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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忽儿工夫,银盘底的水淀粉就开始凝固,只剩了一些还是液状的,王况用手扶了扶,让那些液状的流到比较薄的地方,歇了一会,手一压,银盘倾斜进水,就沉到了锅底,水是将开未开的,这时候让围观众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银盘底原本还是能看见一层白sè的,一入水,一忽工夫那白sè的一层似乎就那么消失不见了,顿时啧啧称奇。
这时候将银盘捞起,放到冰水(冷水即可,不过水温越低,旋出的凉皮冷却速度越快,口感就越好罢了)中,同样让银盘沉到冰水里,两三息的工夫提起来,众人这才瞧见,那一层白的不是不见了,而是变透明了,沉到水底固而看不到。
只用手指肚在银盘边稍微用点力一抹,凉皮就就和银盘分离了一小部分,这时候再揭下来,一张薄厚均匀,玲珑剔透却又带着点淡淡的绿sè的凉皮便呈现在众人眼前,这一张凉皮就将众人给倾倒,汉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人做米粉和粉丝了,但那是挤压出丝来的,米粉呈白sè,而葛粉做成的粉丝却是淡黑sè,又有谁见过如此漂亮如yù一样的凉皮?
于是一声接一声的倒吸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起来,这样jīng致的凉皮,只瞧一眼,就已经让让人爱惜不已,口中两颊早已满是被这漂亮物事引发出的口水,就听得开始是一声,接着是接二连三的“咕嘟”声响了起来,这是吞口水吞的。
王况既然已经决定在众人面前演示,索xìng就大方一些,再又旋出一张凉皮后,剩下的就都让那些厨师去练手去了。还别说,这些人能在御厨里做事的,手底下的工夫,那就不是王况这样只靠新奇取胜的人能比得了的,基本上他们旋出来的都比王况旋出来的漂亮,其中有个家伙,就是抢着回答王况话的那个,竟然旋出一张薄似纸的来,这样的好看固然是好看,但太薄,却是不好做菜的,一动筷子就容易断了,倒是适合用来做装饰xìng的食材。
估mō着分量,王况取了三张切成一指宽的条状,又入滚水中汆了下,这些东西都是过了手的,直接给公主给皇帝端上过手没洗的东西有点不敬,所以汆是必要的,但要是自己吃,只要手干净,冰水是干净的,倒是没什么要紧。
剩下的倒也简单了,撒点盐,淋点麻油,酱汁,醋,再加一小勺jī油,切点蒜泥和葱huā,最后洒些芝麻上去,可惜这时候没有黄瓜,要是有的话,切点黄瓜丝上去,黄瓜的脆甜hún合了凉皮的弹牙,那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成了。”做到最后,王况习惯xìng的拍了下手,一边的李治早就乐得喜笑颜开了,这么漂亮的菜肴,任是谁见了也要食指大动的,更别说全程观看王况cào作的李治了,这时候他颠颠的上来,也不顾身份了,端起来就要跑去给皇帝皇后献宝去了,临走前还不忘jiāo代一句:“剩下的都给吾留着,你们自己要是想吃,另做就是。”
“等等。”王况突然想起小公主爱吃辣,这凉皮没辣怎么成,油辣椒的做法早就从建林酒楼传到宫里了,故这御厨里油泼辣椒还是有的,叫住李治,又在那碟凉皮上加了一勺油辣椒,这一下,这盘的凉皮就越发的漂亮起来,如果不吃,说摆在那就是一件艺术品也不为过,底下是那半透明却有泛着点微绿sè的凉皮,瞧着就向是从上好的yù石中切下来一般,上面盖着绿的红的佐料,伴着一点点的黑sè芝麻,就越发的喜人。
剩下还有好多张凉皮,王况自己也想吃了,可有十几年没吃到了吧,这个平盛田,倒是圆了自己一个梦,王况笑着对那些厨师道“给晋王留两张,再做两碟给陛下和皇后送去就得了,午后再让林家送点这粉来,就不是问题。”
王况这话一出来,就是一阵的欢呼,这些御厨也看出来了,晋王对祖师爷的态度那不是一般的好,连先生都称呼上了,既然祖师爷说给晋王留两张就好,那就留两张,真要追究起来,只要一说是建安县侯jiāo代的,做了吃了,晋王也不会怪罪下来,再说了,不是午后还能从林家送些粉来么?自己这些人,都学会了做法,这做法又不难,就是谁想吃了,发个话下来,一柱香工夫都不要就得。
于是厨房里一阵的手忙脚luàn,说他们手忙脚luàn那不是慌张的,而是jī动的,天呐,咱今儿个可算是值了,亲眼见着饮食界传奇人物就这么在自家眼皮子底下,想都不想,就捣鼓出一样以前完全没见过的佳肴来,以后若是谁敢怀疑祖师爷的地位和能力,咱铁定一个大耳刮子煽过去,让他尝尝什么是咸的,什么是鲜的
小六子也美滋滋的吃了几口,意犹未尽,不过看厨房里那么多人,他还是停下了筷子,这也就是他当尚食局令这些日子来,能得到御厨们的拥护的一个原因,有好东西,没想到独吞,而是大家一起来,再加上又有个林家,有个王况在他身后站着,所以,小六子是李唐立国以来做尚食局令最轻松,最得人尊敬的一个,就连那些嫔妃见了小六子都要笑眯眯的打声招呼,更别提底下的那帮寺人宫nv了。
知道平盛田捣鼓出来的绿豆粉竟然有如此的用途,又有王况之前说的要给平盛田谋个前程的话,小六子也就不多呆,赶快的回去报信了,一是要让林家抓紧时机,多做些绿豆粉出来,以后就是皇宫专供了;二是要给平盛田报喜去,姑丈说要给平盛田谋个前程,那就一定能做到的,文官做不成,匠官还不简单?即便陛下不答应,直接通过蒲熙亮任命一个不入品的匠官那是一点阻力也没有的。
任务完成,王况自然又跟了那宫nv回去,外臣在后宫走动是必须要有寺人宫nv跟着的,哪怕是贵如长孙臭老酸也不例外,为的就是怕万一走错路了,碰上尴尬事,那就是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
这一路上那宫nv倒也没说话,不过脸是红红的,王况猜她可能是刚就想让自己吃个闷亏,结果没得逞,所以有些尴尬,还真是小孩子脾气。这个宫nv也不过才十来岁的年纪,应该是新进宫nv,并不是以前王况见过的,如果是见过王况一面的,都知道王况的底细,也不会做这样的小动作。
这样的孩子心xìng,王况倒也不会介意,而且,如果自己介意,确实是能报复她一二,但这个报复对她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人家一个小姑娘,hún在宫里本来就不容易了,何苦呢?
快到膳殿了,那小姑娘回过身来,眼汪汪的看着王况,yù言又止。王况笑笑:“娘子放心就是,某倒不是那等心xìng小之人。”
那宫nv没再说话,而是双手相叠欠了欠身,领了王况进去了。
进了膳殿,却见原本只有三个食案的,这时候加了一张,李治正陪着一个梳着三髻的,约mō五六岁的小丫头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着凉皮,而李世民则和长孙皇后早已经停了筷子,正一脸带笑的看着他们吃。倒没人看到王况进来。
小丫头吃一口,嘴角满是辣油和芝麻就起身端了凉皮送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身前,nǎi声nǎi气的道:“阿爹阿娘吃,好吃呢。”
长孙皇后则一脸慈祥:“字儿喜欢,那就多吃些,阿爹阿娘饱了呢。”
这时候李治抬眼见到了王况走进来,就笑道:“先生果然是出手不凡,字儿刚一瞧见,就嚷着肚子饿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这会也瞧见王况进来,道:“二郎,来,来,给吾说说,这叫什么来着?”
“回陛下,这个么,就叫凉皮,也可以叫粉皮。”还有一个拉皮的叫法,王况实在是不知道其出处原因,干脆不说。
“凉皮?粉皮?这么说倒是可以凉拌了吃?”眼前的这一盘,就是拌的,不过经过王况汆了的,就不算是凉拌,只能算是热拌,李世民才有这么一问。
“阿爹阿娘,这个凉皮,稚奴也学会了,嘿嘿。”李治很是得意,以前么,他也喜欢学些希奇古怪的东西,但都被西席给阻拦了,直到了王冼来长安,得了李世民的默许,李治这才稍微被管得宽松一点,倒不是他真喜欢,而是依旧小孩子心xìng,小孩子么,好奇心总是重些的。
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没有责怪的意思,李治就绘声绘sè将王况做凉皮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就是那么一点不起眼的白sè粉末,转瞬工夫,成就如此晶莹剔透的美味,难怪那些个御厨们瞧先生的眼神有如神人。”
“倒没那么神奇了,其实最关键的还在那粉,若没那粉,用其他粉也是能做出凉皮来,但口感和sè泽就是远远不如了,譬如葛粉,做出来的是黑褐sè,藕粉做出来的是粉sè略带黑,都不如此粉做出来的这么如yù,是故,此粉是做凉皮的最佳材料,这也要多亏了某那徒弟了,若无他对烹饪一道的痴mí,今日也就没这粉的出现。”别人不知道,王况却是知道平盛田有一股子追求完美的心态,绿豆淀粉做出来并不真的全是白sè粉末,而是和友粉一样上面有一层黑sè的粉,要按了王况的心xìng,管他三七二十一,都是粉,全掺一起用就是了。
但平盛田不会,他追求完美,总是要把做出的东西细分成几等,比如说友粉,最下面的颗粒比较粗,为下等,中间的稍微好些,可以做菜,只有上面和黑sè沉淀连着的那薄薄一层,被他分为上等,总是要收起来另碾能极细的粉状,用做烹制最好的菜肴。这个绿豆粉肯定也是被他这么分过了的。
“没想到二郎年纪尚轻,这就有徒弟了,看来那杏huā村外间传说也是二郎的徒弟,这个说法是真的了?”李世民倒没想跟王况深谈下去,一国帝王,和臣子偶尔说说与治国无关的家常是好的,但要深谈下去,旁人听去了,那就会引发无限的遐想,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可取之道,但王况话中有话,他也听出来了,这是为他徒弟请赏呢。
王况建议讨伐东瀛为的就是平盛田,这个李治是从王冼口中得知了的,长安上下其实都知道王况建议朝廷征讨倭奴,起因之一就是倭奴掳了富来客栈的人去。但平盛田是王况的徒弟这事,李治还是第一次听到,心道,这个平盛田,在王建安心中的位置怕是很重的了,又一想,他是王建安的徒弟,现在又在长安,若是他能得个京官,以后自己岂不是想吃了,就可以找平盛田府上蹭饭去?总那么去林府蹭饭也不大好,这下可以多个蹭饭的地方了。
小李治别看才十三岁,常年在宫内生活,心智比起同年的孩子来,那是高了许多,当然王冼这个怪胎是个例外。他见也听到了王况想为平盛田谋个出身的话,就笑道:“阿爹恐怕不知道罢,这个粉,就是那个当初差点被倭奴掳了去的平盛田所做的,要是平盛田当初真被倭奴掳了去,字儿今日可就没这口福了。”
正埋头苦干的字儿一听这话,抬起头,手一抹,就成了个大huā脸,她转身看着李世民,nǎi声nǎi气的说了一句:“倭奴坏,字儿打他。”然后又不管不顾的继续战斗。这一句话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大笑不已,身后的宫nv见字儿小公主成了个大huā脸,自己并没被训斥,心中对也是诧异,从没见过小公主食yù如此的好,难怪陛下皇后欢喜了,但手下却不敢怠慢,赶快的上前用了巾帕帮小公主揩拭。
“如此,倒是个人才,真要被倭孥掳去了,是我大唐的损失啊,吾听说,这平盛田原来还是个秀才出身?”一个秀才,肯放下身段,放下科举这一条在世人眼中是光明大道的路子而去学烹饪,这在大唐很是罕见,李世民不禁对平盛田来了兴趣。
点了点头,又将当日在建安城外碰到平盛田的一幕说了,最后长叹一声:“此为孝子,对其阿母心中尊敬,但其阿母却是希望他去考学的,对他而言,喜欢的事情和阿母的殷殷期待实在是两难,况收下他,是因他对烹饪的痴mí,但又愧对其母啊。”
“这又有何难了,朕便遂了他阿母的愿便是,如此大孝之人,便是举个孝廉也是轻的,既然他好烹食,那便在工部任一匠官便是了,二郎你不是在建安搞了个天下大比么?如今这天下大比也是成了气候,是我大唐两年一度的盛事,地方报上来说,每年大比前,各地的收入都要比平时增加了不少,这也算是大事,只是一直由建安考评局主事,却也不好,不若,朕就设个尚食司,如此,内廷有尚食局,外廷有尚食司,倒也是合理。此事不急,待朕与辅机等人商议后,让他们拿出个章程来,这第一任的尚食司主官,便是平盛田罢。”王况说这么多,李世民又怎么听不出来王况的意思,不就是个匠官么,没什么大不了的,给你。
摘果实来了?王况一听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但一细想,却又不像,要摘果实,早就摘了,何必等到现在?
一直以来,天下大比只是民间主办的比试,名不正言不顺,总是有点后妈生的尴尬,现在是黄良主政,建州官员上下都是尊着王况,那就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要是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必须住在长安,王冼又到外地任官,黄良林明等人也都走了,整个建州也不知道谁来接替,到时候,天下大比会不会真被人摘了桃子去?这是王况的心病,天下大比,那等于就是他的孩子,看着它一天天的成长起来,要是最后变了味,这可不是王况希望看到的。
见王况迟疑,李世民笑了:“当然,这个天下大比最后要怎么走,还是要二郎你来定,让辅机来,不过是拟定个司职品级及隶属的章程而已,莫要担心。”
第三九六章 政治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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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六章政治jiāo换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王况才算放下心来,不是他舍不得放下天下大比,实在是他最担心如果天下大比从民办改为官办之后,会不会逐渐演变成为黑箱cào作的一个角逐场地,后世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基本上,官办的活动,没几个受到好评的,人们已经腻了。「域名请大家熟知」
天下大比在这之前固然是不能给参与者官位,但也能给他们带来名誉,尤其是前十名的,身价更是因此倍增,只要能夺得前十名的,基本就是天下各大酒楼争相邀请的对象,就算是不能拿到名次的,但只要有资格在建安大比上lù上个脸,至少他在本州本县也就成了个名人,地位和收入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甚至还曾经出现了一个脸上长满了麻子,tuǐ又瘸了一条的一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厨子,只凭一道菜,给他拿到了去建安参赛的资格,回去后,被当地的一个大酒楼东家招了细郎,是细郎,而不是赘婿,据说,那个东家的nv儿可是貌美如huā,人也贤惠的,让多少人发了狠的去学烹饪。
可以说,天下大比正是给那些以前从仕无望之人提供了另一条提升自身社会地位的途经,有这一点就已经是趋之若鹜了,现在要是改了官办,又有平盛田当了匠官这个先例在,难免不会有人记挂了,这就给暗箱cào作提供了可能。
总得想法堵上这个口子才是,当然是不可能做到完全堵上,至少,要让他们难上加难才行,王况并不太反感用歪mén邪道入仕,实在是目前的举仕制度将许多有真正能力的人拒之mén外,让许多人空有抱负而没有施展的空间。在王况看来,只要你真有这个才能,再歪也没问题,即便是贪一点也能接受,至少,这样的人比起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要强过太多去,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看后世,赖某某走sī赚了多少,但他所作所为却是实惠了百姓,故民间说他好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