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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浪虽不知道其所指的详细情况，但却能从中感觉到对方内心的挣扎与纠结。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陶浪这才试探着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这事，对对方有坏处吗？”
“没有……”回复得很快。
“那对方自己想知道吗？”仍旧是试探。
这回，那边似乎沉默了良久，才发过来几句话：“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提及过，平日里也没见他有想要了解的迹象……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会想要知道吧……毕竟这件事于他而言，意义不同一般……”
陶浪微微皱眉，不由大感头疼。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和云遮雾罩似的，他想了半天也没将脑海里那团乱麻理清个头绪来。偏偏这事可能涉及到了人家的隐私，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知道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不好细问。
于是，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告诉对方呢？”
“如果告诉他了，那么势必会有其他一些东西占据他的人生，而我在他心里的分量也会减轻……”
“噗嗤”一声，陶浪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小孩子吃醋来着？不过，能让向来理智的华灯这样子，想来那个人在他心目中应该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吧？
虽然这种认识让自己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快，但陶浪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回了一句：“我觉得，既然是关于他的，他就有权知晓，你这样瞒着他，等哪一天他自己从其他渠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反而对你俩的关系有难以估量的影响……”
“……”对方只发了一个长长的省略号，似乎有很多想要说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陶浪盯着聊天界面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想起了什么，咬了咬嘴唇，发过去一行字：“对方，是你喜欢的人吗？”这一刻，陶浪觉得自己多半是被魇住了，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忐忑。
“不是……只是朋友……”好半晌，那边才回了这么一句。
陶浪看着那行字发了好长一阵时间的呆，这才笑了起来。
“加油！”
“码字！”
回过神来的陶浪顿时精神抖擞，挥了挥拳，风风火火地打开了码字软件，开始填起了下一个坑。
华晟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望着聊天界面上大浪淘沙说的那一段话，华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说，还是不说呢？如果换了一个人，或许便没有这么多顾虑了吧，只是……”
华晟叹了口气，将之前扔在一边的那两份资料从头至尾再看了一遍，用文件袋装着，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公文包中收好。
“算了，听天由命吧，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梦，也该醒了……”
华晟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缕焦躁驱散开来。
登陆启航中文网，华晟随手点开大浪淘沙《暧昧关系》中的一章，静静地阅读起来。
感受着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那一丝丝、一缕缕的充满着温馨治愈的气息，华晟原本有些躁动和不安的心也静静地平复了下去。
即便他离开了，我还有你，不是吗？
尽管只是身处网络，尽管不过萍水相逢，但好歹也能给我一点慰藉罢！
当年那人说，做人不要奢望太多，那是否，不抱希望，便不会失望呢？
☆、第十章 论坛小风波
启航大神第九位：血色纹章。
个性简介：遇弱则强，遇强则逃，他嚎由他嚎，我自更新不动摇！
此神自落户启航中文网以来，一直兢兢业业码字，本本分分做人，在启航诸神中口碑上佳。唯一坑爹的是该神的恶趣味，喜欢将悲剧标上欢乐或是温馨的签，让无数掉坑的读者表示伤不起，要求修改结局。对此，该神表示淡定，并坚称下一个坑绝对温馨……如此循环往复，大家懂的~
成神秘籍：~！@#￥％……&*
相关事迹：~！@#￥％……&*
……
“人才呀，这楼主……”
更新完毕，又找了一下关于自己原身体的消息，无果。
闲极无聊的陶浪终于决定再次进入了阔别已久的羽毛论坛，顺便围观一下启航的最新动态。
而如今，他正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羽毛”上的一个帖子，乐不可支。
只见那帖子主题一栏这么写着：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乱弹起航大神修炼之路，积分榜上一个个来，让大神不再神秘~
在陶浪想来，这楼主或许也是启航的老人了，说不定根本就是某位大神自己批马甲上阵，因为他不仅对诸位大神的发迹史了如指掌，还时不时地爆些仅在某些圈子里流传的猛料，不到一定的层次是做不到的……
不过，这又如何呢？反正他那个ID“大浪淘沙”如今在积分榜上第三页挺尸呢，总轮不到自己中枪的……
这么想着，陶浪随手拿起一块冰镇好的西瓜瓤往口边送。美美地咬上一口，鲜红的汁水顺着他嘴角淌下，他却毫不在意，反倒十分惬意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很是享受。
“哎呀！这位也是人才啊……”陶浪眼角扫过一条回帖，眉毛一扬，差点没笑出声来。
【249楼】我不会让你知道我是批了马甲的：主角强势，金手指汤姆苏，弃文；主角常人，不能睥睨天下，看着憋屈，弃文；主角救人，太过圣母，弃文；主角不救人，三观不正，弃文……亲，亲你妹啊亲！尼玛到底闹的哪一出啊亲！
虽然一看就知道可能是某位作者披马甲借楼主的地儿吐槽，但那位仁兄的话可是说出了大多数作者的心声啊……
这么想着，陶浪也鬼使神差地上去顶了一下。
可惜这俗话说得好啊，做人要低调~这倒霉孩子一时激动，竟忘了披马甲了。
再于是，悲剧发生了。
【257楼】大神是萌物：哎呀，惊现坑神，截图合影，以作留念……
【258楼】围观很HAPPY：老婆，快来看坑神！
【259楼】笑看风云：咦，沙子你怎么……可怜的孩子，你应该披一件马甲的~
……
刷地一下，跟帖一下刷新了好几十楼。
陶浪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网页，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叫你手贱，这不，又出事了吧……”陶浪抚额远目，恨不得就此消失。但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额，楼主继续扒，不必理我……”陶浪看着这隐隐有些歪楼趋势的帖子，倍感心虚，不由得又弱弱地回了一句。
【274楼】沙子沙子我爱你：强烈要求楼主扒一下沙子，一代坑神，不容错过啊~
【275楼】我是小马甲：同求扒沙子
【276楼】我是来围观的：同求＋1，楼主给力！
……
陶浪黯然神伤，正准备默默退散，结果楼主的跟帖已经出来了。
【284楼】我是苦逼的楼主：应广大筒子要求，楼主决定破例扒一下“大浪淘沙”这尊大神，有意者速来围观！
【285楼】我是苦逼楼主：
启航大神第N位：大浪淘沙。
个性简介：生命不息，挖坑不止！小样，坑你没商量！
此神乃是继当年启航昙花一现的“夏天的雪”之后的又一代坑神。自两年前挟《剑啸江山》横空出世以来，坑神以惊人的毅力连开二十来坑，刷新了启航建站10年来的年度开坑记录。该神作品，部部堪称经典，本本都是坑爹货。如今号称发誓填坑，结果结局一个比一个惊悚，大家谨慎跳坑啊~
成神秘籍：1。日更过万字，幸福有肉吃；2。装逼必遭雷劈，卖萌才是王道；3。免费，免费，还是免费，这才是人气的保障啊！
相关事迹：进驻启航之后，因不同意将作品构思“借鉴”给当时的某位大神而被刷负，间接导致了启航唯一一次的“封神之战”的爆发，该大神退出启航，etc
陶浪嘴角抽搐：我的坑品有这么差吗？泪流~
华氏大厦顶层办公室。
华晟将办公桌收拾停当，低头看了看手表，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
同样无所事事的华晟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改明儿就调整下班时间吧……”一边随手点开了启航的附属论坛“羽毛”。
“咦，这个倒挺有意思的，谈大神的成神之路？不知有没有我家沙子呢？”看着那个挂在最上面，被管理员加粗加红、置顶设精的帖子，华晟好奇地点了进去。
“哎，为嘛要按积分榜来扒呢？这得啥时候才能轮到我家沙子啊……”随手刷了几遍，见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大浪淘沙”，华晟正准备右转点“X”。
他毕竟是华氏的少东家，平日里公务繁忙，哪来的那么多闲情雅致去围观这些？事实上，除了关于“大浪淘沙”的，其他的，他是一概都不关心的。
然而，就在他决定关了网页时，那帖子又刷新了一楼，再一看，有人歪楼了。
【248楼】鄙视你们：这些写手有什么好说的？这些破文有啥好看的？感情矫揉造作，情节莫名其妙，哪里比得上当年网文发展的黄金时期啊！遥想当年，好文随处见，看文不要钱，反观如今，天雷狗血加小白，何处才有我的菜！各种纠结，各种郁闷~
华晟一看，不乐意了：这不是将我家沙子一块骂进去了吗？
于是，华晟披着名为“我不会让你知道我是批了马甲的”的马甲，回忆起他家沙子和他聊天时的一段吐槽，在键盘上敲下了那么一行字。
再然后，帖子一刷新，华晟囧了。
【250楼】大浪淘沙：楼上的＋10086
哗……华晟仿佛已经能听到网络另一端炸开锅似的的反应。
揉了揉阵阵抽痛的太阳穴，他将马甲改成了“笑看风云”。
这回，他是真打算看看笑话了……
不然，对不起正在苦等下班的自己不是？
华晟恶趣味地想着。
☆、第十一章 终于要摊牌
陶浪有些傻眼地看着那个愈发诡异的帖子。
这个帖子已经由扒大神成神之路歪楼到了扒大神的各种囧事、糗事。各方豪杰身披小马甲，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些原本只在作者圈内部流传的猛料全都被抖了出来。又兼各种真相帝、技术帝出没，短短十来分钟，已经有超过十位大神作者被扒了马甲，让帖子的人气再次暴涨。
对此，那楼主表示鸭梨很大，随即默默遁走，然而这帖子却有越来越红火的趋势。
低头看了看显示频右下角的时间，华晟差不多该下班了，于是陶浪淡定点“X”，抚额出帖，顺便将一些浏览记录删除了。
再三确保没留下什么可疑痕迹后，陶浪眯着眼拍拍手，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准备晚餐去了。
“今晚吃什么呢？唔，华晟这几天，貌似心情不太好？那就做几个素菜，给他清清火吧~”
华晟回到家的时候，陶浪正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
食材受热发出的噗嗤声与锅铲碰撞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却并不显得嘈杂，反而为屋子里增添了几分人气。
食物诱人的清香缓缓飘出，悠悠然在房子里荡漾开来，将华晟体内的馋虫勾起。尽管他并不是一个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这时也忽然觉得有些饿了。
眼神暗了暗，华晟轻轻推开厨房半掩的门，映入眼帘地是这样一个场面。
陶浪身穿一件新买的宝蓝色围裙，手持锅铲，不住地翻炒着锅里的空心菜。此刻，他神情专注，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口里还不时吹几下口哨，似乎极为享受这做菜的过程一般。
见到华晟推开门进来，陶浪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十分明快的笑脸：“回了？等等啊，马上就好，这是最后一个菜了，你先帮我把这几个做好的几个端出去吧……”
华晟怔怔地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忽然像是魔障了一般，伸手摸了摸陶浪的眉眼。
“呃……”陶浪先是一愣，随后身子一僵，不着痕迹地往后倾了倾，干笑几声，“我脸上有什么吗？”
“脸上，流汗了……”华晟回过神来，淡淡的说了一句，还煞有其事地用袖子为陶浪拭去额上晶莹的汗珠。
陶浪嘴角抽搐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华晟也不多解释，端着陶浪做好的几道菜，转身出了厨房。
陶浪疑惑地望了一眼华晟的背影，心里雪亮：华晟大概又是将自己当成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了。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能让华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样念念不忘？陶浪忽然对那个人有了兴趣。
无奈地摇摇头，陶浪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锅里。锅里的空心菜已经变软，呈现出鲜嫩的淡黄色。
陶浪见火候差不多了，用勺子舀了小半勺腐乳汁慢慢洒入。伴随着哧哧的声音，那股属于腐乳特有的香味微微酝酿开来。
陶浪舔了舔嘴唇，很是享受地深吸了口气。
见腐乳汁已经很匀称地拌到了空心菜上，陶浪漫不经心地往里边撒了些许盐和糖水，随手翻炒几下，一道南乳空心菜便新鲜出炉了。
餐桌上，随意地摆放着几碟素菜：蚝油嫩豆腐，姜汁丝瓜，南乳空心菜，以及一小盆紫菜番茄蛋汤。虽然都只是常见的小菜，却是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是花了许多功夫的。
汤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将隔着桌子对坐的两人的视线都模糊了许多。
今天的华晟让陶浪觉得怪怪的，比往时沉默了许多，神色里也多了几分疲倦地样子。
陶浪见了，只得调动起脑子里本来就不多的幽默细胞，眉飞色舞地说着这几日上网的见闻，还时不时地手舞足蹈一番，与华晟逗着乐子。
若在前些日子，华晟还或多或少回应几句，但今天却没有半点的反应，只是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吃着饭，偶尔抬起头来瞟陶浪几眼，眸中某种莫名地情愫被热气挡住了，让陶浪有些辨不真切了。
陶浪见了，只得有些无趣地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化悲痛为食欲，一心一意地消灭起桌上的菜肴来。那风卷残云的架势，让人颇觉无语。
餐厅里一时间顿时岑寂了下来，只听得两人咀嚼食物的声音。
菜足饭饱，陶浪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爪子在上面捏了几下，满意地发现上面多了一点肉感，便和小猫偷腥得逞般傻傻地笑了。
“你和我过来一下……”陶浪正得瑟间，耳畔传来了华晟低沉的声音。
陶浪一抬头，冷不防见到华晟那张俊脸正停在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不由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弹了起来，随即往后一仰，整个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华晟默然，眼角抽了抽，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扯出一点笑意。
陶浪揉了揉后脑勺，孩子气地瞪了华晟一眼，这才撇着嘴问道：“什么事啊……”
“你跟我来吧，有几分东西给你看。”华晟对陶浪状似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淡淡地扔下一句，转身往客厅走去。
“什么嘛，搞得这么神秘……”陶浪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跟了上去。
他有预感，这几天华晟心情低落的原因，或许就快要有答案了。而这答案，多半是与自己有关的。
只是，不知道华晟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呢？
而他所知道的这些，是关于这壳子原主人的，还是自己的呢？
陶浪眼睑垂下，心思电转，开始分析起如今的状况。
但是，他明白，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已经不适合再呆在华晟这里了。
好在自己早已有了退路了，不是吗？
陶浪想起自己作者后台里那一份与某出版公司签订的授权合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本没打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