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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尔同显然不愿进行这个话题,敷衍道:“等有空再说。”他沉默了片刻,又似是不经意开口问,“你和乔律师做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吴曼曼挪过去,坐在他身上:“证据都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乔远说如果没问题,郑天野肯定会被判个几年。不过因为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所以就算判的话也应该是缓刑。”她揽住他的脖子,“你放心,其实郑天野怎么判,已经不重要,恒天如今已经换帅,我在网上举报这么久,负面效应很明显,虽然恒天的运营没有大问题,但声誉直线下降,至少也会休养生息一年半载。我知道他们已经退出城南那块地的招标。”
“哦。”宋尔同淡淡点头。
吴曼曼笑了笑,凑到他面前,低声道:“尔同,我知道你打算做文化地产,想拿下城南那块地。现在最具竞争力的恒天退出,那块地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宋尔同笑了笑:“我是很想要那块地。”
吴曼曼眼里都是高深莫测的笑意,她看进他的眼睛:“我还知道背后支持拆迁户打官司的人就是你,你想借用舆论的力量让恒天处于风口浪尖中,然后自动退出竞标。”她顿了片刻,继续,“尔同,因为是你想要的,所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杂志社不让发恒天的稿,我就用自己的身份在网上举报,这比直接在杂志社发表还有用,你看,现在的效果多好。”
宋尔同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明明是笑着的,那笑容却又不达眼底,像是冷得出奇。
就在吴曼曼要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懊恼时,他忽然弯起嘴角真正笑开,揽着她的背道:“曼曼这么聪明?我该怎么奖赏你”
吴曼曼松了一口气,将自己送往他怀里,笑道:“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善良的留言,俺爱你们~~
☆、尘埃不落定
两周后,拆迁户自诉恒天集团及前总裁郑天野的案子,如期开庭,各路媒体蜂拥而至。
强拆、二世祖总裁伤人、美女记者不畏强权举报、知名律师为弱势群体代理,每一个单独的元素,都可以成为热门话题,何况是综合在一起。
有力的证据,舆论的推动,乔远这场官司打得很轻松,法官当庭宣判的结果众望所归。恒天赔偿拆迁户超过一百万,强拆致人受伤,由之前认定的意外事故,变更为过失伤害,郑天野被判三年,不过因为精神鉴定的结果,三年最终变成缓期执行两年。
庭审只用了半天,乔远和吴曼曼从法庭出来,不过中午。只是外面等候的媒体,如同洪水一样,重重将他们包围。
乔远往常逃离记者都很有一套,但是这回旁边跟着个吴曼曼,他不好独自遁走,只能硬着头皮接受长枪短炮的攻击。
吴曼曼应付这些,则是相当娴熟,往常她就是对面大军的一员,如今身份倒置,完全不在话下。媒体所有问题,她都能想到,回答起来游刃有余。一时风头无二。
乔远终于从记者手里逃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一个上午的庭审加上疲于应付的媒体,此时他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过他仍旧礼貌谢绝了吴曼曼共进午餐的邀请,实际上这件案子结束,他已经打算不和谷雨不喜欢的这位同事来往,即使他自己觉得吴曼曼确实是个不错的女性。
他打了电话确定谷雨在家,驾车直奔公寓。
乔远想,这个案子已经忙完,也便应该是他和谷雨重归于好的时候。他打算好和她共进午餐,然后整个人下午都待在一起,任何人也别来打扰。
他们每天都能见面,但因为关系遭遇冰雪天,所以他仍旧思念她。
不过显然,他将一切设想得太好,回到公寓,敲开谷雨的门时,乔远看到的却是,她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样子。
“你要出去?”他问。
谷雨点头:“是,有工作要做。”
也许是因为饿久了低血糖影响情绪,也或者是满腔赢了官司想见她的热情被生硬浇灭,乔远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差,语气不愉地开口:“又是那个天才少女画家?”
谷雨再次点头,看出他的表情,疑惑问:“怎么?官司结果不满意?”
“当然不是。”乔远没好气道,“我打赢了官司立刻来见你,连饭都没吃,就是想和你把问题都解决好,开开心心和好。但是你呢?”
谷雨听完,无奈又好笑:“小乔,你别不讲道理,我是说等你忙完这个官司,我们再好好谈谈。但是我也有工作要做。不是随时能跟着你的时间。”
她现在才发觉乔远也不过是一个自我得不能再自我的男人,或者正是这样,他才从少年到现在,旷日持久地执着着对自己的感情。
谷雨不知道是该为这种执着感激,还是为两人的未来担忧。
乔远并不听她的原因,继续质问:“但是你采访一个人要几个星期吗?!”
“宋小泳不一样,她是孤独症。我需要一段时间跟踪采访。”
“是不是还要跟踪人家的爸爸?”乔远语气忽然变得刻薄,极度不耐烦道,“宋尔同宋尔同,你到底是真的在采访他那个傻女儿,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谷雨一怔,并没太在意他语气的嫉妒,而是专注于那个“傻”字,于是她的语气也变得薄怒:“宋小泳是孤独症,不是傻子?乔远,你是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刚刚打赢官司的知名律师,我希望你说话懂得分寸!”
她没有再和他纠缠,提着包径自出门。
他理解乔远的心情,就如同一开始她对于他和吴曼曼一样。但她并没有真的揣度怀疑过乔远和吴曼曼,只是抵不过自己那一份占有欲与善妒的小心思,何况她也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么一小段时间而已,很快求云破天开地意识到,她和乔远的问题,与任何人无关,就是他和她本身的问题而已,所以她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想清楚,再一同改进。
可是乔远,想来对宋尔同是真的有芥蒂……即使她是如此坦然。
采访宋小泳已经接近尾声。
实际上谷雨的报道基本完稿,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宋家。
几个星期的接触,谷雨和宋母早已经熟稔,和她的报道对象宋小泳,关系也进了好几步。
他们之间已经能有简单的对话,虽然在谈话中,宋小泳忽然就会转头去做别的。
她也会把画完的画,拿给她看,如果受到赞扬,会咯咯笑出声。
谷雨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并不排斥自己,甚至可以说得上喜欢。
即使她偶尔在面对宋小泳这样的女孩时,会难过地想,这么漂亮聪慧的女孩,如果是正常人,那该是多让人羡慕的女孩。
但是,凡事都没有如果。
这次谷雨告别时,或许是意识到,这个姐姐将不会再来,宋小泳的反应很奇怪。谷雨走到门口,她就跟到门口,嘴里一直说“姐姐,再见”。
谷雨笑了笑,站在门口回她:“小泳,再见。”
但是她的回答,并没有让宋小泳停下来,她一直看着她,不停地重复这句话,脸上表情越说越焦躁。
宋母也不明所以,上前拉住孙女:“好了好了,姐姐要走了。”
但是宋小泳僵着身子不动,还在继续说。
谷雨一头雾水,但忽然就福至心灵,她想起第一天宋尔同与宋小泳告别的场景。
于是她学着宋尔同,试着摸了摸宋小泳的头:“小泳再见。”
效果立竿见影,宋小泳立刻平静下来,笑嘻嘻转身回了屋子。
谷雨忽然怔怔地想,是不是小姑娘会以为有了这个动作,就意味着她跟他爸爸一样,很快又会回来。
这真是一个让她心酸的念头。
低调雅致的餐厅,淡淡的音乐流淌着,弥漫着让人迷醉的暧昧。
宋尔同看着对面微微蹙眉的女人,淡笑道:“怎么?对案子的结果还不满意?”
“挺满意的,就是郑天野当庭表示不上诉,让我有点意外。本以为他要上诉的话,我还能再写点他的负面”
宋尔同笑着摇摇头:“凡事适可而止,郑家不是一般家庭,这次听闻是郑天野感情上有点问题,所以心思不在这件事上。他家人也没办法,只愿不坐牢便可。”
吴曼曼撑着头对他笑笑:“这是你要的结果对不对?你并不想郑天野坐牢。”
宋尔同轻描淡写道:“没必要轻易树敌。”
“你说的对。”吴曼曼点头,“幸好郑天野精神有问题,不然当真要坐牢的话,郑家一动怒,查到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宋尔同啖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人。这个女人确实聪明,她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无疑是在向他透露一个讯息,他暗中对郑家做的这些不为人知的手脚,她都知道。偏偏又巧妙地用了我们这个词,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问:“对了,乔律师知道支持拆迁户打官司的人是我吗?”
谷雨摇头:“当然不知道,他只对官司本身感兴趣。”
“哦……”宋尔同了然地点头。
“咦?宋先生?吴记者?”一个声音忽然插入。
宋尔同皱眉,看向站在桌旁,一个满脸惊讶的女孩,他觉得她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是哪家媒体的记者。
女孩见宋尔同蹙眉的样子,赶紧自我介绍:“我是晚报的记者陈末,同心传媒上市发布会,我向您提过问的。”她说着又转向吴曼曼,“吴记者,我们是同行,您最近是大红人,久仰久仰。”
吴曼曼讪讪一笑,宋尔同则看着这个叫陈末的女孩,一脸八卦好奇的模样,淡笑了笑:“陈小姐,幸会。我和吴记者在探讨他们杂志专访我的事情。我记得你们晚报是不做人物专访的,怎么,最近要转方向么?”
晚报是本城最畅销报纸之一,但主攻的都是社会和娱乐新闻。
陈末长长地哦了一声,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就是遇到二位,很兴奋。那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再会。”
见她颇有点失落地走开,宋尔同转向脸色不佳的吴曼曼:“怎么?生气了?”
“尔同,我这么见不得人么?”
宋尔同哈哈大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没见刚刚那个记者长着一张八卦脸么?别小看晚报这种记者,他们可是比福尔摩斯还厉害。要是让她知道我们在一起,一个月后城南那块地投标结果一出,她必然就会猜到,我们对恒天做过什么!到时她随便一写,我们得罪了恒天不说,同心传媒的形象也会受损。”他顿了顿,又继续用他那带着蛊惑般的声音道,“曼曼,或许我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但如今的我已经不年轻,是真的有打算定下来。”
吴曼曼莞尔一笑,露出小女孩般的甜蜜:“你想得很周到。”
这个陈末是谁?就是谷雨那位曾经看到街面地陷也不报警,嗑着瓜子等路过车子被吞,然后咔嚓拍照的那位奇葩记者朋友。
她一出来,迫不及待拨了谷雨的电话。
那边刚一接起,就哇哇叫道:“我去,谷雨,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宋尔同和你那个同事吴曼曼,老子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正脑洞大开,想着吴曼曼不遗余力地搞臭恒天和郑天野,是不是因为同心传媒打算进军文化地产,挤掉恒天下个月城南地盘的竞标?没想到,原来他们不是一对。害我白兴奋一场。不过你那同事,肯定是想钓宋尔同这个凯子。”
谷雨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弄明白她在说什么。而明白之后,她发觉自己的脑洞,也跟陈末一样,有点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太冷,已经被编编抛弃打入冷宫,俺只能默默地将它更完了~~piao
☆、尴尬
关于少女画家泳儿的报道很成功,因为是独家,所以很受关注。
或许是谷雨少有的在写稿时,倾注了个人的情绪在里面,这篇人物专访,更像是一篇令人感动的文章,而不是一篇按着大纲完成的机械报道。
孤独症天才,总是会引起芸芸大众的兴趣。即使没有泳儿的照片,那留下的狭小空间,也足够令人兴奋。尤其是字里行间中,谷雨将泳儿描述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女孩,更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周四,谷雨一进办公室,李庆就扬着手里的杂志,对她笑道:“谷雨,我看了这期你做的头版,真是挺佩服你的耐心,竟然跟访一个孤独症女孩这么久。”
谷雨笑了笑:“其实孤独症和我们正常人差不多。”
“谷雨……”这回开口的是吴曼曼,她手里也拿着当期杂志,看向谷雨的眼神意味不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又欲言又止地收了声,“没什么。”
谷雨和她的关系,早就进入冰河时代,谁都不愿意和对方多说几句话。谷雨见她不再做声,也就懒得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而关于吴曼曼想说什么,在谷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得到答案。
她在车库取车的时候,吴曼曼跟上来:“谷雨,我有点想问你。”
谷雨停下开车门的动作,转头看她:“说吧。”
“那个……你采访的泳儿,是不是尔同的女儿?”吴曼曼试探着问。
她只匆匆见过宋尔同女儿一面,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她看了好几遍谷雨的文章,越看越觉得就是那匆匆一瞥的女孩。
何况宋尔同也说过女儿叫小泳。何况她曾亲眼所见谷雨和宋家父女在一起。
谷雨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回:“你问错人了?你要求证关于宋尔同的任何事情,应该直接找他。我和他不熟。”
说完,她转身钻进了车内,启动车子呼啸离去,留下一圈尾气,给仍旧怔忡站在原地的人。
吴曼曼足够聪明,谷雨回避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一切。宋尔同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过他有一个女儿,她无数次拐弯抹角地表示想认识那个女孩。但是宋尔同从来都是左顾言他转移话题。她为此患得患失失落挫败过很多回,如果一个男人不愿意将他的家人介绍给你,那么从某方面来说,他并未打算要与你有长久的结局。
但如果是因为孤独症这个原因,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再成功笃定的男人,也肯定有犹疑和不确定的时候。
当天,吴曼曼坐上宋尔同的车子后,果然见到他车上放着当期的《新视野》。她拿起杂志,摊在他面前,低声温柔道:“尔同,你真的很伟大。”
宋尔同怔住片刻,反应过来,笑了笑:“你知道我女儿就是泳儿了?”
“嗯。”吴曼曼点头,“这些年,你会不会很辛苦?”
宋尔同不以为然,却又认真道:“小泳对我来说,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她带给我的更多是快乐,即使是辛苦,也是值得的。”
吴曼曼覆盖上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尔同,以后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她。”
宋尔同沉默,眼睛认真地看向前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防空,眼神里有着让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迷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反手将吴曼曼的手握住,转头对她笑了笑:“今天去我家吃晚饭。”
吴曼曼嘴角弯起,靠在他肩膀上。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往日。
宋母对儿子带回一个年轻女人,先是惊诧了一下,但很快接受。她是平和善良的老人,对所有意料之外的事情,都已经能安然面对。
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记者,吴曼曼很快就看出宋母是何种母亲。于是心里的窃喜,又增添了几分。
一切都看似完美。
她隐隐觉得看到了自己明朗的未来生活。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