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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光的风流韵事,对象还不是我太太——我又上了艾米的当。”
“那要是警察没有和你一起去你的办公室呢?”坦纳问道,“或者没有人注意到这条小可爱呢?”
“她根本就不在乎,坦纳!这个寻宝游戏跟其他的花招一样,都是她耍我玩的招数,她实际上并不需要这些罪证。她额外设了许多圈套,只是为了确保到处都有无数的蛛丝马迹可寻。再说一次,你得了解我的太太:她是个滴水不漏、以策万全的人。”
“好吧,接着看看第二条提示。”坦纳说。
想想我吧:我对你痴心一片
和你在一起,我的未来清晰可见
你带我来到这里,让我听见你的闲谈
你谈起儿时的冒险:那时你穿着寒酸的仔裤,戴着一顶鸭舌帽
让其他人全部靠边站,他们在你我心中通通不算数
让我们偷偷地吻上一吻……假装你我刚刚结为夫妻
“这一条说的是汉尼拔。”我说,“艾米和我曾经去过那里一次,因此我就照这样理解了,但汉尼拔也是我曾经和……安迪厮混过的地方。”
“这样的话,当初你居然没有长个心眼?”坦纳说。
“没有,当初还没有,那时艾米给我留下的字条正让我感觉飘飘然呢。天哪,那女人对我真是知根知底,她算准了哪些是我想听的话,又是‘你才华横溢’,又是‘你才思敏捷’。时至今日她还能逗得我团团转,她要是得到消息的话不知道有多开心,就连远在千里之外她也能操纵我,我是说,当初我……上帝呀,当初我正在一步又一步地再次爱上她。”
这时我突然感觉喉头一紧:艾米在字条里用上了一则傻兮兮的趣事,提到了她的密友英斯利那个让人讨厌又衣冠不整的宝宝——艾米深知,在我们的甜蜜时光中,我最钟爱的并非那些重大时刻,也并非浪漫之极的时刻,而是我与她私底下开的那些玩笑,到了现在,她竟然用这些私密笑话来对付我。
“你们知道还有什么招数等着我吗?”我说,“警方刚刚在汉尼拔发现了艾米的钱包,我敢打赌人们能找到我去过汉尼拔的证据。见鬼,当时我用信用卡付了旅游门票钱,这样就留下了铁证……艾米这一招又把我跟汉尼拔扯上了干系。”
“要是没有人发现钱包呢?”坦纳问道。
“那也没有什么关系。”玛戈说,“她一直在耍着尼克团团转,供自己开心呢……当尼克读着这些甜言蜜语的字条,心里却深知他自己在偷偷出轨而艾米正下落不明时,他心中该是多么内疚呀——我敢肯定,光是想到这一点,就已经让艾米开心得厉害了。”
玛戈用厌恶的口吻说出“偷偷出轨”几个字,我赶紧给自己壮胆,免得被她的口吻吓倒。
“尼克去汉尼拔的时候,如果吉尔平也跟着去了呢?”坦纳追问道,“如果吉尔平一直都跟尼克在一起,那他就会知道尼克无法安置钱包了,对吧?”
“艾米对我知根知底,她算准了我一定会甩了吉尔平,她知道我不希望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读这些字条,也不希望人家仔细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打心眼里知道。”我耸了耸肩膀。我深知自己没有说错,我打心眼里知道。
“第三条指示。”我说着把它塞到了坦纳的手中。
也许你为带我来到此地感到内疚
我必须承认,此事确有几分稀奇
但我们并无太多选择
于是将这里选作容身之地
让我们把爱带进这所棕色小屋
再给我几分善意,你这含情脉脉的丈夫
“看,当时我会错意了,我以为‘带我来到此地’指的是迦太基,但实际上她指的是我父亲的旧宅,而且……”
“这又是你和那个叫安迪的女孩乱搞的地方。”坦纳说着转身面向玛戈,“请原谅我用词粗俗。”
玛戈轻轻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
坦纳继续说道:“尼克,这么说来,你在办公室里和安迪乱搞过,那里就有一条女式小可爱来栽赃你;你在汉尼拔和安迪乱搞过,那里就有艾米的钱包来栽赃你;你还在这间柴棚和安迪乱搞过,这里就有用秘密信用卡买的一大堆贵重物品来栽赃你。”
“嗯,是的,是这样,完全正确。”
“那在你父亲的旧宅里有什么呢?”
艾米·艾略特·邓恩 事发之后七日
我身怀有孕!——谢谢你,诺伊尔·霍桑,眼下整个世界都知道了这条消息,你这小傻瓜。自从她在为我守夜的那天大闹一场以后,公众中针对尼克的怒潮便陡然高涨了许多,我挺想知道他在这样的重重阴霾之下是否还能喘得过气(不过我倒真希望诺伊尔·霍桑并未在为我守夜的那天出尽风头,话说回来,欠缺姿色的女人还真是抢风头的高手哪)。
我深知一点:如果想要招来新闻猛料,招来全天候、大力度、不遗余力、无休无止的“埃伦·阿博特”报道,诀窍就在我怀孕的那条消息上。“小魔女艾米”本身已经颇为诱人,身怀六甲的“小魔女艾米”则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美国公众喜欢简单容易的事,而对身怀六甲的孕妇怀有爱心是件非常简单容易的事,孕妇们就像小鸭子、小兔和小狗一样招人喜欢。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自以为是、自恋不已的孕妇们走路一摇一摆,却能得到人们如此的特殊礼遇,实在让我想不通——劈开双腿让男人播个种又有多难呢?
你知道什么才算得上难事吗?假装怀孕才难呢!
请注意,因为现在要说的这件事令人印象深刻。故事的源头在我那个脑袋空空的朋友诺伊尔身上,中西部就到处充斥着她这样的老好人,他们的心地好得不得了,却长了一个榆木脑袋,容易受人摆布,别人说一套就听一套。诺伊尔数得出的曲子全部来自于家居用品店里的音乐合集,她的书架上摆放着一堆装点门面的玩意儿,比如《爱尔兰人在美国》、《图说密苏里大学橄榄球史》、《我们铭记9·11》、《猫咪糗事一大箩》。我知道,为了施行计划,我需要一个肯乖乖听话的朋友,好把那些关于尼克的骇人故事一股脑儿讲给她听,这个朋友不仅要迷我迷得过火,还要很容易受人摆布,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信,因为有幸听到这些私房话已经让她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显而易见,这个角色非诺伊尔莫属,而当她开口告诉我她又怀了孕(三胞胎显然还不够呢),我意识到自己也可以顺势怀孕一回。
于是我在网上搜了搜:维修时如何抽干马桶。
我请来诺伊尔一起品尝柠檬水,喝了许多柠檬水。
诺伊尔在我家上厕所,用的正是那个抽干后无法冲水的马桶,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我将马桶里的尿液盛进了一只小玻璃瓶。
众人皆知我怕血又怕针。
我将盛有尿液的玻璃瓶藏进手袋,约了医生(“哦,我没办法做血液测试,谁让我怕针头怕得要命呢,尿液测试倒是没问题,谢谢”)。
我的医疗记录上多了“怀孕”一条。
我带着好消息向诺伊尔飞奔而去。
以上一环接一环全都完美无缺,于是尼克又多了一条动机,而我摇身一变成了身怀六甲、招人喜爱的失踪女士,我的父母会更受煎熬,埃伦·阿博特则会无法抗拒该新闻的诱惑。说实话,我的失踪案最终从数百个案子中脱颖而出,被“埃伦·阿博特”新闻秀一眼相中,其过程也算得上是惊心动魄,跟选秀节目颇有几分相似:参选人要施展浑身解数,随后一切就不再归你管,全看评委的意思了。
再说埃伦·阿博特恨尼克恨得咬牙切齿,对我则满怀着一腔爱心,不过我倒是希望新闻媒体对我的父母不要太过厚爱。我端详着新闻报道中的父母,妈妈显得瘦骨嶙峋,脖子上的条条青筋仿佛迂回细弱的树枝,爸爸因恐惧而满脸发红,一双眼睛睁得太大,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僵硬。通常情况下,他是个面貌英俊的男人,但此刻看上去却好似一幅漫画,要不然就是一个被鬼魂附体的傀儡。我心知自己本该为父母感到难过,但我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痛心。反正无论如何,我对父母来说不过是一种象征,是个活生生的完美典范,是有血有肉的“小魔女艾米”。千万不要弄砸了,你可是“小魔女艾米”,是我们独生的掌上明珠。身为独生女就得挑上一副不公平的担子:你一天天地长大,心里清楚自己不能让家人失望,甚至连夭折都不行,谁让你没有兄弟姐妹呢,谁让你就是家里那根独苗呢!这种压力让人不惜一切想要变得完美无缺,也会让人一心沉醉于权力,二者合一便孕育出了一个个唯我独尊的君主。
今天早上我闲逛去多萝西的办公室买汽水,那是一间小小的木板屋,办公桌的唯一用途似乎就是摆放多萝西从各地收集来的雪景球,要么来自阿拉巴马州的海湾海岸,要么来自阿肯色州的希洛,总之通通没有多少值得典藏的意义。当那些雪景玻璃球映入眼帘时,我倒没有从中看出天堂景象,而是看见一帮乡巴佬带着一身晒黑的皮肤,拖着一群在哭号、笨手笨脚的孩子,正伸出一只手打小孩,另一只手则攥着温热的玉米糖浆饮料,那饮料还盛在不可降解的大塑料杯里。
多萝西有一张20世纪70年代风格的海报,海报中的小猫正趴在树上,主题是“撑住了,别泄气!”,多萝西诚心诚意地将那张海报贴了出来。我喜欢想象一幕白日梦,让多萝西在白日梦里遇上一个来自威廉斯堡的贱人,那自鸣得意的贱人梳着贝蒂·佩姬一样的刘海,戴着一副尖眼镜,也有一张同样的小猫海报,但却用于反讽。我倒是挺乐意听一听这样两个人的交锋,通常来说,冷嘲热讽的人在真心实意的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那种人算得上他们的克星。多萝西还另有一张宝贝海报贴在汽水售卖机旁边的墙上,海报中的幼童在马桶上昏昏欲睡,“困得不得了,待会儿再尿尿”。我一直想要顺手牵羊偷走这一张,只要一边跟多萝西聊上几句分分她的心,再一边用指甲拨一拨已经泛黄的旧胶带,那就大功告成了。我敢打赌,这张海报能从拍卖网上替我赚来不少现金(我倒是挺乐意弄点儿现金进自己的腰包),但我不能上网售卖,因为那种做法将留下电子记录,而我已经从无数真实罪案书籍中读到过相关知识:电子记录会招来许多麻烦,因此千万不要使用注册在你名下的手机,因为手机基地台能顺势找到你所在的位置;千万不要使用自动取款机或你自己的信用卡,只用大家都用的公用电脑;谨防每条街上的摄像头,尤其是在银行附近、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或小杂货店周围……我住的这些木屋附近倒是找不到一家小杂货店,也没有装摄像头,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我曾经装作一副担心安全问题的模样问过多萝西。
“我们的客户可不喜欢到处设有耳目,”她说,“倒不是说他们干了什么违法犯纪的事情,不过他们通常不喜欢被人盯着。”
多萝西没说错,这里的住户看上去并不喜欢被人盯着。我的朋友杰夫就有一套让人纳闷的作息时间,回家时带着一大堆来源不明的鲜鱼,把鱼都储存在巨大的冰箱里,害得自己浑身都是鱼腥味。远处的小木屋里则住了一对大约四十多岁的夫妇,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岁,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屋里,只偶尔出门去一趟洗衣房,用垃圾袋装着脏衣服急匆匆地穿过砾石铺成的停车场,仿佛正在慌里慌张地进行大扫除。“嘿嘿”,他们总是这么跟人打上两声招呼,再点两次头,然后继续赶路,有时候男人的脖子上还缠着一条蟒蛇,但我和他假装视而不见。除了以上几位常客,木屋里还经常有许多单身女子来来往往,通常看上去都鼻青脸肿,其中有一些显得很不好意思,另外一些人则伤心不已。
就在昨天,隔壁的木屋里搬进了一个单身女孩,那个金发女郎年纪很轻,长着棕色的双眼,嘴唇上有裂开的伤口。她坐在前廊里抽着烟,我们目光相遇时她坐直了身子,一脸自豪地撅起了下巴,我顿时心想:“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女孩,可以学学她这副模样,扮成受了虐待却坚强不屈的小妞,正在找个小窝躲起来熬过风雨呢。”
今天早上,我先看了几小时电视,在各台搜寻有关艾米·艾略特·邓恩失踪案的新闻,随后换上了一套又潮又冷的比基尼:我要去泳池里泡一泡,让转个不停的脑袋瓜开个小差。有关我怀孕的报道纵然令人欣慰,但前路还有许多未知的风雨;我确实做了十分精心的策划,但有一些事不在我的掌控之内,没有乖乖地按我的计划发展。安迪还没有走漏风声,警方可能需要人帮上一把才能找到我的日记,再说警方还没有逮捕尼克。我对警方已经发现的所有线索并非一清二楚,这种状况可不太让我安心,我很想给该案的举报热线打个电话,把警方往正确的路上推一推。还是再等几天吧——我家墙上挂着一则日历,我在三日后那一栏写上了“打电话”一词,提醒自己再等三天。一旦警方找到日记,事情的进展就会快起来了。
屋外仍然热气逼人,四周荡漾着一阵阵蝉声。我的粉色充气筏上绘着美人鱼,可惜对我来说显得有点儿小,我的一双小腿只好晃悠悠地荡在水中,但充气筏好歹托着我漫无目的地漂了足足一个小时,我已经领悟到,眼下我正扮演的角色就喜欢这类闲情逸致。
这时我遥遥望见停车场晃过来一头金发,紧接着那位裂了嘴唇的女孩走出了一扇钢丝网门,带着一条木屋配备的浴巾,大小跟茶巾差不多,还带着一包“Merit”香烟、一本书和一瓶防晒霜,看来她甘冒肺癌的风险,但却死活要躲开皮肤癌的魔爪。她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涂上防晒霜,这一点倒是跟木屋里其他受虐女人不一样,那些女人拼命地在身上涂婴儿油,结果在草坪椅上留下了一圈圈油腻腻的阴影。
女孩向我点点头——男人们在酒吧里找个地方坐下的时候,就会这样向对方点点头。她正在读雷·布莱伯利所著的《火星纪事》,看来是个爱科幻的女孩,当然了,受虐女子也喜欢逃避现实。
“是本好书。”我开口向她搭讪,起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话头。
“有人把这本书留在了我的木屋里,不挑这本的话就只能挑《黑骏马》了。”她边说边戴上一副宽厚的廉价太阳镜。
“《黑骏马》也不坏呀,不过《黑神驹》就更棒了。
”她抬起一双罩着墨镜的眼睛望着我,看上去好似两个黑漆漆的洞眼,“嗯。”
说完她又看起了书,摆出一副不答理人的架势,仿佛在说“我正在读书呢”。她这副模样倒是常常在拥挤的飞机上见到,而我仿佛成了邻座那个又不长眼又管闲事的家伙,非要霸着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嘴里还搭讪说:“商务呢还是消遣呢?”
“我叫南希。”我开口说道。我居然说出了一个新名字,而不是以前自称的“莉迪亚”,方圆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乱取名字可不是聪明的举动,但新名字却还是顺嘴冒了出来。有时我的脑袋瓜转得太快,反倒不给我自己讨好,比如刚才我就正想着那女孩裂开的嘴唇和伤心的气质,随后一转念想到了虐待和卖淫,接着又想到了小时候最爱的音乐剧《雾都孤儿》,剧中劫数难逃的南希一直对她那个凶暴的男人忠心不二,直到他动手杀了她;考虑到剧中唱词“只要他需要我”基本上算是为家庭暴力抑扬顿挫地唱了一曲赞歌,我有些纳闷信奉女权主义的妈妈为什么会跟我一起去看《雾都孤儿》,接着我又想起日记里的那位艾米也是死于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