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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震把陶老爷子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还真学得似模似样,罗深雪皱了皱眉,也不敢顶撞老爷,只低眉顺眼地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一个长相端正、一身白袍的富贵公子走了进来。
“爹,山儿来了。”
他和陶老爷打过招呼,也不理一旁起立向他作揖的晋锋,便大刺刺地坐在右边第一把椅子上,开始抱怨:“爹,您有什么事啊,非得把我就过来。人家几位公子早就诗兴大发,我们正论到雅处,您这一搅合,什么灵感都没了。”
陶老爷怒道:“伍掌柜平日都忙得很,今日特意来给你仔细讲讲账本的事情。你你你……你还敢推三阻四,像什么样子!”
扮演陶秀山的演员是十三组的韩威,他是这次十三组参演演员中唯一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正适合陶秀山这个年纪的角色。此刻,他见陶源丰真的“动了怒”,便也不敢再犯浑,只得老老实实应道:“爹教训的是,伍掌柜莫见外,秀山这便认真听着是了。”
陶源丰和晋锋在那里谈论酒铺的收支平衡和资金流动,陶秀山便在一旁点头称是,他实则是心不在焉地瞟向后院,这一瞟,便看到屏风后面藏着个人。
“谁在哪儿?”他厉声喝道。
白诺赶紧“慌里慌张”地走出来,他见陶源丰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自己、一副自己丢了他颜面的样子,便唯唯诺诺、不知所措起来。
陶老爷板起脸来问道:“秀亭,你躲在屏风后面鬼鬼祟祟,想要干什么!”
“爹……我……我……”
“我不小心……不小心路过,怕怕怕……怕打扰你们谈正事……所以……”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长进!路过便路过,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便是,躲什么躲!”
其实白诺早就过了被称作“孩子”的年龄,只不过他五官生得清秀,再加上系统在传送的时候照着角色给他修饰了一下外貌,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按照剧本,晋锋为陶秀亭开脱道:“小少爷模样生得真俊,老爷好福气,就莫要责怪他了。我看是少爷年龄小,性子可能稍微腼腆些,他见着生人不愿出面也是正常的。”
白诺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陶源丰借坡下驴:“伍掌柜这是抬举他咯,我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也就生得还算不错。他生意头脑不如你,诗词歌赋也比不上他大哥……哎,不说了不说了。秀亭,你还愣那儿干什么,大人们谈正事,你该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吧。”
白诺赶忙点头,打算离开。他刚迈了两步,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回身向晋锋点点头,算是表达了刚才帮忙解围的谢意。
他见对方冲自己笑了笑,意思是说无碍,便转过身子匆匆离开了。
第一幕,完。
第九章 开始()
第一幕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完结了,十一个人物只登场了陶家两个儿子、陶老爷、梅香和伍掌柜这五个人,情节上也只是粗糙地介绍了一下陶家的大背景,这是看似很日常的一幕。不过恐怖片的节奏都是这样:开头正常,中间疯狂,结尾让观众吐口水骂娘。
如果一上来就高能,后面就没有反差萌了。
演到这里,其实众演员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愿意赶上开场杀,他们最希望的是接下来的每一幕都能像第一幕这样平平安安,最后大家一起和和美美地!
呵呵,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第二幕的剧本还没来,晋锋便利用第一幕和第二幕的间隙熟悉了一下陶家酒铺的环境——他并不住在陶家大院里,陶家的男仆又那么多,所以拜访陶老爷的时候他没找见一个男仆叫做阿炳的,自然就无法探知另一个新人演员的情况。
康敏那边会有黎彩衣罩着,杨震这边也比较给力,现在他只希望这个叫常路峰的新人能和杨震一样,镇定地接受自己在演真人恐怖片的事实,然后老老实实把台词念好,千万不要无缘无故浪费ng的机会。
不同角色的剧本是不一样的。
晋锋的剧本是空白,而扮演陶秀亭的白诺则被要求待在陶家大院里。他四处逛了逛,在心里画好陶家大院的地形图,为以后的逃命工程做好充分准备。陶家女眷待的厢房他是进不去的,所以大夫人、二夫人和黎彩衣那里暂时就见不到了。白诺闲逛的时候听人提起过阿炳,但人们都说他失踪了好几天,一个烧火的npc说阿炳是欠了高额的赌债,怕赌坊的人追到陶家大院这里让老爷知道,所以逃到外边避难去了。
白诺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为什么这个阿炳不出场?丫头梅香都出场了,为何仆人阿炳不出场?按照那个npc的话来说,阿炳一上来就逃出了镜头,作为演员名单最后一名的酱油角色,以后还会有他出场的份儿吗?
这不科学。
古人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不到九点钟的样子,大院里就掌起了灯火。入乡随俗,白诺不敢违背剧本的正常逻辑,只得早早睡下。
清晨一睁眼,第二幕的剧本就传送过来了。
剧本上标注着“分地拍摄”,这表示第二幕要拍摄两个地点的戏份,两个镜头会不断切换,所以剧情也要分两条线同时进行。
白诺扫了一眼,主要戏份是晋锋和韩威那边的,地点在陶家酒铺。酒铺线的戏份整整一天都是关于酒水生意的,陶老爷吩咐大少爷陶秀山和伍掌柜一起到店铺里学做生意,这次和飘香楼的买卖就全归他负责了,伍掌柜只是在旁边辅助。
次要戏份是白诺自己这边的:小少爷陶秀亭无所事事,便出家门找集市上做梳子的苏九妹——这两人是情人关系。
这一幕的最后,他在大街上恰巧遇到谈生意回来的晋锋一行人。
剧本上的台词始于陶家早上的请安礼。
小镇上倒没像京城里的人有那么多讲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早饭,就算小辈给晚辈请过安了。陶家人不多,男女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也没有什么避讳。下人们则在厨房里解决早饭。
坐在主座上的自然是新人演员杨震扮演的陶老爷,他旁边的大夫人则由十三组的姜岚扮演。她本身就年近四十,这次扮演的角色又是严厉古板的大妇,此时只需绷着脸、端端架子就可以。
梅香站在大少爷身边布菜,这筷子一伸一缩的,难免要在陶秀山眼前晃悠晃悠。陶秀山好几次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白净的脸蛋,她脸一红,便悄悄退到一边去了。
黎彩衣扮演陶家三女儿陶秀芝,虽是十六岁的少女,但她的眼角吊起,脸上被系统画了个桃花妆,一点都没有端庄闺女的样子,尤其是薄唇上的两点嫣红,显得这个角色十分轻佻——这种设定倒是和黎彩衣本身温婉的性格完全相反了。
她厌厌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皱眉擦嘴的模样完全是个刻薄挑剔的大小姐,让白诺不得不赞叹她的演技。
陶秀芝旁边坐着她的生母,二夫人陶任氏。扮演二夫人的演员同样是个新人,叫康敏。她名字起的和《天龙》中的某夫人一样,长相也符合某夫人的风骚,恰恰就是个二房妾室的脸蛋,只不过演技就差上许多了。比起同是新人却收放自如的陶老爷杨震,康敏念起台词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僵硬,动作也很生涩,一看就知道是新人。
吃完早餐后,韩威扮演的大少爷陶秀山借着要忙铺子里的生意之名离开了陶宅;老爷陪大夫人一起去金光寺礼佛,也不在家。根据剧本要求,白诺扮演的小少爷陶秀亭要趁着陶源丰不在,溜出陶宅见他的老情人苏九妹,结果在花园的入口碰巧遇见了陶秀芝。
“哼,走个路都偷偷摸摸的,缩手缩脚像个小娘贼一样。难不成……你也想学那个小贱人,偷咱家的银子?”
她酸酸地讽刺他。
白诺一听,登时“吓了一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得断断续续地反驳:“才才才……才不是,我……我是出去……买梳子……买梳子给大娘用的……”
“你提那人做什么?”他瞪着眼睛,眼光却上下忽闪。
这是剧本要求的:做贼心虚,手忙脚乱。
陶秀芝冷笑:“买梳子?哦……是买梳子去啊,我说呢,何当你还挺孝顺的。”接着话锋立刻一转:“买个梳子罢了,走两步就是芙蓉小坊,干嘛非得跑到绿柳巷去,还天天都去!”
“我看……你拿咱家的钱可不是为了买梳子,也不是为了大娘,而是特意为了给那卖梳子的人吧。”黎彩衣学着陶秀芝的语气,阴测测地说道。
白诺更加慌张:“你……你休要胡说!什么特意不……不特意的,胡说!”
他见对方还是哂笑,忙补充道:“芙……芙蓉小坊的梳子……不好……绿柳巷有做得好的……去那儿好……好……”
黎彩衣挑挑眉毛,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啐了一口“不争气的”,便施施然离开了。
白诺走在去绿柳巷的路上,心里却对台词起了疑惑:刚才陶秀芝提到的小贱人是谁?貌似陶秀亭也认识她的样子,难道是梅香?
从早上吃饭时的情况看,梅香和大少爷陶秀山貌似有那么一腿,要是陶秀芝口中的小贱人指的是她,那岂不是陶秀芝和她大哥陶秀山也……
白诺鸡皮疙瘩冒出来,赶紧停止遐想。
绿柳巷离陶宅所在的状元街距离还真挺远,陶秀亭堪堪跑到那里只是为买一把梳子,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都不会信。白诺体质好,这点路程自然不算什么,但这个陶小少爷一看就是一副没干过重活的小公子模样,大太阳底下跑这么长时间不出汗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赶到绿柳巷的时候还特意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珠。
然后积分增加了100分,奖励理由是:细节到位,演技有所提升。
所谓“比芙蓉坊还好的梳子铺”只是绿柳巷巷子口上一个卖装饰物什的小摊子,一个绑着荆钗、身着粗衣的年轻女子正巴巴地守在那里,她见白诺来了,立刻面露喜色。
此女正是十三组唯一的一线演员、本次出演《美发尸》的三个低级通灵师之一,“偷心弦”贺子淑。
白诺打量她,她也在打量白诺。早在出演《美发尸》之前,她就听过白诺的名号了,据说是新人中非常有看头的潜力股。十三组在得到影片开拍的消息后,除了按照惯例调查晋锋等实力强悍的老演员之外,也特别关注了一下这个新人。
此次,她刚好和白诺饰演情侣,两人在一起的戏份比较多,正适合打探新人的情报。
白诺疾走几步,迫不及待地走到她面前,堪堪说道:“九妹,我……我来看你了。”
贺子淑拎着篮子,赶紧把白诺拉到了没人的巷子里。
“你没事不好好在家待着,看我来做什么。”她羞嗔。
“我……我给家里买梳子,你这儿的最好,所以……”
苏九妹眼含秋水,一根白白净净的手指轻轻点在白诺唇上,柔声说道:“亭哥你别说啦,我的梳子哪儿有芙蓉坊的精致,你……”
“你是特意来照拂我的,妹子都知道。”说罢,羞红了脸。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真觉得……你的梳子……”陶秀亭一激动就说不下去了。
白诺现在知道了,这个苏九妹是个绿茶婊,而他演的小少爷白秀亭不但是个痴汉,还是个结巴。这半天来说话那个费劲哟,都快把他累死了。
“亭哥,你对我真好。上次也是,你为了我不惜顶撞陶老爷,最后还从家里偷了……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亭哥你别着急,这事早就烂在妹子的心里了,我只在没人的时候和你唠叨,旁人是一个字都不会提起的。”
台词在“偷了”后面是省略号,所以苏九妹在这里用的是欲言又止的语气,但看到的人心里都像挠痒痒一样,想知道这件“烂在苏九妹心里”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陶秀山从家里偷了什么?这件事会不会跟后来的剧情有关系?没有关系的话为何剧本要吊着大家的胃口,把话说得藏一半露一半?
他们想归想,在表演和台词上是半点也耽误不得的。苏九妹从一篮子梳子里面挑出几把粗糙质朴的递给白诺说:“我也没什么可给你的,就给你挑把梳子吧。这雕花的和雕燕子的是给太太和小姐们用的;这把鸳鸯的……”
她顿了顿,才又小声喃喃道:“这把鸳鸯的,就当妹子送给你了。”
说罢,垂下了头。
这台词简直恶心肉麻到一定程度了,但白诺不得不继续:“九妹……你……你对我说这些,便是对我最大的好!我……家里没人像你这般……这般看重我,别说是……别说一把梳子了,我……我什么都愿意,愿意为你做!”
贺子淑也是强忍呕吐的冲动,笑嘻嘻地继续演她的“好妹子”:“你不要乱说啦。我不求你什么,只需你常来看看我,让我也见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九妹,你……你不信我?”
“我指天发誓!”白诺竖起三根手指头,“我陶秀亭永……永远喜欢苏……九妹,只要你欢喜,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
“别说了,我信。”她用手指抵住白诺的唇,“我可不要你为我受苦。”
白诺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然后神神秘秘地对贺子淑说:“前段时间……风声紧,我一直不敢动。这次我爹和飘香楼有……有一笔大生意,刚巧让我大哥接手。他那个……那个没心没肺的,哪里看得懂那些密密……密密麻麻的账本……”
他突然放低声音:“我……我从库里拿走一点钱,谁也……谁也发现不了!”
贺子淑惊讶:“你怎么又想从家里偷钱啦,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敢从银库里……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上次就差点让他发现,要不是你及时把祸事栽给了那个……”
“嘘——”白诺赶紧做了个缄声的动作,“这事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我爹,要不然他得……他得削了我的脑袋!”
“总之……银子就是那女人拿……拿的,跟咱们半点关系……半点关系也没有。这次机会千载难逢,等……等咱有了钱,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啦。”
“九妹,咱们一起过风一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你说好不好?”白诺露出“殷切”的目光,眼巴巴地瞧着对方。
贺子淑一头撞进白诺怀里嘤嘤啜泣。白诺只好强忍着不适,用双手空抱着她的腰,两人开始“此时无声胜有声”起来。
对于一个弯得不能再弯的男人来讲,在非革命友谊状况下拥抱一个女人本身就是件窘迫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琼瑶剧情下,展开这种一看就是狗男女磨唧的对话……白诺觉得演这一幕真难受,比挨鞭子、挨枪子儿还难受。
不过台词中至少又出现了一个线索:这个陶小少爷和他的姘头正在为私奔做准备,而且他以前好像还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不能为外人所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不说白诺这里的台词到底有多坑爹,先把影片的镜头转向剧情的主线——陶大少爷的酒水生意那里。
地点:陶家酒铺门口。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韩威和晋锋总算完成了关于飘香楼生意上的对话,此时他们正在视察酒铺里伙计们的工作,这便见着迟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