转向标杆一样挺立着的久津間:“我不管你们这里的医生和护工找什么借口,我告诉你久津間,小健的病情之所以恶化,和你们的原医生的失误脱不开关系,既然你说你能代表院方出面,那么这件事情就只有两种办法可以解决,要么你们赔偿耽误健一治疗时机的费用和我的精神损失费用,并且我要求原医生亲自向我和小健道歉,要么……我们法庭上见!”
久津間仁拢了拢白大褂的衣领,冷笑一声:“恐怕这才是入野夫人真正的理由吧,如果我没有说错,您早在两年前就欠下一笔巨额赌债,这种情况在健一入院的时候并没有和我说明,现在又说要赔偿这样那样的费用,我实在怀疑……”
麻衣尖叫起来:“你这是在强调小健这孩子的病全是装出来的么!你在怀疑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补偿费造假!你的良心到底到哪里去了,你你你……你……”
她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医院运营的主要负责者,也是医院里唯三医生中的一个,久津間仁,正在与自闭症患者入野健一的母亲麻衣因为治疗和赔偿费用的问题激烈争吵,而争吵话题的中心,健一和他的主治医生原真纱子却似乎没有受到这种激荡氛围的影响,健一跪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画着自己的画,那是一只身体两侧光秃秃的小鸟,小鸟的翅膀被撕扯断裂随意丢在地上,洁白的羽毛散落了一地。
真纱子健一身后跪坐着,两只手从身后抱住健一,一手扶着健一清瘦的腰,一手握着健一握住画笔的手,似乎在教他如何画画。由香看着她,就想起昨天关拓人说的话——“真纱子是一位非常亲切和蔼的女性,也是我见识过的,最有耐心的交流工作者”——她确实足够亲切和蔼: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没有棱角和锋利边缘的长相,加上温柔可人的笑容,这样的女人适合做自闭症患者的疏导医生,可为什么入野麻衣要将矛头对准她呢?
还有一点让由香有些别扭,那就是真纱子似乎跟自己的病人挨得太近了,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健一的身上。虽然是年纪较大的女性和比较年轻的男孩吧,但是整个胸部都压在对方的背上真的没问题吗?而且这种严丝合缝的“紧贴”是在心理疏导课上被老师绝对禁止的“近距离”,对病人的病情并没有好处,真纱子小姐既然能被关老师推崇,又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正在画画的健一倒是对这种“紧贴”没有任何意见,他的神情安详,有时候真纱子咬着他的耳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听到后还会露出不易令人察觉的……笑容?
可惜忙着和久津間争吵的麻衣看不到这一幕了。
由香遗憾极了,她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中村。
中村觉得由香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再这样耗下去,真的会耽误和关老师的约会,于是他拽着由香的手臂,准备将她拉走。
结果转身的时候,撞到了一个穿着护工制服、匆匆赶来的女人。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如果七组的人在场的话,就会认出,这个女人正是展明霞,她扮演负责照顾小清水亚纪的女护工,藤原理惠。
她快步走到251a房门前,拧开门把手,对里面的人焦急地喊道:“久津間医生,您快去看看吧,204b小清水小姐的状况不太好。”
“等我一下。”久津間对门外的人示意,然后转过头来对入野夫人说:“不论怎样,医院不会对这种无理的要求做出退让,我先去处理病人的问题,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走向房门口,在和理惠离开251a病房的一瞬间,和站在外面茫然不知所措的由香擦身而过,他看着由香的表情非常惊讶,似乎遇见了什么熟人……
“久津間医生,今天早上我去查房的时候要给她注射氟癸酯,但她却抱着枕头不肯放手,然后事情越来越糟糕……”
久津間仁被理惠的话吸引,不再关注站在一旁的的由香,而是开始询问起小清水亚纪的病情:“她又把枕头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她有没有躁动?阿葵呢?”
“小清水小姐又开始声称自己怀孕了,水见先生抱住她想让我给她注射,结果她突然发狂打了水见先生,后来我……”
两个人疾步走向小清水所在的204b房间,声音和背影都渐行渐远。
中村毕竟只是医大的学生,他并没有见识过临床上这么紧急的情况,所以此刻也有些惊魂未定,他赶紧拉起由香的手说:“戸水桑,我们还是先走吧,别在这里打扰大家工作。”
等由香从刚才的失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中村拉走了。
他们路过227b的时候,即使听到里面传来的呻吟与痛哭声,也没有停下脚步。
其实由香十分好奇里面正在发生些什么:绫濑兄弟的关系十分微秒,而和樹的主治医生久津間医生又被小清水的发病绊住,估计也没空理会这里。弟弟绫濑雅人是如何应对哥哥和樹的“被患病”需求和心理上的强烈依赖的呢?
但是中村似乎被吓到了,他拉着由香的手,脚步快得像一阵风,片刻也没有在楼道里再次停留。
221a,重度抑郁症患者,松田哲也的房间。
由香和中村到的时候,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负责照顾松田哲也的矮小可爱的男护工高桥涼太已经开始为松田哲也抽血做起了d试验,关拓人等得十分不耐烦,他责备二人道:“你们到底在拖延什么,本来打算让你们观摩一下塞米松的配置过程,可现在只剩下试验了,为什么不提前一点到呢?难道都走出学校大门了,这些基本的礼貌和如何端正学习态度还要我来一点点教导吗?”
小个子的高桥涼太已经将血液样本放到了便携式检测仪器中,由香赶紧上前,将其中的数字读了出来:“血浆皮质醇浓度2。13ug/dl,小于标准值,d阴性,关医生……”
关拓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吩咐道:“松田君,今天我们也要例行聊天哦,躺在床上放松身体,把大脑尽量排空,就想象自己是个小孩子好了,我们随便说点什么。”
中村小声地问由香:“抑郁症的心理治疗过程不是要求患者尽量用正常的姿态与医生交谈吗?这样像病人一样躺在床上,明显地提示对方‘你是在治病’,真的没关系吗?”
由香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关老师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她看到旁边的涼太将银色的细长针管插进一个亮蓝色的细长玻璃瓶中,便打量起这个瓶子上的标签——
氢溴酸东莨菪碱注射液。
她心中一惊:这不是麻醉剂吗?而且这么大的剂量,一旦注射到人的身体内,会引起患者强烈的恍惚感,严重的话,还会致幻!
东莨菪碱是根本不能与抗抑郁药物共同使用的危险成分啊,这里的护工到底有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怎么能拿错这么关键的药物呢?
她刚要提醒涼太药物拿错了,结果旁边的关拓人向她投来制止的目光,他一根手指抵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为什么要阻止她提醒涼太?
难道给患有重度抑郁症的松田先生注射致幻剂是……是关老师默认的事情吗?
关拓人厚厚的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由香看到了,觉得身体微微发冷。
扮演关拓人的邱雨霖,扮演高桥涼太的穆欣,扮演戸水由香的韩千穗,扮演中村幸太郎的程田剑,以及扮演病人松田哲也的靳涛——所有在场的演员,他们都知道这一幕很不对头,但谁也不能阻止它的发生,连明知道被打入致幻剂会陷入危险的靳涛也无法阻止,因为……这是剧本上的红色要求!
至今为止,昨天经历的第一幕,以及今天正在经历的第二幕的全部内容,在剧本上都是用红色标注的!
没有人能违背,违背了,就会不断ng,直到剧情按照剧本上的要求发展下去,或者全员因为ng过度而被系统判定死亡。
透明玻璃体重的气泡被推了出去,微微浑浊的液体从细细的针孔喷出。涼太熟练地拍拍松田哲也的手臂,找到青色的血管,然后将针头快速扎了进去。
“关老师,我……”
由香十分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关拓人不容拒绝的目光后,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中村在一旁疑惑地问道:“戸水桑,你刚才想说什么?”
由香摇摇头,小声嘟囔:“没什么,看关老师怎么治疗吧。”
针管中的液体不断减少,松田哲也感到一阵凉意被注入了体内,过了一会,他听关拓人问道:“松田君,感觉如何?”
“有点热,口干,而且头有点晕晕的。”
“没关系,这是正常反应。中村同学,你去看一看他的瞳孔。”
中村幸太郎走近病床,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对关拓人回报:“瞳孔微微放大,而且呼吸急促,关老师,这个反应不像是抗抑郁药物的正常反应啊,会不会……”
关拓人打断他:“没关系,松田君的情况比较特殊,用的药物和普通的抗抑郁药物反应自然不一样。松田君,你看,我的手指有多少根。”
他伸出一只手,撑开五根手指,在松田面前晃了晃。
“我……呼呼呼……五……”
松田哲也胸脯起伏得越来越剧烈,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瞳孔涣散,皮肤泛红,很明显是开始神经兴奋的征兆。
他想坐起来,却被关拓人轻轻地按了回去,他冲由香和中村吩咐道:“松田君有些兴奋过度了,你们帮着涼太将他固定住。”
他指的,是病床地下的拘束带。
中村和由香面面相觑,谁也没动手,这种情况实在和他们在学校里学过的内容不一样,作为医生,尤其是抑郁症患者的主治医生,怎么能给自己的病人注射麻醉致幻药物,还在剂量过大产生致幻兴奋反应后不注射中和剂减轻症状,反而将患者捆缚的?
关拓人见二人不动手,心头火气,他严厉地呵斥道:“你们两个在怀疑什么?这是心理治疗的必要过程,临床和理论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异,难道要因为你们的经验不足而耽误病人的治疗时机吗?”
“还不快动手!”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关老师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没有临床经验,但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明明就不像是在治疗,松田先生对这样激烈而反常的手段是默许的吗?
中村还在犹豫。
触电般的感觉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声音对由香说:上去吧,按照老师说的,绑住那个男人。
这明明是你喜欢的,明明就是你喜欢的,不是吗?
由香眼中一片迷茫,扮演由香的韩千穗则大惊失色。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有这种念头?她咬咬牙,终于还是冲上前去,地拽了出来。言情在中村幸太郎惊讶的目光下,1各床底的拘束带猛或
第八章 兄弟()
xxxx年;10月16日,9:20;am
“噗!!!!!”
透明的水流喷溅出来。
雅人熟练而温柔地拍着和樹的后背,嘴里说出关心的话语:“哥哥没事吧!”
他一边像抚摸小狗狗背上的毛一样抚摸哥哥因为剧烈疼痛而弯起的脊背;一边担忧地责备:“真是的;这么烫的水竟然直接灌进嘴巴里,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照顾自己呢?”
“咳咳咳……咳咳……呼呼呼……”
和樹终于将滚烫的开水全部从密布敏感神经的喉咙里拍出,这才抬起头来,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雅人,不解地问道:“不是雅人你……”
不是雅人你说水已经凉好了;要一口气全部喝下去的吗?
但是后面的话全部被在他面前放大的雅人的脸给阻止了,雅人将眼睛凑近到和樹的嘴巴前,温柔地诱惑:“啊——张开嘴巴。”
和樹的心软了,他顺从地将嘴巴张成“o”形,让对方检查自己烫伤的喉咙和口腔。
“伤得好严重呢,上边的皮全都红肿了;唾液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了,不知道喉咙里面有没有破掉……”雅人努力将目光探到喉咙深处,可惜不论他如何用勺子抵住和樹的舌头,都无法在深入地看到里面的情况了。
和樹含混不清地呼道:“雅人……舌头烫到……痛……呜呜呜……”
被滚热开水烫伤的舌头,又被冰冷尖锐的勺子尖头刺激,和樹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委屈的呜咽。
雅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将勺子从对方的嘴巴里伸出来,然后十分惋惜地说:“这种程度的伤口放任不管的话会变成溃疡的,必须要用漱口水才行。”
说罢,他好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罐药剂,打开透明的塑料玻璃盖,对和樹说:“张开嘴巴,雅人要喂给你一些药,但是不许咽下去,就含在嘴里,否则我会生气的哦!”
和樹的眼睛红红的,泪痕还挂在脸上,他小声对雅人说:“可不可以……不要含药……和樹不疼了,不含药也没有关系的……”
“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雅人突然生气地呵斥,“哥哥就是太任性了,才会将嘴巴烫坏!”
他掰开和樹的嘴巴,将一整罐药剂都倒了进去。罐子里的液体似乎含有刺激性成分,刚一接触和樹的口腔,就将内部柔软的皮肤沙得激痛,和樹“嗷”的一声,忍不住痛呼出来,结果招来了雅人凌厉的目光瞪视。
雅人严厉地说:“我现在要找久津間医生来看一看,哥哥要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含药,一滴也不许漏出来,一滴也不许咽下去,要是回来被我发现有药剂少了一点点,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他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又柔和下来:“哥哥最乖了,雅人一直照顾着哥哥,很辛苦的哟,所以哥哥要听话,好好地待在床上,不要乱动……”
温柔的手抚摸在凌乱如杂草的硬质头发上,冰凉的鼻尖顺着因为烫伤甚至有些红肿的喉部,擦过喉结的时候,热气打在凸起下方一小片敏感的皮肤上,将和樹的喉结刺激得翻滚了一下,雅人轻轻一笑,抬起头,像哄小宝宝一样哄着和樹:“只要哥哥乖乖的,等雅人回来,痛痛就一定会飞走咯。”
和樹眨眨眼睛,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又眨了回去,然后鼓着含满液体的嘴巴,乖巧地点了点头。
雅人离开了。
白诺离开了。
他关上227b的房门的时候,几乎浑身瘫软,这种可怕而令人昏厥的角色扮演比被杜蕾莎绑在铁床上刑虐还要难熬。
剧本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从昨天的喂饭团,到今天的喂水喂药,这些戏码全都是红色标注必须执行的部分,处处在向他展露一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