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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礼闻言一笑“倒不是茶不经泡。是楚局长如今尝尽山珍海味,嘴里太腻了。喝不惯这淡而无味的玩意了。”
那男子听见声响,搁下茶杯,急急的起身招呼“礼哥。”
他转身的时候,锦玉看清了他的样子,英气俊美自是不必说的,那通身气派,举止投足间都是贵气。饶是如此,在于礼身边硬是被压下一头。
“人我带来了。锦玉。这就是你们财政局的新局长。”于礼淡淡介绍了一下便拉了一张椅子,懒懒的坐下来,楚晋铭见他落了座,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温和笑道“坐下来再慢慢说,礼哥,还有人没到,先品茶可好?”
于礼点头,轻笑“自然是客随主便。”
锦玉坐在于礼身侧,旁边还有几个位子。不知还约了什么人?还有——不知为何她瞧着那局长竟有些面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然楚晋铭方才因她站在于礼身后他没有看清锦玉的容貌,现下,他端茶给于礼后,礼貌的为她也斟了一杯,端茶的时候,她礼貌的起身双手接过,他这才想起于礼刚才淡淡的那一声锦玉,心里一激动,茶杯被他打翻在桌子上,湿了锦玉的衣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楚晋铭仿佛惊魂未定,连连道歉。
“不碍事,不碍事。”锦玉心里受宠若惊,于礼对他不冷不热,他却好似对她十分的有礼?
她站起来,低声的对于礼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于礼点点头。
楚晋铭见她这派样子,心头一时火气,但思及于礼又只得强硬压着怒气。
他敛回心神出声询问“她叫锦玉?”
“嗯。”于礼喝茶颔首。
“洛锦玉?”他聚精会神,不确定的再次相问。
“嗯。”于礼再颔首,细细品了品手中的明前龙井,赞叹道“这茶泡得还行。”
楚晋铭的额头爬上了两粒晶莹的汗珠,艰难的追问“就是当初宋家扬言要赶尽杀绝的洛锦玉?啊宋的女友??”
“是。”于礼神色未动分毫,云淡风轻的答道。
就在他应是的时候话刚落音,哗啦一声,楚晋铭激动失手把桌子上是茶壶给砸烂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还夹着丝许狼狈,一字一句痛心疾首的道“你怎能这样?你找他的女友当情妇就算了,竟然还要我给她升职?”
于礼不置可否“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楚晋铭哭丧着脸“你不知道我今晚还约了啊宋吗?他很快就来了?你说说有何不妥??”两头都不可开罪,他能怎样?
“你不早说!”于礼终于有了反应,狠狠的把茶杯搁下,心里没有由来就涌起一丝慌乱,慢慢的这丝情绪渐渐扩大,弥漫他整个心田。
他不再理会楚晋铭,拔腿就往外走。
刚好在门口碰见锦玉,他拉上她沉声道“回去。”
锦玉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被他连拖带拽的扯下了楼。先是开了副驾驶这边的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在转身到这边开了门,一踩油门,驶离了秀色农庄。
锦玉莫名其妙,揉了揉被他扯得生疼的手腕。这些日子脾气被他惯了起来,嚷了他一句“你到底做什么?神经兮兮的。”
于礼由着她,也没有回话,面沉如水,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就在他方才拽着锦玉下楼,上车的时候,那里有一辆刚刚停下来的白色奔驰。本来意欲下车的男子,惊疑了几秒钟,调转了车子,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鼓励,求鼓励。
☆、第 19 章
他踩尽油门,几乎全速。可后面那辆车子竟也不依不饶。
开了好一会,锦玉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见于礼的面色很不好,又想起方才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再加上现在坐在相当于飚车的车子里。她脸色有些发白,迟疑地问“于礼,你——你方才遇上仇家了吗?后面有车子追我们哎。”
于礼。。。。。。
眼见这车子越来越快,可后面那车子也越来越快,锦玉轻声叹息“这是有多大的血海深仇啊。连命都豁出去了。”
于礼。。。。。。
说到性命,锦玉着急起来“喂,你想死我不想死。你快停下来!!”
于礼不听,在这寂静寥落的郊区大路上,人烟稀少,周围都是荒野和工地。锦玉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继续劝到“你快停下来,开这么快很容易出事的,这里这么偏僻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停下来,问问他,到底是有什么事?”
于礼还是像没有听见似的,把车子开得飞快。而后面那辆车子,也是不到黄河誓不休的追着。
“于礼!停下来!听见没有 !你这么老了还学什么年轻人玩飚车?你想死我不想死!”她怒火顿生口不择言“我还有家人要照顾,我阿婆在医院里还等着我救命呢!我还要好好孝顺我爸,我妹妹还没有嫁人,我弟还没有考大学!!!我将来还要嫁个安稳的人过日子,要生个女儿!你不要拖着我死啊!!!”
于礼不知为何,这一刻罪恶感遍布他的全身,每一处血液,每一个角落。她戳中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她说,要找个安稳的人过日子,生个女儿。
其实就算微言出身好一点,依他的性子——唉,想来有什么用?已无可挽回。再说,当初的事情,他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他猛的踩了刹车,车子划出长长的一道声音。
锦玉惊魂未定,险些跌倒。
于礼没有说话,侧身捞起她,紧紧摁在怀里。锦玉挣扎,要推开她。他却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根本就不是吻,简直就是□□。锦玉手脚并用也没有撼动他分毫。他发了狠的去撬开她的牙齿,她不肯,磕磕碰碰中,她的舌尖串起了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他的舌头伸进来,胡乱的窜,锦玉一边死死抵住,一边又怕他一个松手自己就磕上玻璃。她怕痛。
直到她僵硬的身子慢慢软下来,于礼的动作才稍微轻点,却依旧不放开,一遍一遍的吮吸着她的唇瓣。
就在他停车的时候,一直追着的那辆车子追了上来,他驶到前方两米左右的地方,一个急转弯,调转车头与他们对视。两盏刺目的车灯对上了他们。
在看清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那男子蓦地握紧拳头,他开了车门直奔过来,长腿一抬就踢车门。
锦玉被他死死摁在怀里动弹不得。于礼见他如此暴躁,一直冷着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他松开抱住锦玉的一只手,解了车门锁。
那男子急不可耐,未等他自己出来,长臂一伸,用力把他楸下来,于礼尚未站稳,就挨了一拳。
他发了狠,也不管他还不还手,又一拳招呼过去。力气之大,于礼的嘴角都溢出了些微血丝。
锦玉才被他松开,一抬头就看见他被连打两拳。一着急,也不开门了,直接用爬的从于礼这边开着的门爬出去。
刚好落地还没有来得及抬头,于礼就被别人一脚踹到车门边了。
丫的!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居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真是窝囊啊!锦玉心里面默默的腹诽。连忙低下头去扶他。“你不要紧吧。”她轻轻的用衣袖替他抹去嘴角的血丝,扶着他站起来。
站起来,这才看清打他的人。
眉如远山,目似清湖。只是现在,那湖中水浪激荡,不得平息。高挺的鼻子下,薄唇紧抿。
头发短了,一身白色的悠闲服,长身玉立,清雅且贵气。
就连最生气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并不会真的出重手伤害于礼的。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她的微言呐。
他和她站得这么近,隔着四年的时光彼此相望。
所以她清清楚楚看见他眸中,有清澈晶莹得如同水晶一样的东西。慢慢慢慢碎掉了。就如同她身体里最隐蔽的角落珍藏着的东西一样。哗啦哗啦、她甚至清楚的听到它们碎掉的声响。
“真的是你——”他长长的失神后,低低的喃着。
回来已经一个月余了。费了多少心机和时间去寻她都沓无音信。他以为她真的已经伤心越绝之下远离这里了。想不到,想不到,竟然就近在咫尺,竟然还做了——
他自觉好笑,低低的笑出声“看来你现在过得很好。”
锦玉暗暗握紧拳头,指甲都陷进手心里去。默默告诫自己要冷静,她过得这样好,难道不是托他家人的福吗?本来有优越舒服的家教,莫名其妙就丢了。不得不到处找兼职,只能去派传单,扮游乐园的大公仔。毕业以后实习每一间公司,明明成绩出众,却还是一次次被刷下来。还险些惹上牢狱之灾。她不过就是,不过就是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罢了。至于要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吗?宋微言,这可都是托你的福啊。可她即使心有怨气,始终不舍朝着他发。
她深深呼吸几下,对他微微一笑“如你所见。还不错。”于礼似乎没有料到她这么冷静,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
宋微言这几年在国外历练大有长进,再说他本来就是沉默内敛的人,忍隐克制,喜怒不形于色。但偏偏如今却比锦玉更沉不住气。大步过了来,一把把她扯过来,坚定的说“现在跟我走!”
锦玉今晚已经第二次被人莫名其妙的拉着走了。可恨的是,于礼竟然也不留住她,默默转身回到了车子里。
宋微言把她塞进副驾驶座,紧接着绕到另一边,坐进来,竟然还细心的替她系好安全带。
于是,锦玉今晚又经历了第二次的飚车。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不跟她说,而锦玉强迫自己别开眼睛看窗外。不去看他。
好一会,车子停了。宋微言又探头过来替她解了安全带。他下了车子,锦玉也只好跟着下来。
她一路上盯着窗外,其实压根连片叶子都入不了她的眼。他坐在她身侧,她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事,一颗心乱得一团糟。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A大的后山公园。
他们来得最多的地方。
他牵着她来到那棵香樟树下。那里有她最好的回忆。就是在这里,他们的初吻,他的初吻,她的初吻。那晚月色朦胧,夏风清凉。尽管已经过去那么多的年月,现在想起来,她的心湖还是会荡漾起一波轻轻的涟漪。
宋微言立在他棵树下,轻声道“我走了以后,你还来过这里吗?”
锦玉摇摇头。
他轻笑,已经没有刚才的半分模样,微微叹息“果然。”
他掏出手机照亮,招呼她“你看看。”
锦玉凑上前去,那树干上刻着字,年月依旧,却依然可算是清晰可辨的。因为刻得很深。她认得出,那是他的字——等我。
锦玉脑袋里嗡嗡的响了一阵子,好一会才平息下来。她转过身,背对着树干,问他“你现在带我来看这些,有什么意思?”
宋微言伸手把她抱住,锦玉自然不肯,他却使蛮力把她圈在怀里,抵在树干上。树干硬梆梆的自然会疼,锦玉索性闭上眼等着被磕、可是没有,她身子被抵在树干上,头,却垫在他的手掌上。他宽厚温暖的手掌。
他目光流转,一派温情。她微微偏开头去,不忍直视。
“你说你过得还好,可是我很不好。小洛。没有你的日子,我很不好。”
仿佛回到当日。两个人怄气,认输的始终是他,他声音清越,但低声说情话的时候却微微嘶哑带着磁性。很是勾人。
他摸准她的性子,这样含情脉脉的对望几秒,她必定不好意思偏过头去,那他就顺势把头靠在她肩上,凑到她耳边,低声的说着最缠绵悱恻的话语。大半时候,她都听不下去的,先是红了脸,耳朵接着也跟着烧起来,绯红一片。恼羞成怒的推开他,羞涩又不自在的说“好了,我原谅你了。不要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那个她一直深爱和思念的男子,迫着她与她对视,温情浓烈的向她叙述这些年的经过。
小洛,那次是我爸把我打晕,直接用私人飞机送到英国。我没有护照,没有钱。只能答应他在英国完成学业。
小洛,我爸说,他说,只要我回来,你心还依旧。他会给我们一次机会的。
小洛。离开他。
锦玉一直沉默,而后抬起头,平静得如同深冬沉静的湖水。
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不可能。微言。我们不可能了。”
宋微言眼里的晶亮又一次在她眼中坍塌。他静静凝视着她良久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的问道“你知道他已经结过婚了吗?
锦玉毫不回避他的目光,“我知道。
他眼里受伤的神色更重,一双眸清澈得简直要滴出泪来,他深深呼吸两下问“那你知道他妻子是谁吗?
锦玉毫不在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说完已经不耐烦,推开他双手,冷漠的说道“我会离开他的,但不是现在。我做着什么,我自己清楚,希望你不要再管。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她走得坚决很绝,全然不顾身后他如何颓然滑落。
是的,锦玉想,她若是不坚决,只要再慢一点,再慢那么一点转身。他就能看见她的眼泪。
锦玉回到公寓已经很深夜了。
房间里静悄悄很沉沉的。估摸于礼不在。虽说他大部分的日子说在这里,但偶然在家里或者出差也是有的。她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锦玉掏出钥匙,轻轻转动,开门。
可他居然在。她按了按开关,客厅便亮起一小盏的灯。
于礼长身玉立,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窗帘拉着呢!你在那里看什么?锦玉好笑,自己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喝。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于礼转过身。英俊的脸上有些青肿。
“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锦玉陷进沙发里低叹“我的身家性命都在这儿呢。怎么敢不回来?”
于礼迈了几步,走到她身边来,居高临下地勾起她的下巴,用充满魅惑的声音说道“我怎么觉得,在你心中,你的身家性命加起来,都没有他重要呢?”
锦玉也展眉一笑“于副市,你说笑了。你在我心中才是无可替代的。”
于礼心里的焦灼却越发浓厚,若是她回来心情低落一下或是哭一下吗,他都觉得正常,但她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于礼坐下来,沉思了一会。锦玉在边上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微皱眉头的样子。
“锦玉。你真的不后悔吗我可以给你的,他都可以给你。就连我给不了的,他也可以给你。” 于礼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倍感难受。说实话的滋味,真他妈的不好,难怪这么多的人喜欢说谎呢!
锦玉实在看不得他这么认真的样子,生生忍住笑场的冲动,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知道啊。可惜我要不起。这世上我想要的东西多得很,哪能十全十美啊。就连优秀卓越如于副市,还不是得养情人。”
于礼。。。。。。这回换他生生忍住没有喷出一口鲜血来。
经年一别,偶然重逢,郎心依旧,妾不如初。
锦玉上班的时候,在倒茶水的间隙里默默想起这几句话。心底无不怅然。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超脱了自我,看得到别人的苦难。世人挣挣扎扎,劳劳碌碌一世,却摸不清自己的苦痛。他们都需等别人来渡。
宋微言,而你不是我的那个人呢。你无法渡我脱离苦海。寻求安宁。
锦玉心里忍不住伤春悲秋一会。
正神思仿佛间。楼下的门卫大伯兴冲冲的抱了一大捧的鲜花上楼,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