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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易扬望着抱着蒋心慧的方志诚，垂在体侧的手攥成拳，暗自咬牙，沿着周宁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电梯已经下去，宋易扬改走楼梯，大步跨越奔跑到一楼后四处寻找周宁的身影。他在一楼大厅搜寻不见，便跑到外面去找，昏暗的路灯照耀下依旧看不到熟悉的背影。
她可能还没离开。
想到这里，固执的宋易扬再次跑进住院部大门。而另一边的侧门口，周宁缓步从里面走出来，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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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心慧这边，蒋劲风走后，她一直在哭，根本无心处理父亲的后事，她的助理闻讯赶来，联系了她的朋友卫如意，做了善后工作。卫如意跟宋宇从临市赶来医院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期间，方志诚一直陪在蒋心慧身边，宽慰她，开导她，直到她的朋友出现，他才走。
方志诚回办公室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这条围巾他认得，是周宁的。打了内线电话到乔桥那里，乔桥说：“你女朋友来了，说是要等你一起下班，我看她没在办公室，以为她去五楼找了你了？怎么，人丢了？”
“没有。”方志诚放下电话，换好衣服拿着红围巾快步出门，下楼梯时脚步飞快，一路小跑到停车场。
阴沉的天终于飘下了雪花，絮絮糟糟，飞飞扬扬，惹人心烦。
公寓里，温暖如春，穿着单薄睡衣的周宁坐在小床上生闷气，棕色大狗熊抱在怀里，使劲儿蹂躏着。
女神蒋心慧让她产生了自卑心，开始胡思乱想，想方志诚在医院的这三天究竟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蒋心慧。
你说他一大男人整天被一群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围着，各种制/服诱/惑，制/服诱/惑，制/服诱/惑，能淡定得了吗？
周宁懊恼，揉着发疼的小脑袋，长发乱成鸡窝。小拳头打在狗熊脸上，口中念念有词：“臭方志诚，臭方志诚。”
狗熊没脾气，连挨了几拳又弹了回来。
“叮咛——”
门铃声响起。
周宁磨牙，拖着狗熊去开门，扭开门锁后转身回去。可怜的狗熊在地上滑行，头撞到门框也没人理会。
女朋友生气了，方志诚心里有数，换鞋挂好衣服，去卧室。
生气的主正坐在床边瞪着眼睛看他，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起床的样子。
“抱歉，回来晚了。”方志诚在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凹陷下去。他触碰她的乱发，解释说：“一个朋友的父亲去世了，陪了她一会儿。”
朋友亲属去世，伤心难过人知常情，安慰朋友也是应该做的。可不能抱在一起安慰呀，尤其像他们这样随时都会擦出暧昧火花的男女。
周宁噘着嘴巴说：“当你的病人家属真幸福，还能得到你的安慰和拥抱。我现在也病了，头疼的要命，难受也伤心，需要安慰。”她整个人往方志诚怀里钻，差点把他拱到床下去。
方志诚搂住了她，冰凉的大手贴上她的脑门，问：“除了脑子不舒服，还有哪里不舒服。”
“心，心不舒服。”在她眼里方志诚与蒋心慧的拥抱不是医生对病患家属，不是朋友之间的，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拥抱，让人无法释怀。
方志诚的大手离开她的小脑门，直接罩上了她的左胸口。
周宁脑子‘嗡’地一下，脸色瞬间涨红，小手去搬他的大手。“你干什么？”
单薄睡衣布料下室热忱忱、柔柔软软带着悸动心跳的部位。这样的触感，这样的心跳，让方志诚的心跳加快，眼眸中多份异样，隔了一会儿说：“心跳180，是有点不正常。”
“还不是因为你……”周宁垂下目光，不敢看他，老实待在他的怀抱里，“方医生你平常都是这样给病人看病的吗？”
“会比这更深入。”
有多深入？
周宁扬起小下巴瞪圆眼睛，这姿势正好让方志诚亲吻。最懂得何时出手抓住时机的方志诚没浪费一秒低头吻住她的小嘴。既那天之后的亲吻，缠绵热烈，牢牢罩住她的手随心而动，趁她意乱情迷之际钻入衣襟里。
温热的触感引发热情记忆，他想起来，那天醉酒后自己干了什么……
是胃部抗议阻止了热情的延续。两双唇瓣分开时，方志诚的手还在周宁的睡衣里。“我还没对谁做过这种事，你不用嫉妒任何人。”他的嗓音低沉沙哑，传到周宁耳朵变得很性感。她找回仅剩的理智，小手揪着他的衬衫，说：“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
方志诚不想放人，亲吻她嫣红的脸颊，细腻下颌，“我还不饿。”
周宁扬起颈子让他亲吻，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说：“我不怕得神经衰弱，但我怕你这样饮食不规律会得更严重的病。”
方志诚停下，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周宁勾着他的脖子坐直身体，红着脸说：“你们当医生的总是经常嘱咐别人注意身体，最不保护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我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那种，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方志诚抱紧她，无声微笑。
“咕咕—”
周宁的肚子发出叫声。她伏在他肩头，肩膀颤动，笑着说：“我晚上也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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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腹食物是简单的炸酱面。
蘑菇肉酱配上清爽黄瓜丝，最简单的面条也能做出好味道。北方人的习惯是吃面配大蒜，淅沥咕噜一口面，咬口蒜，那才叫爽快。要是感冒的时候就吃碗热汤面就两瓣大蒜，再在被窝里捂会儿汗，保证比吃药好的快。周宁扒了瓣大蒜给方志诚，在自己白白小巧的蒜瓣上咬了一口，忍不住呵呵笑。
方志诚问她：“笑什么？“
“满嘴大蒜味，你还敢亲吗？”
方志诚看着她，狠狠咬了一口蒜。
夜宵结束后，方志诚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枚钥匙交给周宁。
周宁没接：“让我帮你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吗？”
“让你管家。”方志诚执起她的手，钥匙交到她的手心里，口气宠溺地说：“小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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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劲风出殡这天，天气依旧不好，纵使如此也没能挡住送别人的脚步。喝了几年洋墨水的蒋心慧一身传统中式孝服，短短两天，人憔悴不少，脸颊凹陷，眼睛红肿。让往日女神完美形象皆无。
蒋家亲属很少，参加追悼会都是蒋劲风昔日朋友与蒋氏员工，卫如意与宋家两兄弟一直陪伴在蒋心慧左右，帮着忙前忙后照应着。
一身黑色长款大衣的方志诚站在人堆里尤为醒目。宋易扬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对周宁还抱着一丝幻想的宋易扬看他格外不顺眼。
方志诚从人群中察觉到一股敌意，很快找到了敌意的来源。两个男人隔着人群对视，方志诚没把宋易扬放在眼里，只消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棺木推进火化炉那一刻，蒋心慧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掉。从今以为再也没有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可以倾诉心事的亲人了。
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生死离别，一个人送走另一个人，再不舍也要割舍，总是痛恨又无奈着。
葬礼结束后，方志诚与蒋心慧告别，蒋心慧默默流泪，方志诚掏出手帕给她，蒋心慧接过手帕擦拭脸颊泪水，这一幕全部落进了宋易扬的眼睛里。
方志诚出了殡仪馆，缓步朝着停车场走去。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心，不是麻木，只是无力。
他走近车子，刚拉开车门，就被人强行推上了……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车门被蛮横推上。
方志诚偏头；黑眸当即冷了下来。
宋易扬脸色不好，眉宇间透着不满与不屑。他说：“请问方医生跟蒋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方志诚冷眼看他，动作缓慢褪下手上的皮手套；不徐不疾地开口：“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有向你汇报的必要？”
宋易扬说：“我这人很少管别人的闲事，但周宁的事是例外，你知道我们好过，我和她分手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我喜欢的女人再我之后交往的男朋友各方面要比我出色，比我更会照顾她；对她好。我不管你跟蒋心慧是什么关系；我要告诉你的是，千万别辜负周宁，你要是背着她与别的女人有所牵扯；我第一个不答应。”
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容由方志诚嘴角溢出；他漫不经心整理着羊皮手套，说：“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这样一番话呢？周宁的前男友吗？收起你对前女友可笑的负责心吧，打从你放弃她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插手她人生的资格。”
宋易扬看着他，方志诚也看着他，视线交汇，从彼此的目光里读出的是不满，厌烦与不屑。
两只羊皮手套凑到了一起，方志诚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会面，他伸手拉开车门，说：“再见，宋先生。”
宋易扬冷着脸：“最好不见。”
方志诚坐进驾驶位置，关上车门，无视宋易扬的恼怒，将车子开走。
引擎声在耳边徘徊，宋易扬瞪着消失的车尾灯，皮鞋踢上路边的积雪，雪片纷纷洒洒飞飞扬扬。
黑色SUV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中，阴冷的冬季下午，行人瑟缩着肩膀快步行走。宋易扬对周宁虎视眈眈贼心不死的样子让方志诚心烦，皱着眉头，唇线紧抿。
街道边摆设着属于这个季节的热卖小食，烤红薯，冰糖葫芦与糖炒栗子。干果店前的自动翻炒机冒着阵阵热气，粗沙和栗子在锅内反复翻炒，几名顾客排队等候。
方志诚看了看表，找个车位靠边停下来，下了车走到糖炒栗子摊位前排队等候。惜时又繁忙的人平时不会做这样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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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诚到家时周宁正帮他收拾家务，拿着小抹布的人站在书柜前擦拭着书架。书柜上有好多书，全是周宁看不懂的医学专业书籍。信手拿起书架最前端的一本书，指腹反复摩挲撰写人的名字。方志诚换好衣服过来时看到她手里那本书时，眸色微变。他从她手里拿过书，摸着她的头说：“给你买了糖炒栗子，洗洗手趁热吃。”
周宁抿唇笑：“这么好。你是不是看我收拾家务太辛苦，犒赏我的啊！”
方志诚圈住她的软腰贴向自己：“你有这么好打发吗？”
他低头要亲她，周宁抬手把抹布横到他面前，说：“我看贪心不好打发的人是你吧！不给你亲，我去洗手了。”说罢，从他腋下钻出去，跑去洗手。
谁说她小脑发育不好，这不挺灵巧的嘛！
方志诚低头瞧瞧手里的书，抬手把它放到书架最顶层，她够不到的地方。
书里有她的照片，在安德森府邸捡到的那张。要是她问起缘由的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才不会让她伤心。
栗子好吃，皮难拨，不懂窍门的人急的干瞪眼。周宁拨的慢，果实与皮粘连不分，扣的手指甲生疼。方志诚手法娴熟，在栗子平的那一面用指甲按个小口，再上下捏动两下，栗子壳与内皮轻松拨下来。
周宁吃着热乎乎甘甜的栗子，小嘴说：“方医生，我发现你除了扒虾有一套外，拨栗子壳也很有一套。”
栗子送进她的小嘴里，方志诚说：“你喜欢叫我方医生。”
“因为有亲切感啊！”周宁问：“你在医院整天被一群漂亮小护士女医生围着叫你医生教授主任的，是不是都听麻木了？”
“还好。”女朋友跟同事与患者叫出来的感觉不一样，方志诚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
“知道吗，自从星星那部剧播出后，教授火的不得了，现在最流行的就是教授。那个都教授人帅有爱……”说到兴头上的周宁突然止声，右手食指贴到粉唇上。因为男朋友大人停下了拨栗子的动作，一双鹰般锐利无比眼睛盯着她看。
周宁双手作揖表示自己错了。方志诚收回冷冰冰的表情，一把栗子送她眼前。
周宁好吃懒做，不伸手接，张开嘴巴等人喂。方志诚一把栗子全部送进她的小嘴里，撑得粉腮鼓鼓的。
作为方志诚的女朋友，周宁谨记两点：一，作为长腿一族里的方志诚不喜欢她在他面前提起其他长腿男人。二，作为教授的方志诚，不喜欢她在他面前提起其他教授。
周宁吞下栗子，捶捶胸口。方志诚问：“韩剧里恋爱的男女是怎么称呼对方的？”
“欧巴，哥哥的意思。”
“你想我叫你哥哥吗？不是说听见我叫哥哥就有想给我零花钱的冲动吗？”周宁后知后觉，傻乎乎地问：“那我叫你方医生你是不是有想给我看病的冲动呀？”
方志诚老实“嗯”了一声，说：“有那种想法。”
周宁不说话，盯着他瞧。想起他给自己‘看病’时的热情样子，脸不知不觉热了起来。
方志诚见她萌呆的样子，换了个姿势，身子靠过来一点，手臂抬起来，说：“想我给你看病吗？”
周宁迅速撇了眼墙上挂钟，说：“哎呀！这么晚了，我得去做饭了。”说完夹着尾巴逃开了。
方志诚手臂落空，看着仓皇逃窜的背影，弯起唇角。
收了栗子皮，方志诚洗手后到厨房，想冲杯咖啡提提神。橱柜里的速溶咖啡全部被替换成了不伤胃的白咖啡。
有个女人这样照顾自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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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劲风的后世全部处理完毕，蒋心慧马上让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这天中午抽空请宋易扬吃了顿饭，感谢他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能陪在她左右。她妈妈去死的时候她还小，身为新世纪的年轻人又喝了几年洋墨水的她，对婚丧嫁娶那些繁杂礼仪与规矩一窍不通，还好身边有信得过的朋友。
蒋心慧在饭桌上与宋易扬客套一番，宋易扬帮她没别的目的，单纯的从朋友关系去做这件事。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蒋心慧的手机响了。
“抱歉，接个电话。”蒋心慧含笑接起电话，细看的话，你会发觉她的表情是雀跃而欢欣的。她开口就问对方：“查到了吗？”
对方说了让她开心的话，她说：“具体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改天请你吃饭，谢了。”
宋易扬低头喝酒，将她的话听到心里。
蒋心慧放下电话，眉眼含笑，柔柔的，淡淡的，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欢喜。这样的笑容好像很久没出现在她的脸上了。她马上把电话打给助理，吩咐：“帮我准备些探望老人的礼品，不要保健品和营养品，买两瓶好酒，在买点进口糕点，含糖量低的，老人喜欢吃的，你看着准备吧。”
她放下电话对宋易扬说：“下午要去趟Y市，明天跟朗达科技签合同，正巧有位朋友老家在那，顺便去拜访下他的父母。”
“什么朋友让蒋大小姐这么上心？”宋易扬知道她要拜访的是谁的父母，说出的话带着少许讽刺的口气。
蒋心慧抿唇微笑，说：“关系不错的朋友。”
“男朋友？”
蒋馨慧笑的勉强：“还不是。”
宋易扬不再说话，低头喝酒。
从饭店出来，宋易扬开车在冰天雪地的城市中转了好久。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靠着座椅长出一口气，内心烦躁。
都说好女怕缠郎，好男怕缠女。男人个性再刚烈，意志再坚定，在女人无敌缠功之下早晚会化为绕指柔。何况对方还是女神级别的人物。
忍耐到极限的人狠砸了下方向盘，在路口调转方向，朝着卓瑞开去。
周宁与同事有说有笑从公司出来，分手后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