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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控吴兼越的兵家必争之地啊!”寇邵身穿官袍负手而立的看着面前的地图。汉朝官吏在袍服外要佩挂组绶。组是官印上的绦带,绶是用彩丝织成的长条形饰物,盖住装印的鞶囊或系于腹前及腰侧,故称印绶。绶的颜色标示着身份的高低,以寇邵二千石的俸禄,他应该佩铜印,系墨黑色绶带,绶带上有三青白红三种色彩。
这时戏志才从门外进来,作揖行礼道:“大人,派去邀请羊元群的人回来了。”
“怎么?他答应前来了?”寇邵很高兴的说。戏志才微微躬身,“很遗憾,羊元群没答应前来。”
寇邵大失所望,“那么其他人呢?羊家架子大请不动,那其他人难道也不肯给我面子吗?”
“恐怕不是这样。!我看他们是不敢前来啊”戏志才站直了身子,“因为卑职听说羊元群一名极受宠幸的小妾今日过三十寿辰。羊元群为她大摆筵席,可是应者寥寥无几,门可罗雀。”
“原来如此!”这下寇邵明白了。在封建时代不管小妾如何被宠幸,始终都是小妾而非正妻,永远都是被人鄙视、没有社会地位的小老婆。宛陵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去给羊元群的小妾祝寿,即使他是宛陵大族羊元群的小妾。可是他们也不敢来出席寇邵的筵席,这样做岂不是公开给羊元群难堪?如此一来,羊元群的府邸和寇邵的太守官邸一样冷冷清清。
“这样可不行~!”寇邵皱着眉头,在厅堂里走来走去。须臾,寇邵问戏志才道:“志才,我们还有多少钱?”
戏志才一愣,稍加思索后答道:“从阳翟出发时有一百金,在南阳给许邵送礼用去三十金,眼下还有七十金。”
第二章 林氏寿辰馈厚礼 名衔不
“七十金吗?”寇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轻轻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你立刻带上五十金去集市,什么东西贵就买什么,绫罗绸缎、珠玉珍玩、金银首饰总之要体面,够派头!”
戏志才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派头?派头是何意?”
“呃~派头就是有气派,够排场的意思,那是我家乡土话。”寇邵敷衍道。
“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戏志才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主公是否要亲自登门拜见羊元群?这么做的话,恐怕失了主公的威严。”
寇邵笑道:“如果我在任上做不出政绩才叫失了威严体面,志才啊,速速去办。我自由主张!”
约摸一个时辰戏志才就回来了,他向寇邵禀报道:“禀报主公,各色礼物都以备齐,装了整整五车。共花去了~~”
寇邵摆摆手,“别跟我提钱的事,钱不是问题,礼品够体面吗?”
“都是城内最好的店铺购买,无论手工和材料都是上乘的!”戏志才答道。
“嗯,做的好。现在立刻穿典韦、高顺和魏延前来。”寇邵又大喊道:“寇福,寇福,快给我备马!”
“诺!”
“诺!”
须臾,典韦、高顺、魏延三人就来到堂前,“主公有何吩咐?”。三人一齐抱拳问答。“你们立刻挑选三百名精装的士卒,全部执大戟随时听命。”
典韦一阵兴奋,“莫非大人这就要进剿山匪?”
高顺则正色道:“大人新上任,还没掌握人心,断不可轻言兵戈啊!”
寇邵乐了,说道:“谁说要去打仗?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也和打仗差不多,不过是攻陷人心的仗!”
“攻陷人心的仗?主公不会是拿这些礼物去安抚山越吧?”魏延不解的问。
寇邵一摆手,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别瞎猜了,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诺!”
本来从城北的太守府到羊元群在城西的府邸只有隔着四条街道,但是寇邵偏偏舍近求远从城东绕到城南,然后再有城南走到城中大街,最后才从最热闹的城中街道来到羊元群的府邸。
“军爷,你们这么大阵仗是干吗去啊?”沿途不断有路人询问。
每当有人这么问起,士卒们总会大声的回答道:“新任太守寇大人要去给羊老爷的夫人贺寿!”
“羊夫人?那是三夫人吧,只是个小妾而已!”路人甲窃窃私语。
“但是太守大人都去给她贺寿了,那只是一个小妾而已!”路人乙小声说道:“但是她毕竟是羊老爷最宠幸的夫人,连新上任的太守大人都要去了,我们能不去吗!”本来很平静的宛陵城被寇邵一行人沿途这么一吆喝,弄的全城人都知道今天是羊元群三夫人的生日,而且太守大人要去给三夫人贺寿。
一行人来到羊元群的府邸前,那也是一座朱门大户的大宅,门前有一对石辟邪威风凛凛的昂首挺胸。三百名手拿大戟、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五辆马车把羊元群府邸前的大街塞的满满地,这可把门楼上的家丁给吓坏了。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绿帻家丁手拿弓箭登上门楼,一个个弯弓上弦,蓄势待发。
寇邵骑在马上,朗声说道:“大家不要妄动,我乃新上任的丹阳太守寇邵,此次特地前来为羊老爷的夫人贺寿。”寇邵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帛书,“此乃礼单!”
门并没有打开,门楼上的绿帻大汉依然警惕的戒备着,一只小竹篮从门楼上用绳子放了下来。典韦快步上前,从寇邵手中接过帛书,然后拉过竹篮,把帛书放在里面。“请大人稍等!”门楼上的绿帻汉子把竹篮拉了上去。
高顺凑近寇邵耳边,“大人,羊元群如此傲慢,不如我们~~”
“不如我们怎么样?打道回府?如此兴师动众的前来,结果一无所获的回去岂不更叫人笑话?”寇邵虽然心里也很不爽,但是也无可奈何。
不一会,镶着铜制兽头门环的朱红大门在四个家丁的推动下嘎嘎而开。一个年近半百,头发黑白相间的男子身穿襦袍头戴儒冠站在门后。“不知太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望大人恕罪。”
寇邵立刻下马抱手还礼,“羊先生乃宛陵世家,德高望重。邵为太守,自当拜会丹阳的三老豪杰。事先没有知会羊先生,还要请羊先生恕罪。”
此人正是羊元群,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模样却生的非常斯文儒雅。羊元群又拱手道:“大人严重了,今日贱内做寿还劳烦大人送上如此厚礼,实在惭愧。”随即羊元群侧身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大人请上座!”
“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寇邵带着戏志才进入内厅,典韦等三人就指挥士卒把马车上礼物卸下来。内厅里,一位身穿交领右衽织锦直裙,腰袋上配有琥珀玳瑁的装饰品,头上的珠花也是金银交错的中年妇人站在厅中央。她向寇邵屈膝行了一礼,“劳烦太守大人亲自前来贺寿,贱妾真是不敢当。”这妇人就是羊元群的三夫人林氏。
寇邵赶紧上前行礼道:“拜见夫人!祝夫人长命百岁,寿比南山!”这林氏其实是小妾,按照当时的身份制度妻妾有别,正妻才是夫人,小妾是根本不能称呼为夫人的。寇邵把称呼林氏为夫人,无疑是把她当正妻一样。
林氏喜上眉梢,正打算再说些感谢的话时,府门口忽然闹哄哄起来。“何人喧哗?”羊元群微微皱眉,“你,去看一下。”羊元群手一指,一个壮汉应诺而出。不多时,他回来禀报道:“宛陵城中大户听说太守大人前来为三~~为夫人祝寿,也纷纷携带礼物前来拜贺!”
“哦?真的吗?”羊元群也眉开眼笑,林氏更是高兴得意的笑开了花。这一日,羊元群的府邸宾客盈门,送礼贺寿的人拥塞的街巷,这声势比羊元群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还热闹。林氏更是感激寇邵的抬举,自然没少在枕头边给羊元群吹风。
那羊元群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岂不知其中关节?于是第二天就带着礼物过府回访。
“哈,主公真是有一手,五十金的贺礼换来了五百金的回礼。”魏延喜滋滋的看着士卒把一箱箱的金饼堆放进库房里。戏志才一边清点数目一边做着记录,“给他人小妾祝寿,换了别人肯定无法如此折节。一时的委曲求全,可以换来宛陵世族大家的支持,主公真是能屈能伸。”戏志才又笑着说:“我与主公年幼时同窗,那时候他就时常有鬼点子。”
魏延也笑了,“能令到以枕头风把羊元群吹来,想出这样的计谋我家主公也算是天下第一了!”
羊家乃是宛陵大族,羊元群的政治取向直接影响了当地其他世族的选择。这次前来拜会的除羊元群之外,还有宛陵另一大世族的史家。史家的一世祖是史崇,字伯勤。东汉建武二年以军功除右将军青、冀二州剌史,加骠骑将军封溧阳侯就国,后迁居到溧阳,逐步发展成为丹阳郡大族。
堂上寇邵与羊元群、史家族长史郸分宾主坐下。羊元群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身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个生的斯文儒雅,彬彬有礼。史郸背后也有一个年轻人昂然而立,长相没什么出众的,但是冷峻的脸上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神闪动着年轻人精力充沛的精芒。
寇邵首先合手道:“二位都是丹阳郡德高望重的长者,能莅临府上我寇邵已经不胜荣幸了,怎么还敢劳烦二位破费呢?”
羊元群微微颔首一笑,这次送的四百金在他看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来而不往非礼也,太守大人昨日前来为贱内贺寿,羊某铭感五内,区区小礼不成敬意。”史郸也是颔首而笑,“听说大人刚从南阳许邵处归来,许邵说太守大人治世为相,乱世为将。眼下丹阳郡就不太平,不知道太守大人有什么政略。”
史郸到是很直接,寇邵微微一笑,“本官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只听说丹阳郡内有山贼,但是不知道详细情况,还请二位指点。”史郸侧头看了一下羊元群,羊元群目视前方似看非看。史郸扭过头去,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随后轻轻抬起左手,指着自己背后的年轻人说道:“此乃小侄史固,他去过丹阳南部歙县、黟县、泾县。单德,你来告诉大人山匪的情况。”
史郸身后的年轻人走到堂中间,向寇邵作揖道:“小人史固史单德,见过太守大人。”
寇邵一抬手,“不必拘礼,请把歙、黟、泾三县的情况告诉我。”寇邵用了请字,史固有些受宠若惊,赶紧低头合手说道:“丹阳的山匪主要由山越人和一部分逃入山中的汉人组成,其中势力较大的有歙县宗帅金奇率有一万户,屯守勤山;毛甘率一万户屯乌聊山;黟县宗帅陈仆、泾县费栈、祖朗、祖山等领有二万户。”
宗帅,即宗族之帅。当时的盘踞在山中的山越人主要以宗族聚落的形式存在,产生这种聚族而居的原因,是因丹阳在秦汉时,是山越族聚居地。随后,由于发生在历史上各王朝的战争,使得居住在中原地区的名门大族,一批批迁入丹阳。这些饱受战争蹂躏的人们,迁入这远离战场的深山,把这儿作为躲避战祸的“洞天福地”,开始了一代代漫长的繁衍生息。这些迁入的宗族在刚刚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需要一种自我保护,以抵御土著山越族及先期迁入宗族的侵扰。这除了依靠封建政权处,还须依靠宗族的力量,即形成俗话所说的那种“打架须兄弟,上阵父子兵”一致对外的格局,而宗法观念、宗族凝聚力,是形成这种格局的保证。
“说下去~”寇邵说道。
“这些山匪大多选择险要的山谷隘口做建造壁坞,平时啸聚山中,不服王命,不纳赋税。一到秋收庄稼成熟的时候就成群结队的下山,抢劫财物,割去庄稼。”史固的神态有些义愤填膺,这也不奇怪,山越的这些行为是严重侵害他们世族利益的。
第三章 若欲弛马需食马 一手打
这是站在羊元群身后一个长的斯文儒雅的年轻人开口揶揄道,“史固,对上任太守你也是这些老词儿。”
“你!”史固怒目而视。
羊元群抬手斥道:“伯儿,不得无礼。”随即又笑着对寇邵说道:“太守大人见笑了,这二位是我侄子羊仲、羊伯。”生的斯文的羊伯似乎对史固很是不屑一顾,也许是出于文人相轻的毛病。
看来羊伯是打算要表现一下自己,寇邵顺水推舟道:“有什么高论尽管说出来。”
羊伯作了一揖,说道:“小人羊伯羊延拓,不敢说自己有什么高论,只是对平定山越之事有一点见解。”
寇邵微微一抬手,羊伯站直了身子,说道:“山越宗族少则千户,多则万户,少说也有上万人聚集在山里。山中土薄多石无法种粮,所以每到庄稼成熟的时候山越都会下山劫掠。还有部分靠山而居的乡民为求私利也会偷偷把粮食贩运到山中。”
寇邵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简单,只要下一道命令,在山越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修剪藩篱,阻止山越下山。严令靠近山地的乡民移村并乡,让他们远离山中,使他们集中在一齐劳作,切断山越和他们的联系。同时在粮食收割的时候派军队抢先收割,等山中存粮吃尽的时候他们还不是要乖乖的下山投降?”
羊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恢复常态,说道:“大人果然英明,羊伯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另外小人还建议不让一粒盐进入山中,这样可以对山越施加更大的压力。”羊伯这招确实增加了封锁政策的杀伤力,山里不产盐,一旦没有了盐,就算山越再勇猛也会变软脚蟹。
“嗯,此计甚妙。”寇邵赞道,羊伯得意的向史固看了一眼,史固扭过头去不看羊伯。羊伯又得意洋洋的手指生的虎背熊腰的羊仲说道:“我二弟羊仲膂力过人,善用长刀,而且我兄弟二人从小在陵阳长大,所以熟知黟县陈仆以及泾县费栈、祖朗、祖山的情况!”
这时羊仲抱拳道:“小人羊仲羊延展,如果大人要攻打山越,小人愿为先登陷阵。”
寇邵笑道:“几位少年壮士豪气冲天,果然英雄出少年。不过~”寇邵话锋一转,“本官听说上任太守是个不习战事的儒生,整天说要以德服人,所以郡中的军务荒废了不少。就算本官现在有心讨伐山匪,可宛陵军士也不是立刻就可以调用的。”
这时史固看了看史郸,史郸微微点头,史固于是放心大胆的说道:“我史家有部曲宗族数千人,为了守护庄园常与山匪交战,都是以一当十的壮士。如果大人要发兵,史固愿率部曲千人助战。”
羊元群笑笑,说道:“我的两个侄儿也愿意率部曲随大人出战。”
“那是求之不得。”寇邵笑道,“不过,本官更希望二位能在政事上支持本官。尤其是要乡民移村并乡之事,肯定会有不小的阻力。本官希望二位先生能以二位的号召力助本官成事。”
羊元群笑笑,说道:“大人此举是为了剿灭山匪,保一方平安,这样的德政百姓怎么会不支持?老夫估摸着不需要老夫出面了吧!”史郸也没有马上表态,显然是在等羊元群先亮出底牌。
这个老狐狸,寇邵暗骂,这不是要和我谈条件吗?“本官唐突了。但是本官资望尚浅,还是需要羊先生、史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如果二位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请尽管说出来,本官一定尽力而为。”
羊元群这才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的两位侄儿清名播于乡里,孝义有口皆碑。眼下正值新春,所谓春耕夏种方能秋收冬藏,不知道大人以为如何?”
寇邵恍然大悟,原来是说时近春耕,恐怕人手不够,于是痛快的说道:“羊先生是怕耽误农时啊,此时大可不必担心,届时本官可以派军士下乡助农。”这时寇邵眼角的余光带到了史固一眼,只见那史固听完自己的话面带遗憾和一丝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