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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爸显本事,而楚明玉更是瞪大了眼睛。
“道长能帮我杀了那个鬼吗?”
第三章 白轻雪()
“这个不急,我先让我儿子准备点东西,然后咱们再商量。”老爸说完凑到我面前轻声对我说:“无命,等下你媳妇要出来了。不管我接下来做什么,你都看破不说破。”
我心里纳闷极了,我媳妇要出来了,难道在高跟鞋上作祟的就是老爸说的那个女鬼吗?
“你要考虑清楚,这个鬼很可能只是一个过路鬼,临时起意才试穿一下鞋子。现在鞋子上的怨念之力已经被我破掉,你这店已经安然无恙。我要杀它很麻烦,你要付的代价也不是小数。”老爸和我交代完毕,又转过去对楚明玉说道。
“鬼没有好东西,只要道长能杀了它,多少钱我都出。”楚明玉狠狠的说道。
“那就算你十万好了。”老爸微微一笑说道。
我去,我算是知道老爸得我钱是怎么挣来的了,这和抢有什么分别?
“啊,要这么多?十万块在黑市差不多可以买条人命了,杀一只鬼也要那么多?”楚明玉毕竟是商人,在商言商,这么多钱拿出来总要考虑值不值。
“人命关天,鬼命虽然轻贱,却也是靠着上天的一丝垂怜活着。要收了它,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是不可能的。倘若是恶鬼,我杀它是替天行道,如果只是个好奇的过路鬼,我杀它总要沾染因果的。”
老爸这番话不是忽悠人,世人皆知鬼的可怕,却不知鬼的可怜。孤魂野鬼都是横死之人,地府不收,日复一日徘徊在人间任由风雨雷电一点点侵蚀它们残留的生魂,最终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
“我愿意出十万。不杀它,我心难安。但是,你必须让我心服口服。”楚明玉咬牙说道。
其实我已经猜到她会坚持杀鬼,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过敲门,楚明玉是商人,自古以来无奸不商。可这并不是楚明玉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后来我才知道楚明玉心里还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老爸让楚明玉关了卷帘门,窗户拉上遮阳布。店里一片漆黑,勉强可以分别出人形。
“可以开灯吗?”楚明玉有点害怕了。
“有蜡烛可以点上,开灯不行。那鬼不在此地,若要杀它只能把它引回来,现在我要布置一个聚阴阵来吸引它回来。电磁场会干扰到我的阵法,所以电闸也要拉上,手机全部关掉。”
楚明玉找出几根蜡烛,按照老爸的吩咐在店里的四个角点上。
“老板娘,你真的要亲眼看我杀鬼么?”
“眼见为实。”
“好。”
老爸拿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从里面倒出几滴液体,抹在楚明玉的眼皮子上面。很多人以为牛眼泪是来自于牛,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只有真正的茅山后裔,才知道牛眼泪的真实出处。
抹完牛眼泪,老爸又掏出一根银针,要楚明玉刺破自己的左手中指,用指尖血抹在额头。活人怕鬼,鬼也怕活人。额头抹血可以遮盖活人生气,老爸也是这样做的,只有我不用。我三魂丢了两魂,本身就和鬼没什么分别。
老爸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一把五铢钱。步罡踏斗,嘴里念念有词,每念一句咒语就用两根手指捏起一枚五铢钱扔出去。天上二十八星宿,老爸所扔的五铢钱也是二十八枚,每一枚如果细看的话都是阴面朝上。
刚扔完钱,店里就起了一阵冷风。
现在是夏季,空调关掉后温度已经回升了好几度。可是这阵阴风吹过来,比强效制冷还管用。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传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倒阴山,寒骨千年,不许出现。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吾奉灵宝天尊急急如律令,敕敕敕!”
老爸披头散发,盘膝坐地,剑指冲天,念出招鬼禁咒。
烛火摇曳不定,残影幢幢。墙壁,天花板,窗户玻璃,铝合金卷帘门,四处都传来被风雨击打的声音。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老爸念完这句诗,忽然离地而起,道袍长袖朝下一甩,做了个请的手式。
鬼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陆陆续续,最后我数了数一共来了九个。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面容惨白,浑浑噩噩,以我爸为中心站成一个圆环。
“你,出来。”老爸看了一圈,指着其中一只女鬼说道。
那女鬼年岁不大,看起来很清秀。身材瘦弱,细白的脖子上面带着一圈乌黑的痕迹,双眼冷清无神,嘴角带血。穿衣打扮也很时髦,雪纺衬衫,黑色收腰灯笼裤。
只不过她的脚是赤裸的,脚踝细白,脚趾粉雕玉琢,看起来晶莹剔透宛若冰雪。怪不得会试穿人家的鞋子,红色高跟鞋和她这身打扮的确很配。
“姓名。”
“白轻雪。”
“籍贯。”
“金陵人士。”
“芳龄何许。”
“十八。”
“因何留在阳间?”
“自缢轻生,不为地府所容。”
老爸拿出一个玉葫芦把件,揭开塞口,对着白轻雪轻轻喊了一句:“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生又何欢,死又何苦,吾奉灵宝天尊急急如律令,摄!”
白轻雪的身形摇摆不定,瞬间化为一道白气,被老爸收进玉葫芦里面。
“无命,备饭倒酒。”
我从包袱里拿出八套黄纸做的纸碗纸杯,又把血食饭盒拿出来,每个碗里匀了一点血食,每个杯子里也都到了一点清酒。老爸点上一支敬魂香,烟气直直冲天。
“今日请诸君前来,多有叨扰,失礼之处还望勿怪。吾父子二人乃浩劫真君门下,应劫而生,应劫而来。诸君现在可以离去了。”
八鬼躬身作揖,倒退隐入墙壁,走了个干干净净。
老爸这番伸手念唱,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道士。说话不卑不亢先礼后兵,以血食清酒敬魂香招待,又报出浩劫真君也就是灵宝天尊的名号,不管这些鬼有没有道行,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招鬼禁咒请来的鬼和普通的孤魂野鬼可不一样,前者都是有道行的,白日也可以显形。如果念咒之人震慑不了所请的鬼魅,轻则鬼气入体大病一场,重则七窍流血当场殒命。
血食和清酒虽然还在纸碗纸杯里,不过已经没有任何味道了。我把它们全部收进所带的黑色垃圾袋里,准备等完事后带回家埋进土里。
“道长,女鬼是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楚明玉战战兢兢的问道。
“我只把她收了,并没有杀她,不过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开门透透气吧。”
门窗打开,屋里面的阴气一扫而空。
“道长,咱们这买卖事先已经说好,我要眼见为实,女鬼作祟,我出钱请你破法。你不把她杀了,我可是不会付钱的。”
“这女鬼杀不得,也罢,你不付钱也可以,就把这双红色高跟鞋给我当做报酬好了。”
“这双鞋皮质优良做工精细,进价都要五百多。”
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面相,楚明玉这人的确尖酸刻薄。
不给钱也就算了,要双鞋子都不肯给。看见鬼怕得要死,见了人好说话,就照死里欺负。怪不得老爸常常讲,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根本不是鬼,而是人心。
“你真以为这只女鬼只是单纯的过路鬼,不会害你不成?”老爸眼睛一眯,冷冷的说道。
“你…;…;不要吓我。我告诉你,我门口可有监控,你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全拍了下来。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俩谁也别想跑。”楚明玉凶狠的说。
“走吧,老爸,这种人咱们记住就好了。”我把地上的五铢钱捡干净后,劝老爸。
“好,咱们回家办正事。”
到家后,老爸直接关了房门。找出黄纸朱砂,坐在桌前开始剪纸。
“无命,我剪出来后你用朱砂染红,冥婚也是喜事,红色吉利。”
“老爸,谁要结婚?”
“当然是你,难道还是你老爸不成?”老爸没好气的瞪我一眼。
“我和谁结婚?”
“你不是见过了吗?白轻雪啊。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忘性这么快?”
“老爸,你来真的啊?”
“废话,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是不是没看上人家小白啊?我看这姑娘挺好的,腰细腿长屁股还大,好生养。”
什么?
和鬼结冥婚还要看好不好生养?
第四章 冥婚一场()
老爸他是不是被楚明玉刺激到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啊?
不过看他认真的样子,我不敢再多问。老爸刀工犀利,不大一会功夫,车马花轿喜服都有了。到了天黑,老爸在正屋点上两根粗如儿臂的红蜡,先对着灵宝天尊的画像拜了拜,继而开始正式主持冥婚。
“无命,把白小姐请出来吧。”
“老爸,咱们也别光一头热,也要问她愿不愿意才行啊?”我已经换上了喜服,玉葫芦就在我手心里攥着呢。
“她道行不深,前尘旧事也忘了个七七八八,智商和小孩子没有分别,一切全靠本能行事,问她干啥?反正嫁给你她不亏。”
“…;…;老爸,咱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范无命,你他娘的别磨磨唧唧,赶紧!”老爸发火了。
我无奈的拔掉玉葫芦的塞口,一道白气从里面飞出来,落地之后幻化成人形。
白轻雪先是傻傻的四顾看了看,估计没有搞懂眼前的状况。
因为离得近,这一次我连她脸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苏轼有句诗,叫做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好像说的就是白轻雪。
尤其是她现在神智未开,失神迷茫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嘴角的血痕宛若红宝石一般点缀在她美丽的脸上,看起来凄美生动至极。
我心想有个这样的妻子也不错,哪怕什么都不能做,光是看都一辈子也看不烦。
“无命,你先带着她把喜服换上。”
我轻轻拉着她的手走向卧室,白轻雪的手很软也很冰,虽然不明白我的意思,却也没有半点反抗。任由我轻轻的拉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我想帮你换身衣服,你能自己来吗?”
我的话显然超出了白轻雪的理解范畴,她摇了摇头,失神的大眼睛忽闪了好几下。
“就是要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脱衣服懂了吗?”
这一次白轻雪听懂了,然后很顺从的把双手举了起来。这完全就是小孩的举动,只有小孩子啊才会举起双手让家人给她脱衣服。由此分析白轻雪目前的智力不超过五岁,这让我有种身为禽兽的感觉。
好吧。
我先解开她的雪纺衬衣,然后又褪下她的灯笼裤。
“血…;…;”白轻雪忽然开了口。
我觉得鼻子一热,拿手一摸,果然是流血了…;…;忍不住含着眼泪擦干净鼻血,同时暗骂自己真是个禽兽啊。
不能再耽搁了,谁知道老爸在外面着急没有。我赶紧把桌子上的喜服拿起来,用火点燃。这边刚烧完,那边白轻雪身上就披了一身红。
…;…;
拜完天地,我在白轻雪的耳边轻轻说:“以后我就是你老公了,记住没有?”
“嗯,老公。”白轻雪点了点头轻声回答。
我听完摇了摇头,心想她估计连老公是什么都不知道。
吃晚饭的时候,老爸吃着鸡腿满嘴流油,而我和白轻雪面前只有一人一碗血食。我是真吃,而她只能闻血食的味道。她和我不一样,我的身体是真实的,七魄还在。而她凝聚的只是个阴身,七魄早就散了,自然也吃不了东西,只能闻闻。
吃完饭就是我和她的洞房,可是这时老爸却突然拿起玉葫芦把白轻雪收了进去。
“老爸,没入洞房呢。”
“想啥呢?你老婆这个样子,你好意思洞房?”
“…;…;”我无话可说。
“小白她阴身不能长时间维持,否则对她的阴魂会产生损伤。我这个葫芦也是死玉所制,她留在里面可以养魂。”
关于死玉的来历,我多说两句。死玉春秋时期就有,活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有专门的人把品质上等的玉塞进喉咙间,这样人死之后七魄不会消散全部被吸进玉里面。
死玉因为断了人对于生的贪恋,等于给死者做了一场法事,功德在身吉祥如意。同时又因为死玉吸收了死者的魂魄,又成了养魂的阴灵之物。
“老爸,那她以前都是怎么养魂的?”
“自然是去她自己的墓穴里。不过我看她现在的模样,八成死后是被人偷偷烧掉了,很可能没有墓穴。如果不是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纯阴人,估计阴魂早就散了。”
如果白轻雪死后是被正常入殓安葬的话,那么她出现时所穿的衣服应该是寿衣才对。而且绝不可能是赤脚,死人不穿靴,走不得阴间路。
“老爸,轻雪她不是说是自缢而死吗?又不是凶杀,为什么会有人偷偷烧掉她的尸体?”
“她的死因很不寻常,但是我劝你不要调查。因为一旦你帮她平了怨,她的阴魂就有可能消散。如果你不想再睡棺材的话,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我爸说玉葫芦要贴身佩戴,不可轻易放出白轻雪,也绝不能把玉葫芦弄丢。这个叮嘱有点废话,玉葫芦里面住着我新婚妻子,我怎么舍得丢掉。
不过老爸说不能放出白轻雪让我有点惆怅,不许摸难道还不许看吗?
我挂着一个玉葫芦孤单的入了洞房,唯一的安慰是槐木棺材撤掉了,我睡在了床上。冥婚建立了我和死者世界的联系,此后我的一缕生魂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不必再靠槐木棺材聚阴养护。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见到了白轻雪。
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卧室内,白轻雪全身赤裸的躺在地板上,身上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地板上还有一滩血迹。她的脸又红又肿,嘴角流着鲜血。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泪痕已干。
如果把美丽的白轻雪比作一个天使,现在的她翅膀已经被折断,扔进了地狱。
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刑事案件,四个丧心病狂的年轻人在洗劫了一对新婚夫妇后,侮辱了妻子,又当着妻子的面把丈夫用塑料袋活活闷死,最后在轮番发泄完之后朝妻子身上泼汽油烧死。
当时这个案件看得我好几天精神恍惚,因为我不相信人类会如此残忍。后来我爸告诉我,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残忍程度。
此刻我看见白轻雪的惨状,心里的愤怒几乎要把自己烧成灰。我流着眼泪走到她身边想把她扶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又软又沉,我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搬动。
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白轻雪忽然回过神来,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黄建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之后梦醒了,我全身出了一层细密密的冷汗。
黄建平?
黄建平是谁?
难道就是他侮辱了白轻雪,害她上吊自杀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杀黄建平,我毋宁去死!
虽然老爸叮嘱我不要追究白轻雪的死因,可是我在梦里看见她惨遭侮辱的场景,身为男人谁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穿衣起床后,我立刻把所做的梦和我爸说了。
“老爸,你一定要帮我查查这个叫黄建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