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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乎每条渔船起的网上,都是满满一兜的鱼,这时候网是张开的,大家才发现,这些渔民用来捕鱼的网的网眼比起其他地方要大了许多。
网眼越大,漏网的小鱼也就越多,这个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再见到那一网网满当当的鱼,大家也就知道为什么要用大眼网了,有那么多大鱼,小鱼又要来做什么?
起了网的渔民并没走,而是都将网中的鱼倒到船仓里,有人就开始挑捡,不时的拿一一条小鱼,用木棍敲一下,将鱼敲死或是敲晕,然后就吆喝着抛向那些灰白脊背。
这一幕,就连见多识广的孙思邈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只见得每当那些渔民抛出去的小鱼一接触水面,就有一条或是几条脊背灰白sè腹部是白的,嘴巴尖尖,浑身无鳞光滑的丈许长大鱼吱吱叫着跃出水面,嘴巴一张就接了小鱼落回水里。
难道刚刚那半月竟然是这些大鱼组成的?这些池州人捕鱼方式也太怪了,太省力了,太不可思议了,从来只听说猎户有猎狗帮着捕猎,没想到今天竟然给他见识到了能帮渔人捕鱼的大鱼,难道说这些个大鱼也是如猎狗一般的从小就人工养熟了的?
孙思邈很不解,让军士去把一个渔民叫来问个清楚,那渔民起初很是有点不乐意,因为其他的渔船已经起锚准备另寻一处地方捕鱼了,他也想跟去。但这叫自己去问的船,那可是去建安的,说不定是和宣德郎有什么关系的人呢?不是的话是不会扯上这么一面旗的,所以也就过来了。
等到听说这是老神仙的船,老神仙这是要去建安瞧瞧宣德郎的,那渔民扑通一下就给孙思邈跪了下来:“老神仙,您老可要好好的瞧瞧宣德郎,若是宣德郎的病能好了,某等心中方能安啊。”
王况得了绝症的消息,经过李老2那么一大张旗鼓的宣传,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
想不到这宣德郎不光是在建安如此的受人爱戴,就是这池州人也是这么爱护他,孙思邈心中又给王况加了一分。
详详细细的问清了他们的捕鱼方式,这才知道,这捕鱼法子竟然也是王况传授的,那大鱼是江豚,极其的有灵xìng。渔民们将船围成半月形后,敲一下船帮,那是通知江豚的,意思是船已经到位置啦,你们也可以准备准备了,等到再没敲击声了,那些江豚就会从远处也围个半月圈,将水中的鱼聚拢起来往渔船的方向赶。
两个半月圈一合拢还要等盏茶的工夫,那是要给江豚留点时间进食,为了防止网误伤到江豚,起网前就要敲两下船帮,通知江豚说,这边准备起网了,然后江豚得了消息,就会散远一些。
不过江豚并不会走远,一是水中还有不少的鱼,二是知道渔民们还会丢鱼给他们,所以它们只在外围游弋。
等到渔民再敲船帮,吆喝着将鱼丢进水中,那些刚刚没吃够的江豚就会跃出水面接住渔民们抛过去的鱼。
而渔民们收工之后,还是会再敲几下船帮,那是或通知江豚说收工了,或是通知说再换个地方捞一网。敲几下代表什么意思,那都是有讲究的。
“初时,只有那么几个渔民信宣德郎的话,按了宣德郎说的去做,刚开始,并没什么效果,但是时间一长,他们发现果然如宣德郎所说,那些江豚熟悉了敲船帮的声音,渐渐的就有越来越多的江豚配合起渔船来,后来这个法子就越来越广的传了开,如今池州一带的渔民几乎每天的捕获量要比以前高了许多。”
“那你们这捕的鱼越来越多,不怕将大江里的鱼全捞完么?”
“宣德郎说了,只要将网眼开大了,放走小鱼,只要大鱼,小鱼总是会长成大鱼的。”那渔民憨憨一笑,挠了挠手臂:“宣德郎还说,这鱼捕得越多,鱼价就越贱,因此上,每当鱼价一贱下来,某等就会减少捕捞次数,或是歇一段时间不捞了,等到鱼价上来了再捞。反正以前捞的,养活一家子也是容易得很。”
“还有就是每年开chūn后一直到夏初,某等都不捞鱼的,家里还有田地要种呢,宣德郎也说,chūn夏之jiāo,正是鱼产卵期,鱼产卵越多,以后的鱼也就越多,正好要chūn耕,所以,某等就干脆不捞了,总得给子孙后代留点么。”
池州一带的江边码头上都立了碑,说是不得伤害江豚,这个孙思邈是知道的,只是以前他一直都是靠着两条tuǐ云游,很少像这次一般的乘船而下,也没见过江豚,没见过池州渔民捕鱼,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总算知道了,这又是王况搞的。保护江豚,那就是要让江豚和渔民建立起一种信任关系,帮着渔民捕鱼。
这样一来,渔民捕鱼容易,而江豚捕食也容易了起来,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看看渔民捕鱼如此轻松,收获如此的大,孙yào王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个渔民为什么见到建安二字就如此热情的将鱼获送来,敢情是感念宣德郎啊。难怪这个渔民一听说自己是去建安看宣德郎的,就央着要好好的瞧瞧宣德郎。为官如此,夫复何求?
沿着大江,一路发生的许多事情,似乎都和王况有关,孙思邈都开始有些个麻木了起来,若是见到某件奇怪的事情和王况不沾边,他反而会觉得不可思议。
王况不知道孙yào王已经专程的为了他的“绝症”而在赶来的路上。
王况正挖空了心思的找苦苣菜,他要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很多。
苦苣菜是苦菜的一种,闽越一地的田间地头上,到处都是。后世的王况很爱吃,他爱吃的是晒干了的苦苣菜,晒干后的叫苦苣干,通常叫苦菜干,和排骨或是小肠或是大骨一起炖,闻起来很臭,有一种臭脚丫子味,但吃起来很香。几乎是所有人,第一次闻到炖着的苦菜干发出的臭味都会皱眉,再看那褐sè的汤啊什么的,都不觉得好。但是只要一吃,没有不喜欢上的。王况记得自己小时候,苦苣菜干还是没多少人吃的,但到了他穿来的那两年,一斤苦苣干竟然已经卖到了四五十元,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到。
以前王况落魄,没那条件吃,苦菜单独的吃味道并不好,一定是要有油水,有ròu汤味道才能好。所以以前王况在原来的道观里和王冼挖野菜吃的时候,只是实在没得挖了,或者说遏跃跟给的羊汤比以前浓了许多,才会挖来吃吃。后来进了富来客栈,条件虽然好了,但也一直忙着忘了这事。
这段时间是因为日头实在太毒,晒得人头晕脑涨的,家里的人有不少常往外跑的,有人就被晒中暑了,虽然绿豆是解暑的,但效果其实没有苦菜好,而且苦菜汤既是菜也是个解暑降火的好东西,既有了菜,又有实际效果,一举两得,所以王况这才想了起来要晒苦菜干。
所以富来客栈mén口的招贴栏上就贴了出来,说是大量的收苦苣菜干,还详细的说了要怎么晒干。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不识字的,第一天还有伙计站在旁解说,到了第二天,大家就都知道了富来客栈要收苦苣菜干的事情,小孩子们都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就都被大人们发动了起来,或是早上,或是傍晚,挎个竹篮背篓之类的,去田间地头采了。
采了满满一篓后,就在河边溪边将苦苣菜洗了个干净拿回家,家里面是早就烧了一锅水了,将苦苣菜丢进去一烫,就捞了起来,然后铺在萹箩上晒,日头大的话,只需要一天就能晒好,一捏就碎。
苦苣菜要滚水捞过再晒,就是要把里面含量很高的草酸给去掉大部分,吃起来才不会麻嘴(凡是青菜,吃起来麻嘴的,都是草酸含量高的,都是不能和豆腐一起煮的)。等到要煮的时候,将菜干用水泡软,直接的丢进汤里和ròu一起炖就是了,也不用加什么东西,就是姜片,酒和盐。炖出的汤或是褐sè的,或是墨绿sè的,这颜sè和苦菜采摘和储存的时间有关,早采早晒又是当年吃的就是墨绿的,隔年再吃的就成了褐sè了,但效果却是一样,储存时间不影响效果。
一个孩子,只须得早上出mén一次,傍晚出mén一次,第二天就能晒到一斤左右的苦菜干来,送到富来客栈,可以换得五文钱,这可不比大人们干一天所得要少,勤快点的,手脚麻利点的,甚至收入要超过大人许多。
因此,自招贴出来后,每天一早或是傍晚,总能见到许多的孩子,三五成群结伴着往田里走,往山上走。一直采到后来,越走越远,甚至有的都走出了十几里外,王况见情况不对,赶忙的让叫停,不收了。而此时,苦菜干也已经囤了有上百斤之多。
大人走出个十几里或是几十里路不要紧,小孩子不同,一是容易mí路,二是若遇到野兽之类的容易受到伤害,真要等到出事了,那可就来不及了。王况可不想为了这么些个苦苣菜就把孩子们推到危险的边缘。
自然了,有了苦菜干,富来客栈又推出了新菜肴,其他酒楼食肆一见,这才知道富来客栈收那些以前没什么人爱吃的苦菜干的用意,就都跑来,央着匀些苦菜干给他们,他们也想多那么一两道菜,富来客栈也不多赚其他钱,每斤六文,刨去人工费用和储存费用,基本等于是没赚的。
王况当然看不上这点钱,小钱,没有技术含量的钱,赚起来比不赚而换个口碑来说,两个相比,自然还是口碑实惠,自己又不是要靠这点小钱的。
第二一九章 人口问题
第二一九章人口问题
王况把眼睛又瞄上了红菇,红菇,闽北话叫蛀菇,因其和其他菌类相比,更容易被虫蛀而得名。书mí群2为什么虫子更喜欢红菇?这个在王况看来,很好理解,营养丰富么,自然就更容易招虫子喜欢。
夏天,也是红菇的采摘季节,但不如chūn末的多,采的红菇也不如chūn天采的好。
这个时候,红菇还基本没有人吃,因为其颜sè太过鲜yàn,长得和毒菌差不多,所以是没人采的。事实上,本身红菇也是不好辨认,因为还有一种菇,俗称满山红的,顾名思义,满山红,那就是满山都是。满山红和红菇长得非常的像,长在地里很难辨认出来,虽然满山红是没毒或者说微毒(好像还没出现过吃满山红出事的,但其味微苦,以王况的理解就是,有苦味的菌肯定也是有毒的,只不过是毒大毒小罢了),但比起红菇来,那就是红菇算山珍,满山红只不过是路边的野草。
晒干了后,真红菇的脚是皱巴巴的,很难看,满山红的脚则是光滑的,真红菇是红得发紫发蓝,连菌脚也是微红的;而满山红只是鲜yàn的红,有的满山红菌边和菌脚甚至是白的;真红菇炖汤是甜的,满山红炖出的汤则没甜味,甚至有些发苦,菇吃到嘴里也是微苦的。虽然二者炖出的汤都是红的,但味道却是绝对的不同(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红菇,里面至少掺了一半的满山红,所以灰雀从不在超市里买,都是回到老家去买的,去村民们手中直接收,一斤红菇干就要三四百了,超市里一斤才二三百,可能么?)。
自然建安人乃至于唐兴,建宁等地的人都又被发动了起来,这时候田里面基本没什么可忙的了,有也就是锄锄草,赶赶鸟雀或是放放水而已,就等着秋收了,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这回就是大人往山上走了,小孩子则留在家里看着家或者是去田里看看。
第一天,大家都没采多少,因为小东家说了,有一种菇和红菇很像,因此要他们自己小心些采,采了回来后经小东家辨认了后,才做数,以后就按这个去采,就不会错了。当然了,基本没人吃不等于绝对没人吃,有的人家里因为困苦,所以是常到时令了就回上山采菌的,也会辨认,因此这些人第一天是采了许多回来。
红菇是绝对没办法人工培育的,至少,到王况穿过来之时,还没听说过谁有本事人工培育了红菇出来。王况本来对人工栽培菌类也是不懂,加上这时候山上野生的菌类也是非常的多,人少,山多,林多,不管你怎么摘,每年都是非常的多,犯不着去人工培育。而且,人工栽培的东西,除了产量高,个头大外,其口感,味道都要比野生的差了许多,所以,王况也不想费这个气力去搞人工栽培,只要将山林保护好了,还不是想要多少山珍就有多少山珍?
就比如说chūn笋冬笋吧,一到季节,遍地都是,吃得建安人都不爱吃了,也是非常的便宜,一斤冬笋,一两文钱都不要,还不一定有人会买,相比之于后世十几二十几一斤,恐怕此时候的唐人都想象不到后世这么贱的东西竟然能卖如此高价。不要说这个时代,王况都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一斤冬笋也才几分钱,而一斤ròu就要几máo钱,没想到十几年后,冬笋卖得比ròu还贵。
这其中,以前的jiāo通物流不顺畅是个原因,但何尝又不是山林植被被破坏的后果呢?
既然自己来了,那就尽点自己的力量吧,不敢保证说一定能做到好,但去做了,总比不去做要强得多。再说了,自己在建安乃至建州,都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成了,又不用自己亲历亲为。哪怕是只养成个保护山林的习惯,那也是好过让人随意滥砍滥伐许多。
所以,建州出台的政令都基本上贯穿了一点,那就是山林绝对不允许轻易的去动,要动,那也得经过批准,即便批准了,那也是要毁一种三,这是基本政策。
这回那些酒楼客栈学乖了,富来客栈收红菇,他们也跟着收,至于收来后要怎么吃,跟着富来客栈学就是了,总好过等到季节过了,再去央求着富来客栈匀点来。
因为以前基本没什么人去采红菇,所以红菇的量也是不少,到了八月底,建安这边富来客栈就收了有上百斤的菇干,唐兴慎家在那边也帮着收,再加上周边县送来的,这一年,富来就有了四百多斤的红菇,把王况最早住的那个小屋子给塞得满当当的。隔壁原来改做小厨房的,也塞满了苦菜干。
为了储存红菇干和苦菜干,这两间屋子都被王况找了匠人改造过了,在原来的泥地上,又铺了一层青砖,再在青砖上铺了厚达一尺的生石灰(石灰早已经出现,前文说过,皇宫里的建筑可都是青瓦白墙的),然后铺上木板,这么一来,可以保证至少一年屋子里不会返cháo,而且生石灰吸收水气后还会发热,又间接的把屋里的cháo气给驱赶了。
自然,这红菇炖鸭,红菇炖豚排等菜肴也就适时的推了出来,有客商一吃,嗯,好吃。脑子转得快的,就也打起了红菇和苦菜干的主意,跑到隔壁的富来商行,央着看能不能贩点回去卖。
王况也是不客气,红菇干一斤他收来是二十文,这些客商要买么,行,一斤五十文,也就是半吊钱。苦菜干便宜些,十文一斤。
之所以王况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大量收红菇干和苦菜干,他就是担心如果今年不把红菇苦菜收得差不多的话,那些个客商见到这么好的东西,会来luàn压价,直接的去农户家里收,用很便宜的价格收去,家住建安或周边的还好,因为随时知道消息,可那些住得偏远的,一年都难得上一次城的人家就不知道了,平白的就会吃了亏去。
自己今年把红菇苦菜收得差不多,在价格上树立了一个标杆,等到明年夏天,经过这么差不多一年时间的口口相传,基本上,大多数人都知道了红菇干可以卖到五十文一斤,那么到时候该卖个什么价格心里就有了底,那时候,就由着那些客商去自由收了,建安并不禁止外地客商直接去农户家里收东西。
等到那时候,若是这些客商给出的价格比今年富来定的价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