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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异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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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后天下午见。”

“我说,电话里说不行么……”

我嘟的一声挂断电话,急死你个卢虚虚。

卢虚虚,也就是卢子岳,是我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朋友。他生在中医世家,爷爷和爸爸都是省内颇有名气的中医,据他自己说,从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究竟要追溯到他哪代的爷爷,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他们家就开始悬壶济世了。家学渊源,一脉相承,十分了不得。

卢子岳四岁起,开始被迫接受家学熏陶,每天被他爷爷揪着认中药,背汤头歌,背不下来就挨揍。每次见到我,卢子岳都要诉苦至少半个钟头。这样被迫熏陶了几个年头,卢子岳在某天突然开窍,对我说他“渐渐体悟到中医的博大精深”,对中医的学习,也由当初的赶驴上架开始变得积极主动起来,再后来每次见到我,就会老气横秋地把手一伸,说:“来来来,手伸过来,我来给你把把脉。”此时,我就会忐忑不安地撸起袖子,再哆哆嗦嗦地把手伸给他。

每回给我把脉,卢子岳都有新发现,但万变不离一个虚,什么心虚、脾虚、肾虚、气虚、血虚、阴阳两虚……凡是他所知道的虚,我全占了。为此我十分忧虑,虚成这样,长大后可怎么当解放军?卢子岳安慰我,说虚没关系,不是大问题,只要他给我好好调理调理,保证妙手回春,前提是我必须配合治疗。我信了他,他也很够意思,从家里偷出两盒金匮肾气丸塞给我,并且告诉我说,这两盒药是补肾的,肾乃先天之本,只要把肾补好了,那其他什么虚都不在话下了。卢子岳言之凿凿,十分胸有成竹,一副济世神医的派头,我简直崇拜死他了。于是,我谨遵卢神医医嘱,金匮肾气丸早一粒,晚一粒,三天后,我就开始冒鼻血……为此,卢子岳挨了他爹一顿狠揍,见我时依然嘴硬:“我说你呀,实在是太虚了,虚不受补了都。”

“你才虚,你这个卢虚虚。”我记得我当时这样反驳他。

中医药大学一附院的新门诊大楼刚落成不久,外观看起来像五星级宾馆,气派得要命。我走进大厅,服务台后站着两个身材高挑的迎宾小护士,模样十分可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下午两点半左右,来医院就诊的患者并不是很多,宽敞明亮的门厅显得有些冷清。卢子岳上周由门诊调去了住院部,我径直穿过门诊大厅,来到住院部,卢子岳所在的综合科在二楼。

“哟呵巧了,刚查完房你就来了,走,办公室去。”卢子岳朝我一挥手,昂首阔步地往医生办公室走去,白大褂在其屁股后头一飘一飘,神气极了。

我朝护士站里看了一眼,里面站着个相貌姣好的小护士,脸上犹带笑意,也正在往外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小护士立刻偏开头。我在心里“哦”了声,难怪卢子岳心情好得不像话。前些日子问他在医院有没相好的小护士,这小子还一脸道貌岸然,说不到三十岁绝不考虑男女问题,好像不满三十他的小鸡鸡就不能拿出来用似的。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家伙该不会到现在还是处男吧?据我所知,除了初中和某女生那次拉拉小手的青涩接触外,他好像再没谈过恋爱。

五、尸蕈

进到办公室,卢子岳哐啷啷地拽过一把椅子,一边招呼我坐,一边问:“哎叶茂,你电话里说的那个,什么非常珍贵的药来着?”

我从无纺布袋里拿出棺材菌,递给他,“就是这个东西。”

“这个是……”卢子岳接过棺材菌,皱着眉头打量,以十分不确定的口吻自言自语道:“这个是黑芝吧这个……不过不太像啊。”

“怎么样,没见过吧?”我有点得意,到底有你卢子岳也不认识的中药啊。

“还真要向你讨教,这是什么药来着?”卢子岳一反常态,居然谦虚地向我一个外行请教起来。

看他这么不耻下问,我也就不再卖关子,“我告诉你吧,这个东西是……”

“这是师训啊这是。”一声略带惊讶的男中音打断了我的话,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和卢子岳身后。此人身材高大,和卢子岳差不多高,看模样四十五岁上下,皮肤黑,胡子拉碴,面部的线条十分硬朗;白大褂像缩水缩过了头,皱巴巴的挂在身上,除了颜色,和风干的咸菜几乎没区别,下摆明显短了一截;这人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几个月从来没梳理过,一撮头发在其脑袋左后侧昂首翘立,十分卓尔不群。看见我,他像见到老熟人似的对我点了点头,我同样点点头示意,报之以微笑。

“老石,你刚才说这是什么?师什么来着?”卢子岳屁股离开椅子,举着棺材菌问。

“师训啊。”叫老石的医生从卢子岳手中接过棺材菌,回答说。什么“师训”?明明就是棺材菌嘛。

“这是棺材菌。”我忍不住插嘴说。

“唔?”老石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没错,俗称棺材菌,还有其他一些民间叫法,什么地灵芝血芝冥芝对口芝的,不过最早医书上记录的名字,叫尸蕈。”老石说到这,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化验单,撕下一张摆在桌上,在背面写下了两个字——尸蕈。大概是为了我和卢子岳能看明白,他的字写得非常端正,完全不像医生开处方时的鬼画符。

原来是这个尸蕈,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指着第二个字问:“这个字,读训?”

“对,蕈,尸蕈,就是你说的棺材菌。”他顿了顿,又耐心地跟我解释“这个蕈字,就是菌类的意思,比如蘑菇。”

“哦,明白了。”我受教匪浅,同时觉得这个老石博闻广识,医术也肯定不一般。

“这是药么?我从没听说过,尸蕈也好棺材菌也好,好像一般的医书上也没有记载吧。”卢子岳挠着头皮问老石。

“嗯。”老石点点头,说:“知道的人确实很少,一般医书上对这个东西也没有记载,我也只是在明代李中梓的那部《辨药指南》里看到过,书里对这个东西有一点介绍,但总共不到三十个字。”说到这,老石顿了顿,接着又说:“我年轻时,在庄县中医院的时候,跟过一个师傅,他治癌很有一套,在他治疗此类疾病的方子里,棺材菌这味药,是一定有的,他写方子的时候把这味药写作对口芝。”

“对口芝?”卢子岳眯起眼睛问,“嗯,说是棺材菌生在在棺盖内面,位置一般都是在尸体头部这个地方,和嘴巴相对,所以又叫对口芝,这东西别名很多,基本上一个地方一个名,民间流传的也很玄乎,说棺材里要长出一株棺材菌,首先棺材材质要好,尸体必须是生前吃了许多人参的男性,入棺后还必须喷一口血在在盖板上,七七八八各种条件加起来,才能长出这么一株棺材菌。”

“至于么?”我瞠目道。

老石一笑,说:“当然不至于,无非都是一些民间传说罢了,其实这东西就是长在棺材里的一种菌,虽说不常见,但也不至于像传说里讲的那么玄乎。”

“那这东西药效如何?”卢子岳问。

“还不错。”老石回答。

“那我怎么从没见你用过?”

“这东西不像其他药材,有钱也难买到,另外……”老石说到这,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忽然闭上嘴巴,不再继续。

“怎么了?”卢子岳问。

老石摆摆手,意思是不说了,接着问卢子岳:“这个东西是哪弄来的?”

卢子岳指了指我,“我朋友的,说是要卖。”老石一脸疑惑望向我。

“是这样的,我老家有个亲戚,在山里无意中捡到的,希望我能帮他卖掉。”我解释说。

“哦,这样。”老石掂重似的把棺材菌放在手掌里掂量了几下,说:“这株菌品相真好,少说有五十年了。”

“越老越好?”我问。

“是这么个说法。”老石回答得有点含糊。

“能卖掉吗,我亲戚想卖两万。”

“两万?值吗?”卢子岳眉毛一挑,从老石手里拿过棺材菌,凑近鼻子闻了闻,不知他有没有闻出棺材板的味道。

老石淡淡一笑:“这株菌起码有三百多克,按一克两百块钱算,你说值多少?”

“六万往上!?”卢子岳惊呼一声,手里的棺材菌差点没抛掉,“这都赶上麝香了!”

我也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值钱,阿水啊阿水,你发啦!

“稀罕嘛。”老石说,“碰上需要的,这个价倒也没什么,前年我去广东开会的时候,遇到个药商,说他曾经做过龙棺菌,价格在五十到三百一克不等,哦对了,他们那边白话叫这个东西为龙棺菌。”

“我说老石,这个这个,棺材菌,对什么癌效果好来着?”卢子岳对棺材菌价值一点兴趣都没,他关心的是它有何疗效。

“都还行,不过治骨癌疼痛效果非常好,可以说是奇效。”老石回答。

“奇效!?”卢子岳看棺材菌的眼神都变了,“这么好的一味药,怎么以前听都没听说?”卢子岳边说边用拳头捶了下自己的大腿,大有和棺材菌想见恨晚的意思。

“用的人太少了,学院派基本上不知道也不会用这个东西,也就是下面一些草医会用。”老石说,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傲气,不过语气里却听不出有任何瞧不起土郎中的意思。

“那这棺材菌现在好卖吗,哪里能卖掉?”趁卢子岳还没开口,我赶紧先插进话去,我和他不同,我关心的是棺材菌好不好卖,值钱是值钱的,可如果有价无市那也是白搭。

“卖嘛……”老石沉吟了几秒钟,“怕是不大好卖,要碰上有需要的人才行啊。”

“那广东那个药商呢,石医生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问。

“当时好像给我了一张名片,不过早弄丢了。”老石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哦……”我有点失望,看来要卖个好价钱也不容易。

“老石,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你说得这么好的一味药,你为什么从来没用过?贵也好,难得也好,我知道那肯定不是理由。”卢子岳一脸刨根问底的表情,“老石,我实在想知道,你不用棺材菌的真实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沉默了近一分钟后,老石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样一句话,这话问得我和卢子岳面面相觑,好端端的说着棺材菌,老石怎么会突然蹦到鬼身上去了?莫非以前他用棺材菌用出了鬼?

看见我和卢子岳的反应,老石咧嘴一笑,说:“别怕,和你们开个玩笑。”

“拜托,老石。”卢子岳哭笑不得,“有话就直说嘛,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你如果今天不说,以后我还是会问你的。”

“好吧。”老石叹了口气,拖过一张椅子坐了,同时用眼睛示意我和卢子岳也坐下,看来他有很长的话要说。

六、不人不鬼

“其实吧,我也弄不大清楚这回事,我们搞医的,说什么鬼鬼神神的好像不大合适,不过那年碰到的事情,实在是很难用常理进行解释,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别人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老石一边说,一边转身从身后的办公桌上端起一个硕大无比的茶缸子,揭开盖子,喝了一口茶,终于说出了他始终不愿意用棺材菌这味药的真实原因。

那年的老石才二十三岁,在庄县中医院跟着一个在当地颇有名望的老中医学习。老中医姓黄,当地人都叫他黄七味,这绰号源于他开方的习惯,无论什么样的病,经他手里,开出来的方子大都只有七味药,虽说偶而也有例外,但在一百个方子中,其中九十五一定只有七味,不多不少,组方精准。黄七味被大家叫做黄七味,实在是名至实归。

黄七味医术十分高明,用起药来既古怪又狠辣,换言之,就是别人不常用的药材他常用,别人不敢用下剂量他敢下,尤其擅长治疗各种癌症重症,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可因为这套治病的手段,医院在他退休后还是把他请了回去,坐特殊门诊。老石说,他师傅黄七味治疗癌症时重中之重的一味药,就是棺材菌,针对不同病人,辩证施药,辅以不同的药物配合棺材菌,疗效特别好,纵使治不好,也能有质量的延长病患的生命。

黄七味收徒严格,当时身下只有一名弟子,就是老石。老石这人脑袋瓜子特别好使,天赋极高,记忆力尤其出众,《黄帝内经》几乎可以通篇背出,黄七味十分看重自己这名唯一的弟子,教授起来不留遗力,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在跟随黄七味学习的三年时间里,老石可以说完全得到了黄七味的真传。

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终年打雁,却不料被雁啄了眼睛,黄七味给人治了一辈子癌症,自己却在七十二岁那年不幸罹患了大肠癌,好在发现得不算晚,他又是治疗此道高手,自己开药自己吃,棺材菌当然必不可少。黄七味无儿无女,老伴死得早,因此徒弟就成了儿子,老石义无反顾地承担起照顾师傅的责任,为了照顾师傅方便,他干脆从医院宿舍搬到了黄七味家,在上班坐诊的同时,见缝插针地给师傅做饭洗衣煎药。

在连续吃了几个月自的汤剂后,黄七味的病情似乎已经稳定,可老石却发现,在师傅病情在好转的同时,师傅的性格却变得越来越孤僻起来。以前的黄七味虽说不是个健谈的人,可也不至于是个闷罐,说说笑笑的时候也不少,不像现在,一天到晚,严肃着脸,几乎不发一言。

老石要是问他些什么,他也就嗯啊几声来简单应付,对此老石十分不解,问过师傅几次,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可黄七味只是冲他摆摆手,依旧惜字如金。

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导致情绪变化吧。中医讲情志,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可能会有情志不畅默默不语的情况发生。也许过阵子就好了,至少现在看来,师傅的病情十分稳定。老石这样想,也只能这样想。在有那么一段时间里,老石甚至怀疑师傅是不是已经哑了?

除了性格上的变化以外,老石还发现,师傅身上渐渐出现了一股怪味,起初很淡,要挨着很近才能偶尔闻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傅身上的这种怪味变得越来越明显,以至于后来每次去师傅房间,一进屋就能闻到十分浓烈的怪味。

生病以后,黄七味就不再去医院上班,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会露个面以外,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奋笔疾书,他在写什么,从来没和老石说过,因为以前黄七味曾和老石讲过,他要在他有生之年,把一生看病治病的经验都整理出来,以享后人,所以老石猜测,师傅这阵子闷头苦写的,一定是其一生的临床心得。师傅身患重疾,每天又笔耕不辍,老石很担心师傅的身体受不了,劝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大概老头觉得自己时日不多,想趁思维清晰能写能动的时候赶紧完成其人生的最后一项工作。

一天,老石因为医院工作回来晚了,进屋时发现师傅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右手还握着钢笔,笔尖倾斜着戳在桌面上。他轻轻叫了师父两声,可黄七味没有反应。于是老石就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让他接着睡,在给黄七味披衣的同时,老石发现桌子上并没有手稿,低头一找,才发现手稿已经掉在桌下。他弯身捡起了手稿——从黄七味开始写作到现在,他的手稿老石至今一字没看,老石十分好奇师父所写的内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黄七味后,老石轻轻把手稿翻到了第一页。

才看了一眼,老石就愣住了。接着他往下看,然后翻一页、随后再翻、继续翻……当翻到写有字迹的最后一页时,老石俨然已经石化。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手稿,似乎想把厚厚的一沓稿纸盯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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