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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你认为与本皇子那些皇兄们相比，优势在哪里？”
“主子睿智聪慧，是天纵奇才，非常人能比！”
皇甫垣摇摇头：“错了，是忍！忍常人所不能忍，自然能为常人所不能为！同样的，这轩辕家主也是个能忍的家伙，从荣耀到没落，他们依旧宠辱不惊！王朝更替都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接近权利中心的家族呢，能在九州存在几百年自有他们的厉害之处，你以为死了一个轩辕晟，这个家族就会没落吗？不会，他们还会有新的家主诞生，一个更难缠，更能忍的家伙！”
元月蹙着眉头：“所以是想向他们施恩，然后收归己用，属下当心他们不会轻易点头！”
“若是容易的事儿，本皇子反而不愿意花心思！征服一个人就像是驯服一只野兽一样，你要跟他比凶残，比手段，比智慧，最重要的是比耐心！不急，轩辕家这颗棋子纵然现在用不了，将来总会有用处的！”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元月离开后没多久，皇甫垣也从水中起身，宫女立即为他擦拭身体，想要为他更衣的时候却被拒绝。
“不用！你来！”
896。第896章 次次醉，次次错（）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宫女一愣，随后赶紧接过衣服上前伺候。
皇甫垣一动不动的让她伺候着，突然抓住她的手，让对方一惊。
“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啊，只是可惜了！”下一秒咔嚓一声，偌大的殿堂内响起一阵惨呼！
宫女那双被赞漂亮的手以扭曲的姿势垂了下来。
那宫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一秒脖子就被人扭断，睁大眼睛，无力的倒下森冷的地面上，一条血线顺着她的唇角溢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血色长河。
那宫女死去之后，立即有人奉上干净的方巾给皇甫垣擦手。
“老家伙的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看来本皇子不做点事儿反而对不起他的期待！”
皇甫垣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杀机。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到他身边伺候之前，这些人都会被带进刑室，割去舌头，戳聋耳朵，听不见，说不出，这样才安全！
招了招手，指了指地上，立即有太监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将尸体抬了进来，所有动作都是在无声中进行，对他们来说，这些事儿已经习以为常。
成大事者，除了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还得狠常人所不能狠，没有一条帝王路不是鲜血铺盖的！
————
月冷风清，时至深夜，万千灯火都已经熄灭了。
唯有护城河上画舫摇船，粉黛千里，慕容筹侧躺在美人榻上，一手金樽，一手书卷，长长的衣袍拖曳到地面，烛光摇曳，白色衣袍上染上一抹昏黄。
突然烛光晃动了一下，感觉到面前多了一个身影，慕容筹看书的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用抬头也知道有人来了。
“既然来了，不妨喝一杯吧！”酒杯伸出突然响起什么，慕容筹突然失笑，“本世子倒是忘了燕盟主向来是滴酒不沾！”
刚准备收回酒杯，一只手却半路截了过去。
燕惊云仰头饮下杯中之物，喉咙火辣辣，酒香肆意，燕惊云神情恍惚，这醇厚放纵的滋味不知多久没有尝过！
一连喝了三杯，燕惊云脸上有些红晕，酒劲冲脑，意识却分外清楚。
身负血海深仇，他不允许任何事物干扰他的内心，时刻保持清晰是他身为剑客的使命。
可是人生在世，总有几回醉，而对他而言，每一次沉醉的代价都是非常沉重的。
第一次醉，是那人嫁给轩辕清，原本该是祝福的喜酒，他却喝的满口苦涩味道，任由情绪占领理智，冲进了新房，代替了自己的弟弟与她共度洞房花烛。
第二次醉，是母亲忌日那天，他用酒精磨灭情感，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第三次醉，他亲手打断自己徒儿的性命，将他驱逐。
次次醉，次次错，他发誓此生再不饮酒，但是世事多荒谬，他清醒了三十几年又如何，老天还是给他了一个大玩笑。
他伤害了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三个人，在这条不归路上辗转沉浮，前半生是债，后半生他将穷极一生去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
897。第897章 杀戮之剑，留之何用（）
慕容筹并没有阻止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后，燕惊云直接拎着酒壶喝。
直到壶中酒尽，他豪迈的将酒壶一扔，大声赞叹道：“爽！”
接下来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拔出随身佩戴的惊鸿剑，似在告别一般，手指抚过惊鸿剑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剑一合，眼一闭，直接将这柄名剑扔进冰冷的湖水之中。
慕容筹一挑眉，有些意外他这举动。
燕惊云却只是苦笑：“杀戮之剑留之何用！”
慕容筹不由叹息一声，燕惊云本该能成为一个绝世无双的剑客，可惜却被仇恨所累，他唯一拥有的就只有剑，现在连剑都舍弃了，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你醉了！”慕容筹勾了勾手指，玄影会意给燕惊云倒了一杯茶。
燕惊云摇头，扔了剑之后，燕惊云突然轻松了许多，抬头看向慕容筹：“醉了吗？但是本座却觉得此生从未像此刻一样清醒！”
燕惊云抿了一口茶，冷风自窗口钻了进来，吹起他一头银丝：“本座败了！”这话本该在白天说，“慕容世子果然名不虚传，本座输的心服口服！”
“若论武功，本世子未必能赢得了你！”
燕惊云摇头：“无论武功，还是智谋，本座都输给你了！不能调整自己的心绪，全力应战，其实从心魔缠身那一刻起，本座就已经败了！本座以剑攻人，你以计攻心，显然你更甚一筹！只是……”燕惊云顿了顿，“大家都是明白人，世子所图，本座明白，你放心，轩辕家不会成为世子的障碍！”
“有燕盟主这句话本世子自然放心！”
燕惊云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燕盟主有话不妨直说！”
燕惊云想了想，随后说道：“燕某能否请世子答应我一件事！今日之事请不要让那孩子知道！”
那孩子是谁，慕容筹很清楚。
“燕盟主难道不想认回自己的儿子？”燕惊云这个请求倒是让慕容筹有些意外，本以为依照燕惊云的性子，知道轩辕朗是他的儿子之后，铁定会吵闹着带轩辕朗离开，到时候轩辕家旧事被揭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慕容筹乐意看到轩辕家自内部溃散，这样也免得自己动手。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燕惊云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倒是个好父亲。
“他做了轩辕清儿子，轩辕家少主二十多年，一直过得很好，以后也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他不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本座这个父亲存在！”他这一生身坠黑暗，永无救赎之日，他不想让他的儿子也跟自己一样，他对不起那孩子的娘，对不起那孩子的爹，终究不能再毁了那孩子的未来！
慕容筹挑眉，并没有立即应允。
燕惊云了然，轩辕家投奔了废帝，就等于跟战王府为敌，慕容筹这个人从来不是良善之人，大度到还替敌人着想。
“世子若答应本座，本座承诺为你在能力范围内办三件事！”
燕惊云知道，他们之前没有那些肝胆相照的交情，所以只能用等价条件交换！
898。第898章 想要什么？（）
“本世子答应你，前提是，只要轩辕朗终生不得与我战王府为敌！”
“慕容世子光明磊落，本座信你！若今后那孩子真的不自量力与世子为敌，不用世子动手，本座自会亲自了结了他！”
光明磊落？慕容筹苦笑：“本世子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光明正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燕惊云懂，慕容筹刻意牵出他与轩辕家旧事，目的为何，他很清楚！
其实刚开始他也只认为，慕容筹想要做的就是对付他，将他从废帝身边赶走。
可是后来他发现慕容筹的野心比这更大，早在一开始他要对付的就不是一个他，而是将整个轩辕家就算计进去了！
因为若只是想乱他心神，他重复与江天的对战就够了，可是他却直击他内心最阴暗的所在。
他想过粉饰太平，杀慕容筹灭口，继续做他的天下第一剑，但是和那人谈了之后，他才明白，与慕容筹为敌是怎样的不自量力！
燕惊云苦笑一声：“不管如何，是本座输了！本座会就此离开锦城，江湖上将再也没有燕惊云这个人的存在！”
“一路珍重！”慕容筹面容淡淡。
燕惊云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开。
呼啸的凉风自湖上来，刺骨冰冷，他却觉得这样的冷和痛才是最畅快淋漓的存在。
临走前，燕惊云突然想到与那人的谈话，不禁回头问道：“本座心中有一问，不知世子可否为吾解惑？”
“……”
慕容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依照慕容家和轩辕家百年的交情，世子难道不知道轩辕家是不会真的与你为敌吗？”
“知道又如何？”慕容筹声音凉薄，像是沾染了冬风湖水的冰冷。
燕惊云目光一沉：“既然如此，你又为何非逼得轩辕家远走他乡？”
“燕盟主是在为轩辕家的人质问本世子吗？”
船舱内的气氛陡然变冷，空气像是要凝结成冰霜一般。
燕惊云一惊，感受到凌然气息扑面而来，这浑厚的内力让他更加吃惊，随后面上闪过一丝颓然。
“世子竟有如此实力，看来先前阁下是手下留情了！到底是英雄出少年啊！”燕惊云感慨一声，视线瞄到胸前的缕缕白发，“不知不觉中本座居然这么老了！”
回头看向船舱内，烛火明明灭灭，慕容筹笼罩其中，整个人像是与这世界隔绝一般，那眼神更像是超脱世事之外，仿佛天地万物都无法吸引他半点注意力一般。
那浑身散发的孤独冰冷像是一层层厚重的坚冰，就算是夏日毒辣的日头都无法将之融化一片。
看到这样的慕容筹，燕惊云突然皱了眉头，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燕惊云并没有期待他会回答，会问出这话，也只是想起白天那人说过的话，慕容筹此人天纵奇才，只手可得天下，可惜他欠缺的是为帝王的野心！
若天下他都不稀罕，燕惊云不禁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899。第899章 雷霆怒火（）
其实这些他并不该问，但是看到慕容筹，他有种看到曾经自己的感觉。
他们都身负血海深仇，甚至慕容筹比他更苦，还有国仇家恨压在他纤弱的肩头上。
他们的路从出生就开始注定，他选择了杀戮，却落得个后半生只能在悔恨中度过。
或许因为突然有了孩子，所以他有些不忍心看到年轻的生命在复仇之路上走向毁灭，本想叮嘱几句，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一道身影，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
“今夜月冷风清，你就当本座发酒疯吧！人这一生功名利禄，天下第一都是虚，身边到老到死始终能有一个人陪着才是真的！不要太小看女人，女人的心一旦狠起来，比什么都可怕！趁着能相爱的时候相爱吧，别像本座这样，到头来只有阴阳相隔的份儿！”
燕惊云叹息一声，似乎又回到落英缤纷的时节，十里桃花，灼灼其华，那人飞奔而来，为的是不错过船期。
西湖烟雨，柳丝传情，他以为这不过是人生中很多遇见的一种，后来才知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前世无数次的错过，终于换来今朝同船共度，只是那时的他无心风月，注定辜负一腔春水！
抬头，看向远外的天际，燕惊云飞身一跃，跳下冰冷的湖面，但愿慕容筹不要跟他一样，一次错过，成为一生过错！
纵然是性格温婉的那人也用死亡来让他永世难忘，何况是叶槿那看似温柔，实则性烈如火的女人！
湖面结着薄薄的冰，燕惊云却能滑冰而行，很快消失在暗夜之中。
燕惊云离开之后，船舱内陷入一阵死寂之中，慕容筹手里把玩着酒杯，里面透明液体晃荡，烛光照耀其中，闪烁着细碎的星芒。
他的视线似在欣赏这杯中星辰，但是只有他自己之中，他的思绪早就漂洋过海，飞掠远方！
他要什么？其实他一直很清楚，他要天上地下，再无人敢欺她一分！
为了这个目的，他毁天灭地又何妨！
手指突然一用力，手中金樽成齑粉，慕容筹抬起书卷，重新看书，可是没多久就被人打断了看书的兴致！
船舱的门突然被重力推开，冷风呼啦啦的钻了进来。
雷霆一脸怒气冲了进来，站在慕容筹身前。
“三哥，轩辕家有心投奔，为什么你偏要将他们推开！你可知道轩辕家是百年大家，人脉广泛，根基深厚，若能收为己用，定能助长我战王府的声势！”
雷霆一收到轩辕家退出锦城的消息就赶了过来，前些日子轩辕家现任家主轩辕晟曾投书给慕容筹，这封信是经由他之手的，因此他很清楚轩辕家对废帝只是假意投诚。
轩辕家能屹立几百年而不倒，自然有他们的厉害之处，这厉害之处就是识人之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谋划，每一次皇权争霸之中，轩辕家要么不插手，要么总能站对阵营。
他们选择的慕容筹，就说明他有为天下君的资质，可是慕容筹倒好，不但不接受轩辕家抛过来的橄榄枝，反而逼得轩辕家不得不远离锦城！
若是轩辕家一气之下真的投奔了废帝或者其他人与战王府为敌，头疼的可是他慕容筹！
900。第900章 兄弟质问（）
“好了，雷家小子，三哥自有他的打算！”风十三随后而来，看两人间气氛不对，连忙当起和事老。
雷霆哪里肯依，“风十三，三哥是我们的兄弟，也是我们的主子，为兄弟两肋插刀，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是凡事得求个明白，我们不能糊里糊涂的去跟阎王爷报道！三哥此举彻底得罪了轩辕家，若是他们要与我们战王府为敌，不知道又有多少兄弟会枉死！”
风十三皱眉，虽然他很认同雷霆的话，但是他更相信慕容筹，他做任何事儿都有他的打算，没人比他更重视兄弟性命的人，因此他绝对不会故意将兄弟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相信三哥，所以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了！”
“我也相信三哥，但是我必须问清楚！”雷霆拒绝离开，视线直勾勾的看向慕容筹，摆出一副慕容筹不给交代，就不离开的架势。
“出去！”冰冷的声音响起，慕容筹连视线都没从书卷中离开，显然不想与雷霆多说。
雷霆目光一沉：“三哥，我只求一个答案，是为了叶槿那女人吗？”
静静看书的慕容筹终于有了反应，视线从书卷中移开，落在愤愤不平的雷霆身上：“若不是因为本世子将你当兄弟，现在的你早就是尸体一具！你以为你跟轩辕晟的图谋本世子不知道吗？”
雷霆一惊，显然没想到慕容筹会知道那些事儿，“我和轩辕大人也是为了三哥你，为了战王府，我自问问心无愧！”
慕容筹冷笑一声：“好一个问心无愧，若真的是问心无愧，你们又为何非要瞒着本世子？”
“那是因为轩辕大人说，世子有经天纬地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