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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鹤发老者腾空一跳来到众人身前,一个飘逸的转身,两只白皙的指头遥遥指在安夫人的身上,义正言辞的道:“老夫人,令郎有病……”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耳光声早已惊呆了所有人。
安夫人盛怒不已,收回手愤然嗔怒道:“我家三儿好好的,你个语无伦次、遭人嫌弃…那个什么的老东西才有病呢!”
那一巴掌打的叫个结实,光是听听那动静就让旁观者感觉肉疼,再看看那位刚刚还自命清高,显露一副悬壶济世情操的鹤发老者,真是惨不忍睹。
老者左半边脸上多出了一道鲜红的掌印,面皮也因痛苦纠结在一起,估计老者拿出了很大的勇气去咬牙忍了下来,否则估计早就被扇的老泪纵横了。
安夫人不发一言,心中那些无名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就见他撩起袖子便要打过去,安老爷见状赶忙上前几步,抬手拉住了自己的婆娘。
“夫人不可造次!”安老爷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老人家话音刚落,安夫人便乖乖收了手,谁也不理的接过小儿子和养女转身离开了。
安老爷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蓝衣老者,心中不免生出几丝歉意,自己那婆娘下手就是如此不知轻重,想到这里,安老爷赶忙上前几步,虚扶了一把蓝衣老者,一脸歉意的赔起话来:“我那不懂事的婆娘下手有些狠了,还望仙道不要见责!”
“无妨、无妨!贫道几百年还没被人这么打过了,感觉还有点儿小激动!”
蓝衣道人毫不介怀,揉了揉有点肿胀的面颊,淡笑着作了个揖,直奔主题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贫道此次不请自来,是推算到这一代有与贫道有缘之人!适才见了令郎,还看到了一蹊跷的东西!”
安老爷听得云山雾绕,疑惑的问:“道长所言何意?”
“安老爷,借一步说话!”
那一天,蓝衣道人神神秘秘的附耳对安老爷说了一些话,晚些时候,安然便被老道以“体验生活”的名义带离了安家。
第8章 08:荀阳子()
关于这位道长,安然了解的并不多,不知道来自何方,不知道今年高寿,只知道他归属道家上清派,还有一个很专业的名字荀阳子。
为了替安老夫人那一巴掌赔罪,安老爷在安家大院摆下酒宴请荀阳子喝了顿酒,说来也怪,这位头发花白的老道只是喝了几杯酒,对于那些大鱼大肉,他老人家只是闻了一闻。
旁人看不出来,躲在院子角落里的安然却看得一清二楚,凡夫俗子吃的形,这位同门的老道食的却是气。
酒过三巡,荀阳子醉醺醺的说明了来意:“安老爷,贫道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带令郎走!”
安老爷倒是没怎么反对,一旁刚刚赔过罪的安夫人的面上却登时露出了不悦之色。还好外人面前安老爷能镇得住她,否则估计那铿锵有力的巴掌早就再一次去安抚荀阳子的老脸了。
虽说不反对,但也不能莫名其妙就把宝贝儿儿子让他带走的道理,安老爷匝吧了口小酒,不解的问:“犬子年幼,不知道兄要将他带到哪儿去?”
荀阳子抚着下颌羊须道:“带去谷阳山下,为他疗伤,我看令郎是个可塑之才,正好他又是府上未来的蓝衣传人,所以斗胆想请老爷子同意贫道收他为徒!”
荀阳子所说的对安老爷而言倒是好事儿,蓝衣道可不是好玩的,如果镇不住妖邪搞不好会把自己小命儿搭上,让安然学习活命本事也好似好事儿,否则谁都保不齐哪天碰到个厉鬼什么的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可是眼下还有一件事让安老爷很头疼,那就是自己的夫人,极度宠溺子女的安夫人。万一像当初安德烈那样学道二十多年才下山,那婆娘怎么能应允!别的不说,长子安庆和次子安谧都十八九岁了,事业稳定,也都快娶妻生子了还是每晚回家吃饭,可见这位老妈有多么的疼爱自己的儿子。
“道长啊,其实这件事是好事,老夫也能理解,可是孩儿他娘见不得骨肉分离呀!要是然儿一走就是几年,我夫人都得上到房顶把瓦给掀了!”安老爷的神情很无奈,末了还被安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一听这话,荀阳子道人便搞清了自己那一巴掌是为什么挨得了,只见他双眼微眯,笑吟吟的道:“这个夫人大可宽心,谷阳山据此不远,令郎此次要去的地方那个也不是深山老林,就在山下,贫道授业不需要几载苦练,逢年过节的便会带着令郎回来。再者说,若是一口气苦修个几年,贫道这把老骨头也吃不消啊!”
安夫人听到这儿这才茅塞顿开,估计是自觉下手是恨了那么一点儿,赶忙真心实意的为荀阳子敬了一杯酒。
安然一直躲在院子角落偷听他们说话,一听到要离开家跟着那个老道走,安然不免有些惆怅。自己这次投生本就是为了享受来的,哪里还想再去修什么道,若不是今日被那个水鬼害的法力尽失,非得冲上去暴揍那老道一顿。
就在他怅然若失之际,忽然眼前一黑,一双软柔柔的小手悄然蒙住了他的眼睛。小手很温暖,也很绵柔,不用猜便知道是谁。
“姐姐,别闹了,人家烦着呢!”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双小手放开了,不一时便有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到了他的眼前。
安宁娇小的身子站在安然面前,一面握着一只比手掌还大的苹果,另一只手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果子递给了安然,破天荒的开口道:“娘洗好的,给你吃!”
安然眼前一亮,接过苹果诧异的问:“姐姐,你不是不会说话吗?”
安宁撇了撇嘴,那小表情尽显女神气质,道:“谁说我不会的,只是不爱搭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而已,味道怎么样,甜吗?”
安然咀嚼着苹果,夸张的点了点头,两姐弟大口啃食着甘甜的果子,相视着傻笑,还真是少有的和平相处。
酒桌之上,刚刚呷了一酒的荀阳子猛地放下酒杯,面色也变得有些古怪,安老爷见状忙问道:“道长这是怎么了?”
“我嗅到了一丝煞气!安老爷,最近府上没接待什么特殊的客人吧?”
安老爷寻思了片刻,疑惑的回答:“这个还真没有,道长是不是感觉错了!”
“不可能,贫道钻研道术几十载,对于这种气味相当敏感,不会错的!”荀阳子说着起身离座,循着怪味儿的方向而去。
其实那股煞气并不是很重,只是荀阳子的感知能力太强,一拐弯儿的功夫,在煞气的源头,他看见了两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儿,正是安然姐弟。
荀阳子目光深邃的打量了一番安宁,转首低声问尾随而来的安老爷道:“不知这孩子是老爷何人?”
安老爷笑着回道:“她是老夫的义女,我安家的掌上明珠。”
“恕贫道直言,这孩子身上散发着煞气,虽然不浓,但依贫道猜测,强烈的煞气多半是被她隐藏到了身体里。”
安老爷随手在身边的一口大瓷瓮里取了一瓢水漱了一下口,大笑着道:“道长言重了,我这女儿聪明伶俐,除了现在还不愿意开口说话之外乖巧的很呢!”
被安老爷这么一说,荀阳子不禁为之动容,其实煞气到底是不是这个丫头身上散发的他也不敢确定,万一因为争辩这个问题惹得安老爷不高兴,那他收徒的事儿可就真泡汤了。想及至此,荀阳子赶忙陪笑道:“可能是贫道看错了,不过安老爷也一样不能掉以轻心。”
安老爷正要说话,却猛然觉得喉咙间一阵干痒,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许多,本想客套一番便将荀阳子道长请回酒桌,却猛地发现自己早已说不出话来。
看着安老爷面色铁青、嘴唇发紫,荀阳子顿时感到了一丝蹊跷,安老爷憋得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间发出“呵……呵”的响动。
安夫人已经带着安宁回房去了,可是煞气依旧丝毫不减,甚至比原本更强烈。
这里只剩下安老爷、安然和荀阳子三人,荀道长不露声色上前扶住安老爷,顺道瞟了一眼院落,这一看不要紧,就在安老爷漱口的那道水缸里,赫然漂浮着一大推苔青色的让人作呕的东西。
只是这一眼,荀阳子便将事情缘由了解了个大概,随即就见他陡然一挥手,右手五指狠命扣住了安老爷的后脖根,左手倏地探出,抵在了安老爷的腹部,待顶的结实了,运足力气向上一抬,安老爷的口中竟然直接喷出了黏黏的绿色液体,尾随其后的还有一根类似青蔓的东西。
荀阳子来不及多想,狠命揪住那根青蔓,卯足了气力向外一拉,一根让人作呕的悠长植物被他老人一把扯出好长,荀阳子面色阴晴不定,回首瞟了一眼安然,讶然的问了一句:“我说小子,你们家到底招惹了什么鬼东西?”
第9章 09:荒村()
那一夜月色怡人,不时还有几片彩云在缕缕清风的带动下悠哉的追逐着那方玉盘。
此情此景,最适合做的就是饮酒赏花、闲谈弄月,但在安家大院里的众人对这别致景致却无暇顾及,院中气氛反倒是充满了不和谐。
荀阳子三下五除二便令安老爷恢复了畅快的呼吸,看着地上那一摊呕吐物一般的水草青苔,安老爷估计这几天都不敢再吃大叶的蔬菜了。
事情还没完,接下来就见这位看上去平易近人的荀阳子道长怒气冲天的转过头,撩起袖子忽地伸进了那口蓄满水的瓷瓮里,搅了两下估摸着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狠命向上一拽,一个浑身青苔且面部可憎的如同黑猴的东西便被他一把甩飞了出去。
跌落在地上的黑猴并没有显得疼痛不已,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一幕看呆了安老爷也闻讯赶来的伙计,他们从没注意到自家水瓮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东西。
这家伙是什么荀阳子肯定知道,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安然更是一眼便认出了那只黑猴,这个似猴无尾,通体苔藓盘绕的家伙正是那只水鬼王叔叔。
荀阳子手捻一道醒身符贴到了水鬼背上,默念了一段口诀,片刻之后沉声喝问道:“你这孽障不在江中,跑到这里做什么?”
水鬼怯怯的回答:“我,我是来看看那孩子有没有什么危险!”
“你不来的话他一定安全!”
荀阳子掐指一算,苦笑道:“你这厮还真是无孔不入,竟然顺着这孩子上岸后遗留在地面上的水迹就找到了这里!夜半登门无好事,嘘寒只是旧由头,说吧,你此来到底是为什么?”
被荀阳子道破了心事,水鬼先生也不敢再做隐瞒,如实的说出了真实目的,原来这只水鬼怕法力尽失的安然食言,这才跟到了安家,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苦等了好几天无果,这才想到要提醒一下这个小家伙,只不过提醒的有点重了,差点害死了安老爷。
安然闻言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小孩儿,是以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架势苛责道:“我不是告诉你再等两天吗,怎么连点耐心都没有!”
没了水的保护,水鬼先生看上去很无助,面对安然的斥责只能胆怯的避让。
安老爷看着儿子这副见了水鬼全无惧色的架势有些发懵,那可不是一个六七岁孩童该有的样子,荀阳子道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摇头叹息着来到安然身边,低声提醒道:“小子,你是不是忘记你只有六岁了!”
安然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赶忙恢复了稚气,声音充斥着稚气的问荀阳子道:“道长爷爷,这个水鬼也太恼人了,小肚鸡肠不说,还差点害死了我爹!”
荀阳子欠身蹲下,将安然抱在怀里,一面注视着水鬼,回道:“这不能怪他,人生一时,鬼途一日,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它此时发作已经够给你小子面子了!还有,以后记住,应神之事可逾期,诺鬼之约切莫耽,前者宽宏,后者小器,明白了吗!”
安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荀阳子将安然递到了一个伙计怀里,转首看着那只水鬼道:“好了,我未来徒儿答应你的事按照常例并未拖延,你也不必急躁,今夜子时,我便将纸扎替身送到!对了,回去转告那个缠死牛魂却不投胎的老家伙一声,已经有那么多机会它不把握,还是一门心思的杀生,若是再敢造次,贫道这两天便收了他!”
水鬼连连叩首,荀阳子取下符咒后,这位倒霉先生便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
那一夜送水鬼投胎安然并没有参加,只是后来路过那里的人们发现真的安宁了,就连于十二的牛都再也没有溺死过,荀阳子那个老道真的有些本事!
第二天一早,荀阳子便带着安然离开了安家,踏上了去谷阳山下的旅程,安老夫人抹眼泪儿自然不在话下,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悄悄立在回廊之后默默地掉下了泪水,这个小家伙儿便是安宁。
有些人天生就存在心有灵犀,左顾右盼寻不见安宁的安然不免有些小小的伤感,但并未失望,因为他能够预感到安宁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注视着自己。
谷阳山一行师徒二人并没有驾鹤腾云,而是在安老爷的赞助下坐起了新兴的绿皮火车,一想到要颠簸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安然便头疼不已,但他别无选择,此次修行,不单单是拜师学艺,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让师父荀阳子帮自己恢复法力,既然这个老道说有办法,那就跟他走呗。
车厢里本没有那么拥挤,火车这东西刚刚研发不久,票价还处在十分昂贵的时期,但安然那双天生的阴阳眼这一路却为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窗外有、车厢有,就连自己身边都有,各类形形色色的鬼魂不胜枚举,有些无良的还趁机吓唬吓唬这个小孩儿。
安然几近抓狂,他没想到这段路上竟然鬼魅丛生,如此猖獗!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安然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可是这也不行,一只面相凶恶的恶鬼竟然上前想要拔开安然的眼睛。
这可让安然身旁一直对这群阴鬼戏谑自己徒儿睁只眼闭只眼的荀阳子不高兴了,就见他倏然出手,不漏声色的掐住恶鬼鬼腕,沉声警告道:“别得寸进尺,告诉那群孽障都给贫道退下!”
吃了疼的恶鬼终于知道了这个低调道士不是好惹的,是以得了空便立马滚蛋了,同时带走的还有整节车厢的各色鬼魂。
“这里是昔日两王为了争夺皇位发动哗变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怨鬼云集,小子,你先忍忍吧,等明年四月初九日月同辉之时贫道将你的手臂弄回去就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了!”
安然没说什么,现在也才四月十一,被告知要想恢复法力至少还得等上一年,安然有些绝望,荀阳子接下来说的另一句话让他本就绝望的心情变得更加灰败:“徒儿啊,咱们还有两站就下车了,为师跟你讲,我们要来的地方鬼比人多,所以到了晚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看了看时间,已经午夜十一点了,估计到达时刚好十二点左右,安然有些膛目结舌,都说了鬼比人多,你老人家居然专挑阴气最重的时候下车!
第10章 10:鬼市()
夤夜亥时三刻,那辆绿皮车承载着已经所剩无几的昏昏欲睡的乘客停在了谷阳山脚下一个名叫蛤蟆屯的地方。
坐在荀阳子身边的安然已经困倦的用头捣起了蒜,昏昏欲睡之际被刚认了一天的师父微微的拍了下肩膀这才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