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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秦刺在紫棘山呆了已经有十来天的时间。
这十来天时间里,秦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他自己的居所里,钻研那门禅宗功法普度神光。
越是钻研,他越是觉得这么功法神妙异常,甚至连惊艳当初都没有完全发挥出这门功法的全部潜力。
这也让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能够马上动手修炼。
不过他也知道,这地方并不适合他静下心来修炼,所以只能将这股心痒之意按捺下来,化为对这门功法更进一步的领悟。
当然,除却研究这门功法的时间,三当家千里飘也时不常的会来他这里,一来想要秦刺帮他治疗那头紫棘豹,二来,则是抱着请教的心思,向秦刺讨教那妙步空空身法之中的一些晦涩难懂的技巧。
不得不说,千里飘在秦刺这里的收获很大,不仅紫棘豹已经愈发健康,他自己本身对妙步空空的掌握也在不断的加强。
只是受到修为的限制,在某些技巧的运用上,还无法打开。
如此一来,千里飘对秦刺的感激是肯定的。此人虽然表面恶毒,但内心的是非观念却并没有乱,秦刺倾囊相授,他也以师礼代之,尽管俩人并没有点明这层关系。
除了千里飘,二当家黑面神乃至惊艳也会时常来他这里,亦或者邀他赴宴,当然,来的最频繁的,当属竹清雪。
这丫头每天都会在秦刺这里出没好几次,以至于到后来,秦刺一天看不到这丫头,都会有些不习惯。
这期间,秦刺已经替惊艳完成了第二疗程,治疗的效果非常明显,惊艳体内的绝毒,再度被拔出了三分之一。
加上前一次的,如今惊艳体内剩下的绝毒,也就只有最后的三分之一了,再需要一个疗程,惊艳体内的绝毒就可以完全被拔出。
惊艳的兴奋,乃至对秦刺的感激自然溢于言表。
甚至让秦刺觉得,这位大当家所谓的以身相许不像是个玩笑,而是真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
这天,秦刺正在钻研普度神光的时候,惊艳突然来了。
看到她出现,秦刺就明白,第三个疗程开始了。便放下了对普度神光的研究,起身笑道:“看来惊艳你有些迫不及待了,算算时间,第二疗程过去才三四天的时间,你应该再修养一两天才是。”
惊艳摇头道:“我已经等不及了,恨不得能一次将绝毒完全拔除。何况,我现在已经觉得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再度承受药力,所以不用再耽搁一两天功夫了。”
秦刺也能理解惊艳这种迫切的心情,而看她的状态,也确实非常的饱满,便点头道:“那好,咱们这就去你的居处,开始第三疗程。”
在惊艳的居处,秦刺再度重复了祛毒的步骤,相比较第一次而言,经过两次的重复,这第三回对秦刺而言,已经熟能生巧了,所以速度非常快。
可是在刺入灸针增强体魄,帮助药力运转以对抗那绝毒发作的时候,秦刺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往常两次,龙血凝晶打入惊艳的体内,在秦刺辅助下,很快就能对绝毒产生最直接的作用。
但这一次,这种作用却没有体现出来。
反倒是龙血凝晶的药力,好险被那绝毒给克制住了。
“咦,怎么会这样?”秦刺大为不解,试图加强灸针的辅助能力,以帮助药性更大的发挥出来。
可是依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时,惊艳突然开口道:“秦刺,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秦刺道:“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剩下的三分之一绝毒,似乎和之前的绝毒有所不同。”
“何止是不同,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剩下的三分之一绝毒非常的顽固,而且,它们的毒素在受到龙血凝晶的冲击之后,似乎可以不断的分裂复制出新的毒素来。莫非这剩下的三分之一绝毒,才是真正的绝毒核心。”
到了这一步,便是一直对绝毒深加了解的惊艳,也有些拿不准了。
毕竟她对绝毒了解的再多,也只是表面上的,真正的解毒过程,她也是第一次尝试。
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任何新问题,都是她所不了解的。
“不要着急,我来看看,你收好元力,这时候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秦刺急忙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利用灸针探查惊艳体内的情况。
很快的,他就发现,情况确实如同惊艳说的一样,这剩下的三分之一绝毒不仅无比顽固,而且不遭遇冲击则已,一遭遇冲击反而会呈现出剧烈的反弹,这种反弹就表现在它的自我分裂和复制上。
一点毒素瞬间可以变成两点,再变成四点。
如此叠加下去,很快,之前被拔出的三分之二的毒素,又会被填满,甚至会变得更多。
这种情况,在之前的两次祛毒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到了这一刻,秦刺才真正意识到了绝毒的厉害。
“绝毒不愧是绝毒,看来我们之前,一直都小看他了。以为光凭龙血凝晶,光凭这些理论上的解毒步骤,就可以祛除他,但实际上,绝毒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很多。”秦刺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说道:“不行,必须要办法阻止这些绝毒进一步分裂,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秦刺,你放手做吧,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怕。”这一刻,惊艳表现出了决然之意。
秦刺眉头紧锁,虽然他说要阻止,可是该怎么组织,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再拖延下去,这些绝毒的分裂复制就会越来越厉害,到时候,就算是鬼面自身,都无法再锁住这些绝毒。
而绝毒彻底爆发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尽管秦刺还很冷静,但是他的脑子却在这个问题上,乱成了一团。
“我觉得,可以将龙血凝晶的药力先出来试试,没有龙血凝晶的药性刺激,或许这绝毒的分裂速度就会减缓。”
灵娇的声音忽然在秦刺的心里跳了出来。
“可是……”秦刺皱眉在心头道:“龙血凝晶现在是祛毒的唯一屏障,若是没有了龙血凝晶,毒素一旦突然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不这么做,你能阻止这些毒素的蔓延分裂么?”灵娇反问道。
秦刺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好,那我就试试。”
他猛地开始变换灸针的方位,随着灸针的变化,一滴滴龙血凝晶的药液被带了出来,很快的,所有的药液都被拔出惊艳体外。
相比较送入她体内时的份量,现在这些拔除的龙血凝晶少了一大半,可见,是在刚刚和绝毒的碰撞中,被消耗掉了。
第八卷第1232章生死独白
“嘶,我的脸,我的脸没有知觉了。”就在秦刺刚刚拔出药液没多久,惊艳忽然就惊叫起来。
秦刺心里一跳,连忙探目望去,却看到惊艳本就已经被绝毒伤害的不成人形的面孔,此刻好像是被注满了空气一般,肿胀起来,不仅如此,在那些肿胀的厉害的地方,出现了深邃的裂痕。
若是持续这样下去,恐怕惊艳的整张脸会彻底爆掉。见到这一幕,便是想来淡定的秦刺,也难免有些乱了方寸,因为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控制绝毒对惊艳的伤害。对他而言,龙血凝晶就是他驱除绝毒唯一的依仗,一旦龙血凝晶无法产生效果,他对这绝毒根本就无可奈何。
“你别急。”
尽管秦刺百无头绪,但这时候他却必须要安抚惊艳,于此同时,他摸出十滴造化灵液,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直接打入到经验的口中。
造化灵液是补充体能,增强生命活力的东西,不似龙血凝晶那么霸道,应该不会过分的刺激到绝毒。
还好,造化灵液确实有些妙用,在药力散开之后,惊艳面孔的剧烈膨胀终于被延缓了下来。
但仅仅是延缓,并没有消肿,那肿胀的速度虽然减慢了,但是并没有彻底停止,还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继续膨胀。
距离惊艳的面孔肿胀破裂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也没有知觉了。”惊艳明显有些乱了方寸,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抱定了决然之心。
但是当死亡真正来临,当绝毒的爆发真正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恐惧,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秦刺的目光落在了惊艳的躯体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惊艳身上那些白色的毛发居然开始枯萎脱落。
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毛发。
转眼的时间,那些覆盖着惊艳躯体上数个区域的白色毛发,已经掉落一空,将她的躯体完全没有阻碍的呈现在秦刺的眼前。
可是这时候,秦刺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惊艳曼妙的胴体,他知道,毛发的脱落是绝毒锁导致的。
蚀体绝毒本身就是对身体产生伤害,而惊艳身上的白色毛发,根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现在毛发枯萎掉落,这就表明,绝毒对她身体的伤害,已经开始展开,并且已经很难阻止。
不仅仅如此,当毛发完全脱落以后,惊艳皮肤上的变化已经越来越明显,和她的面部一样,她浑身的肌肤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只是没有似面部一般膨胀起来,但是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本来曼妙的胴体,现在看上去千疮百孔,无比狰狞。
“惊艳,你试着用你的秘法收回这些绝毒,将它们锁定住,不让它们进一步的发作。”秦刺急忙道。
“不行,我已经试过了,这些绝毒现在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即便我是运转秘法,也奈何不了这些绝毒。”惊艳一边急忙的说着,一边又悲呛黯然的说道,“秦刺,看来这一次,我是难逃此劫了。没想到本以为解毒有望,到头来,却还是免不了一死。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虽然表面上看的很开,实际上,我很怕死,哪怕有一线生机,我也愿意活下去,我还有仇未报,我还想和你这好朋友,畅谈过往未来,我不甘心呐。”
秦刺的思维一刻不停的运转着,思索着破解绝毒的方法,但对于惊艳几乎绝望的言论,他也不得不分心回应。
因为这时候,如果惊艳自己就死心了,那么什么方法也救不了她。
“惊艳,既然你不想死,那就给我振作起来,我秦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如果你想死,就给我滚远点。我不想白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到头来救的却是一个绝望之人。”
秦刺喝道。
惊艳的娇躯一颤,随即又委顿下来,“我知道你是想刺激我,让我不要放弃希望,可是我知道的,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绝毒正在全面破坏我的身体,已经无法阻止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对我来说,唯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在死的时候,有你这个朋友陪着。”
“你说什么混账话,谁说你会死,我说你一定不会死,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秦刺喝斥道。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意识到,尽管和惊艳结识的时间不算太长,甚至可以说很短,但是他对惊艳的在意程度,绝不在他地球上的那些朋友之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惊艳产生这样的友谊。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惊艳语气凄凉,轻轻的摇着头,但忽然又嫣然一笑,那笑容并非出现她已经麻木的面孔上,而是出现她的眸子里,她深深的望着秦刺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说到这里,惊艳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目中现出羞涩之意,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目光笃定的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和秦刺你结为道侣,逍遥这一界。”
秦刺被气乐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惊艳的语气出奇的认真,“我是真的想和你结为道侣,我是一只孤独的妖,自从家族灭亡以后,我已经孤独了太久,直到你的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在你的身上却找到了不再孤独的感觉,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心里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秦刺愣住了。
他确实没想到,在生死之际,惊艳口中吐出的不是家族仇恨,而是纠结在儿女情长之事上。
即便他对男女之事非常的迟钝,即便惊艳的话让他觉得非常的突兀突然,甚至有些不合时宜,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的确确能感受到惊艳的真诚,乃至对死亡的不舍,对生的留恋。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惊艳黯然的摇摇头。
秦刺猛地反应过来,旋即以斩钉截铁的口气道:“为什么没有机会,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么?就算是死,你也要坚持到最后。如果你能死里逃生,我答应,和你结为道侣,从此逍遥这一界。”
“你答应。”惊艳暗淡的目光,首次亮了起来,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不嫌弃我是一只妖?”
“妖如何,人有如何?还不是这天地间的生灵。就算你是妖,也是独一无二的妖,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秦刺断然道。
惊艳的目光中泛起缕缕欢喜的笑意,可是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股剧烈的痛楚从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每个细微的地方传达出来,好似刚刚麻木的身躯,突然有了知觉似的。
可惜这知觉只体现了一种,那就是痛觉。
痛不欲生的痛,几乎让惊艳这般刚强的人,都差点昏厥过去。
“惊艳,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坚持住,不到死,不放弃,我一直在想办法,我会想尽办法来救你。”
秦刺一边说着,一边脑子已经飞速的运转起来。
“啧啧啧,还真是缠绵悱恻,哀婉动人啊,我看你们都可以演绎一场人妖痴情生死别的传说,供后人瞻仰了。可惜,我却有些受不了,太肉麻了一些。”灵娇的声音冒了出来,吃味的说道。
“好了,灵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风凉话。惊艳说这些话,并非做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是在表达她的心声,所以不管她说的是什么,缠绵悱恻也好,哀婉肉麻也罢,你可以不认同,但都应该去尊重,因为她是我的朋友。”秦刺第一次以严厉的口吻对灵娇道。
“哼,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居然教训我?”灵娇有些不悦了,不过她倒是度量大,很快就婉转了语气,又道:“算了,不跟你计较了,省的你说我小鸡肚肠。我刚刚思考了一下,觉得有一种方法,或许能帮她解毒。”
“哦?什么方法?”秦刺赶忙问道。
“这种方法能不能起到作用我不能确定,但是从理论上而言,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你的生死大遏印,帮助她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让绝毒失去攻击的源头。”灵娇道。
“这能行么?”秦刺疑惑道。
在他看来,绝毒既然在经验的体内,那不管她是生是死,绝毒该发作,还是一样会发作。
“能不能行,我不知道,我说了,理论上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简单说吧,无论是什么毒,都有攻击的对象和攻击的源头,攻击的对象可以千变万化,可以是人,是兽,是天下生灵,但攻击的源头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机,不论什么毒,它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断绝被毒者的生机。
所以依照理论而言,如果提前断绝了被毒者的生机,应该会让毒素停止发作,甚至自动消失亦或者排除体外。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推论,毕竟绝毒不是一般的毒,它的厉害,不是轻易可以衡量的。”
灵娇缓缓说道。
第八卷第1233章假死求生
秦刺冷静的分析着灵娇的话,却对灵娇的理论持有怀疑的态度,皱眉道:“灵娇,你对毒药的理解,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却觉得,解毒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只要断绝生机,让人陷入假死状态,毒药就可以不药自解的话,那么这世上的毒药岂不是都失去作用了?
想让人假死,这太轻松了,根本不需要用到我的生死大遏印,修行界里何止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人陷入到假死状态。如果大家都可以用这种方法来对抗毒药的发作,甚至驱除毒药,那不等于是一种万能的解毒方法,毒修士岂不是早就灭绝了?还有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