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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道金光将桌面上的砚台炸了个粉碎,蒙面男子轻而易举的躲闪过去,反手一击,一道火光直扑安然,安然见状身子向后一倒,呈四十七度角避开,在他头上的位置,一道火舌贴面而过,自窗口喷涌而出,远远望去,宛如杂耍一般。
蒙面男子看准时机,尾随火舌而上,安然腰悬半空,躲闪不及,被蒙面男子双膝一点,陡然栽倒在了地上。
“小子,算你命不好,道术还可以,只可惜你遇到了我!”蒙面男子说着便要挥手结果安然,恰在此时,门外的一番谈话却让这位仁兄木然停住。
茶楼的动静闹的太大,就连刚刚睡下的安抚上下也给惊动了,安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安老爷带着伙计从府中赶了出来,一见到对面火光不小,安老爷赶忙问邻家老叟道:“李伯,这对面茶楼是怎么了?”
“嘿,你来得正好啊,安老爷,三公子正在上边降妖伏魔,不过这会儿可能占了下风了!”老叟哀叹着,安老爷闻言登时就急了,噌然窜到了茶楼之下,扯开嗓子喝道:“楼上的,你给老子听好了,如果敢伤我儿子一根头发,老子非把你打成孙子不可!”
蒙面男子一见安老爷这幅护犊情结,登时怔住,片刻之后,低头问道:“你是那个人的儿子?”
“是又怎么样,不用理会我爹,小爷发挥失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蒙面男子并没有下手,反而迟疑的道:“我没打算要杀你!”
“哦,那谢了!”安然猛然伸出右手,一把扯掉了男子口鼻上的面罩,同时不怀好意的道:“可是我还是想看看你的脸!”
就在安然扯下面罩之时,男子霍然夺了回去,虽然是短短几秒钟,安然便已深深的记住了那张让人难忘的脸,被自己剥落面罩的位置溃烂不堪,半张脸只有眼睛的位置还算完好,嘴角上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森森白骨,显露在外的牙齿如镶在肉里的陶瓷一般闪闪发亮,面罩之中还不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男子没有和安然计较,转身如飘云般离开了,安然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远去的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席上心来,自己的失败绝非偶然,眼前这个家伙修为境化与自己不相上下,如果按照常理,估计这会儿早就已经入三清羽化飞升了。
……
差点把人家茶楼给毁了,安然本以为老爹定然又会一如既往的发飙,但出乎他的意料,安老爷很平静,默默的赔了钱,默默的带着自己的儿子回了家。
小安尾随着老安走进了正堂,默默的寻了个犄角旮旯垂头站在那里,如无意外,暴风雨前的平静即将结束,转瞬来临的必然是老安那比超声波更胜的训斥。
“然儿啊,过来坐!”正位上的安老爷平心静气的唤了一声,安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安然老老实实的坐到了父亲身边,安老爷并没有提及刚刚的事情,缓缓自怀中取出了在“冤有头债有主!”之前一批的信笺,以及早些时候的报纸,轻轻推到安然身边道:“然儿啊,你叔父真的是没了!”
安然明白,这十年来,安老爷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一去不复返的弟弟,更不愿接受他的死亡,但眼下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飞鸾返回了,空无一人!
一见老爹黯然神伤,安然心中一疼,赶忙安慰道:“爹,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节哀顺变!”
“都习惯了!就是人老了,就喜欢胡思乱想,喜欢牵挂自己的人而已!”安老爷说完,若有所思的道:“然儿啊,为父叫你来其实是想有件事和你商量!”
“老爹单说无妨!”
安老爷的眼眶微微湿润,又将一卷画轴放在桌上,惋惜的道:“你叔父命苦啊!按照算命人的说法,他命格贵重,天庭饱满,前有主骨;背负六壬,如若不出意外,不能做个州府,也能成为郡县之官,无奈我安家祖辈每代都要有一位子弟继承蓝衣门,为父我自幼对道术一窍不通,你大伯二伯又早夭痴傻,无奈之下只得让他挑起了担子。”
安老爷满怀歉意的说着,安然更是对这位叔父刮目相看,按照安老爷引自算命人的说法,叔父安德烈上一世是三清观九阳宫的提点道士,因命中有劫故下凡来渡,与安然极为神似的是,这位德烈兄也是一位两天会言,三日能跑的奇才,有很多的功法都是自学成才,是当时虞城不可多得的神童。
安然一直听着,安老爷做完了悠长的铺垫,终于直接切入了整体:“然儿啊,你叔叔当初入道之时也和你一样,空前绝后必须选一样,结果他抽签很不巧的得到了绝后这一条,前二十三年顺风顺水,可是直到他出事那一年,任谁也想不到啊,才结发半个月左右的小两口就这么一去不复反了!”
“孩儿愚钝,不知爹的意思是?”
其实安老爷并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只是本身也很犯难,良久,这位老人才幽幽的道:“你叔叔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但按照祖训,只有取妻有后才能睡进祖坟,是以即便临时选一个挂名的,也要让他长眠的舒舒服服的!”
安老爷生怕安然不答应,着重强调道:“然儿你放心,不是过继,只是认他做义父,合了祖训再说别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口头答应足以!”
安然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安老爷如释重负,将桌面上的卷轴递给安然道:“好了,乖儿子,把你叔叔的画像挂好就回去好好睡吧!”
安然接过画轴后,并没急着去裱起来,而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卷轴。
画卷上的图像浮出水面,当叔父安德烈的面孔全部展现在安静眼前的刹那,安然先是一怔了,随即猛的记起了什么,笃定的道:“这人我见过,而且就在刚刚!”
第254章 :人心惶惶()
“应该就是这里了!”安然在城郊的府邸门前,女鬼栀月笃定的对两个妹妹说着。
三只女鬼对鬼差秦周的动向了如指掌,凭借着“仇人”的气息,她们找到了这里,说来也怪,气息就到这里戛然而止,确切的说是到达了一个点,石狮与青石板路的交汇点。
“奇怪,怎么会没有了呢?”栀月狐疑的自语着。
一旁的栀阳诧异的道:“不可能,我们当时的血咒比定位仪还精准,不可能找不到他,没准儿他就藏在这座宅子里!”
栀月点头应道:“嗯,可能是这座宅子的问题!”
“我去看看!”就在栀月和栀阳交谈的时候,栀雨的身影早已仆然奔着宅子大门而去。
“别!”
“砰!”一声巨响,栀雨刚刚触及宅院的石阶,便被硬生生撞了回来。
栀雨跌坐在地上,心有不甘的摸了摸额头,一颗鸡蛋大的包隐隐浮现。
一见妹妹吃瘪,栀月不无责备的道:“冒冒失失的,活该吃瘪!这宅子定是被高人施了法,我们岂能轻易进去!”
栀雨抚摸着额头红肿的包,不甘的问:“姐姐,那怎么办啊,仇人就在里边,我们难不成要放弃?”
“当然不!”栀月恨恨的咬紧了嘴唇,对两个妹妹道:“眼看就要天亮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栖身,今夜再来!”
……
安府,安宁房中的小榻边上,安然将一方洗好的毛巾平平整整的铺在安宁的额上,看着弟弟悉心的照料,安宁心中登时生出无限的愧疚。
“刚刚,没把你伤到吧?”安宁的气息微弱,声音娇柔的问道。
安然哈哈一笑,大喇喇的道:“怎么会伤到我呢,只不过下次手劲儿可别这么大,再用一点儿力,小弟我的脖子就断了!”
“到这个时候了还贫嘴!”安宁嗔怪的道,小手一扬,便要探看安然被勒伤的位置。
安然浑不在意的抓住姐姐的小手,放进了被子里,傻笑道:“别耗费体力,等会儿药汤就好了,喝了好好睡一觉,没事儿的!”
安宁抿着嘴儿点了点头,安然将毛巾翻了个位置,饶有兴趣的道:“姐姐,你知道吗,我被老爹送人了!”
“说的什么话,老爹怎么会把宝贝儿子送给别人呢,小心老安听到过来抽你!”
安然嘿嘿一笑:“是真的,爹爹让我认了叔父做义父,这样他就算有后了,过两天就可以进入祖祠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老安最在乎的就是亲情,这算是成人之美!”安宁话音刚落,安然苦笑道:“可是那位叔父加干爹对我可并不待见!”
安宁小嘴儿一撇道:“净瞎说,叔父十年前不是就已经……”
“我今晚就见过他!”安然的神色暗淡下来,一本正经的道:“虽然那张脸已经溃烂不堪,但从轮廓上看,那正是他无疑!”
安宁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头,惊诧的道:“说明白些,到底怎么回事儿!”
安然将追踪白天通时的遭遇说了一遍,安宁不禁讶然,一双美眸滴溜溜的转着,狐疑的道:“难道那架飞鸾真的是回来索命的?”
城西同济客栈,天还没亮,荆老爷便来到了这里,刚一到门前,便有几名身着轻装的侍者迎了上来,问明来人后,将荆老爷直接引到了三层的一间相对僻静的雅间。
一路走来,荆老爷的心绪都是起伏不定的,到了雅间门口,荆老爷不禁失笑,直到此时,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一般的宴会都会有诸如请柬或是入门凭证的东西,眼下也不例外,看着桌面上那一道道红的慎人的“催魂贴”,荆老爷明白,无论之前自己做错过什么,眼下自己还是安全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如十年前一样,这些人还是与自己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进去了雅间,荆老爷再次见到了曾经的伙伴,七个人,确切的说是七位和自己一样两鬓斑白的老人。
原本是十个,其中一位前天夜里被刺穿了头颅,另外一个,便是暴毙的福伯。
故人相见,没有寒暄,没有阔别之情,有的只是恨意,七个挖苦一个,尴尬之处,就在这里。
“呦呵,庞少卿,这么多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钱财丰盈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啊!”那不是夸赞,而是毒怨,荆老爷明白。
“侯司务说笑了!庞某不过也是苟且偷生而已!”荆老爷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顺手将一只大提箱放在了桌上。
侯司务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五十不到的年纪,却已是两鬓具霜。
一听荆老爷说起这话,侯司务敛起了讥讽的神色,满面鄙夷的道:“说笑?老小子,这事儿不算完,等眼前这一劫过去了我们再慢慢清算!”
“不用清算了!”荆老爷面色阴沉的说完,拉过提箱,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众人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提箱之中整整齐齐捆好的数十叠疆币。
“这是三十千,十多年来,除了我那一份儿,其余分文未动,今日先给诸位一部分,剩下的过了这关,悉数奉还!”荆老爷说的诚恳,众人却没一个领情的,包括荆老爷自己,他的目的自然不是散财,更不存在什么回心转意一类的狗屁意思,只是假意真诚而已,结盟需要筹码,筹码就在这里。
所有人都不领情,所有人却都收了,没办法,家暂时是不打算回了,跑路也需要本钱,且先收下,之后再说。
荆老爷并不博爱,他这么做还有一个小小的阴谋,先前那位被刺穿脑袋的之所以会成为第一个目标,是因为在飞鸾出事时他是策划者之一,更关键的是,那笔钱是荆老爷与他四六分的,他六,荆老爷四。
按照道理,第二个就应该轮到荆老爷,但眼下,钱分了,人人有份,冤有头债有主,本来没事儿的都摊事儿了,要死一起死,这就是荆老爷最重要的意图。
侯司务清点好了银子,若有所思的道:“对了,怎么不见那个布阵的死道士,要不是他有所疏漏,也不至于让我们睡不安稳!”
“他应该也快到了!”荆老爷话音未落,门外便慌里慌张的跑进了一位侍者,还没等侯司务责问,这位仁兄便扯着嗓子惊恐的报道:“侯老爷,外边出事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几位老者应声而动,一股脑的出了门,门外的情形着实骇人,白道师赶来的速度堪比曹丞相,去世的速度也相当之快。
八位老者定睛看去,在门旁的石麒麟边上,白天通的身体僵直的瘫倒在那里,双眼圆瞪,身上不断溜出白色脓液,死状之惨,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第255章 :若干年以后()
“醒醒,别睡了!”一个粗嘎子气息浓厚的声音在安然耳畔响起,还在睡梦中的安然陡然一惊,二话不说便是一记飞脚招呼上去。
“哎呀!”一声惨叫之后,榻边的方桌下便多出了一个佝偻在那里的人。
“你小子怎么这么狠啊!还好老子我功底深厚,要不然非被你踢死不可!”一个埋怨声使得安然恢复了平静,送眼望去,只见上清宫三道卒之一的高个子同僚正掩着小腹做痛苦状斥责着安然:“你是吃了呛药还是怎地?”
“麻烦您下次擅闯民宅能不能知会一声,很容易弄出人命的!”安然惊魂未定的说完,高个子同僚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自衣袖间取出一道黄折子,扔到了安然身边道:“小子,这是上头的催促令,阴司阿傍那里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已经与马脸亲自带着鬼卒经泉池往阳间来了!”
“这位牛部长还真是急性子!”安然白了一眼道:“其实那位鬼差在我这儿!”
“什么!那你怎么不交出来,你知道窝藏阴司鬼差是什么罪吗?”高个男子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恨不得上去抽这胆大妄为的小子一巴掌。
安然悠悠的:“我知道,不过眼下真的有不情之情,那个鬼差身上还有另一件大事,关乎很多人生死的大事!”
“你以为你是谁?阴司的人我们最好别招惹,哪天得道了还要去他们那儿登名造册,四大阴差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高个子兄语重心长的规劝着,安然谢过之后,好奇的问:“老兄,好不容易来一趟该不会就为了这事儿吧?对了,侏儒呢?”
“你侏哥最近比较忙,昨天被派去岭南抓鬼了,小子,最近虞城一代煞气冲天,你师父让我带话给你,一定要密切注意动向,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如果情况危及,可以先斩后奏,切记,这是你第一个月的最后一次考核,马虎不得!”
“谢谢道兄的提醒!”安然疑惑的问:“对了,同僚这么久了,还不知道道兄的名号?”
“贫道没有道号,你可以叫我三寸癫!”高个道卒寻思片刻,悠悠的道:“那个矮子叫地陀螺,还有个娃娃叫小不点儿!”
安然不禁失笑,这三位上清宫道卒的名字还真是名副其实,当仁不让
送走了三寸癫,安然的心头一直萦绕着这位老兄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这批冤魂非同小可,被禁固了近十年,怨气所致,已经不是一般的阴灵可比,对于这群家伙,还有一个更贴切的称呼‘阴煞尸’”。
阴气加身,挥之不去,是为阴煞,沉锁尸身之内,已死而不得脱,尝尽幽禁之苦,遍感尸身**之痛,无穷无尽,乃称活尸。
二者合,则为怨气之大成,称之阴煞尸。
这是初入道门时上一世的师父玄静先生所授辨别邪灵的知识。上一世的卫道之路上自己有幸见识过这类仁兄的本事,虽不惊天,确实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