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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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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伶仃无助的孩子。”
  阿萧细细打量他,不禁道:“……凤岐大人真会这么想?”
  凤岐咳嗽了一阵,按住心口,喟然道:“别忘了当初是国师将栖桐君诱来镐京的,陆长卿恨他也无可厚非。错只错在国师浑浑噩噩多年,既不能驱逐佞臣以清君侧,又不能化解陆长卿心中的仇恨,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徒有本事,却不作为,这等人最是可耻。”
  阿萧最容不得谁诋毁国师,顿时作色道:“你凭什么说凤岐大人的不是!他何等人物,我们怎么揣度得出!这些年若不是凤岐大人,共王早完了!”
  凤岐被她这么一说,反倒争辩不得,看她急得面色通红,只得苦笑。他推开被子,坐到床沿,将手中刚刚缝好的衣物递给阿萧。
  阿萧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一时赧颜,假咳了几声,问:“这是什么?”
  “我缝的一件衣服,送给你御寒。”凤岐只是简单地回答。
  阿萧接过来,扯扯掸掸,“这是蚕丝织的?”
  “是生蚕丝所织,对你江湖中人,既保暖又轻便。”它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功能,遇到事时你便知道了。凤岐心中所想却不说出。
  “为什么送给我?”阿萧搔首问。
  “因为你很有趣啊。”凤岐靠在床头笑道,“而且你没有带人来捉我,也算对我有恩。城中想必已经有人在打探我了吧。”
  阿萧沉吟道:“今日有人来客栈打听你,被我打发了。”顿了顿她又道,“我在他们中间,还看到了玄渊大夫。”
  凤岐凤眸微挑,反问道:“你认得玄渊大夫?”
  阿萧抿了抿唇,“……曾有一面之缘而已。”
  凤岐眯起细长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说:“靖侯好色,在下被献上去,却私自逃跑,所以靖侯派玄渊大夫来捉拿我。”
  阿萧一拍桌子,“原来你是娈童,我说你怎么这么纤腰细眉的,只是年纪好像大了些…… 
  靖侯当真和传闻中一样荒唐?为了一个娈童派士大夫出来追?”
  凤岐微笑起来,“在下虽然年纪稍长,却比那些垂髫少年懂得风情。少侠不要小瞧了在下。”
  他笑起来时,眼中温柔得仿佛要漾出水来,说得话虽然媚俗,然而眉目间却偏偏蕴含一丝清意。阿萧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凤岐盖好被子躺下,温言道:“阿萧少侠,在下要睡了。”
  阿萧又被他下逐客令,无可奈何拎起桌上的宝剑,“我们江湖中人不虚情假意,你的衣服我收下了。你出不了门,我去给你买些药来治病,算是回礼。日后你若有什么用的上我,也尽管说话。”言罢推门而出。
  夜色渐深,银河如泻。凤岐睁开眼睛,少顷推被而起。他披着外袍,趿着鞋子走到窗前。抬头望着漫天星辰,凤岐的眼眸中的蓝色渐渐变得愈发深重。
  “王就要入主紫微宫了,阿蛮,再不回岐关,你兄长的社稷便守不住了。”凤岐观看着星象,轻轻叹了口气,“……难道恨我真的这么重要?”
  他穿好衣物,推开房门静静走了出去。
  夜色下的洛阳城门无声地打开一道缝隙,城外的柳树下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
  汉子目中忧虑万分,低声道:“凤岐大人,您……一路保重!”
  “长里,多谢你了,回去吧。”凤岐轻轻道。
  他有些艰难地上了车,马车摇摇晃晃地在夜色中向西驶去。
  凤岐轻轻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腕脚踝,喟然叹息。纪国是去不成了。
  ——阿蛮,你不肯听我的,我只好亲自去岐关。你若恨我,就快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将更满一万字~~

  ☆、第十二章

  这一夜陆长卿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又回到了幼时。
  雍都山城上的宫殿如二十年前一般雕廊画柱,云雾缭绕。凤岐穿着那件惯常上身十分熨帖的深紫色道袍,站在白玉阑干后眺望着入城的方向。
  “凤岐大人,”个头不高的陆长卿在他身后憋了许久,鼓足勇气唤道,“后山有好吃的果子,你要不要和我去摘?”
  凤岐回过身微笑:“阿蛮说得是什么果子?”
  那时的国师才过弱冠,风华正茂;又入朝未久,不似后来那般工于心计,一颦一笑,丰姿隽秀,天质自然。
  陆长卿一下子就两颊发烧,磕磕巴巴道:“一种小红果子,酸酸甜甜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哥哥带我去摘过……很好吃的。”
  凤岐蹲下身,摸摸他的头,“那阿蛮带我去摘。”
  陆长卿一下子开怀,兴冲冲地在前面跑,跑了几步又忙停下,眼巴巴等着那高挑的男人不时拎起衣摆随他拾级而下。
  宫殿的后山上秋叶如火,随风落木萧萧。陆长卿一路小跑,走到狭窄的仄径,凤岐便赶上几步拉住他的手,以免他失足。
  这双干燥而温暖有力的手,后来渐渐变得苍白消瘦。
  许多事许多当时的感情,也随着岁月慢慢蒙上灰尘。
  陆长卿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然而他不知自己是否应该醒来,便任由男人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凤岐大人,就是那个!”他指着一棵小树喊道。
  男人笑道:“阿蛮要亲手摘给我吗?”说着抱起陆长卿,走到树前。
  贴得近了,陆长卿闻得到凤岐颈子里的味道。那是淡淡的皂角味儿,却非后来长年在镐京的道观中熏染上的檀香。
  自己当年倾慕的那个年轻道长,与二十年后的这个老奸巨猾的国师,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才可以下狠手伤害他。
  原来如此,陆长卿在梦中如释重负。
  深秋的午后,陆长卿和凤岐并排在山中漫步,一边走一边吃果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时候小小的阿蛮觉得,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吃果子。
  “阿蛮,你看那边还有很多。”凤岐突然指着不远处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摘给你。”
  陆长卿一边吸吮着手中果实的汁水,一边望着男人的背影。
  凤岐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扎起,陆长卿却记得方才凤岐的头发是用木簪簪起的,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红色的发带。他突然间就觉得这发带太红了,有些刺目。他很想叫住凤岐,然而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只能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直到那一抹紫色背影渐渐飘渺起来。
  凤岐站在悬崖边,冲他怅然一笑。细长的眼梢流出一抹难以言述的凄艳之色。
  “阿蛮,我不能摘给你了,因为,我……”他话未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跌了下去。
  陆长卿浑身剧震,猛然前倾一步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悬崖边。
  悬崖下漆黑一片,树枝上挂着一片紫色的衣料,凄然随风飞舞。
  陆长卿醒了过来,失神地望着头顶。洪彭在身旁问:“殿下方才做了噩梦吗,看您睡得很不踏实。”
  陆长卿发觉自己睡在军中,他坐起身道:“……没什么,祝军那边有什么动静?”说话时嗓子干哑异常,竟破了声。
  洪彭道:“他们来城下搦战了两回,祝侯还没什么消息。”
  陆长卿道:“洪彭,你让士兵把水顺着城墙泼下去。”
  “殿下这是何意……”
  “让城墙覆上一层冰,即便他们攻城,也很难利用云梯爬上来。”陆长卿觉得每说一句话都很困难,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
  “利用天寒让水结成冰,使城墙打滑,殿下真是足智多谋!“洪彭喜道。
  陆长卿这些年东征西战,毕竟也非等闲之辈,然而生性他孤傲不群,意气用事,以至于为图一时之快而攻城弑王,导致自己陷入诸侯群起而攻之的境地。
  他披上青氅,跨上骏马一路飞奔回王宫。进了宫门,依旧骑着马狂驰,直到未央宫前才滚鞍下马。
  陆长卿几步走入殿中,内室里熏香袅袅。他一把剥开床榻周围的软帐,一具残破的躯体静静躺在床上。
  陆长卿仿佛松了口气,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灌进喉咙里。
  这时殿外忽然有人来报,他吩咐内侍传人进来。
  那人风尘仆仆行了礼,惶然道:“殿下,岐关出事了!”
  ——速离镐京,退守岐关。
  陆长卿的瞳仁蓦然一缩,沉声道:“慌什么,把话说清祝。”
  “殿下,犬戎主敖琛领了十万大军倾巢南下,距离岐关只有二十里了!”
  陆长卿猛然站起,沉默良久,转头看向再次被层叠纱帐遮住的床榻。
  纱帐中静静躺着的那个男人生前不堪忍受被他强行欢好的耻辱,焚火自尽。临死前却给他留下了三只锦囊。
  他从没想过凤岐会对他安什么好心。
  若是二十年前,他或许还会相信,然而如今,即便是他自己也已经不是个会为了感情而放弃利益的人了。凤岐是个有手腕的人,连昏庸的共王也对他深信不疑。这样的人,不会因为旧日的情分而对敌人伸出援手。
  然而,犬戎主的进攻,现在却仿佛验证了已故国师的担忧。如今诸侯大乱,一旦犬戎主杀入岐关,入主中原,不但庆国首当其冲庙堂不保,整个天下也将陷入异族之手。
  陆长卿迅速派人召来了太宰慎叔同与将军洪彭。
  慎叔同与洪彭到时,陆长卿正将宝剑系在腰间。他头也不抬道:“犬戎十万人已经到岐关二十里了。我必须带兵去岐关。镐京只留下三千人,洪彭,你每日造饭的灶不要减少,祝军的孟善是个将才,他若看见城里炊烟少了,心里必会起疑。”
  “我今晚悄悄带兵从北门出城,”陆长卿顿了顿道,“洪彭,祝军搦战的话只管紧闭城门,不要回应。拖得他们三日,我便可以赶到岐关关城,那时你就弃城到岐关与我会合。”
  洪彭恨声道:“想不到犬戎二十年不敢南下,如今却趁乱造次!殿下,镐京……就这么拱手让给祝侯手里那个两岁小儿么?”
  “把镐京让给祝侯,总比把天下让给犬戎好。”陆长卿淡淡道。
  洪彭走后,陆长卿握着腰间的剑柄,沉默有顷,对慎叔同道:“……替我安葬他。”
  慎叔同眼角的余光悄悄望向床榻周围的纱帐后,郑重拜道:“请殿下放心!”
  “在他坟前,摆上窖里最好的酒。”陆长卿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补了这一句。
  这时候,凤岐正坐着简陋的马车,沿着渭水西上。
  他旧疾未愈,又一路劳顿,坐在车中时昏时醒。遇到路边野店,凤岐便着车把势下去买干粮。
  他坐在车中咳嗽,听得外面有人道:“这二十年来,犬戎一直和我大周交好,没料到这次突然来犯。”
  另一人回应道:“诸侯围攻镐京,天下大乱,犬戎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何况,现在的犬戎主是一个月前弑兄篡位的敖琛。”
  先前那人沉吟道:“二十年前敖琛是犬戎世子,因为带兵突袭镐京失利才被废。他如今又夺回王位,必定要找我们报仇雪恨。何况,他以为国师已经死了,所以更肆无忌惮。”
  “殿下,是我办事不利,让国师逃走了……”
  先前那人又道:“玄渊也不必自责,国师他心思玲珑,你留不住他也不奇怪。何况,岐关势危,国师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恐怕近日便能见到他了。”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遇到靖侯和玄渊二人。凤岐忍下咳嗽,默默坐在车中。
  便在这时,忽而又听得马蹄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道:“阿猫,可算追上你了!”
  凤岐用手按住脑袋,无奈地摇头。
  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大约是玄渊站起了身,“纪萧公女,我们又遇见了。这一位是靖侯殿下。”
  “殿下,这一位是纪侯的同胞妹妹,纪萧。”玄渊妥当地介绍着。
  凤岐虽看出阿萧是女子,且应当出自王侯将相之家,却没料到她是纪侯萧怀瑾的妹妹。过去曾听过纪侯抱怨他这妹妹,喜欢女扮男装行走江湖,果然不假。
  靖侯与纪国公女厮见完毕,玄渊向马车投来了视线, “纪萧,你说的阿猫是谁?”
  纪萧忽然响起凤岐说自己是逃跑娈童的事,忙道:“只是我的一个江湖朋友罢了……”
  凤岐坐在马车中,已经听出了玄渊话语中的笑意:“殿下,国师被庆侯囚禁在宫闱时,给自己起了个诨名,您知道吗?”
  “哦,是什么诨名?”知道玄渊话中有话,靖侯丰韫反问。
  “便是阿猫。”玄渊说完便直直地看着马车。
  凤岐轻轻叹了口气,瞬间便收起委顿之色,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他散着一头青丝,敛衣微笑道:“诸位一直谈论在下,在下也不好再坐在马车里了。”
  

  ☆、第十三章

  国师衔笑而立,吴带当风,曹衣出水。
  丰韫不由微微张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凤岐,许久才出声:“……这么多年了,国师依旧风姿不减。”
  玄渊见靖侯几乎说不出话的样子,目中不由暗淡了一瞬,随即又重新露出关切的表情,“几日不见,师兄又清减了。你身子不好,怎么经得住从洛阳到这里的长途跋涉……”
  玄渊话音未落,只听他身后桌椅撞倒之声,纪萧睁圆了眼,指着凤岐双唇微颤:“你是……国师?你是退犬戎、修岐关、制庆弓的凤岐大人?”
  纪萧虽从凤岐言辞中觉察他并非无名小辈,然而却万没料到他便是那个文王共王时代鼎鼎有名的大国师。她自幼听紫衣国师的故事长大,大人总将他描绘得顶天立地气冲斗牛,是故她想不到这个言辞风趣、敢于自诽为娈童的病瘦男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然而此刻想来,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落落大方地调侃自己吧。
  纪萧又忽然想起了在纯钧客栈她因为阿猫诋毁国师而动怒,霎时两颊绯红。当时对着凤岐大人本尊吼出“你凭什么么诋毁凤岐大人”这种荒唐话,不知被他听了心里怎生笑话。而那时以为的诋毁,却实则是国师对自己的自责和自嘲啊。
  凤岐见她的脸一会白一会红,解释道:“阿萧,上次不告而别,我是怕你侠骨热肠,非要陪我来这险地。”
  纪萧摇头,目光灼灼,“我现在已知道你就是国师,也已经追到了这里,不管凤岐大人再说什么,我都要护你周全到底了。”她说话时秀眉如剑,英姿飒爽,既有江湖儿女的豪气,又不失大国公女的气势。
  “不愧是纪国女侠,是凤岐小瞧你了。”凤岐笑道,目中不由自主流出一种对小辈的慈爱赏识之意。
  几日的雪,天空乌云密布,不见一丝阳光。靖侯丰韫看了看天色,对凤岐道:“国师,这天像是又要下雪,你身子不好,快上我的马车,我先送你进岐关关城看大夫吧。”
  听了这一句,凤岐便知道丰韫已经入主岐关了。
  岐关是二十多年前栖桐君将犬戎赶出贺兰山后,凤岐向文王请奏,亲自监督修筑的,可谓镐京的咽喉。共王早期,凤岐留了骁将把守,后共王强掳了守将的妹妹,君臣生隙,两年前被陆长卿强做了守城之官,一直未能收回。此次周朝内乱,犬戎主再次进入贺兰山,一路南下直逼镐京。凤岐当初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方留下锦囊劝陆长卿舍弃镐京回防岐关。进可抗犬戎,退可回雍都,岐关一处陆长卿实在丢不起。
  锦囊上的话凤岐言简意赅,便是担忧靖侯丰韫在镐京宫中的奸细。若非有细作,凤岐这一次也无法瞒天过海逃出王城。
  然而凤岐发觉他高估了自己在陆长卿心中的地位。即使他“死”了,即使二十年前哄过这孩子睡觉、抱过他骑马,陆长卿也不信他。
  反倒是他那师弟玄渊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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