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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还是一个无力回天的半调子巫师,连一个对我好的人都保不住。
终于到了楼外面,殷祁将我抱到警戒线外面放下来。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这公寓的楼顶,被大火无情吞并!
所有的人都绝望了,痛哭声,哀嚎声,不断在我耳边响起,而我的感知力让我加倍的感受到属于这些人的绝望,特别是看到好几个一身污浊的消防官兵,忍不住失声痛哭的场面,我就痛恨自己拥有那么多天赋,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什么也做不了吗?
“兰因,你看得见吗?”我对天怒吼,难道这他妈的也是我的宿命所归吗?
这宿命,到底是谁给我定的?
我用力得连指甲都陷阱了肉里,旁边的殷祁看见我这个样子,蹲下来将我揽进怀里。“小仙,这不怪你,这不怪你……”
是啊,不怪我,却是因我而起啊!
叫我如何不怨天和怨自己呢?
我怨念的朝着被烟雾遮盖的天空呐喊:“兰因,你告诉我啊?你出来啊?”
随着声音落下,“轰动!”一声巨响,炸雷在上空响起。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之中,闪电划过天际。
亮光照亮了我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时之间,狂风大作,风吹掉了的头上戴的帽子,挽在帽子里的头发也被吹散开了!
没有等到一分钟,倾盆大雨落了下来,这是老天开眼了吗?
我看向殷祁,他正用一种复杂而难过的眸光望着我。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告诉他:“下雨了,下暴雨了……雨会浇灭大火,雨会浇灭大火……”
在最冷的寒冬腊月,天空竟然雷鸣交加,这是上天怜悯这些凡人的苦难吗?
“巫师之雨——”殷祁嘴里喃喃念道,我看见他凝视我的目光,就是那种我最害怕看到的目光——绝症患者。
“呵呵!”
我听后,忍不住苦笑。“巫师之雨?巫师之雨……为何现在才来?”
这就是属于我的巫师之雨吗?我宁愿自己没有这种能力来呼风唤雨。
时间的掠夺,比杀戮更残酷!
这雨来得太晚了,大火早把该烧的都烧了!
它迟来的侵袭,向一种狂躁的嘲笑声,用雨水的方式,淋得我体无完肤。
就这样,我在大雨里站了半个小时,雨水冲干净了我头上的鲜血,却冲不干净我突然又白了一半的头发。
也是看到这白色长发凝在一起垂在前面,我才知道,为何殷祁刚才要那样看我了!他应该知道我这白发是为什么吧,他一定都知道!
他也在这里陪我站了半个小时,身上和我一样,被淋了个透彻。
真是意外,这次他竟然没有担心他帅气的发型被淋乱了!
雨终于停了,从前面那栋被烧毁了一半的楼里,流出黑色的污水来,沿着我脚边,流进了背后的下水道里。
我垂头看着,良久,用嘶哑的声音问他:“你怎么会在那里?”
公寓被烧,我被人暗算,中了节草毒,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明明感觉到抱着我的人是束安,最后叫醒我的人却是殷祁,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是殷祁从束安手里救下了我吗?
他只是用那种我捉摸不透的目光望着我,闭口不答。
我再一次问他:“你怎么会在那里?”
他眼睛眨了眨,并没有看我,他说:“我只是看到你住的公寓起了火,我感觉这火不寻常,我赶到时,外面的人说你冲进去了,我才也跟着冲进去找你的,我到十楼的时候,发现你躺在十楼的阶梯上受了伤……”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节草的毒?”
第392章:前世的因果()
殷祁就看着我,不回答。
我死死盯着他,往他的方向走去。“你回答我呀?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他们所有人,都要对我沉默吗?我真是恨透了他们这种敷衍我的方式。
“小仙,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在我的质问下,他竟然回答我这个。
我伸手摸了摸那些湿掉的白发。“什么状态不好,你说这些头发吗?只是头发而已……噗……”
一口鲜血跟着我的声音喷了出来,将我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染红了!
我这是怎么了?
只是头上受伤而已,怎会吐出这么多鲜血?
殷祁见此,脸色惊变,忙用他的袖子来帮我擦血,但是他还没有擦干净,我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连带他的衣服前面也沾上了!
一定是那些节草,我刚才吸了太多节草毒了,那东西不但克巫师,一有不慎还会要了巫师的命!
但是我却不怕,茫然无措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殷祁……”
“别说话,我带你回去!”殷祁扶着我,我是第二次见到他脸上这么害怕的神色,第一次是吕西死的时候。
我不听他的话,只问他:“我是不是要死了?那些人突袭我,就是为了杀死我?对不对?咳咳——”
只要我一说话,肚子里就会有很多鲜血吐出来,呛着我的气管,让我难受极了!
殷祁见此,用责怪的语气说:“你这女人从来就不肯说话,我都说了让你别说话了!”
“这辈子,恐怕都在你面前改不了啦!”我用力抓着他的手臂,因为察觉到双腿有点抖,好像它们就要不属于我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突然有了要死的预兆,我竟然感觉到很轻松。
“你不应该动怒的,你不该动怒的……”殷祁咬了咬牙,用力扶着我,才让我没有趴下去。
我看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自嘲道:“担心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不是没死过……”
“闭嘴!”
这次我还真就闭了嘴,顺带着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黑暗,四处都是一片黑暗,不知道我要在这里呆多久,只感觉一片冰冷,快将我的灵魂给冻住了!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很细微的声音,离我很近,又似乎很远。
“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这是殷祁的声音,他在和谁说话。
“这是她要求的!”
而另一个声音,我听着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了!
我想看清楚那个说话之人的脸,用力睁了睁眼睛,最后没有成功,但是我却看到了别的东西。
刚下过雨的江边,空气清新。
远处的雾气中,缓缓驶来一条小船,船头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她一席白色长衫,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背上,如绸缎一般柔滑。
小船慢慢驶近,我看清了她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容,心中一惊,那是——我。
“兰因!”我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男声,慌忙回头去看,发现一位黑色布衫的男子面带微笑站在江边等待。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竟让我都忘了他在江边小庙里,古怪的模样了!
“无望哥哥!”船上的女子亲昵的唤着,脸上纯净如雪,仿佛已把这世间所有的污浊都淡化了!
“还以为你不会到了!”
男子将手伸向对方,兰因轻快的从小船上跳下来,俏皮说道:“姥姥说我十六岁之前不再让我出来了,但是我会偷偷跑出来的,嘻嘻!”
他们行走在江边长满野花的小道上,天际之间,仿佛就只剩下这愉快的两人了!
“兰因,你可知道灵族束家?”
“无望哥哥也听说了吗?姥姥为我订下的亲事?”
“哦——”
“你不开心吗?”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仰望着那张隐藏自己情绪的俊脸。
他强颜欢笑回答:“没有啊,连以是我族中最好的朋友!”
“那不是更好,往后我嫁过去,便可以时常与你们一起去岛外帮助别的人了!”女子自顾自的说,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那灰暗的眸子!
我走在她后面,出声告诉她:“笨蛋,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喜欢你?”
女子自然是听不到我的声音,她在逐渐云开的蓝天下伸了一个懒腰,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问:“到时候,无望哥哥你还是会在江边等我吧?”
殷无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嗯,我会等你!”
突然之间,天色变了,我眼前看到的依旧是刚才的江边,狂风大作,刮起江面儿的水,成为一道道模糊的水雾。
一条孤零零的小船顽强的从江上驶来,船头依旧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这次她斗笠戴在头上,但雨水早打湿了她的脸颊和身上的衣服,脸上的稚气也消失了,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兰因!”
江岸上,殷无望翘首以盼,虽然身后有人为他撑伞,一声黑色的布衫一寸干的都没有了!
女子的船才刚一靠岸,就已哭得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了!
“无望哥哥,他要娶别人了,他要娶别人了……”
殷无望看见她哭成这般,心头难过得不行,但是想出口说什么,实在说不出口。
“笨蛋,你告诉她,她还有你啊!”我焦急的在他面前喊,他看不见我,眼里只有那哭成泪人的兰因。
接着,场景一变。
古香古色的宅院楼庭中,到处挂着红灯笼和大喜字。
远远看见一群小孩手里拿着糖果,从写着‘束府’的大门里开心的跑出来。
新娘的轿子还没到,无数迎接的喜客已将两边的街道围满了!
那为首站着的男子气宇轩昂、威姿不凡,他身上虽穿的是清代的红绸褂衫子,我也一眼便识出了他。
我快速跑过去,站在他面前,看到他胸带大红花,一脸神采飞扬等待着。
“束安——”
我喊他,他看不见我,目光期待的望着石街的那头。
“连以!”侧面传来男声,他转头去看,立刻露出笑脸来。
“无望!”
谁知,殷无望竟然一拳挥在了他容光焕发的脸上。“你怎可以这般对兰因?”
众人皆惊,有家仆过来将殷无望拉开。
“无望,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连以挨了揍,不解又恼意的望向他的脸。
他毫无悔意的回答:“所以我才要揍你!”
“新娘子就要来了,别闹了!”有人冲过来,横在两个人中间。
我看见是穆风摇的脸,但是我讨厌这张脸,下意识的选择了忽略。
紧接着,石街那边,敲锣打鼓的迎来了一队送亲的队伍。
花轿到了门前,束连以忙整理心情,顶着渐渐红肿的脸步过去掀开轿帘。
我站在他旁边好久,才想起曾经殷无望对我说的话,前一世负我的人不是束安。
“束倾——”
这个人是束倾!
此刻,轿子里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出了来。
周围的人一阵欢笑,暂时淹没了方才的不快。
随着一阵刺耳的鞭炮声响起,清风拂起盖头的一角,一张美得不太真实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从前只见过夏婉宁的油画,但看这真人,比那油画更好看数倍。
心中哀凉,难怪上一世,束连以会为了娶她而负了兰因。
“兰因——”这时,殷无望惊讶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我惶然回首,便看见挤得落不下脚的人群,慢慢为谁让出了一条路来。
紧接着,一位穿着白衣,脸上不染一尘的女子缓缓走来,殷无望则一脸担心的跟在她后面。
她步到新郎面前停下,明明眼中含泪,却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就站在他们两者之间,亲视着他们彼此相望的眼神。
一个不甘又绝望,一个愧对却无奈。
这几种情绪将我缠绕在其中,越缠越紧,以至于我就要窒息。
“她不爱你,走!”我对兰因呐喊:“走啊!”
明知她听不见,我也是执着,喊了好几声,期许着她能听见,放开这不值得的人。
但兰因并没有马上转身走人,她凄淡的问眼前的男子道:“因果轮回,始而复来,等来世,便不是我为你苦守了吧?”
束连以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抱歉也没有对她讲。
她更是自怜般的轻点了一下头,平静转身,就此消失了人群中。
再然后,我眼前的场景又回去了江边。
不知已过去了多久,兰因迎风走过一片被雪覆盖的树龄,往江边而去,她的身后,有人骑马追来。
骑马的人越来越近,当我看见殷无望那张脸时,我松了口气。
便听到他声带不舍的问:“兰因,你还会回来吗?”
寒冬的风雪,早将他的脸冻得苍白。
兰因看在眼里,清淡的问他:“无望哥哥,望江城的冬天让你越发冷了吗?”
殷无望没有回答,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冷,他只在乎眼前的人儿还会不会回来。
兰因眺望远处的江岸,再收回视线时,给了他一个承诺。
“等到望江城再次下雪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音落,她扬手挥动着腕上的银铃,数只圣鹰飞了过来,盘旋在她的头顶。
接着,周围的积雪开始融化,万物一新,寒冬竟然在这一刹那间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温暖了,但兰因的头发,却白了一缕。
殷无望心疼的看着她:“兰因——”
“无望哥哥,我要走了!”她温淡一笑,迈步走向江边那条孤零零的小船。
殷无望见她要走,立马丢下了马绳儿,跟在她身后,中途几次想要开口继续刚才要说的话,但是他都没有说出口。
我又急又慌,忍不住对他喊:“留下她呀,让她为你留下啊!”
直到兰因上了小船,他的步伐才渐渐慢了下来,目光望着那抹身影,黯然神伤。
最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眸子对上我的眼说:“她不会因为我而留下的……”
第393章:谁知谁负谁()
我心中一惊,他们不是一直听不见我说话吗?殷无望何以看到我?
在我确认他看的真的是我后,我试探的问:“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音一落,我发现自己与殷无望已不在寒雪融化的望江边了,而是在那个黑暗的空间里;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长衫,头上的辫子竟然花白了,但脸上却一丝皱纹也没有。
我又问他:“我们在哪里?”
他回答我说:“在你的梦里!”
“那刚才我看到的……”
“是你的前世!”他平静的说,脸上已没有他面对兰因时的那种柔情似水了,亦如他当初在望神庙里对我那般望尘莫及。
他既然能将前世发生的事,投入我的梦中,为何却只投入了这些,我不禁好奇问道:“后面都发生了什么?我为何没看见束安和奈何?”
既然这一生,我与束安有过这样一段孽缘,总该也有些的故事吧?还有那奈何,到底是什么,将她变成了人人恐之不及的老妖婆?莫非真如传言中所说,她因爱生恨,沦入了黑巫师之列?
殷无望被我这样问及,却背过了身去,不看我。
我心中一紧。“你不是说我上一世负了束安吗?让我看看吧?”
殷无望低叹了一声。“时间到了,他在等你!”
“他?”我一时愕然,不知对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