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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和她无关了。
显然章承煜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样僵持着毫无意义,程景时站了起来告辞:“苏苏,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顾苏把他送到门口,程景时转过身冲着章承煜笑了笑,随即把脸凑到顾苏耳旁,压低声音说:“咕噜的事情,你要是决定了打电话给我。”
身后的目光好像要在背上盯出个洞来,顾苏僵硬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路上小心点。”
门关上了,顾苏靠在墙上轻吁了一口气。
“这么恋恋不舍,怎么不跟着一起走了?”章承煜的语声中控制不住带着几分讥讽。
顾苏没理他,随手收拾起桌面上的资料:“门在那里,麻烦你自己走,记得关门。”
章承煜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手指用力地好像要掐进顾苏的骨头里:“苏苏,你心里到底向着谁?”
顾苏盯着他,忽然急剧地喘息了起来:“章承煜,我还想来问问你呢,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进来以前,你是不是已经替我定好了罪?我水性杨花,我见异思迁,我见一个爱一个对不对?”
章承煜愣住了,下意识地解释:“我没有……”
“你有!”顾苏逼视着他,“你眼巴巴地进来盯着我,生怕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章承煜你要记住,我们离婚了!就算我们没离婚,我也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自己的朋友,景时他帮了我很多,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说说话?你有什么权利对他指手划脚横眉冷目?”
顾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言辞犀利,和平日里的恬淡柔和完全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章承煜一时有些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苏越说越来气,使劲地推着他往外走:“好了,现在我这里没人了,你该满意了吧,赶紧走你的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了。”
顾苏的情绪有些激动,章承煜生怕她伤到自己,被她推得节节后退,他忍不住反驳:“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让咕噜喊他爹爹?你难道不是在打算和他在一起?”
正在埋头对付冰淇淋的咕噜抬起头来,脆生生地回答:“爹爹和娘娘一起。”
章承煜愕然:“什么娘娘?”
“就是娘娘啊,妈咪最好,娘娘第二。”咕噜得意地说。
就章承煜在一愣神的功夫,顾苏把他推出了门外,“砰”的一声甩上了防盗门,恨声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咕噜吓了一跳,飞快地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含着手指头瞅着大门,小脸上很是纠结:“妈咪,坏人叔叔不见了,咕噜想他了。”
“那你跟他走,晚上和他睡好不好?”顾苏瞪了她一眼。
咕噜立刻投降,伸出小指头掐着指尖软软地比划着:“没关系的,咕噜就想一丢丢,现在不想了。”
顾苏紧绷的脸裂了一条缝,扑哧一声乐了,忍不住拧了一把她的脸蛋:“调皮鬼。”
咕噜舔啊舔啊,才吃了一点点冰淇淋,大多数都进了顾苏的肚子,吃完后又陪着咕噜玩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冰淇淋心满意足了,咕噜这回睡觉很听话,捏了两分钟耳垂就进入了梦乡。
顾苏却毫无睡意,起来后看了会书,鬼使神差地拉开窗帘往下一看,果不其然,章承煜的车还停在楼下。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飞快地拿了起来。
“苏苏,对不起,是我错了。”
“错哪里啊,你倒是说说错哪里了……”顾苏忍不住喃喃地问。
“我刚才气糊涂了,我没有把你当成所有物的意思,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后我不这样了,我只是有点伤心。”
“伤心什么,你倒是伤心什么啊……”顾苏戳了戳手机,好像在戳着章承煜的脑袋。
手机好一会儿都没有声响,顾苏盯了片刻,眼睛都有点发酸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短信来了:为什么还不让咕噜叫我爸爸?
顾苏愣了愣,盯着短信看了好一会儿,再掀开窗帘一看,车子不见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天气晴好,顾苏带着咕噜去拍照片,小家伙很爱臭美,挑了一条带花的太阳裙,揪着裙摆接二连三地问:“妈咪,咕噜漂亮吗?”
“漂亮,咕噜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宝贝。”
咕噜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在顾苏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啵。
公园离小区大概两三条街,顾苏牵着咕噜的手慢悠悠地走过去,一路走,母女俩一路聊。
“妈咪,咕噜有妈咪,娘娘,还有爹爹,爸爸呢?”
“咕噜为什么这么问?”
“咕噜想爸爸了,大宝哥哥和多多妹妹都有爸爸,咕噜没有。”
“那……咕噜喜欢谁是爸爸呢?”
“好多爸爸,咕噜想要好多爸爸。”
顾苏被口水呛了一下,满脸绯红:“不可以,就只能有一个爸爸。”
咕噜纠结了,掰着手指盘算着哪个当爸爸好。
还没等她纠结好,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顾苏警惕地一回头,看见一个男人朝她们俩疾步走来。
自从石夏蕊的事件之后,带着咕噜在外面顾苏总是保持了高度的警惕,这次也不例外,她立刻把咕噜抱了起来往旁边一让。
那个男人停下脚步冲着她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顾小姐,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接个电话?”
顾苏疑惑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我是章先生派来的,”那人解释说,“他打你电话可是没人接,有点突发情况。”
顾苏一摸口袋,这才发现,刚才忙着拿微单,忘记把手机带出来了。
她接过电话,章承煜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苏苏,你在哪里?我马上到你这里了。”
“你怎么还派人跟踪我?”顾苏有点生气。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把咕噜交给他保护,我刚刚得到消息,石夏蕊居然回到n市来了,我怀疑她还想对你不利,你赶紧回家,那个女人没抓到之前别出来了。”
顾苏愣住了,犹豫了片刻问:“我想带咕噜去公园拍照……”
章承煜迟疑了几秒钟:“我还有两分钟到,你等我一起去。”
顾苏被他的郑重其事吓得心里有些惴惴,挂了电话递还给那个男人:“谢谢,可是……那个女人真的疯了吗?”
男人耸了耸肩:“谁知道,反正她被警方通缉,已经走投无路了吧,不过她也算本事,居然还敢回到最危险的地方来,小心为上。”
他冲着咕噜伸出手来,笑着说:“来,叔叔抱吧。”
咕噜倒是不太怕生,就是一个劲儿地吵着要去公园,顾苏朝着路上张望了片刻,还没发现章承煜的身影,只好安慰说:“妈妈给咕噜吃糖,我们再等一等坏人叔叔好不好?”
咕噜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口袋里有水果、蛋糕和一瓶水,就是没有糖,顾苏只好去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袋,刚一出小卖部,阳光刺得她晃了眼睛,她眯了眯眼,抬起手来挡住太阳朝着咕噜走去。
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传来,顾苏下意识地侧身一看,弄堂里一辆面包车窜了出来,失控般地朝着她冲了过来。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人行道避去跑,只是那面包车却一打方向盘,紧咬着她直撞而来,眼看就要撞到她的身上。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砰”的一声巨响,顾苏一跤摔倒在地,脑袋“嗡嗡”作响,好一会儿她才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去,只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和面包车撞在了一起。
☆、62|61|7。11|
黑车从马路上直冲过来,直接撞在了面包车的右侧,将面包车硬生生地撞出了十来米远,面包车翻转整个车厢内凹,而黑车的车头半个都陷了进去。
那是章承煜的车!
顾苏的脑中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朝着那黑车扑了过去:“承煜!章承煜!”
数不清的人影在她面前闪过,有人拉住了她,有人在大声说话。
车门被撬开了,有人鲜血淋漓地被抬了出来。
白色的衬衫上,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刺痛着她的双眼。
救护车的声音尖锐地由远及近。
顾苏骤然惊醒。
她还没告诉他,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爱,她已经开始憧憬未来。
她还没告诉他,她最爱的是他,从初见的那一刹那开始,那份爱就深埋在心间从未改变。
他最想听的一声爸爸,还没有从咕噜口中吐出来。
顾苏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哆嗦着握住了那双从担架上低垂下来的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章承煜,你不能有事!你要好好的!
章承煜脑部和胸腔受到撞击,大外伤在腿部和后背,送往急救室抢救,而另一部面包车的司机居然真的是石夏蕊,她所在的驾驶室并没有受到直接的撞击,只是在车子翻转时受了伤。
她不一会儿就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一看到等在门外的顾苏,立刻半支起身子呷呷怪笑了起来。
如果说几个月前看到的石夏蕊还有那么几分风韵,而此时此刻的她,双颊削了进去,脸色发黑,骨瘦如柴,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顾苏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震惊之余,看向她的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这个疯子,你会有报应的!”
石夏蕊的眼神狂乱:“他死了,你也得不到他,活该!哈哈哈,全都死了才好!”
“你……你才死了!”顾苏害怕得牙齿咯咯打颤,却不得不反唇相讥,“你看看你这模样,就算你死了也比你现在强!”
“你胡说!我才没死,我活过来了,我是顾芸,承煜爱的是我!”石夏蕊喃喃地念叨了两句,忽然一下子朝着她扑了过去,“你这个贱人,你把承煜抢走了!你不要脸,居然抢走你的姐夫!”
顾苏迅速地后退了一步,石夏蕊扑了个空,被旁边的警察按倒在床上。
“她服用了致幻剂,现在神经还在亢奋中。”警察解释说,“不用和她说话了,她现在真的和疯子差不多吧。”
“她吸毒了?”顾苏打了个寒颤。
“差不多吧,你看她这幅模样,一看就是有点瘾头了,”警察摇了摇头,“怪不得我们发了通缉令都没找到她,谁能想到她成了这幅模样。”
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徐瑷和章嘉仁来了,到底是骨肉连心,徐瑷向来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着急的表情,一把抓住了顾苏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承煜现在怎么样?”
顾苏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一边哽咽,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徐瑷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章嘉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好了,别着急了,承煜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定能闯过这一关的,听天由命吧。苏苏,你也别难过了,这事是承煜自己选择这样做的,别太自责了。”
怎么能不自责?
要不是要在第一时间看到章承煜从手术室里出来这个念头支撑着顾苏,只怕她现在早已经倒下。
一想到昨晚两个人还大吵了一架,一想到那两个没有回复的短信,顾苏心如刀割。
如果章承煜有什么万一……
她的心脏骤然抽紧,不,不可能,没有这个可能性,他一定会从手术室里平安出来的!
时间就好像停滞了一样,一分一秒都那么漫长。
手术室的灯熄灭的时候,顾苏觉得自己好像等了一个世纪。
章承煜从里面被推了出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着,看起来毫无生气。
徐建国和几个医生急匆匆地跟着走了出来,一见徐瑷夫妻俩立刻上前安慰:“车祸时气囊弹出,他自己又紧急避险了,所有的外伤都是看着吓人,没什么大碍,现在的关键是脑部受到撞击,有淤血压迫了神经,不容乐观。”
徐瑷的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章嘉仁赶紧扶住了她,沉声问:“那他会醒过来吗?”
“醒过来就没事了,”徐建国苦笑了一声,“如果没醒过来,就有两种方案,一种保守等待淤血自己被吸收排空,另一种开刀取出血块,先观察一下,等专家会诊以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顾苏抬起头来看着他,黑漆漆的墨瞳浸了水光,分外玲珑剔透,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几分恐惧:“脑袋上……开刀吗?”
“这是最后一步,你们别先自乱了阵脚,”徐建国盯着她神情郑重,“苏苏,刚才在昏迷中,承煜也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你要给他力量,相信他一定能挺过去的。”
徐瑷和章嘉仁留在医院也于事无补,被顾苏和徐建国劝走了,此时的病房中只有顾苏和章承煜两个,安静得都能听到吊瓶里的水滴落的轻响。
章承煜的眼睛紧闭着,没有了平日里那两道锐利的锋芒,连带着他的脸庞也柔和了好多,他的额头上有好几个伤口,都用纱布包裹了起来,嘴唇的血色全无,苍白而干裂。
顾苏小心地替他擦拭着额角和身上残留的血渍,又拿着棉签蘸水湿润着他的嘴唇。
忙忙碌碌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章承煜。
那曾经无数次入梦而来的脸庞,那曾经硬生生被她禁锢在心底的脸庞。
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胸膛,瞬间打湿了衣襟。
顾苏握住了他的手,俯下身来,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喃喃地说:“你快醒过来,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别留下我一个人,我……会撑不过去……”
章承煜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顾苏抹了一把眼泪,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说话:“咕噜可能受到了点惊吓,我把她送到爸妈那里去了……你什么时候派了人在我身边?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还有,咕噜早上还在问我呢,爸爸是谁,你想自己告诉她,还是我告诉她……”
顾苏一边念叨,一边屏息看着他。
多希望章承煜是在骗她,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来嘲笑她:“我说你还爱我吧?这回装不下去了吧?”
是她的错,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心翼翼、固执己见地隐藏着自己的真心,以为可以骗过别人,骗过自己。
如果说当初的章承煜是被偏见蒙蔽了双眼,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握住了章承煜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在心里向着所有知道的神灵默默祈祷着。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顾苏回头一看,是陆文城。
陆文城的神情焦灼:“他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顾苏低声说:“还没醒过来,医生还在开会,下一步情况还不明朗。”
陆文城颓然坐在了沙发上,长叹了一声:“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承煜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我……都是我害了他。”顾苏哽咽了起来。
“不不不,我不是在怪你,”陆文城连忙解释,“当时的情况我都了解过了,就算是重来一百次,承煜他也是会这么做的,他把你看得那么重,我跟他二十多年光屁股长大的交情,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把一个人放在心上过,他醒过来要是知道我把你弄哭了,非得揍我一顿不可。”
顾苏的嘴角翘了翘,只可惜笑意还没扬起就消失在了嘴角。
“苏苏,对不起,我以前对你有误会,”陆文城诚恳地看着她,“不过,以后不会了,你别太在意,男人嘛,心比较粗,现在我觉得承煜的眼光没错,比我强多了。”
顾苏小声说:“我知道,我不介意了。”
“但这家伙的心意,你一定要明白,他这两年怎么过的我都看在眼里,除了工作就是找你,每天像个刚谈恋爱的愣头小子一样,捧着你的qq一直给你发消息,几乎每天都上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