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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倒是有,不知大家敢不敢?”先前反驳熊德武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位大哥,请出来说话,有什么办法还请告诉大家伙吧,现在我们已是没了方寸了!”熊德武抱拳道。
一个汉子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穿着与盐工没什么两样,但却比他们要强壮得多,脸上肤色也要润滑一些,显然来这里还没有多久。
“是他呀!”
“原来是他!”
“罗玉刚,他不是才来不久吗?他能有什么办法?”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刚刚此人在杀官兵的过程中异常侥勇,死在他手里的官兵不下五个,一看他下手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各位父老乡亲!”罗玉丹大声道:“我罗某人来这里不久,还不到两个月,但这里的一切已让我看不下去了,平常吃不饱穿不暖倒不说,这大灾过后,官府连问都不问一声,不仅任由我们自生自灭,还要我们饿着肚子去晒盐,去给他们挣钱。在这样下去,大家不是饿死,就是累死,自己不保不说,还要连累自己一家老小。”
“别废话了,你就说怎么办吧?”人群中有人不耐烦地道。
“怎么办?”罗玉刚哈哈一笑:“官府既然把咱们不当人,咱们就反了他娘的,以后咱们给自己干!”
罗玉刚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死寂,造反,这可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罪。
“罗玉刚,你想把大伙往死路上送么?”
罗玉刚冷笑一声,指指躺在地上的孔庆东与一干兵丁“诸位,大家以我们现在干得是什么,咱们杀了这些狗官,就已经是造反了,难不成大家还以为官府会明镜高悬吗?现在我们已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要不然,大家回家去洗干净脖子,等着官府来砍吧!我罗玉刚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反了兴许还有一条活路,不反就是死路一条,大家伙看着办吧!”
熊德武低头沉思片刻,走到罗玉刚身边,捡起一支长枪,吼道:“***,老子反了!”他那骨瘦如柴的儿子跟了过来,两手举起比他长得多的长枪。
人群中一阵骚动,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汇集到两人的跟前“乡亲们,走啊,去盐场杀了剩下的那些狗官。”罗玉刚一声吆喝,数千青壮咆哮着冲向湾口盐场的官署。
是日,湾口盐场大乱,驻扎在这里的官府人员被一扫而空。
夜,原湾口盐场官署,也就是孔庆东的衙门,几个盐工的头目汇集在一起,杀了官府,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但以后要怎么办,大家都是茫无目的。湾口盐场数万人口,光精壮的盐工就有近万人,但现在他们手里只有可怜的几百条枪矛和佩刀,出路在哪里?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罗玉刚。
“各位大哥!”罗玉刚站了起来“我们想跑是跑不了的,别说是没有粮食,便是大家伙的家人,也没法跟着我们跑,我们只能守在这里,和官兵拼个你死我活。
“你说得轻松啊!”一名盐工头目叫了起来“从我们这里到海陵,骑上马最多半天路程,这里的狗官虽然被我们杀光了,但还有不少盐商跑了,想必用不了几天,海陵就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到时候官兵杀来,我们拿什么抵挡?”
“不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趁着海陵没准备,杀过去,抄了海陵,就有了兵器,粮食!”熊武德大声道。
“各位稍安勿燥!”罗玉丹道:“大伙听我说,海陵是县城,我们这些人去了,如果能一鼓而下,攻下县城还好说,一旦打不下来,海陵那里可是有一营官兵的,还有水师驻防,如果打不下来,我们就要遭灭顶之灾了。我们死不足惜,可是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众人都沉默了。
“你说怎么办?”熊德武问道:“困在这里也是死,去攻县城也是死,难道我们只能死,就没有一条我们的活路吗?”
罗玉刚大声道:“各位兄弟,你们相信我吗?”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相信不相信,罗兄弟,我们已经一条线上的蚂非啦,你有什么注意就快说,这可是数万条人命啊!”
罗玉刚点点头“不瞒各位兄弟,罗某人以前是干没本钱买卖的,只是讨了婆娘,才洗手不干了。”
众人不由恍然,看罗玉刚下手杀官兵时的那个利落劲,直叫一个干脆。平时阵说了这类人都心里发颤,但现在自家比起土匪可更是不如,已经是反贼了。
“罗某人以前的大哥义薄云天,也是泥腿子穷鬼出身,最喜的就是劫富济贫,手下有上千精兵,人强马壮,大家给我一到两天时间,我去找我大哥,请他带人来,领着我们干。”
“你大哥是谁啊?”
“我大哥江湖号称半天云。”罗玉刚骄傲地昂起头。“大伙只要给我最多两天时间,我就能找来我大哥。”
“行!”熊德武大声道:“反正已现在这个模样了,不干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干了,两天,你真能找来援兵么?”
“当然能!”罗玉刚拍着胸脯道“只是这两天大家伙也别闲着,这***孔庆东家里有大批的粮食,大伙先将他分下去,各人吃得饱饱得,然后削竹为枪,垒土为墙,作好打仗的准备,想必两到三天,那些狗官兵们也会来了,我们得做好准备。”
“行,这些事我们来办,你放心去找援兵吧!”
湾口盐场数天来终于冒起了炊烟,但无论老少,虽然吃饱了饭,脸上却没有一丝欢愉之色,不确定的未来让他们忐忑不安,在熊德武几人的安排下,无论老少一齐上阵,削竹为枪,垒土为墙,不分昼夜地拼命干着。五六万人**起来的力量是巨大的,一天一夜过去后,在湾口,一座简易版的城墙奇迹般地竖了起来。
海陵,知县衙门,秦祖海看着面前衣衫破乱,浑身血迹的几个盐商,头皮都快要炸了“你们说什么?湾口盐工造反了?怎么可能?孔庆东呢?那里守卫的士兵呢?”
“大人,孔大人被那些泥腿子杀了,士兵也被杀光了。”盐商哭诉道。
秦祖海眼前阵阵发黑,湾口,那是复州三大盐场之一,那里出了问题,向大帅会砍了自己的脑壳当球踢的。该死的,盐工为什么要造反,秦祖海也猜出了一二,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抚恤盐工的那一点银子和粮食,这一下祸事来了,倘若让上头知道这些盐工是为了什么造反,自己的下场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想到了。
“快,快去请袁程袁参将,对了,还有那副将,都请来,全都请到县衙来!”秦祖海失态地大喊道。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赶快将这些泥腿子扑灭了,封锁所有的消息,才是上策,想到又不知要破费多少银子才能堵住一些人的嘴,秦祖海只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痛,完全是入不敷出,这一次铁定是要亏大本了。
海陵,距离湾口盐场不远的一座山林里,过山风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嘴里嚼着草根,脑子里却回味着当初做土匪时的一些滋味,倒是自由自在,但也是朝不保夕,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计,那里能与现在比。不过貌似现在自己又要冒充土匪了。
“过校尉,过校尉!”一名士兵喘着粗气跑来。
“什么校尉,叫我大当家的!”过山风霍地坐了起来“再叫错,我让人割了你的卵子去喂狗。”
“是,是,大当家的,罗校尉回来了!”
过山风一下子跳了起来“真的么,快带他过来,***,这一回让我等得。屁股眼里都冒烟了,告诉大家伙,准备家伙,我们要出发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覆灭
今天第五章了,一万五十字啊,枪?Q手两手敲得发抖,两眼发黑,只剩下一张嘴还算稳定,大叫一声,有票木有?
驻防海陵的复州军参将袁程浑没有将湾口盐工叛乱放在眼里,一群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泥腿子而已,即使他们杀了湾口的官兵又能有多少兵器,顶多几百支长枪加上几百把刀,箭他们没有,弩他们没有,战阵?笑话,这些泥腿子懂吗?一鼓而下而已。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是这么说,在秦祖海面前,他面露难色,告诉对方,湾口可是有数万盐工,光是精壮就有上万人,自己手里这三千士兵兵力有所不足啊。而且长期以来,军队也没有换器械,士兵的刀都上锈了,矛杆都是一用力就折啊,弩弦松软无力,战马都又老又弱,总之一句话,要去剿灭这伙反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是请县令大人赶快上报州里,请大帅发援兵吧!
秦祖海心里滴血,这事要是敢告诉向大帅,还用请你这个丘八来么?三千兵?你袁程手里有二千兵就不错了,不要以为本县不知道你吃空额,拨下来的军费十有四五落入了你的腰包,那些崭新的兵器,恐怕都被你倒卖给了那些豪绅武装吧?
心里发恨,脸上却还得带着笑,好话说了一萝筐,终于以五万两银子的开拔费换得了袁程的出兵,看到袁程满意地笑容,秦祖海恨得牙痒痒,这五万两银子大半得他自己掏腰包啊。
邓鹏冷眼旁观,这事轮不到他水师出头,而且现在他手里的实力还不如袁程呢,虽然他的品级比袁程要高得多,但在海陵,他的实际话语权还不如袁程。
看到袁程一脸轻松的模样,邓鹏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袁参将,不要大意,虽说只是一些盐工暴?Q动,但也要小心啊,南方三州的叛乱也是由一些农民掀起的,至今已是尾大不掉。成了朝廷大患了。”
袁程呵呵一笑,向邓鹏一拱手“邓副将放心,些许小贼,焉能乱我海陵,您就等着看好吧,今天我就作好准备,明天一早出兵,后天就可凯旋归来,将那些乱贼和脑袋挂在县城的城墙上,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作乱!”
邓鹏看着袁程一脸的写意,无奈地摇摇头,站起来向秦祖海微微示意了一笑,大步走了出去,自己的水师也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万一袁程失手,暴乱的盐工必然会乘机攻打海陵,自己的水师可不能受了池鱼之殃,在水上,自己是一条蛟龙,但在陆上,自己这一点人马可不够给人啃的。
隐隐的,邓鹏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头。但却又摸不着半点头绪。
次日午时,袁程和他部队到了湾口,看着那凭空多出来的一道矮矮的简易的城墙,瞪目结舌之余,也不仅摇头晒笑,从他这里看过去,那道简易的城墙之后,更多的人手持的木棍竹枪,只有极少数的人拿着长矛大刀,身上披着凯甲,想必是从杀死的士兵身上夺过去的。
马鞭指着对面,袁程笑道:“如此土贼,亏得邓副将还高看了他们一眼。”
身边的亲卫谄笑道:“大人说得是,以大人神威,此等毛贼还不是一举拿下。大人,是不是要发动进攻了?”
袁程抬头看看日头“狗?Q日的这天,当真热得邪乎,告诉弟兄们,冲进去后随他们意,反正这些土贼也都是该死的。”
“好嘞!”亲卫兴奋地跑去传令,将军的这句话不谛是告诉他们打破湾口后不必在意什么军纪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这些泥腿子钱固然是没有的,但娘儿们必定少不了。
果然,听到袁程的命令,被日头晒得懒懒的士兵们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两眼放光,盯着对面的那道矮墙,眼中闪动着贪婪的光芒。
“进攻!”袁程挥了挥马鞭,自己却下了马,走到一处树荫下,早有亲兵摆好了凳子。伺候着他坐下,一边殷勤地给他打着扇,一边讲着些笑话逗将军开心。
熊德武紧张地看着对面蜂涌而来的复州军,手里的矛杆微微抖动,渗出的汗水让矛杆滑腻腻的极不好握,他滋的一声撕下一截衣服,一层层缠在手上,将矛杆紧紧地绑在手上,对身边的几个人道:“告诉乡亲们,守住城墙,就能活,退一步,不但我们要死?Q,全家都会死。跟狗官兵拼了吧!”
“拼了!拼了!”上万青壮们握着木棍竹枪,涌上城墙,愤怒地盯着奔过来的复州军。
空中嗖嗖地传来羽箭破空声,复州军虽然糜乱,但也不会忘了怎么攻击城墙,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攻城的器械,但这样简易的城墙实是在不需要那些大型攻城器具,恐怕几个人冲上去,合力一撞,也会将那城墙撞开一个口子。在弓箭手和弩手的掩护下,一排排的步卒猫着腰,呐喊着冲了上来。
盐工们没有受过任何的军事训练,凭着一腔热血冲上城头,毫无遮掩的他们立时便遭到了箭雨的洗礼,嗖嗖的羽箭落下,城墙上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但旋即有更多的冲了上去。
熊德武伏在城墙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兵,脸孔扭曲“素素,看我为你报仇了!”他在心里念叨着,直到对面的官兵在面目已清晰可见,看到对方正向城墙上攀爬,他才虎吼一声,霍地站了起来,用尽全力,将手里的长矛刺了出去,哧的一声,手上感觉涩涩的,面前的那名官兵睁大了眼睛,向下摔落,矛收回,带起一蓬血花,溅到了熊德武身上。
“杀官兵啊!”他嘶声大叫,又刺出了长矛。
“杀狗官兵啊!”身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一排排攀爬的士兵被刺倒在城墙下,身上插着他们先前完全没有看在眼里的竹枪,更有的被劈面砸下的木棍敲得脑浆迸裂。
晴天霹雳般的吼声让正在树下纳凉的袁程吓了一跳,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战场,脸顿时黑了下来,矮矮的城墙下,已躺倒了一批自己的士兵,而自己以为一鼓可下的防守仍然巍然不动。
“混帐!”袁程怒道“去告诉黄小铭,下一波进攻还没有打进去的话,把他自己的脑袋提来给我!”
湾口的攻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激烈,而此时,距离湾口不到一里的地方,过山风率领着他的一千骑卒正隐蔽在那里。
“大当家的,该动手了!”罗玉刚焦急地道“复州军一个营三千兵马,打了盏茶时分,老熊他们一定要守不住了,万一让他们攻破壁垒,那里面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啊!”
过山风摇摇头“小罗子,你太小瞧这些盐工了,一个人在绝望之下,迸发出来的战力是不可想象的,而且这个时候,袁程也没有尽全力,他还有预备队没有动呢!我们毕竟只有一千骑,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上去捅一刀子,将他的队伍完全打乱,才能赶羊呢!现在那小子还有整整一个翼没有动,让骑兵去冲击布好阵的步卒,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的。”
“可是老熊他们……”罗玉刚还想说什么,过山风一抬手,阻止了他“小罗子,你是统计调查司派来配合我行动的,清风司长没有告诉你一切行动要听我的指挥么,而且在军队的指挥上,你没有发言权。我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行动,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我只有这一千人,损失不起,你明白吗?”
罗玉刚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袁程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的士兵数度攻上了城墙,但又数次被赶了下来,那群泥腿子简直是群疯子,手抓牙咬抱腰扭腿,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却只有一个,将自己的士兵们赶下城墙。
他黑着脸跨上战马,对一直没有发动的预备队,他向中翼下达了命令“冲锋!”
复州军不同于定州军,没有那么多的战马,袁程一个营,也只有他的中翼才有两百名骑兵,那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一直花重金打造的精锐,这些骑兵得到命令,发出一声吆喝,一叩马腹,风驰电挚般地冲入了战场、
有了这股生力军的投入,熊德武等人立时抵挡不住,低矮的城墙根本挡不住战马的冲击,只是轻轻一跃,战马便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