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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服务生撤下了餐桌,换上了躺椅和茶几,一壶花茶被烛火温着送了上来,清香四溢。
服务生都退到后舱去了,游艇正处湖心,四周静谧,天高湖阔,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顾苏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几步就走到栏杆旁,远眺着度假村。风景虽然美,可陪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实在有点胆战心惊,没过一会儿顾苏忍不住问:“可以了吧?我要回家了,咕噜醒过来看不到我会闹的。”
身后有慑人的气息逼近,顾苏惶然一回头,章承煜双手撑在了栏杆上,和她咫尺之遥,目光炯炯,落在她的脸上。
“你在怕什么?你躲得我那么远,是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
章承煜低声喃喃地问。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顾苏呆滞了片刻,忽然打了个寒颤,使出浑身的力气来推了章承煜一把,章承煜顺势往旁边倒去,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从栏杆旁的一个出口出溜了出去,单手挂在了游艇外。
顾苏惊呼了起来,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救命!救命啊!”
章承煜咬着牙说:“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了?你要是这样想,我就如你的愿好了。”
顾苏的脸色惨白,哆嗦着使劲想把他往上拽,只是章承煜好像没有半点上来的意思,死沉死沉的,反倒是她被拉得半跪在了甲板上,半个脑袋都探出了游艇。
她不会游泳,又有恐高症,吓得牙齿咯咯打颤:“章承煜……你别吓我……你快上来……我没力气快拉不住你了……”
章承煜的身体又沉了沉,顾苏惊恐万分,情急之下另一只手也从栏杆上松开抓住了他的手臂,半个身子探出游艇,双腿勾住了栏杆:“章承煜你疯了!有什么事你上来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脑中终于回过味来:怎么她叫了半天那些服务生没一个出来救人的?
章承煜的脚在船身上踩了一下,一个翻身,一下子把顾苏扑倒在甲板上。
两个人的肌肤相触,带来一阵火热的战栗,顾苏浑身发软,手脚都使不出劲来。
章承煜大口地喘着气,脑袋半侧靠在她的胸口,贪婪地听着那急促的心跳声,喃喃地说:“苏苏,回到我身边来,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幸福
“胡说……骗子!”顾苏的声音沙哑,几乎都说不出话。
章承煜抬起头来,捧住了她的脸,那双仿佛被墨浸透的黑瞳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看着我,”他俯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语声低柔,“苏苏你看着我,摸着你的心口说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顾苏用力地咬住了牙关,强迫自己迎视着那道炽烈的目光:“没有。”
“你说谎。”章承煜静静地看着她。
“松开。”顾苏伸手去推,章承煜站了起来,顺势把她一拉。
顾苏呼吸急促地走到躺椅旁,拿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满满一杯的花茶。
“我记得你说过,你一紧张就喜欢不停地喝水,那次采访我时,你喝了两杯咖啡,结果回去后整晚没睡着。”章承煜低声说。
顾苏的手指颤了颤,良久,她抬起头来看着章承煜,神情疲惫:“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章承煜,我太累了,我只想过宁静的日子,而你太优秀,只有像沈思雨这样的女人才足够坚韧,可以陪在你身边。”
章承煜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思雨怀有敌意,我现在明白了,以后不会让你有这种困扰。”
顾苏愕然,旋即嘲讽地笑了笑:“你才知道吗?真够迟钝的。别再说以后了,我想你再大度也不会想要当咕噜的便宜爸爸,把船往回开吧,我要回家。”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章承煜定定地看着她。
顾苏呆住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眼前这个人是那个曾经在机场里因为咕噜而暴怒的章承煜吗?他是中了什么蛊吗?
“不管咕噜是谁的孩子,我愿意为了你包容一切。”章承煜沉声说,“如果我不是我当初犯错,我们俩不会走到这一步。是我种下的因,我就应该承担结的果,苏苏,我爱你,我愿意用余生来给你们俩幸福。”
顾苏怔怔地看着他。
迟到了四年多的表白,听起来真挚而热烈。
她忽然惶惑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把她从呆滞中惊醒,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差点把水杯都打翻了。
“苏苏你在哪儿呢?”程景时听起来挺高兴的,“有件喜事,晚上我们来庆祝一下。”
顾苏的舌头打了个结,好半天才说:“我今天有点事,还在外面。”
程景时有点失望:“什么时候回来?吃不上饭要么去看场电影。”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顾苏委婉地说,“不然过两天吧,叫上小安他们,我请你们吃饭。”
挂了电话,所有的暧昧气氛已经一扫而空,顾苏沉下脸来再次催促:“我真的要回家了,你说的话现在都已经毫无意义了,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章承煜的脸色阴沉地盯着她的手机,冷冷地问:“程景时?”
“和他没关系,”顾苏头痛地说,“你别总是盯着他不放。”
“我有这个必要盯他吗?”章承煜轻哼了一声,“他想要和你们在一起,只怕他家里那关不好过,程若荣阴着呢,要不然怎么会生出他这么一个阴险的儿子。”
“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君子所为。”顾苏瞪着他。
“我说错了吗?等着吧,程若荣很快就会忍不住来找你了。”章承煜淡淡地说着,让后舱的服务生开船回去。
游艇很快启动了,耳旁的风声呼啸,一簇簇的白浪煞是好看。
顾苏的脑子有片刻的凝固,好一会儿,她忽然回过味来,几近愤怒地看向章承煜:“你是不是和程景时家里人胡说了些什么?”
“怎么会,”章承煜耸了耸肩:“我只是偶尔碰到了他姐姐,感谢了一下程景时替我照顾妻女而已。”
“你——”顾苏气得说不出话来,“卑鄙,无耻!”
☆、56|55|53|52|51|50π
把顾苏送回家里,章承煜照例又在她的楼下呆了好一会儿。
能看到那盏灯亮着,明白她就在那个地方忙碌生活,这是一件足够美好的事情,虽然偶尔会有些他不想看到的人出现。
要知道,看到顾苏和程景时结伴外出,他需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上去和程景时打上一架。
卑鄙无耻?
他冷哼了一声,难道让他宽容大度,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默默祝福吗?
更何况程景时就不卑鄙无耻了吗?只怕从他一开始招聘就没安好心,动的是利用顾苏打击章合的脑筋,后来动了真感情才收手不干,虚伪地开始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起顾苏来。
总而言之,只要顾苏心里有他,程景时就别想从他手里撬走顾苏,除非他死了从他身上踩过去。
正琢磨着呢,徐建国打电话来了,这两天他一直在帮章承煜查两年前艾丽妇产医院的流产手术,医院方面倒是挺卖面子,只是当事医生已经离职,跟着老公南下闯荡去了,留档的手术记录看不出端倪。
“要找到她得费点功夫,而且找到了她也不一定肯说实话,”徐建国为难地说。
不知怎的,章承煜好像不太在意了:“查不出来就算了,可能是冥冥之中神明有灵,那时候我丢了个孩子,现在这个是老天爷来补偿我的,是谁的都不重要,只要是她的就好。”
“其实你要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很简单啊,”徐建国笑着建议,“你去做个亲子鉴定就好,几根带发囊的头发就可以搞定一切。”
章承煜的嘴角一僵,轻咳了两声:“明天去做,今天我刚偷到了孩子的头发。”
“呦,你也真够阴的,成小偷了。这样你还急什么?一直催我,我都被你催得魂都没了。”徐建国调侃说。
“我这不才想到嘛,”章承煜有点懊恼,好像凡事一牵扯到顾苏,他那引以为傲的智商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检测也要好几天,你这里要是有消息了,我也心里有点底。”
顾苏还不知道自己将被算计,她惦记着程景时说的好消息,没两天就约好了他和罗小安一起吃饭,正好邹奋也来了,四个人就在小区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定了个包厢。
邹奋和程景时表面上还算一团和气,不过暗地里就各自憋着劲儿,邹奋总在顾苏面前念叨程景时阴险,而且家大业大不可靠,而程景时提起邹奋总是一脸的“小弟弟毛都没长齐”的表情。
不过要比起体贴细心起来,邹奋可输了一大截,他甩开腮帮子吃得开心,而程景时则时不时地将烤好的肉和小食放在顾苏面前。
到了后来邹奋自己也发现了,愤然烤了一个牛肉金针菇卷放在了顾苏碗里。
“尝尝,我烤的一定好吃。”他瞪了程景时一眼。
顾苏只好把它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邹奋期待地等着表扬。
顾苏的嘴角有些僵硬,硬着头皮咽了下去:“不错。”
程景时凉凉地开口:“牛肉比金针菇熟得快,你这样,要么牛肉焦了,要么金针菇还欠火候。”
邹奋沉着脸说:“我怎么没吃出来。”
“你皮糙肉厚的,味蕾也一样。”程景时笑着打趣。
“好了好了,”顾苏赶紧打圆场,“邹奋我想吃烤土豆。”
“给我也来一个,烤得用心点。”罗小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令!”邹奋这下得意了,烤土豆那是他的绝活,老家的时候没钱吃饭,经常去乡下地里偷来烤着吃。
顾苏松了口气,趁着邹奋忙乎的时候问程景时:“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庆祝?”
程景时拿起清酒在她的杯子上敲了敲:“干杯,我让章承煜栽了个大跟斗,报了一箭之仇。”
顾苏心里扑扑乱跳,好一会儿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什么……跟斗?”
“今天评标组确认了,东湾三号地块被六安竞得,我们交完了百分之十的钱,他章承煜再有能量也没办法了,”自从新区的商业广场失利后,公司、家族的压力就让程景时一直憋着一股子气,这次简直痛快得不得了,“他想进军住宅市场,门都没有,只怕章合董事会的那群老家伙要让他头疼一阵子了。”
顾苏纳闷了,那章承煜昨天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和她游湖?难道不应该在公司加班采取点紧急措施吗?
她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俩这样……会不会到时候两败俱伤……被别人渔翁得利啊?”
程景时愣了一下:“渔翁得利?”
“我就这么一说,商场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顾苏有点忧心忡忡,“景时,答应我别再和章承煜斗气了。”
“是他先来挑衅,我还会怕他吗?”程景时冷哼了一声,“我算是知道谁在捣乱了,怪不得我爸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后来却反悔了,原来是他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让人误会,苏苏,这样我能忍吗?”
顾苏哑口无言。
罗小安凑了过来:“你们俩叽叽咕咕说啥呢,我姨夫那人啊,就是死要面子,苏苏我告诉你,对付他的法宝只有一个。”
顾苏白了她一眼:“你少来凑热闹。”
“什么?快说。”程景时很有兴趣。
“先斩后奏啊,你们俩直接结婚登记,咕噜登记入户,生米煮成熟饭,他能拿你怎么办?”罗小安显然喝得有点多,脸颊绯红。
“你瞎出什么馊主意啊!”邹奋恼了,直接给了她一拳。
“至于你,小奋奋,”罗小安傻傻地笑了,“不如你直接和我登记结婚吧,咱们两个凑成一对过日子,挺好。”
罗小安的模样很让人心疼,前两天顾苏和她一起在被窝里聊了一个晚上,终于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感情的事情,别人劝都没用,只能自己走出来,只是看起来罗小安好像还没有做到。
“吃你的吧,谁跟你凑一对啊,”邹奋把烤好的土豆放在她碗里,“我生是苏苏的人,死是苏苏的鬼。”
罗小安竖起了大拇指:“是条汉子,佩服!”
这两人一搭一唱的,倒是让饭桌上多了好多笑料。
吃完饭,大家都有点意犹未尽,在旁边的ktv包了个大包厢,罗小安叫来了几个交好的哥们,邹奋叫来了同学,程景时也把几个朋友叫了过来,一大群人在包厢里很是热闹。
顾苏好久都没参加过这么热闹的聚会了,几近苍老的心境好像也跟着一起鲜活了起来。她的声线清澈,唱起歌来有一股独特的韵味,一首《传奇》把全场都震住了,大伙儿纷纷嚷着要拜她为师,以便以后去泡妞泡汉子。
唱歌、骰子、喝酒,这一场聚会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顾苏原本要早点回家哄咕噜睡觉,邹奋又嘲笑她了:“你怎么老跟个护崽的母鸡似的,别老惯着咕噜,不然她怎么独立长大?”
顾苏惴惴不安地打了电话给孙晴,结果孙晴告诉她咕噜已经睡着了。
“她没哭闹吗?没要捏我的耳朵吗?”顾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哭得可凶了要找你,我跟她说妈咪替她买礼物去了,后来大概哭累了就睡了,哦,捏不到你的耳朵捏着枕头睡了,手指一直捻啊捻啊,小眉头一直皱着,大概在梦里琢磨今天你的耳朵怎么手感不一样了。”孙晴一边说一边偷着乐。
咕噜在她不经意之间已经发生了变化,渐渐长大。
总有一天她会强大到不需要依靠她这个母亲。
顾苏的思绪忽然飘到了很远,咕噜有了男朋友冲着她这个妈妈挥手再见……
令她有点心酸的念头出现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她又笑自己想得真是太远了。
既然咕噜不用操心,顾苏就放下心来,罗小安不知道是人来疯还是需要发泄,扯着嗓子吼了好几首,还把顾苏抓过来一起合唱,玩得很是开心,顾苏不太会喝酒也被劝了好几杯,出门结账的时候都有点头重脚轻。
程景时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她强撑着和他告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去。
半夜里的小区非常安静,栀子花刚刚爆出了花苞,香气袭人。
“咕噜喜欢花……”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好像不久前就有人和她说过这句话。
章承煜的脸庞不受控制地在她面前飘过,黑黝黝的眼神悠远深邃,仿佛磁石一般在她眼前晃悠。
她抬手在眼前挥了挥,试图把人影赶走:“讨厌,老是跑出来干什么……”
她喃喃地念叨着,停下脚步扶着树干呆了片刻。香气从鼻尖掠过,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引走,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去摘头顶的栀子花苞。
一个黑影站在前面定定地看着她,她的腿一软,拽着的树枝发出哗啦一声响。
“对……对不起,我不该摘花……我……”她结结巴巴地道歉。
那黑影一声不吭,只有阴鸷的气息萦绕在他四周。
顾苏这才觉得不对劲,揉了揉眼终于看清了是章承煜,气得不打一处来:“深更半夜跑出来,你想吓死人吗?”
沉重的喘息声传来,章承煜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开口:“你和程景时……去喝酒了?”
“去了……又怎么样!”顾苏心里很是痛快,久远的记忆涌了过来,她斜睨了他一眼反唇相讥,“你和沈思雨……去酒吧喝酒的时候……来问我同不同意了吗?”
章承煜又气又急,一把拽住了她的肩膀,月色下,眼前的女人颊若桃花,眼含春水,一股掩藏不住的媚意被酒精蒸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