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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时想了想:“我试试,不过我不能肯定,说起来,那个人做得天衣无缝,给标书的时候都没有露面,只是通知我们到某个地方去取。”
“多谢你了,我现在要去医院,有消息了告诉我。”顾苏叮嘱说。
“去看章承煜?”程景时皱着眉头摇头,“你现在去,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章承煜醒过来了,他可能也会误会你,不如等事态稍微平息一点……”
“不,景时,”顾苏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坚定,“他不会,就算他会,这一次,我也绝不会再退缩。”
程景时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神一下子黯然了下来。
“景时,对不起,”顾苏的神情坦然,“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没法再骗自己,我爱的是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感情,可我没有办法回应。”
程景时沉默了片刻,自嘲地笑笑:“其实,那天晚上我就明白了。”
顾苏的心里一阵伤感,程景时于她,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陪着她走过那段情伤的见证。她吸了吸鼻子:“景时,你如果能帮我证明清白,我很感激,可如果你不愿意再追查,我也不怪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和章承煜针锋相对了,我早就说过,你们俩这样,只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以可趁之机……”
“走吧。”程景时打开了车门。
顾苏愕然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送你去医院,然后彻查标书的事情,”程景时哂然一笑,“我就算再卑鄙,也不会让你来背这个泄标案的黑锅,更何况,有人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要是不回敬一下,我还叫程景时吗?”
…
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这世界上,永远不缺少病痛。
章承煜的病区在医院最里面的四层小洋楼,顾苏一路上心急如焚,快到病区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徐建国。
“你这是去哪里了?”徐建国皱着眉头,口气很不好,“有你这样陪护病人的吗?”
顾苏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问:“承煜他怎么样?”
“醒了。”徐建国没好气地说,“只是你要是再气他,只怕他醒了还不如再睡过去。”
“真的?”顾苏尖叫了一声,狂喜充斥着她的胸腔,她再也顾不上和徐建国解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梯,三层楼的高度她几乎一气呵成,急剧地喘息着跑到了病房前。
门虚掩着,顾苏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领,一夜没睡好有点狼狈,她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入眼点。
抚了抚胸口,顾苏的呼吸声稍稍平静了些,她推开了门:“承煜你觉得怎么……”
她的笑容还没扬起就僵在了嘴角:沈思雨坐在章承煜的病床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巧笑嫣然地说着话,而章承煜则仄仄地躺在病床上,脑门上的纱布已经换过药了,身上也已经换成了病服。
看见顾苏,章承煜的眼睛一亮,旋即便沉下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顾苏的脚步不由得滞了滞。
沈思雨冲着她微微颔首,语气轻快:“承煜受了这么重的伤,身边一个照顾的亲人也没有,我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总算来了,文城,你不是有事和承煜说吗?赶紧吧,说完咱们就该走了。”
顾苏这才发现陆文城靠在窗前,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烦躁,一见到她,他的脸色越发得阴沉,目光游移地在章承煜和她身上来回徘徊,欲言又止。
顾苏没能让章承煜在醒后的第一眼看到她,原本就已经难过得很,现在又被沈思雨这样挤兑了两句,心里酸涩难忍,只是默默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握住了章承煜的手,低低地叫着一声:“承煜……”
她的声音还没出口便带着哽咽,眼泪蓄满了在眼眶中打转,终于不堪重负,滑下了脸颊,滴落在了章承煜的手背。
章承煜的手一僵,旋即轻轻地反握住了她的手,紧绷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徐建国随后进来了,警告地看着他们:“你们探病归探病,别说些乱七八糟的事让承煜劳神,特别是你。”
他冲着陆文城说:“除非章合明天要倒闭了,不然现在别拿公事来烦他,你帮他做主,或者去找他老子。”
陆文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行,承煜你好好养病,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冲着沈思雨示意,沈思雨咬了咬唇,瞪着眼睛不太甘心地看着陆文城,陆文城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警告地看着她。
沈思雨无奈,只好站了起来,凝视着章承煜:“承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让我……我们几个看得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章承煜这才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沈思雨冲着他们一挥手,和陆文城一起大步离开了病房,那股潇洒自如的模样,几乎让顾苏心头的怀疑烟消云散,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就算得不到章承煜的爱,也不至于卑劣到要毁了他的地步吧?
徐建国替章承煜做了个例行的检查,末了拿着脑ct片皱着眉头说:“淤血的位置并不是太好,会产生头痛头晕视线模糊的症状,这十五天是吸收的关键时期,可以适当做些脑部按摩,要不然可能还是要开刀治疗。”
顾苏的手哆嗦了一下,章承煜的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按了一下,顾苏抬起头,刚好迎上了他带笑的视线。
顾苏痴痴地凝视着他,骤然俯下身,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喃喃地说:“承煜,我害怕,你不要离开我。”
章承煜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开口:“怕什么,我不可能丢下你,还有咕噜。”
徐建国轻咳了一声:“看来没我什么事了,对了,苏苏,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醒过来的?真是令人惊叹啊……”
“你可以走了。”章承煜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打断了他的话。
顾苏看向徐建国,眼里是满满的好奇。
“你昨天不是一个晚上没回来嘛,后半夜我来的时候就发现心电图有t波变化,我琢磨了一会儿,就想着是不是能刺激一下他。”
“怎么刺激?”顾苏的心揪了一下。
“就是反复在他耳边说啊,你跟程景时走了,再不醒过来他的老婆就找不回来了,他的孩子就要叫别人爸爸了。”徐建国轻笑了起来。
顾苏瞠目结舌:“这……这样也可以吗?”
“他虽然昏迷,但对外部还是有感知的,”徐建国耸了耸肩,“不然怎么新闻里有那么多植物人被唤醒的报道,看起来,他对程景时的怨念很深,真是事半功倍啊。”
顾苏简直啼笑皆非,合着她和咕噜的力量,还抵不上一个程景时的怨念。
“老徐!”章承煜气急败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好好,我不说了,真是过河拆桥啊。”徐建国举双手投降,一边摇头晃脑地叹着气一边离开了病房,顺手贴心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顾苏的嘴角含笑看向章承煜,那双眼睛被泪水浸透了,分外得清透明亮。
章承煜被她看得心痒痒的,低声说:“过来。”
顾苏不明所以地凑近了些。
“再过来点。”
两个人脸对着脸,气息交缠,顾苏终于有些明白了,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
章承煜有些懊恼:“你这是在欺负我没力气吗?”
顾苏屏住呼吸,轻轻地将唇印在了他的嘴角,柔软的触感夹杂着久远的记忆席卷而来,带来了一阵战/栗。
章承煜的呼吸骤然粗重了起来,顾苏一下子惊醒,立刻离开了他的唇,惊慌地抚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头痛吗?”
章承煜诅咒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炙热,仿佛要把她吞吃入腹:“是有个地方很痛,不过不是头。”
顾苏的脸疼地红了,嗔怪地白了他一样:“吃个苹果降降火。”
“你喂我吃。”章承煜朝着沈思雨削好的苹果努了努嘴。
顾苏轻哼了一声,她才不要让章承煜吃沈思雨学的苹果呢,她重新拿起了一个苹果,拿着刀的手熟练的旋转着,不一会儿一个苹果就削好了,她切成了一块块的苹果丁,用牙签戳着往章承煜的嘴里送。
“吃醋了?”章承煜享受着她的伺候,开始逗她。
顾苏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咬着唇点了点头,盘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来:“她……什么时候来的?你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她了吗?”
“难道你以为我是小鸡吗?破壳看到的第一眼是谁就认定谁了?”章承煜哑然失笑。
顾苏固执地看着他,没有吭声。
“那我第一眼看到的好像……是老徐,怎么办?”章承煜一本正经地说,“难道要我认定他吗?这好像有点难度。”
顾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有的纠结好像一扫而空。
“好了,现在该轮到我审问你了,”章承煜凝视着她,“告诉我,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以为……你真的丢下我不管了……”
☆、65|64|63|61|7。11|
这是个难题,顾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和盘托出,还是暂时隐瞒?
陆文城还没有和章承煜说她涉嫌章合的泄标案,也还没来得及和章承煜汇报公司的危机。
徐建国已经警告了不要让章承煜劳神,万一他有个意外……
顾苏打了个寒颤,天大的委屈也比不上爱人的健康,更何况提起公诉需要时间,再忍两天也来得及,等他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承煜,你相信我吗?”她凝视着眼前的人,低低地问。
章承煜不明所以:“我当然相信你,发生什么事了?”
“记得你这句话就好,”顾苏的眼波流转,轻快地笑了起来,“昨晚景时找我有点急事,我没来得及回来,对不起。承煜,你快好起来,我有好多事想和你一起做呢。”
章承煜隐隐有些不安,他有心想追问顾苏和程景时到底有什么急事,却又怕顾苏觉得他小气,只好暂时把疑惑压下,好不容易互敞心扉,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再有芥蒂太不值得。
两个人在病房里度过了一个自从相识以来最为宁静温馨的下午,章承煜的身体很虚弱,失血加上不时发作的头晕头痛,让他有些晕乎乎的,记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偏偏他在顾苏面前逞能,表面上忍着一派若无其事。
顾苏喂他吃苹果,替他定时按摩着头部,絮絮叨叨地和他说着咕噜的趣事,时间就在琐事的消磨中悄悄地过去了。
晚饭是章家送来的核桃茯苓粥,章承煜整天都躺在床上,一点儿都没胃口,顾苏只好拿出哄咕噜吃饭的十八般本领,好不容易喂着章承煜吃了半碗。
吃完以后,顾苏扶着他在病房里走了一圈,章承煜的外伤都没有伤在要害,虽然失了很多血,却对日常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
“你说我们俩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章承煜兴致勃勃地说。
“我可没老,你才老了呢。”和很多女人一样,一说老,顾苏就不干了。
章承煜摸了摸下巴,两天多了,胡渣都出来了,一定形容憔悴,他有些担忧:“我这看起来不会很难看吧?”
顾苏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难看,就算你老成一百岁,在我心里也是最帅的。”
甜言蜜语总是让人心神荡漾,只可惜,章承煜没享受多久,躺回到床上的时候,人又开始晕乎乎了,他坚持了一会儿,一边和顾苏说话,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的章承煜眉头紧皱,好像有着什么难解的心事,顾苏轻轻地在他眉心按了按,痴痴地盯着看了半天,忽然一下害怕起来:他不会又再次一睡不起了吧?
蹑手蹑脚地叫来了护士,呼吸正常,体温正常,顾苏总算稍稍放心,让特护陪在了章承煜身旁,自己则出了病房。
小洋楼外是一个小花园,专门为了那些康复中的病人而建,中间有个葡萄架搭就的长廊,此时正绿意盎然,是病人们在炎夏时乘凉的好去处。
陆文城正在葡萄架下来回走动着,一见到她就愤然开口:“顾苏,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这是想害死承煜吗?”
“你把我找下来就是为了骂我吗?”顾苏定定地看着他,神情隐忍。
“骂你?骂你要是能解决问题就好了。你知道现在公司是什么状况吗?他和他爷爷近二十年的心血,已经到了稍有不慎就要化为灰烬的状况了,我今天周旋了一天,才勉强把事情拖到了明天,”陆文城的呼吸急促,显然怒不可遏,“你要是想和那个程景时双宿双栖,求你放过承煜,你这样给他颗糖,随后又砸个一棒子,他会撑不过去的!”
“我没有!”顾苏也急眼了,“我怎么可能去害承煜,那天在办公室里,我要找的是向我爸讨债的文件,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份招标书。”
陆文城显然不信:“不是你那会是谁?你别好像拿捏住了承煜的七寸一样,算准了他不会去告你就有恃无恐,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他明天要是再庇护你,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们不会肯善罢甘休,到时候他就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么严重……”顾苏失神地问。
“今天章合股票收盘再次跌停,尾盘恐慌性大跳水,明天开盘只怕更为不妙,那么多不利消息,我捂了这个漏了那个,顾苏啊顾苏,除了你那个程景时,我想不出别人有这样的能量,要置章合于死地。”
顾苏呆了半晌,嘴角苦涩:“如果我要和程景时在一起,我有必要现在这样陪在承煜身边吗?直接告诉他我恨不得他死岂不是更好?”
陆文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文城你不要被她骗了,”有人冷哼了一声,从葡萄架下走了出来,“到现在你还看不出她打的如意算盘吗?她这是打算榨干承煜最后一滴血,让承煜为了保护她成为众矢之的,你们还不知道把,程老爷子早就放了话了,章承煜的前妻要是想进程家的门,要拿出点诚意来,想必这次对章合的致命一击,就是我们这位顾大小姐的投名状吧?”
陆文城不由得愣了愣神:“思雨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还不被她骗得团团转。”沈思雨轻蔑地笑了笑,“承煜对她一片真心,甚至为了救她差点丢了性命,可她却这样弃之若敝,背叛了承煜的信任,文城,你还和她废话什么,吕警官都已经结案要提起公诉了,你还有什么侥幸的心理?想想怎么劝承煜别太伤心才是正事。”
“我……总觉得……”陆文城有点颓丧,“这让承煜怎么受得了啊……”
“那你要瞒到什么时候去?”沈思雨有些焦躁,“再拖下去,危机的最佳处理时机都过去了,承煜一定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的……”
“不行,你们不能去打扰承煜,他的伤还没好。”顾苏惊呼了一声。
“你是心虚了吧?”沈思雨冷冷地笑了笑,“难道我们做什么还要你的允许吗?”
“文城,虽然章合很重要,可是在我的心里,承煜的健康更重要,”顾苏有点焦急,“你可以怀疑我,可是,拜托你别去打扰承煜,有什么事等——”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远处的老槐树前,护士扶着章承煜静静地站着,他的半个身子掩藏在树荫中,半个身子被昏黄的路灯照亮,光影婆娑,一时之间,顾苏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四周很是安静,偶尔传来夏虫的低鸣。
“承煜你听到了什么?你还好吧?”陆文城率先朝他走了几步,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无数的影像窜入章承煜的脑海,将曾经横亘在心头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