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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的俘虏,如果让我那弟弟知道迟早要扒了你的皮!”那年轻军人怒骂了声,回头道:“你们说如何?”
“我们全凭将军作主。”其余手下校尉相互看了看,眼中射出绝望之色,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走,若非如此,也不会来投靠李了“李大人究竟在何处?”高行圭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气。
“不必理他,调转船头回营。”高行周冷冷下令,他觉得魏博军来此。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反倒可能是一小股流寇或者李存勖使得一个阴险之计,虽然可能关系到大局的变化,但也有鹰眼的情报传送过来,无需从他们口中再打听什么消息。
“罢了罢了!”那年轻地魏博军将领见燕军调转船头不再搭理,绝望地呼道:“派只船过来,我随你去便是!”
等高行周派出的小舟将他接上大船,一个卫兵故意在他怀中摸索了几下,然后道:“确实没有携兵器!”
高行圭盛怒难平,船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前来接应的小校可以清楚看到他胸脯起伏,听到他粗重的鼻息声。
随着船只越来越近,高行周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心情一阵激动,来人果然是高行圭,自一年留下一封信函后消失,说是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想到却是隐身于魏博军中。
“自己人,快。列阵迎接。”
一声令下,两旁列阵,军容肃整,旌旗烈烈。好不雄壮。
“大哥。”
“二弟。”
两人重重的抱在了一起,高行周神情异常激动:“大哥,这些年你可好?”
高行圭摆了摆手道:“闲话先不说了,先带我去找节度大人?”
“何事如此紧急,这两年大哥在何处去了。为何作天雄军装扮?”
“这就是节度大人的利害了,此乃节度大人的一招伏笔,一年前大人就料到魏博将有巨变,使我暗中潜伏于杨师厚军中,眼下天雄节镇果然大乱,杨师厚暴亡,各军叛乱,再加上李存勖的大军压境,天雄快归于晋矣!”
“啊!形势尽然如此紧急!”
高行圭略一迟疑。道:“如今李存勖已经占据天雄一半,要不了多久李存勖就要全部占据魏博了,据可靠消息,李存勖正兵分两路要与我军决战。”
高行圭这几句说得极平淡,但言语中给高行周带来地震撼,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天雄军十万大军。竟然在这不足一月的时间内烟消云散。而李存勖不但做到这一点,甚至还进一步乘胜追击。来征讨在井陉关作战的燕军,不用问,那幽州老巢定然也面临着周德威的猛烈攻击了。首当其冲者,便应是他的故乡武州。
“李存勖当真如此利害!”念及此刻正值燕军战略目标实现和未实现之间,李存勖象是早算好一般突然发难,燕军不唯打下的战果可能要拱手送人,而且连基业都有危险,高行周不由得血往上涌,重重一拍桌几。
“天雄如此庞大的基业为何败的这么快?”
“杨师厚突然暴亡,李存勖令人挑唆召德节度使张筠与天雄节度使贺德伦各自称王,两者都互派使者令对方撤去尊号,原本手足兄弟,结果却……结果却自相残杀。”高行圭略略深呼吸,在魏博的这两年他也对魏博积累了不少感情,但他还是有一吐为快的冲动,他静了静,又道:“如今唯有张彦地银枪效节军在苦苦支持,不然的话魏博全部归于晋矣!”
“你说李存勖兵分二路?”
“对,一路攻打武州,另一路尾随于我,此时只怕已经到了武顺境内了!”
高行周长长吸了口气,如果高行圭所言不差,一统大局的杨师厚已死,雄霸一时的魏博军分崩离析,李存勖无需亲自出马便可将之平定。此刻李存勖,已经统合了晋军全部精锐兵力,征讨燕军将是举国来犯了。
“来人!”高行圭高声发令命道:“立刻腾出船来,过河将剩余地兄弟军接来,如果我料不差,李存勖老贼之所以未曾将他们灭于国内,便是欲驱之入义昌(沧州),为他开路。”
“大哥,我不能离开此处,若是李存勖大军来此,我将让他不能前进一步。”下完命令,高行周又转向高行圭,越在危机之时,他表面上反而越镇静。但他却可以感觉自己心中怦怦直跳。
刚刚与数倍于己的赵军对峙,紧接着便又要面对不知数量的晋军部队,没料到自己初次独当一面,便遇上连番地硬仗。“大哥,我令人陪你去见大人,你的部下留在此处助我退敌,如何?”
高行圭深知这一要求是无法拒绝地。兵?”神色有些仓皇的谢铭面前,李勃然大怒,敬新磨让谢铭带来的话。让他觉得受到了羞辱。
“咳咳。”敬翔咳了两声,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缓了缓,道:“谢铭你辛苦了,此次只怪我起先太小看这奸贼。原来这奸贼,并非无能之辈。”说到后来,李眼中射出奇特的光来,似乎迫不及待要见上一见那老奸巨滑的敬新磨。
“那奸贼确实可怕,他太会装,我先后见他十余次。却从来没有察觉他发现了我的身份。”谢铭沮丧地道。
“无妨,一路劳顿,你先去歇息吧。”敬翔替李将谢铭安置下去,再回营来道:“明公以为呢?”
“虽说我取下义武之后便不准备进军。但如今若是就此住手,倒有些象是听命于奸贼了。”李苦笑道。
“大局为重,一时之辱算得什么。我只担心部下士卒那儿无法交等,大军出征,若是不一举占得最有利的形势。今后可能就完全不是李存勖之敌了。”
李微微闭上眼,轻轻揪着自己地短须,道:“确实如此,暂时还需作出进攻地声势,待易、定、祁三州都安定下来,我军再退不迟。”
“禀藩帅,帐外有一孤身女子求见。”近卫走进帐来,神色之间有些奇特,向来来求见者。不是欲投靠的士人,便是当地父老,还从未有女子前来求见的。
“有一女子?”李与史弘肇对望一眼,他生性不喜与女子交往,但别人以礼求见,他又不得不见。因此勉强道:“请她进来。”
“她说……她说要藩帅亲自出去迎接。”
李敬翔又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充满疑惑。帐内其余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李正当壮年,却都不好淫靡。但外边的女子却点名要李相迎,莫非做了哪种对不起那女子之事?
“我去见见吧。”李无奈,此时正是收揽民心之时,这孤身女子求见,若不是有什么困难,便是有什么奇冤,二人若是不见,传出去于燕军声誉不利。
远远望见那一身素妆的常人女子身影,李只觉得极为陌生,确信并不曾见过其人。近了些发现这女子用长长纱罩斗笠遮住了自己地面容,站立地姿态倒婷婷玉立,纹丝不动,显然是家教极严。
“我便是李,请问姑娘有何事情?”虽然看不见她们脸,李仍判断她是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轻轻颤了一下,这让李与史弘肇警觉起来,她莫非是个刺客?
“见过藩帅大人,大人万福。”那女子声音有些激动,盈盈一礼,但这话语让李神色大变,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你是……”李几乎齐声惊呼出来。
李怦然变色,这让随侍他地几个老兵近卫也大惊。
那女子用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掀了下斗笠上的纱巾,但只露出半截白润的下巴便住了手,声音转为冷静,她道:“藩帅大人,领我至议事帐中。“
李脸上地神色由大惊变为狂喜,但听得她的声音,这狂喜又变成了隐约有些哀怨。他们神色变化之快,让周围众人都目瞪口呆。
几个老兵近卫觉警觉地向前站了几步,李向几人施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便止住了脚步。
那女子微垂着被斗笠遮着的头,随在李进了中军大帐,微微福了一福,似乎是见礼,下面却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帅椅之上。
李却是苦笑,但苦笑之外的喜悦从他眼角眉梢音洋溢出来,如果史弘肇、景延广在的话就会认出这个女子正是当年李地第一个女人宁儿,也是李心中永远的痛。
“将军。为何不理我?”那女子摘下了斗笠,李觉呼吸一窒,这么些年了宁儿依旧如此的明艳,依然如此般秀丽的。
“宁儿。。。我。。。对不起你。”李垂下头,不敢看她那如朝阳般光彩夺目脸。宁儿似乎察觉了什么,目光一撩,眼波流转,只觉这营帐之时似乎亮了起来。
宁儿又将眼睛垂下,似乎有无限羞怯,让人顿生怜意。她又道:“这么些年了。你好么?”
“我很好……宁儿你……你可好么?”李这时候有些口吃,神色颇为尴尬,全然没了两军阵前那舍我其谁的气概。
李干咳了二声,“宁儿,对不起。”李呐呐地道:“我曾多次派人找你,但都没有得到你确切的消息,我还以为你。。。”
“我知道……”宁儿轻声道,言语之中没有责怪,只有无限凄楚。但她外表柔弱,内心却极为坚强。“将军记得当初我说我已为家人么。其实我是有家族的,我娘家姓王。”
她的声音细细慢慢,言语中几无感情。但李与史弘肇,却分明从她声音中听到了内心的哭意。
“姓王?你是说你是王地。。。?”
宁儿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帐中的两人都默默无言。两串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滑过宁儿芙蓉般的面庞,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声响。李心中一阵酸痛,想要去为她抹去泪水。又害怕为她抹去泪水。
宁儿用一块浅绿色地手绢,为自己抹去了泪水,然后向李嫣然一笑,这一笑,使得春天似乎又来到了帐中,满室皆辉。
“三年来才见一面,我们却哭了……”她很自然地用了我们这个词,似乎方才流泪的并非只有她一人。“将军,你地事。我都听说了,你很厉害。”宁儿崇拜的眼神望着李。
李赧然,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地称赞,也让李觉得无法回答。对于眼前这与脑海中印象完全不同的宁儿,他却觉得极为陌生。陌生得难以把她同当年相比较。
“你变了。”宁儿幽幽地道。轻轻叹了口气,当年初见李时的那段日子是她最为开心的日子。李同别地男人不同,渊博的知识,广博的胸襟,还有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女人如此的温柔等等,自己记得一清二楚。
“这几年来,你是如何过的?”李终于开口问道,三年来,他不只一次秘密派人去寻访宁儿下落,但得到地消息都是一个,他也不得不接受宁儿可能在火中遇难这一假设。
“城破……以后,我便毁屋逃走。”宁儿只淡淡一句,便将当年惊心动魄之事轻轻带过。她并不喜欢将自己所冒的风险告诉别人。但李分明能从她淡淡的口气中,听到一小姑娘失去自己这颗撑天大树之后,强忍着内心的痛楚,一步步计划自己的逃生之路。
“你受苦了……怪我无能……”李垂下头,半是为了宁儿在这三年来受的苦楚,半是为了自己当时的自私,对于他而言,当时的一幕幕场景还时常在脑海中盘旋。
宁儿轻轻喟叹了声,脸上的神色恰到好处,将她地情感变化展示出来。李也垂下了头,宁儿太美了,以及她的古怪身世,想起从前的年少轻狂,即便是李这样的人物,在她面前也不得不垂下头,自惭形秽。
“我来,是请你暂且休兵的。”宁儿没有再提起当日之事,而是说此来的目地。“赵地百姓尚未有改朝换代地准备,我不忍见到父亲和自己男人自相残杀。”李抬起了头,以宁儿性格,他也不相信她是来投靠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宁儿此来地目的,竟然是劝他退兵。
“宁儿之意是……”
“请将军到此为止,不要再进了。“宁儿明眸如水,脉脉注在李眼中,“李哥哥本意也不是想一举灭了我赵境(武顺藩镇,王自称赵王,投靠李存勖),而是想为自己开辟战略前沿,但我恐将军收不住手,故此来劝将军罢兵。”
李心中怔了怔,宁儿言语中虽然有个劝字,但她那盈盈的目光,却透露出他熟悉的某种坚定。那种目光,往常曾在李存勖的眼中看到,也曾在杨师厚的眼中看到,而今再看到,却是无限感慨。
“若是我不听呢?“李避开宁儿的目光,努力让自己心硬如铁。他,已不再是几年之前那个毫无牵挂的小小校尉了,如今他更要对跟随他的手下数万士卒和数十万百姓负责。
“若是将军不听宁儿之劝。“宁儿细声道,言语中有些无奈,“宁儿又能如何?但好教将军得知,宁儿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领地化为一片焦土,说不得只有尽力与将军周旋。”
李按捺住内心深处的震憾,默然无语。宁儿说得很婉转,却有着他无法抗拒的力量与无法怀疑的坚定。他现在明白,宁儿为何一来便以一种强者的姿态出现,从一开始,她便在心理上给了自己强大的压力,让自己不得不正视她的意见。
“宁儿果然已经不是当初的宁儿了。“李终于出声,勉强笑了一笑:“你还是如当初般爱耍小性子。”
宁儿嫣然一笑,挺直的鼻梁上端现出小小的皱纹,那一刹那的风采,让李不得不又移开目光。
“将军也不成了一方诸侯了么?如今的节帅大人,一点都不象初见时的壮武将军了。”
第六卷 第二百二十章 红霞艳照天 无奈花落去
更新时间:2009…4…18 19:04:16 本章字数:3255
“他可曾招供了?”
李存审斜倚着书箱,颇为不满地问道。
“因为大人吩咐不得用刑,小人确实无法让那小鬼招供。”侍卫躬身立于李存审身前,言语间十分之敬畏,为将者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就算不错了。
“少来唬我,一定是你们用刑也撬不开那小鬼的嘴吧。”李存审淡然一笑,“将他带到我这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这……”侍卫别李存审看穿顿时面有愧色,道:“将军身系全军重望,这等小事还是不必大人躬亲吧?”
“好了,快点将那小细作带过来,你不是说没发现那小家伙什么异常么。我来试他一番就知道了。”
“如此,属下这就去安排了。”侍卫行了一礼出去,李存审那常年曝晒的古铜色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得闪闪发亮,随手自书箱中拿出本书细细的阅读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从门口进来一人,李存审仔细一瞧却是自己最武勇的第二子李坚,李坚上前一步行礼道:“父亲,听说今天抓了个细作。”
李存审微笑着点点头,“不错,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嘛!”
“嘿嘿。”李坚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留下吧,待会为父要审问那细作,你也看看有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父亲,我有一疑问,听说那李贼子身高八丈,腰围七尺。青面獠牙,异常犀利,不知是否真的。”
“哈哈,这都是底下人以讹传讹的,李那贼子和咱们都一样,是平常人,不过此人当真了得,野心也颇大,乱了幽州还不罢休。先夺我义武,如今又想夺武顺,若不尽早除去,迟早是天下人的祸害!”
“可是我听说他们到了幽州,好像听说百姓都安居乐业,他们地那个新政很是得人心。”李坚又挠着头,困惑地道:“天下纷争的太久,要是都各地的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该多好啊。”
李存审怔怔看了他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啊。就是心太善,一点也不像我李存审之子,真担心今后你会受到排挤。”
“放心吧,父亲,我只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有人敢冒犯我们,我要让他尝尝我手中的枪的滋味。”李坚意气风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