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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哉笑嘻嘻的说道:“这些人在平日里,也和怪物没两样,害人害己,游戏开始后换了个皮,杀伤力也变大了。”
全球区域融合后,赌鬼也迅速的出现在了世界各地。
修哉点开一条微博:“已经有不少区域的游戏通关条件被找出来了,C011的通关条件是摧毁当地各大小赌/博场所。”
是想要达成这个条件比较困难,有些地下场所开的很隐蔽,更何况范围已经从最初的C001区扩大至了全世界。
游荡在大街上的赌鬼不是太多,陈溺猜测,它们应该是聚集在了赌/场周围。
真是这样的话,可以利用赌鬼找到赌场,可想销毁这些场所,也要先把赌鬼引开,或者想办法清理掉,无论前后哪一种都充满了危险性。
修哉忽然把手机递到了陈溺眼前:“这里有一C007的超话,不过我们区域的超话现在没什么热度,二重身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重视呢。”
陈溺一边浏览着超话中的内容,一边道:“二重身的数量是个关键,新闻联播里并没有把所有怪物的数量都播报出来,说不准……我们的通关达成条件应该是需要让二重身的数目将低至某个范畴以内。”
在还没有开始消减二重身的数量之前,他们就已经让二重身由原本的九十万增长到了数十亿。
他站起身,手机丢回到修哉怀里,用食指关节叩响桌面:“把至今为止我们掌握的线索都发到超话里。”
修哉:“你之前说的数量就是指这个?”
“不是,只不过根据报道给出的人数和二重身数量,大概能猜到其中一种可以消灭二重身的方法。”陈溺靠近窗边,垂下眼帘,看着楼下小区的街道。
依然有鬼怪在附近徘徊不散,不管是要解决二重身,还是要做其他事,这些‘外来户’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小的麻烦,是需要清除掉的障碍。
修哉也不急于追问,在陈溺陷入缄默的期间,他开始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盘餐具。
过了不久后,陈溺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继续说道:“二重身数量与现存活总人数一致,很有可能是本体死亡了,二重身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听了这话,修哉又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在他解锁屏幕之前,陈溺出言制止:“这一项就不要发出去了。”稍作停顿,他又补充道:“就算想隐瞒这一点,其他人也会很快发现。”
在死亡的威胁前,能够保持理智的人恐怕并不多,到时候……
修哉两手端起了碗盘:“来帮我一起收拾一下厨房。”
陈溺回神,听到了修哉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儿要挪步的意思,其中一条眉毛的眉梢挑起,他张口道:“我很想帮你,但我对家务活一窍不通。”
他正背对着窗,没注意到身后有个黑影唰的一下掠了过去。
修哉:“没事,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陈溺直白回绝:“从这里跳下去也很简单,我可以,但我不想。”
一边说着这句话,他还用手来回推拉窗子,开开合合。
从楼上传来了有人嚎啕大哭的声音,于此时,顺着被陈溺推开的窗钻入屋内。
陈溺本没想理会,可鸡崽却突然飞出了窗外,在空中一个回旋,嗖地一下蹿进了他们楼上那户人的家里。
第69章 逼迫()
你可能看了个假文; 补丁随机章节掉落真章。
虽体型差异悬殊; 但并未破坏整体协调性。
期间; 除了陈溺为掩饰紧张的轻咳与鸡崽整理羽毛发出的窸窣声; 全场安静到让人挪不动脚。
就很尴尬; 非常尴尬。
在这种时候陈溺突然开始想念起乌鸦粗粝的鸣声,希望它们能在现场多嚎几嗓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溺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疫医并不打算动手了结他的性命。
他捏着从鸡崽嘴里取下来的石叶子,抬手,干咳了一声; 道:“这个,不小心掉你脸上了。”面对这么一个目标; 说什么都觉得奇怪,陈溺有些卡壳; 顿顿停停地接着说:“谢谢; 你帮我捡回来。”
并不是错觉; 气氛因他的主动搭话而有所缓和,陈溺一句话说完; 骤然感觉到那股碾得人抬不起头的压力消失了。
疫医冲他颔首; 没什么感情波动地回道:“不客气。”
好不容易起了个头的对话; 又被简短的三个字给终结了。
陈溺双手抱臂,来来回回又换了几个站姿,总感觉,这种让人找不到话接下文的聊天方式,之前似乎也有经历过; 可就是很难想起来。
站得久了,睡意也渐渐涌上头,陈溺转过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墙壁上的表盘。
回过头时,他吸了口气,拐弯抹角地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很晚……已经非常晚了。”
这句话没得到任何回应,疫医还是一动不动的同几只乌鸦一起站在门前。
陈溺一再暗示:“往常这个时间点儿,我基本都还在床上躺着睡觉。”
“不用。”疫医的脑袋稍稍垂下,面具的鸟嘴尖泛着锐利的寒芒,正对陈溺,低沉嘶哑的嗓音在面具的覆盖下稍显沉闷:“我就站在这里。”
很明显,上一句话被疫医读取成了在邀请他上床睡觉。
陈溺哑然,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和疫医的对话变得有些艰难。
他再次轻咳,道:“这附近都是些高楼大厦,排查起来需要花费不少功夫,我就不耽误你的搜查工作了。”
疫医:“搜查不是我的工作,你看起来有些缺水,需要我帮你倒一杯吗?”说罢,他动了。
“你不需要工作,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倒水。”陈溺向左移动一步,挡住了疫医的去路,他想破了头也无法得出一个关于疫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结论,“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疫医迅速给出回答:“站在这里。”说罢,他又将裹身的外袍拉开一条缝,从里面掏出了两只手机,递给了陈溺。
陈溺心存犹疑,隔了一会儿才抬手接了过来。
两只手机的牌子、型号以及颜色皆是一样的,其中一只已经破破烂烂到了不能看的地步,另一个机身崭新,值得一提的是,陈溺之前被那些人抢走的手机,就是这个型号。
其中那只破手机已经没法再继续使用了,他就大胆猜测一下这部就是他之前那部。
这就对应上了在门外时,他说的‘修不好’和‘抢的’。
而新的手机陈溺也没办法用,他把屏幕亮起的手机正面朝上拿着,伸到了疫医身前:“这是别人的,需要密码解锁,我用不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手机锁屏画面,看了老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溺的错觉,他似乎听到从面具下传来了‘啧’的一声。
脚旁的乌鸦于这时仰面发出粗粝的叫声,疫医也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挂表。
“时间够了。”他说着话,随手把抢来的手机拿了回来,握在手中微微使了点儿力气,咔咔几声脆响之后,疫医转过了身,握着化为碎片的可怜机器,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完全关闭上前,沙哑的话语透着丁点儿闷闷不乐的语气,顺着门缝溜进了屋内:“那个东西本来是给你准备的。”
陈溺的注意力还停留在疫医出门前那句话中的‘时间’二字上。
转过身时,表盘上的时间指针刚好走过了4:40,同一时间,遮挡在窗外的金属板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屋外的天依旧是黑的,陈溺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打开窗向下眺望,这附近的搜查刚刚结束,却没有多少人敢踏入建筑物内。
街道上一片死寂,期望能够活命的人努力将自己隐匿在黑暗的阴影下,只有鬼怪才敢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
一阵风顺着开启的缝隙灌入屋中,陈溺被吹得打了个冷颤,这才反应来衣物都被方才冒出汗浸湿了,身上这件外套也早就在怪虫的摧残下失去了御寒的基本作用。
疫医离开不久后,晴晴也从电视柜下爬了出来,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困了,揉着眼睛走到陈溺身边。
陈溺让她先用自己的卧室睡一觉,他自己现在虽然也很累,被凉风那么一吹,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躺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后,陈溺开始在家里寻找起二重身曾经留下的痕迹。
很显然他的双生灵在他的公寓里居住过,还用过他的东西,距离电脑上一次开启的时间就在一天前。
大概是在陈溺的手机丢失后,由于随身物品刷新同步机制,二重身从他那里复刻来的手机也在刷新时点过后跟着消失,没有了手机可以使用,所以这几日里它频繁使用了放在家里的笔记本。
它登录过陈溺的社交账号,还浏览过一些网页。
电脑微/信上有它和陈溺父母的语音通话记录,通话时长是二十几分钟,就在两天前。
它在搜索引擎上搜过大量有关于二重身的信息,网页浏览记录也大多是相关内容。
这就让陈溺有些疑惑了,难道作为一个二重身,它也不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除此外,他的个人微博里多出了几条新内容。
先前借用修哉手机时,并不想留下过多痕迹,所以也没有进入自己的主页看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几条并不是由他本人所发的微博。
10月28日:今天不走运,下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和自己穿着一样的人,看样子该换个设计师了;联系不上父母;屋里好像进小偷了,地板被踩脏了,鸡崽也不见了。
10月29日:睡觉睡到一半,身体忽然很痛,在那之后,掀开被子发现出现了很多淤痕。
看到这一条时,陈溺忽然间想到了,当时在公交车上,苏溪的衣袖不慎被蹭起,手腕上露出的一圈勒痕。
脑子里一下涌出了太多可疑点。
从它发出的第一条微博来看,二重身应该并不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甚至它觉得自己就是‘陈溺’本身。
它也和陈溺同样因联系不上父母而心火缭绕,在意鸡崽的行踪,会因家里被弄脏翻乱而不满,会下楼倒垃圾。
正因为在它的认知中,它就是陈溺,这个公寓就是它的住处,陈溺的父母就是它的父母……可这样也说不通。
如果一直以来和他们相处的苏溪是假货,真正的苏溪又到哪去了?二重身在饥饿的时候又是怎么找到本体所在位置的?
即将关闭微博页面之前,陈溺注意到草稿箱里有未发出的内容。
【实在太饿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吃完了,吃下去后,才有了亲身体验过的切实感,原来那个时候那么难过……原来我才是假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接下来我会做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到你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
这可不大好,毕竟他现在最强烈的想法就是活下去,如果二重身的存活与他们的存亡有冲突,两者之间只能幸存其一……那这个人必须是他。
临近中午,晴晴睡醒了,陈溺也不会做饭,凑合着用面包机烤了几片面包吃。
晴晴拿着缺了口的面包片,脸颊鼓囊囊,口吐不清地说着:“唔——妈妈他们在家里等我们呢。”
陈溺只当是童言无忌,往面包上抹着黄油,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回家了?”
晴晴煞有其事地抬手,朝某个方向指道:“我闻到了,从那个方向飘来的,那边是我家。”
“那边?”陈溺方向感不错,虽然有一堵墙挡着,但不妨碍他认出了晴晴指的方向的确是他们逃来的大致方位,不是胡乱指的,“你是真的知道?修哉和你妈妈现在都在你家里?”
晴晴鼓着腮帮子嚼着面包,点着头道:“嗯,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他们呀?”
“现在。”陈溺片刻不耽误地站起身,咬着面包片一角,右手拽下了挂在椅背上的风衣。
他走到落地窗边朝公寓大楼外看了看,经过这一夜,街道上的车辆也有不少被怪物给扫翻了,堆在了绿化带中。
很可能是后半夜往车里躲的人多了,引起了鬼怪们的注意,干脆每一辆都糟蹋一下,把路也清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陈溺:“不上去看看吗?”
双胞胎跪坐在沙发上,扒着沙发背,眼巴巴的看着窗外,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准备要跟着楼上的节奏一起哭上一场的模样。
陈溺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根,闭着眼道:“去,抓到鸡崽就回来。”
出门之前,修哉特地嘱咐双胞胎先回卧室去和苏溪呆在一起,他取了挂在鞋柜上方的钥匙,关上了门还从外上了反锁。
两人上了楼,站到门前时,就隐隐能听到屋内爆发的哭声。
修哉敲门敲了许多下,陈溺抱臂站在他身后,默默的数着时间。
大约过去了有六七分钟,屋内的人才迟迟把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名身体壮硕的中年女人,她的皮肤粗糙,颧骨处挂着高原红,被眼泪鼻涕那么一糊,看着整张脸都脏脏的。
陈溺不着痕迹的挪了挪位置,整个藏在了修哉身后,在后方露声不露脸:“不好意思,鹦鹉飞到你家里了,可以还给我吗?”
修哉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一张面纸,递上前去:“不要紧吧?”
他这一问,到让那女人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声响彻楼道。
“不要紧就不会哭了。”陈溺不满于修哉多嘴问这一句,他把挡在前方的修哉拨开,绕过女人往屋里走,同时道:“抓到鹦鹉我们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
修哉一步上前从后方拉住了陈溺:“放着一个哭成这样的人不管,大喇喇的走进别人家里,未免太冷漠过头了,你从没在意过别人的感受吗?换做是你的……”
没等他话的说完,陈溺就甩开了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漠不关心的视线从二人上身略过:“换做是我哭成这样,一定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不如我们就顾忌一下她的颜面,快点儿离开。出门前我就说过,找到鸡崽就回去,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家对门的那户人家也听到了楼道中的声响,不声不响的把门给打开了,他们应当事先从猫眼里瞄过外面,却依旧很谨慎的先探出头张望,见楼道里的修哉是在慰问哭泣中的中年女子,一男一女这才放下心走出来。
看上去他们是一对儿夫妻,女人还是有些紧张,挽着自己老公的手臂,硬是把他给一起拉上前,走到中年女子前,低下头道:“出什么事了?小点儿声,你可别把外面那些东西给哭来了。”
陈溺走进屋中,鸡崽已经瞄准了他的头顶飞了过来,还没落上去,被陈溺抬手一把给捏了个正着。
成功抓获在逃鹦鹉,陈溺转身向外走,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修哉没能安抚好那女人,还叫她紧抓住了手臂没法挣脱。
女人哭声未减,滑跪在地,修哉被她拉着,只能跟着一起蹲下身。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的话也混在呜声里变得含糊不清:“爸,我爸……跳下去了。”
闻言,陈溺的脚步一顿,改往大开着的飘窗走去。
伸头朝楼下张望一番,看到了以扭曲的姿势趴在楼底一动不动的人,他的尸体还算完整,但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有吃人的怪鬼从这周围路过,到时别说全尸了,估计连肉沫也捞不着。
那些鬼怪吃人吃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