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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突然之间,下面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鼓声,鼓点越来越密,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凄厉的号角声从长长的铜号或者牛角中响起,高空之中的苍鹰忽地觉得一阵汹涌的战意自心底涌起,这种感觉只有自己在猎食之时,发现猎物时才会出现,有些失神的他猛地敛翅,箭一般地向下冲来。
杀杀杀巨大的啸声几乎震破了苍鹰那可怜的耳膜,却也将它从失神中震醒,一股强烈之极的威压从下方传来,几乎让它失去自控能力,险些便直接掉下地来,猛地展开双翅,一个冲刺,它重新飞上高空,俯首看下去,那一块块的人群正在缓步向前移动,每移动几步,都会发出那种让他浑身发抖的呼喝。
太可怕了苍鹰扭头,展翅,匆忙地向着远方飞去,它要远离这个让它恐惧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马王集。
吕大临凝立在鲜红的吕字大旗下,马鞭前指,他的目标便是马王集。
“今天,我要拿下它”吕大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今天大帅大婚,我们拿下马王集,用胜利,和蛮子的鲜血为大帅作贺”
驻守马王集的蛮军将领是白族老将乌古别,他的手中只有二万骑兵,一万步卒,马王集没有坚固的城墙和堡垒,勉强抢修起来的那单薄的只有数尺厚,高仅数米的墙体显然经不起敌人的一次冲击,更何况,眼前的敌人完全是武装到了牙齿,看着随他们步卒慢慢挺进的那些庞大的攻城器具,乌古别已有了战死在此地的觉悟。
他干脆放弃了那明显不堪一击的围墙,他要与定州军进行一场野战。
高高举起手里的砍刀,乌古别咆哮道:“儿郎们,向前冲是死,向后退,也是死,你是选择光荣的死,还是卑劣的死?“
“杀,杀,杀”回答他的是震天的杀声。
“草原雄鹰们,去战斗吧去砍掉敌人的头颅,系在你们的马鞍上,尽情地炫耀你们的武功吧”乌古别吼叫着,高举着他的砍刀,从他的身边,蛮兵们呼号着冲了出去。
乌古别的选择出乎吕大临的意外,如果乌古别以步卒据城而守,以骑兵在外冲击呼应,可能带给自己的麻烦会更大一点,但这种孤独一掷的打法让吕大临不屑一顾,愚蠢吕大临冷笑道。
鼓点骤变,令旗招展,数十个分散的千人方阵锵然合拢,近千辆战车聚拢成一条直线,随着推动战车前进的士兵们一阵疯狂的动作,所有的战车被连成一体,战车上所载的百发弩张开了狰狞的大嘴。
一排排长矛兵迈步挺进,长矛斜斜上举,战车的后方,旋即变成了一片寒光闪闪的枪林,一尺多长的矛刃映着日光,闪闪发亮。
矛手的后方,一排排弓手们拉开了一口经,弩手们打开了弩机,在他们的每个人的脚下,已整齐的排放着两只弩。
“阻断”一声高呼打破了弓兵们的沉默,无数柄一品弓嗡的一声,长箭脱弦而出,斜斜地射向天空,飞到最高点后猛地一头扎下来,破开敌人的皮甲,溅点血花,将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扫出一条空白。
“清理”
弩兵和百发弩同时发动,密如飞蝗的短弩带着令人胆寒的尖啸,划出人眼难以看清的残影,涌向对面的敌人。
与此同时,长矛方阵中一声声悠长的哨声响起,所有的长矛手齐唰唰地低下头去,适时地,空中落下无数箭支,落在他们的铁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或是滑落在一边,或是沿着铁甲的缝隙射进战士的身体,随着声声闷哼,栽倒在地的长矛手迅速被移开,新的士兵填补进来。
相比身着铁甲的长矛手,弓弩手们在与蛮兵的对射中倒下的更多,不断地有人倒下,不断地有人补充进来,此时,人命已只是一个个单纯的符号,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漠然地盯视着不断迫近的敌人,没有人在乎倒下的同仁,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定州军骑兵自两胁扎入到蛮军之中,没有理会向前迫近的蛮军,而是呈两个锥形,向着马王集方向突进。
百发弩发射完毕,来不及装填弩箭,付出了巨大代价的蛮兵便已冲到了跟前,战车立时变成了城墙,寒光闪闪的长矛齐唰唰地刺出,收回来时,带出一道道血浪。
奋不顾身地蛮兵踏着同伴的身体,前赴后继地攀爬上战车,吼叫着向着枪林中砸出自己手里的铁锥,铁骨朵,在长枪穿过自己身体的时候,将自己手里的大刀猛力掷出,只求能在这一片枪林中打开一个缺口,冲出一片空地,获得一个进攻的桥头堡。
有机灵的蛮兵趴在地上,沿着战车两个车轮之间的空隙爬了进来,但马上,他们发现,迎接他们的是战车兵们坚固的盾牌和锋利的短刃。
血在燃烧
太阳跃出地平线的一霎那间,马王集金鼓齐鸣,杀气逼人,一场舍死忘死的搏斗正在双方之间展开,而在定州城,同样的金鼓声,号角声,却带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城里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石板铺成的大街上纤尘不染,一身大红吉服的李清骑在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上,正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和特别打制的一辆七宝香车,前去城外迎娶自己的新娘——倾城公主。
定州城中充满着喜庆的氛围,家家户户在门楣上挂上了红灯笼,稍微富庶一些的更是扯了一些红绸,拴在门前的树上,挂在楼上的栏杆上,随风缓缓飘扬。换上全新的衣服,站在门前的街道边,侧耳倾听着那开道的锣声,听着那清碎的马蹄响,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大帅经过这里的时间。
李清笑意盈盈,毕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今天的唐虎没有骑马,而是走在李清的马前,替他牵着缰绳,李清微笑着向观礼的百姓点头示意,每过一地,“大帅威武”的呼啸声便响彻全城。
定州城门已是在望,从城门洞开始,大红的地毯一直铺进了倾城的大营,张灯结彩的大营里,宫卫军士兵们身上披着红绸,便连手中执着的武器也被红绸裹上,失却了那凶厉之气,倒是透出几份喜色来。倾城居住的那顶大帐周围的帐蓬都已被拆去,整个大帐周围堆满了红的,粉的白的梅花,大帐门口,一声吉服的韩老王爷和李退之两人喜气洋洋,望着从城门洞中正行来的李清。
“恭喜”韩老王爷笑吟吟地对李退之道。
“恭喜”李退之微笑还礼。
来自礼部的官员们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繁琐的仪式。
正午,太阳终于开始有了一点暖气,李清百无聊赖地终于等来了白胡子老大人的一声拉长了礼成的声音,两名宫女从帐中扶出红巾蒙头的倾城,在韩老王爷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李清。
马王集,乌古别将手里所有预备队全部投入进了战斗,连他随身的护卫亲兵,也被他驱上了战场,此时,马王集单薄的城墙下,只余下发孤零零的一个人,握着大刀,矗立于旗下。
战车构成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堪,蛮兵已冲入到了长矛手中,与保护长矛的刀兵们正在进行着近距离的肉搏,弓兵和弩兵们丢掉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短刀,也加入了近距离的战斗,此时,双方数万人马已完全绞在了一起。
战至此时,大局已定,乌古别已投入了所有的兵力,但吕大临这边,常胜营,旋风营,选锋营甚至都没有动弹,投入战斗的只是吕大林在上林里的直属部队。
“陈兴岳”吕大临大声喝道。
“末将在”陈兴岳红光满面,终于轮到自己了,战场之上,形式已逐渐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此时,正是磨练新兵的好时机。
“去吧,让菜鸟们体验一下战场是怎么一回事”吕大临命令道。陈兴岳兴奋地领命而去。
吕大临的目光越过战场,看着远处马王集的城墙下,那员蛮族老将孤单的身影,微微摇头,掉转马头,纵马而去。
马王集,已经属于定州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各怀心思
第二百八十九章:各怀心思
李清的婚礼奢华而又隆重,虽然定州在战时,事急从权,已经精简了太多的规纪,但即便是在礼部的几名官员认为这已是大大的不合礼法的情况下,久居边锤的定州百姓仍是大饱眼福,这些大楚底层的百姓从来没有想到婚嫁居然也有如此的弯弯绕绕。他们看得兴高采烈,但身为当事人的李清可是苦恼不已,一心挂两肠的他一边木偶般地任由礼仪官们摆弄,一边又挂心着马王集等地的战事,今天,应当是吕大临发起进攻的日子。胜利是勿容置疑的,但身临绝境的蛮族的反扑肯定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民族濒临灭绝时爆发出的能量绝对是不能小觑的。但愿一切顺利。
庞大的迎亲队伍从城外向着新建的镇西候府前进,一路之上,欢声雷动,极尽热情的定州百姓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一睹定州主母的芳容身姿,尽焕尽美的七定宝香车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不过既然贵为皇族公主,这容貌身段自然是差不了的,否则怎么配得上咱们英明神武的李大帅呢定州百姓一面在心里臆猜着新主母的容貌,一面心高彩烈的去里正那里领取自己的那一份奖赏。
李清大婚,凡定州城百姓每户都可得到一钱银子,两斤肉食,半斤酒水(略有酒味),迎亲队伍一旦踏进镇西候府,就再也没有热闹可看了,那个地方可不是普通百姓能踏足的所在。
此时的镇西候府中,可是高官齐聚,贵客如云,大楚各大势力不约而同地派出了得力的干将,以贺喜为名来到了定州,便连险些在定州一命归西的钟子期,也挂了一个副使的头衔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定州,这让心情本来就很不好的清风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将自己关在统计调查司的办公厅内,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将这个家伙一刀两断,永绝后患。
钟子期从定州走脱之后,一直在大楚腹地上窜下跳,替宁王搜集情报的同时,更是行拉拢之能事,清风派去跟踪的他的特勤着实不是他的对手,要么被钟子期耍得团团乱转,要么三两下就失去了他的踪影,等到反应过来,钟子期已是悠哉游哉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不仅是宁王,盘踞北地的靖安候吕氏,雄立东方的郑国公曾氏,都派出了在宗族中地位极高的使者来到定州,当然,明面上是贺喜,暗地里这些使者们正卯足了劲,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能面晤李清。
说来大楚的皇帝也甚是可怜,如今之事,各个能撼动大楚根基的世家豪族,割据势力都已清醒地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私底下的合纵连横开展的轰轰烈烈,而皇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天启皇帝却还在做着李清拓展边关,以不世之功为他外援,一振大楚的美梦。
对他忠心耿耿的职方司指挥使袁方遭人暗算,生死不知,接替他的丁玉早已身在曹营心里汉,职方司这个关键部门的失守让天启皇帝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聋子,瞎子。
这些身份特殊的贵宾们当然安坐在大厅之中,这几天想要会见李清当然是不现实的,但是却能够接触到李清手下最重要的文武两员大将,尚海波与路一鸣,从他们那里也可以摸清定州下一步的走向,至于会见李清,那当然是为了能够拉到一个够分量的盟友而已。
不管这些豪门世族,割据军阀们内心是什么感受,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李清平定蛮族之后,已一跃而成为大楚有数的能够影响整个局势走向的人物,以定复两州为据点,背靠辽阔的大草原,甚至还有更远处的室韦人,李清的实力已急剧膨涨。这还不算站在他身后的李氏宗族,如果算上这个,李清的潜力更大。
当然,作为盘踞大楚多年的这些老牌势力而言,犹如火箭般窜升的李清势力是一个值得下大力气拉拢的盟友,但却还不够资格成为对手,与草原连绵不绝的数年战争已耗尽了定复两州的财力,物力,人力,在短时间之内,李清绝无可能染指中原,也许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他的实力足以问鼎中原,但等到那时,中原大局已定,他将再不会有如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现在的他能做的便是在诸多势力之中选择一个,选择一个他认为最有机会坐江山的势力来结盟。
不管是宁王,还是北方吕氏,东方曾氏,都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这几家同时坐在贵宾大厅之中,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唇枪蛇战,冷嘲暗讽。
李清过来,依次敬过一杯酒后便撤席而去,尚海波则笑意吟吟地留在这里,一边敬着酒,一边倾听着席间众人的相互倾轧,这些人的来意尚海波自然清楚得很,自家大帅成了这些顶级门阀的拉拢对象,而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当然是能够对大帅施加极大影响的人,看着这些以前需要自己仰视的人不停地向自己举起酒杯,说着一些连自己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谗媚之语,尚海波感慨万千。
数年之前,自己还是寿宁候府一个人见人嫌的狂妄秀才,吃着一碗闲饭,看着别人的白眼,听着别人的饥笑,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自己来到定州,只怕当初的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成就了自己的一生梦想,学成屠龙术,卖与帝王家,既然帝王家不要自己,那么自己就来扶持一个新的帝王,而李清,便是自己寻觅多年的英主。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细细想起当年,只怕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虽然坚毅,但却略显青涩的云麾校尉,能在数年之间,便成长为一方统帅,翻掌之间便可令天下风云色变,区区三百残兵败将,时至今日已变成了拥兵十数万,威震大楚的雄军。那时的王启年,姜奎,冯国,唐虎,扬一刀都还是不值一提的小兵,但现在却都是统兵上万的大将,这每一点,每一滴,都凝聚着自己的汗水和辛劳。
那些以前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的名门贵族们,现在却都笑眯眯地频频向自己举杯,真是时也命也,如果当初自己被寿宁候府当作废物一般扫地出门,打发到定州的时候,自己真的一怒而去,何来今天的意气风发啊
冷眼看着这些所谓的贵宾们,尚海波在心里大笑,等着吧,等着我辅佐大帅,横扫六荒八合,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起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大楚未来的历史,将由我们定州来书写。
当然,现在的定州,也正如这些人所想的那样,需要蹈光养诲,静待时机,大楚乱局,岂是几年内可以分出胜负的,却让你们先狗咬狗吧,这正是我们定州左右逢源,从中取利的大好时机。
厅中诸人,对李清有着最为清醒的认识的人要算是钟子期了,李清绝不是那种甘于雌服的人,但眼下的时局,却没有留给李清多少时间,钟子期也认为,只要宁王殿下能够在李清的燎牙尚未完全长成之际,迅速地鼎定大局,平定中原,那李清再怎么有野心,也只能臣服于宁王殿下之前,李清能够在短时间内打败草原,但绝无可能在中原大局以定的情形下,以定复两州之地硬撼地大物博的中原腹地,而且到了那时,以宁王的雄才大略,也足以折服李清这头猛虎。
钟子期想做的是让李清在平定草原之后,能有力地牵制住萧家,这不仅仅是因为李萧两家久有宿怨,而且并州兰州毗邻定复,而这两州已投靠萧氏,如此情形之下,也由不得李清不对这两州抱有戒心,只要李清到时做出对这两州的攻击姿态,便足以让萧氏伤透脑筋。
贵宾厅中勾心斗角,外面的大厅里也是各有心思。
向文金和龙四海因为对定州发行债卷的着著贡献,也被邀请在赴宴之列,要知道,定复两州巨商大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