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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元方点点头,心里又火热起来。美美的想着,日后俩人结成夫妻,你练丹来,我养花,你织布来,我种田,这该是多么惬意的一种生活啊。
行走了没多久,视线又再度开阔起来,在这山顶后方居然又露出了一块平整的地带,不过这片地带却没有任何落地建筑,而是种植着一簇簇形态不一的花花草草,面积着实不小,但却被人细心的打理的井井有条。
显然,这里就是李小婉口中那个旁人碰不得的药田了。
田间地头,一道曼妙的身影背对着秦刺等人,一手持着玉盆,一手将盆中灵露均匀的洒在那些花草上。
李小婉止住了步伐。
元方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急促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因为紧张,变得紧绷绷的。
“倒确实是个佳人。”虽然只看到了背影,但这并不妨碍秦刺从那女子身上发掘到出类拔萃的美。
不过也仅此而已,见过惊艳那种极致的美,一般的女子也很难让他产生惊艳的感觉了。
“师尊!”
李小婉毕恭毕敬的唤道。
“人带来了么?”那女子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已经把元公子请过来了。”李小婉连忙道。不过目光在秦刺身上看了看之后,又有点欲言又止。
元方见佳人提到了自己,尽管心里无比的紧张,但还是连忙开口道:“洛……洛水,我来了。”
“元道友请稍等片刻,待我浇完这些花草。”那女子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不急不急,洛水你尽管慢慢浇花,能看到你浇花,是我莫大的荣幸。”元方难得说出了一句囫囵话。
不过那女子却仿佛闻若未闻的模样。
秦刺慢慢皱起了眉头,两三句话的功夫,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洛水,确实很不待见元方。
甚至到现在都没回过身来。
换做是他的话,又岂能忍耐对方这般轻视,偏偏元方甘知若怡,他是陪着元方来的,自然也没法表示什么了。
等到那洛水将半个足球场大小的药田细致的浇完,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元方就跟个傻子似的,痴痴的站了两个时辰,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身旁陪站的秦刺,实在是有些无语。
如果这洛水真的不待见元方,大可以不去接触,就像以往那般,避之不见。但这一次,她既然主动邀请元方过来,再把人生生晾在这里两个时辰,就显得非常不礼貌了。秦刺对这个洛水的印象,直线下降。
将最后一株灵药撒上灵露,洛水徐徐转过身来,青丝高挽,玉盆半抱,白衣飘飘,刹那间,让人仿佛看到了清晨河畔,那些涴衣姑娘轻盈的身影。但洛水的身上,却还透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相信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洛水,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不忍亵渎的仙子。
但是秦刺却在看清楚那洛水的模样之后,神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晾了他和元方两个时辰的女子,秦刺愈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偏偏这种熟悉的感觉之中,透着几分陌生。
使得秦刺无法去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
“劳元道友久等了。”
洛水朝元方盈盈一礼。
圆方登时神魂颠倒,连回话都忘记了。
等到洛水发现站在元方身旁的秦刺时,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到这元方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李小婉心头一紧,急忙就想解释一下秦刺会跟来的原因,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然发现师尊神色大变。
洛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秦刺,极度的震惊之下,她甚至忘记了手中的玉盆。
玉盆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即碎裂成几块。
也正是这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洛水,她努力的去收敛神色中的剧烈变化,但却怎么也无法隐藏眉眼中蕴藏的意外和惊喜。
本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双眸子,此刻落在秦刺的身上,不自觉的就染上了一汪春水。
“难道真的是她?”
洛水的神色变幻,清晰的落入到秦刺的眼中,他心头的那种熟悉感,再度涌现出来。可是当他试图去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时,对方却已经很好的收敛住了情绪上的波动,仅余的一点,却也被她身上的气质所掩盖。
“这位是?”
洛水盯着秦刺问道。
“在下秦刺。”
秦刺淡淡的答道。
这个回答,让洛水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秦刺心头一动,暗忖如果对方真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么自己报出了名字,对方应该立刻就能认出自己。
可是让秦刺没有想到的是,尽管他报出的名字,令对方呼吸急促,眉眼中的惊喜愈发明显,但对方却并没有相认的意思。
这倒是让秦刺有些糊涂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此时,元方终于好像如梦初醒一般,见洛水把注意力放在秦刺的身上,还以为她这是在不满自己多带一个人赴约,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洛……洛水,这位是……是我的朋友,他也是非常的仰慕你,所以……所以听你邀请我来赴约,我就把他也一起叫来了,你……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洛水微微一笑,这个笑容让元方心花怒放,要知道,他可从没见洛水对他笑过。
可他不知道的是,洛水的这个笑容,并非是对他绽放的。
不过洛水接下来的话,却让元方和一旁的李小婉都觉得有些怪异,只听洛水笑道:“秦公子能来我这寒舍,那是洛水的荣幸。”
元方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据他所知,洛水可是极少对人这么客气的。
特别是李小婉,她一直跟着师尊,对这个师尊的性格自然是了解的比较深刻。也正是如此,她根本不相信,这会是自己师尊说出的话。
而且李小婉还注意一个非常特别的细节,那就是师尊在称呼元方的时候,都是以道友相称,可是到了元公子这位朋友身上,却变成了公子相称。
这使得李小婉的心里冒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莫非……师尊她看上了这位“秦公子”。
如此一想,李小婉看向元方的目光,就变得分外可怜起来。
元方却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紧张的开口道:“洛……洛水,不知道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哦,倒也没什么事。”洛水摇摇头,“只是前几次因为闭关炼丹,怠慢了元道友,所以这次听说元道友来了,想请元道友过来聊聊。”
“不怠慢,一点儿都不怠慢。”元方神采飞扬,觉得洛水现在对他的态度,是一个明显转变的信号,让他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成就感。
“小婉,你先行一步,去把我前年采集的云雾仙茶取出来,待会儿我来泡茶,让秦公子和元道友品尝一番。”洛水朝李小婉吩咐道。
“啊?”李小婉一愕,她知道这云雾仙茶是师尊的宝贝,自己都很少喝,更别说拿出来待客了。
如果是什么特别尊贵的客人也就罢了,但她知道师尊是一直都不待见这个有着婚约在身的元方。
所以不可能拿这样的仙茶去招待对方。
她脑子一懵,暗想,莫非是因为那秦公子的缘故?
“没听明白么?”洛水见徒弟傻在了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作,顿时有些不悦。
李小婉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点点头道:“师尊,我这就去取茶。”说着,便急匆匆的先行一步而去。
第八卷第1351章夜半访客
随后的时间里,元方和秦刺品尝了一番由洛水亲手炮制的云雾仙茶。云雾仙茶的口感确实极为出色,茶汤呈琥珀色,入口甘甜,透着一股特有的香气,仅是这香气嗅上一口,便能使人精神振奋,更别说那茶水饮入口中,更是让人有一种通体舒泰的感觉,似乎此茶功效能安抚神识。
当然,茶水的好坏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泡茶的乃是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仙子泡茶,自然无形中更加提高了茶水的口感和品茶的意境。只可惜,秦刺对此却是观感平平,但元方却激动的不能自已。他还从未在洛水这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恨不得连那些茶杯都给吞入肚子里。
告辞的时候,洛水笑着说:“秦公子如果不嫌寒舍简陋的话,欢迎和秦道友再来品尝这云雾仙茶。”
秦刺还没来得及说话,元方就抢着说道:“一定一定。”然后就是一连串语不搭调的赞美之言。
回去的路上,元方依旧在夸赞着那云雾仙茶多么多么的好喝,当然,言语之间,也难免激动的诉说着洛水对他的态度转变,对他而言,这种转变自然是一种可喜的现象,可他却没深思过,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更没有去想过,洛水这样的转变,到底是不是冲着他元方去的。
秦刺一边应付着元方,一边在回味着临别时,洛水看向他的那个饱含深意的眼神,觉得其中必有说辞。
直到现在,秦刺还是不能肯定对方究竟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时隔百年光景,当初短暂的接触,并未能给他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甚至于百年时光的蔓延,已经让他的记忆有些模糊。
模糊的记忆大大的影响了他的判断,虽说洛水的相貌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同一个人。但是修为着装乃至身份,都有着颠覆性的变化。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气质。
他印象中的那个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魅惑人心的妖艳,言语之间更是放浪形骸,不加掩饰,丝毫没有矜持之意,这样的气质,使得第一眼看到她的人,就会产生欲望,而且只会产生欲望。
当初那女子也就是凭借这样的气质风格,混迹于修行界中,为自己博得一点小小的利益,艰难的生存。
但现在,在洛水的身上,除了相似的容貌,却找不到半点秦刺印象中的那个女子身上,那些风尘的味道。洛水身上有的,那是令人不敢亵渎的仙子气息,她的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
一个放浪形骸魅惑妖艳,一个气质高雅不食人间烟火,这样的俩个人,即便有着相似度惊人的相貌,却也很难把她们联系到一起来。也正是因为这完全是两种极致的气质,让秦刺无法肯定自己的判断。
本来秦刺以为,如果洛水真的就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那么在品茶聊天的时间里,对方自然应该会有所表示或者暗示才对。可是情况大大的出乎了秦刺所料,洛水什么表示都没有,除了在面对他的时候,无比的热情客气,眉眼间也始终挂着几许惊喜之意,其他方面,都很平常。
“秦道友,去我那儿坐坐吧。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想找人好好喝上一杯。正好我的储物袋里还藏着几壶美酒,咱们不如一醉方休如何?”到了客房处,元方向秦刺发出了盛情的邀请。
秦刺笑着拒绝道:“天色也不晚了,我看今天就算了吧。元道友今日取得巨大突破,正是应该保持清醒,再接再励才对。美酒虽好,却比不上佳人。道友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博得美人心。”
“有道理有道理。”元方拍拍脑袋道:“秦道友你这句美酒虽好,却比不上佳人,真是说的太好了。我如今确实应该保持清醒,再接再励,争取早日把这个美人给拿下。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范晓。今天却忘了提起这事了。”
秦刺笑道:“此事不急,看洛水道友对元道友态度大变,想必日后提起,洛水道友应该不为为难此事。”
回到住处,秦刺的脑海里依旧盘旋着那洛水的身影,当然,这并非是为佳人所心动,而是他隐约感觉到,那个洛水极有可能会来单独联系自己。因为对方临别时的那个眼神,明显是有什么话想说。
而对于秦刺来说,他也想和洛水单独接触一下。范晓的事情倒是其次,最主要,他还是想搞清楚那个洛水到底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今日有元方在场,他不便提起,若是能单独接触,他自然毫无顾忌。
果然如秦刺所料。
明月高悬夜色已深的时候,他的住所,来了一个人。并且正如秦刺期盼的一样,来的正是洛水。
或许是没有外人在场的缘故,一看到秦刺,洛水就表现出远比白日里更加明显的激动,曼妙的身躯因为激动,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这却大大的破坏了她身上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秦……秦公子,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洛水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情不自禁的投怀送抱,扑向了秦刺。
如果这一幕被元方看到了,恐怕他得嫉妒的发狂,盖因这个在他眼里高高在上,不忍亵渎的女子,到了秦刺这里,却完全撕掉了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雅气质,小女人一般的扑向这个男人的怀抱。
秦刺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对方,但是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他的动作立刻就停住了,任由洛水扑在了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一直纠结于对方到底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那么此刻,他已经再无怀疑。
“白玉洁,真的是你?”嗅着怀中美人的体香,感受着娇躯的颤抖,秦刺心里也有些微微的波澜。因为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也就意味着这是除了锦燕之外,他目前所接触到了第一个百年前所认识的人。
“是我,秦公子,是我。”洛水扬起泪眼婆娑的俏脸,吸了吸鼻子道:“秦公子,真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白日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差点傻掉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秦刺笑道:“那你为什么不点明身份?害的我还以为只是碰巧撞上了一个极像你的人,一直都不能确定。”
“那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我不方便和秦公子你相认。秦公子,你不会怪我吧?”洛水惶恐的看着秦刺。
“这有什么好怪的。”秦刺笑着摇摇头,随即道:“这样说话不太方便,你还是先松开,咱们慢慢聊吧。”
洛水似乎很贪恋秦刺的怀抱,而在秦刺的面前,她也似乎回到了当初白玉洁时候的状态,并不在乎矜持。
不过听到秦刺这么说,她还是乖巧的松开了怀抱,抹抹眼泪道:“秦公子,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我后来在陷空地巢找了很多次,但却一无所获,当时我真的以为,你已经……已经……”
“已经死在陷空地巢了是吧。”秦刺呵呵一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其实我一直相信秦公子你吉人自有天象。”洛水惶恐的解释道。
秦刺笑了笑说:“我的经历比较复杂,很难说的清楚,总之,我也是不久前才出来走动了,近乎百年时光都处于闭关修炼当中。”
“闭关百年。”洛水恍然道:“难怪我一直都找不到秦公子你的消息,原来你一直都在闭关修炼。”
“说说你吧。”秦刺道:“你的改变可真不小,如果不是相貌相似,单凭气质,我根本无法将现在的你和当初的你混为一谈。不过你有现在这样的改变,我也很欣慰,看来当初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进去了。”
洛水脸红了红,说道:“其实我有现在的改变,就是因为秦公子您当初对我的那些教诲,让我认识到自身的不堪,才有了彻底的改变。恰好后来遇到了一些机会,让我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秦刺点点头,欣慰道:“你现在这样,很不错,看的出来,你是很用心的在改变自己,并且改变的很成功。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我却有些不明白了。你是怎么来的真灵派?好像身份还不低?”
受到秦刺的赞扬,洛水显得很开心,笑了笑道:“其实这得从陷空地巢的变故说起。”
“陷空地巢?”秦刺皱了皱眉头道:“陷空地巢的变故,我也是今日才有所耳闻,听说,红花婆婆他们都丧生在了陷空地巢里。本来我以为你也是一样,却没想到,你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这么说,当初那些和你同行的人,是不是还有活着的?”
“唉!”洛水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他们都已经死了,我能活着,不过是因为我运气好而已。”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