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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前不但自持财大气粗冷落族人,更是极其吝啬,就连乞丐上门讨一碗凉水也不舍得给一口。
本章完
第214章 艾氏疑心生暗鬼 长工闲谈见明情()
可有一点让人大惑不解,如此一个吝啬成性,从不接济族中贫苦之人,却对宣和寺捐献的香油钱从未间断过。
所有人都猜不透他此举是因为敬佛,还是因为远房族兄在此做住处。反正他带着艾氏每到宣和寺进香祝祷以后,便会得到空虚禅师的热情款待,斋饭斋茶自不必说,有时还会在一处幽静的禅院里歇息半天。
总而言之,自从弓倍成的父亲过世以后,他几乎就是关起门来朝天过。可谓:自扫自家门前雪,不问他人瓦上霜。他对族人尚且如此,对相邻也就可想而知了。
若不是乡约成俗的传统,和看在祖宗的份上,任凭他臭到房里定然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而如今,人们都是本着“死者为大”的传统理念,摒弃前嫌,还是认真细致的为其操办者丧局。
邻里帮忙的婆子劝说悲泣的艾氏,说道:“他婶,恁顾怜着六岁的儿子也要节哀啊。似你这般不吃不喝,一味伤痛,身体咋能受的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哭死自己,他叔也是不能复活。”
另一位族婶也劝说道:“他嫂子,想开点吧,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人家不是都说‘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吗?你脸前还有个佳良,咱得过啊,节哀吧,他婶。”
在人们的劝说下,艾氏好在忍住悲声,心中想到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便也是自己劝说着自己,尽量将哀痛放在心里,这样六岁的儿子也有了点安心。
到了掌灯时分,帮忙的人陆续散去。由于弓倍成在族中辈分很小,又无近支,故此晚上便没有了守灵的人。偌大的宅院里,除了府里的两个长工轮换着续续灯油,换换香烛以外,便再也没有别人照拂灵堂里的事情。
艾氏抱着儿子跪坐在弓倍成灵床前,掉了一阵子眼泪后说道:“你个短命的,就为那俩钱白白丢去性命,你一走了之,可让俺这孤儿寡母如何生活?虽然您留下的家业够为儿子娶妻生子,可谁又能知道这份家业,俺母子能否保住。相公啊,您若泉下有知,可要保佑俺们娘俩无灾无难,守住这份家业。”
躺在艾氏怀里的儿子,开始还能莫名其妙的的问她几句话,当她听不到儿子说话时,方知儿子已经睡着。于是,叮嘱了两个长工几句,便抱着儿子去了内宅休息。
当她和衣搂着儿子刚要睡着的时候,猛然觉得床前站着一人,由于男人新丧,神经本就脆弱,有了这种感觉以后,她便猛然坐起身来。当看到床前的确有一人时,便被这人给吓的魂不附体,冷汗淋漓。本能的重复着:“你、你、你只要不伤害佳良,我、我、我什么都依你…”
来人看到艾氏被吓成个这样,竟然往后退了两步,平心静气的说道:“我妻休怕,你连为夫都不认识了吗?”
正在浑身颤抖着的艾氏,兀自重复着那一句话,自然没有听到来人说些什么。来人在重复了几句以后,见艾氏仍未反应,便又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拉艾氏的手。
艾氏误认为来人答应了不伤害孩子,而是只侵犯自己,心中虽然恐慌,身体依然颤抖,但为了儿子,便没有拒绝,而是任由来人捉起自己的双手。
来人捉起艾氏的双手和声说道:“娘子,莫怕,为夫来看你和儿子了。”
熟悉的声音猛然唤醒恐惧中的艾氏,当她心存幻想抬头睁眼看向这人的时候,蓦地扑进这人怀里嚎啕大哭了一通。之后,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弓倍成,便再次倒在男人的怀里抽泣起来。
激动起来的艾氏,一边用娇柔的拳头擂打着弓倍成的肩头,一边埋怨道:“你个遭天杀的,弄得奴家白白哭了好大一场,奴家还当你抛下俺娘俩去见了阎王。原来是奴家做了个吓死人的梦。”
艾氏转悲为喜,泪珠未干,竟然搂抱着弓倍成求欢。弓倍成却从怀中扶起艾氏,神情变得悲楚起来,认真的说道:“我妻,你哪里是在做梦,为夫与娇妻爱子的确已是阴阳两隔。”
艾氏听了弓倍成的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才感觉到面前的弓倍成寒气袭人,身体冰凉,不由得猛推了他一把。艾氏这一把虽然用力不小,却非但没有把他推下床,自己却被反弹倒在了床上。
艾氏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是诈尸还是鬼魂?是来、是、是来索为妻命的?你好狠的心肠,为妻若是随你去不了,六岁的儿子可咋办?本来为妻就担心偌大个家业难守,如果为妻在随你去了,儿子可咋活…”
弓倍成神情黯然,悲苦的说道:“我妻莫怕,生死之事非是为夫做主,索命之事归于无常。为夫并非尸诈,实则是鬼魂。为夫此来正是因为听了适才你在为夫灵前的那番述说,也是出于对你们娘俩放心不下,这才不顾阴司的王法律条来与你一会。”
艾氏战战兢兢坐了起来,试着伸手触摸了几下弓倍成的手,见他虽然冷森,却未凶意,夫妻之情又使她一点点挪蹭到了他的怀里。
弓倍成再次将怀里的艾氏扶了起来,说道:“我妻,你可知道害为夫命的是谁?”
“不是强盗吗?县太爷说是过路本县的两个强盗而为。不是吗?”艾氏反问道。
弓倍成摇头说道:“那是县太爷圆滑之说,破的案时,这话便当是迷惑罪犯。破不得案时,便是过境罪犯早已远遁,这是为官之道,官之圆滑,岂可听信?”
“相公,你认得凶手?奴家明天就去报官,为你报仇。”
“唉!为夫虽然识得凶手,却不能告发他,因为为夫要让你诬上两个无辜,以免这两人窥视咱家这片家产。”弓倍成阴森的脸上虽然带着极其的无奈,可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又坚定着自己极端的心念。
“难不成咱的大仇就不报了?不行!相公得告诉为妻仇人是谁,为妻就是雇凶也要为相公报仇!”艾氏咬着牙关,狠狠的说道。
“败家娘们,雇凶不得花银子?你听好了,不能为为夫之事破费,不然为夫再来时真的把你带走。”弓倍成当真动起怒来,竟然将艾氏推到一边。
也许这也是他们夫妻生活中的调味剂,艾氏对弓倍成的粗鲁非但不生气,反而再次躺进他的怀里柔声说道:“好啦,别生气,奴家依你便是,一个铜板也不多花。你快说是谁虎视咱的家业?”
本章完
第215章 出殡日棺材生根 发丧时僧士斗法(1)()
弓倍成正要开口,突然房门大开,同时一白一黑两道影子随着一阵阴风来到床前。只听白无常冷笑一声说道:“好大胆的铁公鸡,竟然敢哄骗本差,看到黄泉路上怎么收拾你!”
白无常话音未落,黑无常已经将勾魂索锁在了弓倍长得脖颈上,猛然将他扯下床来,拖拽着就走。
弓倍成不理会黑白无常,却回头对艾氏说道:“为夫到七数回门之时再告诉你如何防范那俩人…”
眼前一幕把艾氏吓呆愣了半天,当她回过神来时,弓倍成已经被鬼差锁走。
艾氏想着男人他尚未说出的事情,不由得深感遗憾,没奈何,只能等着过七天的时候,盼着他能给自己说说清楚。
已经没有了睡意的艾氏,却担心起灵堂里的香烛和供灯,恐怕哪里接济不上影相了弓倍成七天回门,于是便决定去灵堂查看一番。
当她临近灵堂,从门口看到两个长工正守着供桌聊天,心下安然。当才想转身回去的时候,却听长工张三小声说道:“老爷去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惦记着这里?真替东家担心。”
“你担心有个屁用,你没看今天弓倍长慌慌成个啥样,他这一慌慌,那么多眼红的人都偃旗息鼓了,你一个长工能耐他何?”长工李四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那个秃驴也不是个好东西,总感觉他看东家的眼神怪怪的,有种六根不净的感觉。”张三愤愤的说道。
李四酸酸的说道:“我看你说这话与和尚看家主的眼神一样,都未安好心。但是人家和尚是出家人,并且还与家主是本家,关心家主无可厚非,我看倒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高的很。”
“太太貌若天仙,你李四就没动过心思?鬼才相信你是吃素的。”
张三一言中的,李四哑口无言。片刻说道:“东家尸骨未寒,休得胡说。小心让东家听到起来抽你几个嘴巴。”
李四眼看着灵床,煞有介事的警告着张三。张三心中当真有了顾及,便不再谈及此事。
两个长工的对话,在艾氏心里翻腾着,一种酸楚使她又落起泪来。她想到刚才,因为自己不知道来者是自己的男人,便为了儿子的安全,竟然祈求者对方,说出那种使自己受侮辱的话来,顿感羞愤和无奈。忖道:“假使刚才那人不是相公的鬼魂,而是这两个动过歪心长工中的任何一个,自己的清白兴许早已不保。唉!谁人不想活的清清白白,可是那些不清白的人又有几个天生如此下贱?那个不是被逼无奈?”
回到房间里的艾氏,看着儿子,心道:“我苦命的儿子,你何时才能长大?人家都说母以子为贵,娘的贵在哪里?”
看着儿子兀自伤心的艾氏,也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直到弓倍长门外大声喊叫的时候,自己才知道天已大亮。
出门见到弓倍长的艾氏,因为有了昨晚张三和李四两人的那番对话,神态猛然有些异样,脸色不由得略显羞红,就好像昨晚站在床边的不是相公的鬼魂,而是弓倍长、张三、李四或是空为和尚。并且总感觉这些人,当时借着自己求情不要伤害儿子的时候,已然侵犯过自己。
尽管艾氏极力的用意识强迫自己,否认这种感觉的真实性,心中一遍遍念叨着“那不是现实。”可终是因为自己说在出‘那句话’的时候,情态太过悲催和凄凉,心境太过孤立和无助,而刻骨铭心,不能释怀。
这种不能释怀,使得艾氏意识里越来越模糊着这种感觉,最终竟然相信了这种感觉是真实的。
由是,凡与艾氏殷勤搭讪的青壮男人,在艾氏心里都成了乘人之危的魔鬼,而使她心生戒备和厌恶。尤其是弓倍长、张三和李四。
虽然艾氏已经认定了那是事实,却没有没有任何办法将这些人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因此,她的生活便被笼罩在了这个阴影里。
成殓仪式过后,在等到出殡的这些日子里,棺材停在一处用做孝堂的闲厅里。艾氏因思念亡夫,整日素装缟服做着奉香醮奠的事宜。
艾氏在做这些事情时,心中想的最多,还是盼着“烧七”这天丈夫的鬼魂能趁着回门的时机告诉自己,窥视自己家业的两人是谁,如何对付这两个人,如何做才能守住这片家业。还要问清害死丈夫的人是谁。”
令艾氏失望的是,为弓倍成烧“头七”纸的这天,他的的鬼魂并没有出现,尽管艾氏整夜都未曾合眼,凭怕错过与男人鬼魂见面的机会。
艾氏非常失望,她常听人说,亡者只有在“头七”,才有鬼卒将其鬼魂领来“望家”最后一回,而后只有到了百日祭奠、周年祭奠、三年祭奠、十年祭奠以及每年的清明、中元、以及十月一诸节,才有可能回来一次。所以,失落、忧心的艾氏把希望便寄托在了百日为丈夫做法时超度的那几天上。
按照杨半仙的葬批,初十日这天为出殡的日子。可就在杨半仙那声“起灵”声中,只听“啪、啪”两声闷响,随着弯腰抬棺的几个年轻人的猛然起身,串在抬杠上的前后麻绳同时挣断,棺材却纹丝未动。
众人心中都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目光都盯在了杨半仙的脸上。杨半仙的心情虽然和大家一样,但是,他却平淡的对弓倍长说道:“换根粗一点的麻绳吧。”
弓倍长和众人看着已经断开且已经够粗的麻绳,似乎没有听清半仙的话,仍然站在原地未动。
抬棺的人中有一位名叫大愣的小伙子,就在大家迟疑的时候,已经将前后麻绳的断处打好了结,抬棺的几个年轻人见状,也不再理会半仙的指令,径直再次弯腰将木杠上肩,而后叫了声“起”的号子,便同时再次起身。
这次麻绳未断,抬棺的几位年轻后生却一个个被压得蹲坐在了地上,按着腰“哎呦呦…”大喊疼痛。棺材照样还是原地未动。
杨半仙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他掐指算过以才要说话,就听见大门处传来一阵哀哭声。
当哀哭声近到棺材旁边,众人这才看清恸哭者是一位身着孝衣的年轻人,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卦衣的术士。
年轻人跪在棺首前捶胸顿足悲恸不已。当众人听到年轻人口中哭着兄长时,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已然知道来人是弓倍成庶出的弟弟弓倍亘。随他同来的术士却没人识得。
本章完
第216章 出殡日棺材生根 发丧时僧士斗法(2)()
年轻人跪在棺首前捶胸顿足悲恸不已。当众人听到年轻人口中哭着兄长时,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已然知道来人是弓倍成庶出的弟弟弓倍亘。随他同来的术士却没人识得。
弓倍亘的到来,使大多数人认为抬不动棺材的原因,是弓倍成再等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等他前来送自己最后一程。于是管事总理便在棺首前摆了香案,让弓倍亘设祭凭吊。
为了不耽误葬批上的入土吉时,大家劝弓倍亘节哀的同时,又换上几位年轻人肩起抬棺的木杠,准备起灵。
这几位年轻人吸取了前几个人的教训,在听到杨半仙那声“起灵”时,不再猛然用力起身,而是缓缓起身,试着用力。
几位年轻人当感觉腰背负重不起的时候,便不再坚持,纷纷放下木杠,闪身一旁对杨半仙说道:“棺材就像生根一般,还请先生再想办法。”
杨半仙用尽平生所学,终于无计可施,对弓倍长和总理说道:“恕杨某计穷,请丧主另请高明吧。”
半仙没有了办法,所有的人更是“张飞看王八,只能大眼瞪着小眼”无计可施。
艾氏问杨半仙说道:“先生,您说待百日超度以后,在行择日安葬先夫灵柩,还能是这个样子吗?”
杨半仙说道:“这中情况,杨某尚属初遇,实没有经验。不过杨某认为,此情状若是因为没有超度所致,倒无须等到百日,即日起便可请上僧众,诵经设坛做斋醮,行超度仪式。不过,杨某虽然不知原因出在那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因不在于此。
即使做过法事,恐怕非但无宜于事,还将会为因此而凭添逝者亡灵的怨力。”
艾氏听后没了主意,没奈何,只能扶着棺材伤心欲绝的痛哭起来。艾氏这一通悲哭,直到声音嘶哑,精疲力竭方止。
眼看着出殡时辰将过,弓家人一个个阴沉着脸,无计可施,唉声叹气。正值此时,跟随弓倍亘来的哪位术士,让杨半仙把弓倍长和总理以及弓家的几位长辈叫到了静处,并对他们说道:“本人是位地师,人称广通大师。陆遇居士弓倍亘,看其行色,已然知道家中之事,为行天道这才不请自来。”
杨半仙听吧面露欣喜,说道:“这么说广通大师定然知道内情?
“那是自然,只不过这事牵扯弓家一段家务,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师虽知缘由,也深知化解之法,可弓家人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