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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耳根清净了,素衣狼狈地拿广袖擦了擦汗。
简直作孽啊!原本只是觉得这丫头性子颇灵巧,只是为人呆板了些,故而时时跟她瞎扯些有的没的,谁料时日久了,这丫头的魔性上来了,居然是这副模样!
仿佛看到一朵温婉纤巧的花朵毁在了自己手上……
甩甩头抛掉那点原本就可以忽略不计的所谓良心谴责,素衣恶狠狠地盯住小丫头的眼睛:“甭想给我混过去!老实交代,刚才做什么亏心事?缩得跟个鹌鹑似的!”
小丫头竭力维持着鬼模鬼样的傻笑:“这地方太幽静了嘛。就是来看看小姐有没有在悄悄跟人幽会啊,没想到反倒被小姐抓到了……”
素衣神色一冷,已经颇有些焦躁起来:“行了别装了!我的丫头我还不知道吗?”
“小姐……”菡香脸色微顿,竭力维持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我觉得这些小事没必要让小姐知道……”
素衣皱眉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可怜的小丫头,等她慢慢理清楚。
“刚才,表少爷来过……”菡香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却也知道,今日不说只怕是躲不过去的了。
何惜晖?素衣有些意外:若是他来了,菡香不该兴高采烈地来告诉她吗?为什么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跟你说什么了?”素衣耐心地引导着,那神情活似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他说……”菡香迟疑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素衣的眼睛,“表少爷说,知道小姐在这里受了好些苦,请小姐千万忍耐,不消多久他一定会救小姐出去的!”
“就这些?”素衣微笑摇头:“如果是这些,他早已说过,我早已知道。你没必要瞒着我,他也没有必要特地再来一趟啊!”
“还有——”菡香咬了咬牙,闭着眼睛续道,“表少爷说,请小姐千万忍耐,不要事先打草惊蛇,让王爷有了防备。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请小姐,大局为重。”
一口气说完,菡香担忧地望向素衣,生怕她忽然跳起来一样。虽然她也不知道小姐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怎样的。
让菡香十分意外的是,素衣的神情异常平静,平静到让她甚至有些怀疑,小姐是否听到了她的话?
素衣平静地微笑着,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
本来也确实是啊。
何惜晖的意思,明显是要她不能违逆了凌涵清,至于真实的目的是怕打草惊蛇还是其他,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若是真正的任素衣,听到这样的安排必是要伤心欲绝的,可是她不是啊。她不在乎何惜晖,又哪里肯为他伤心呢?
“我知道了。如果他以后还来,你便告诉他,我依着他的意思就是了。”漫不经心地向着菡香吩咐完,素衣径自起身回房,对这满园的芳菲再未回顾。
忽然,就没了赏景的兴致。
是因为人心太丑,所以这景致也变得丑陋了起来吗?
“可是小姐!”菡香在当地愣了片刻,终是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可是小姐,你难道不觉得表少爷太过分了吗?他都不管你愿不愿意——”
素衣忍不住哑然失笑:“菡香,你不是一直觉得他对我不错吗?既然他对我不错,我便如了他的愿,又如何?”
扔下怔怔地回不过神来的菡香小丫头,素衣淡然一笑:补眠去也!
在这些男人的眼中,女人从来便是棋子或工具,不过是何惜晖分外狠心一些罢了。
看得出来,他对任素衣并非没有真心的。既有真心而能忍痛为之,若非愚蠢之极,必是所谋者大。
可是素衣并不想知道他谋求的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她始终是一个局外人。他便是想谋这天下又如何?一切,与她无关。
不管这尘世如何变迁,不管这人心是否反复,她,只管欣赏。
至于有人想要以她为棋么——也要看她肯不肯才行!也许棋子本身是没有意志,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是如果棋子本身,一直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知道自己如何明哲保身呢?
何惜晖,终有一日你会悔恨,你今日选错了一枚棋子,满盘皆输。
至于凌涵清么,他肯远远地躲开便罢,否则,谁说小人物便不能影响旁人的命运?
第十九章 无份相思
更新时间2014…3…24 18:51:26 字数:2021
自那日宫宴之后,令仪公主倒当真时常来王府之中,名为学习礼仪,实则不过是闹着素衣瞎玩罢了。
明知皇后并非真心要管束她,素衣也不点破,反倒时而陪着她瞎闹,将这王府之中小小一方偏院,玩得鸡飞狗跳。
在这样的胡闹中,两人的友谊,像夏日池塘边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素衣是来自现代万事洒脱,这公主却是生性烂漫小小年纪便看破了一切,这两人相处久了,若说生不出相惜之心来,那才叫奇怪呢!
只是这两日,素衣明显注意到了令仪有些心不在焉。
表面上看起来,她仍然时常说说笑笑,但是很显然,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浅了。
“我说公主殿下,您最近心神不定的,莫非是害了相思?”素衣俯身捡起一枚石子,随手扔出去,将枝头上一对不知名的鸟儿惊得扑棱棱窜了出去,摇落一地晨露。
托这位公主之福,她终于不必再日日忍受偏院之中镇日无聊,也不用再每日都怕某神经病王爷极其宠姬不定时来访,虽说本该对这位公主感恩戴德,但是看到她这幅娇俏的小模样,就觉得不欺负她一下简直对不住自己啊!
令仪此次却没有像平日一样炸起毛来,而是依然静静坐着,双手托着腮,一副愁苦的模样:“害相思?我哪有那个福分?”
福分?素衣倒是暗暗吃惊。
寻常女孩子家,害相思已是一生最苦了,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却知道那样的苦是一种难得的福分?
那么,什么才是她眼中的痛苦?
“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前日我听见太医悄悄地对母后说,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呢。”
素衣怔然。
皇帝,日子不多了?
君主集权时代,一个帝王的离世,几乎毫无例外是全天下的一场浩劫。
权力,对于男人而言,永远是抵抗不了的诱惑。皇家的男人,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谁能做到不为所动?
争夺,一旦开始,不到胜负已分,就绝不会停歇。
而这一个胜负,又岂是那样容易分出来的?
忽然想到,凌涵清也是皇子,这一场角逐,怎么可能少了他?便是他不在乎,别人也未必肯放过他的吧?
原来这王府的平静,只是一种假象?
素衣忽然自嘲地一笑:谁说这王府就一定平静了?只不过是便真有什么不平静的,也会被隔在这偏院的院门之外吧?
忽然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认真地捋一捋了。
比如,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嫁到这王府之中来?
自己的老爹貌似是丞相?
有了一位丞相坚定的支持,在这一场角逐之中,无疑是增加了一个举足轻重的筹码!
原来,如此。
这样简单的道理,竟然想了这么久都没有想通,难道自己的智商当真有问题?
许是,前世被保护的太好,是以完全不会意识到,有些人的世界,一定要步步算计事事小心,不敢踏错半步吧?
忽然觉得凌涵清将自己关在这个小院里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让她出去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她的小脑袋里少的可怜的脑细胞,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就消耗光了!
忽然很想知道,凌涵清在这件事里,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他追逐的,是什么样的目标?
这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想要,他也不会例外吧?
忽然,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
虽然常常自嘲为棋子,可是直到这一刻,素衣才深刻地意识到,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保持清醒,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如今看来——
悬。
不知过了多久,素衣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次走神,时间似乎有些长,而令仪疯丫头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闹着将她推“醒”。
狐疑地四处寻找了半日,素衣踩在院中的花坛旁找到了抱膝蹲坐在地上的小公主。
那道小小的身影,今日竟显得那样寂寞无助。素衣忽然有些不敢靠近了。
素衣并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像这样的事,明知说什么都是错。
思忖良久,素衣只得忐忑地走过去,拉住她有些微凉的纤手:“回屋去吧,地上凉。”
哪知令仪站起身来,却是自嘲地苦笑一声:“你以为我会难过?皇室之中,从来没有真正的亲情,所以如果他死了,我的难过不会比你多半分。我只是很害怕……”
“怕什么?”素衣闻言愈加伤感,却只得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语气霎时轻松起来:“左不过换了太子当皇帝!天下依然是你家的,你仍然是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有什么好怕的?”
令仪带着幽凉的笑意,一手扶住廊前的木槿花,看似欢快地转着圈子。
素日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今日素衣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位公主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暑去冬来,一步一沧桑,最后大笑着奔来自己眼前的,已不是那个娇俏的小公主,而是一位阅尽了人世沧桑的老者!
原来一个人的成长,可以如此迅速而壮烈,这样的沧桑,让素衣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发堵。
最不愿见到的,便是一个女孩的成长,比如,前世的自己,今生的令仪。
“你当真认为,坐上皇位的一定是太子吗?”令仪笑得轻柔,那唇角却是无意掩藏的一抹讽刺。
对于那张椅子的争夺,哪一世少过?胜负之数,又有谁能预料?素衣眉头微蹙,旋即释然:“你的意思,太子胜算不大?即使不是他,哪一位当了皇帝对你而言不是一样?”
令仪认真地看着素衣:“你当真不懂——看来王兄将你保护得不错。”
素衣瞬间气馁:这怎么扯到那个神经不太好的王爷头上去了?
保护?那个家伙会保护她?见鬼!保护了她,他哪里还有余暇去保护他的那位千娇百媚的婉夫人?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便可以作为他保护她的证据,那么这样的保护,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第二十章 表少爷的陈芝麻烂谷子
更新时间2014…3…25 17:25:28 字数:2069
自那日之后,令仪公主已经有数日不曾到王府中来了。
素衣闲得发慌的同时,免不了思前想后,方知她一直以为的平静,不过是这王府之中一个假象而已。
生在皇家,怎么可能明哲保身?若是皇帝身体还好,所有的争斗或许还可以控制在争宠和暗斗的范围内;一旦局势恶化,那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当今皇帝子嗣并不多,便是凌涵清想躲开那场争斗,旁人又怎么会允许?
也许细细掂量不难发现些蛛丝马迹,但这王府之中的风,等闲吹不到偏院来,素衣自然也便没了机会去思量那些长长短短。
这会儿倒是忽然明白,何惜晖劝她接近凌涵清,只怕与这件事未必无关吧?
他想要什么?想靠她牵线,坚定地与凌涵清拴在同一条船上,还是想以她为饵,钓上凌涵清这条大鱼?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未免都太高估了她的作用吧?
只是始终想不通,令仪那个疯丫头为什么会觉得凌涵清在保护她?难道女孩子家终究免不了将一切都往这上面靠拢?
素衣很清楚,凌涵清绝不会费心去保护她。她丝毫不怀疑,她自己在凌涵清的眼中,分文不值!如果说凌涵清会保护她,鬼也不信!
所以,她还是自己保护自己来得实在些!
她觉得自己跟凌涵清没有关系,旁人可不这么觉得!这场争斗,若是凌涵清败了,她是覆巣下的卵;若是他胜了,又与她何干?政治斗争之中,牺牲掉的小人物太多了!
所以……是不是该为自己谋条出路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菡香贼兮兮地贴近素衣的耳朵:“或者说,在想谁呢?”
素衣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小脑袋上:“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过,你不如先告诉我,是谁在想我吧!”
这个时间,这个懒丫头本来应该到厨下找那位胖大婶聊天的,这数月以来雷打不动!今日反常,必有所图!
菡香的脸上的笑容像瞬间被揭掉一样,消失无踪了。
小姐的眼睛能不能不要这么厉害?自己还没有开口,一切都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素衣并不意外,在这王府之中,等着她的好事,确实不多。如果有人来找,那必是麻烦到了。
“说吧,谁来找麻烦了?”
菡香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的:“表少爷……他说要见你。”
素衣“呼啦”一下子坐了起来:“早说,带我去见他!”
菡香深深地看了素衣一眼,欲言又止。
前一段日子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谁知……
她终究还是恋着他的不是吗?其实她知道小姐的苦,只是他二人相见,如果被王爷知道……
可是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小姐作出的决定,几时轮得到她来左右?
只盼那表少爷的兴风作浪,不要闹得天翻地覆。她毫不怀疑,即使他要的是小姐的命,小姐也未必会迟疑。
女人的痴情,从来便是这般卑微的不是吗?菡香悲哀地望着素衣的背影,怔怔地伤感了半日,才如梦方觉,跺跺脚飞快地追了上去。
走出王府大门的时候,素衣有片刻的恍惚。
竟然没有人拦下她,甚至没有人过问她要去哪儿,去做什么。
难道凌涵清已经不打算囚禁她了?还是笃定她不会一去不返?
至今日才知道,原来从前的自己,在这王府之中的身份,名为主,实为囚。至于现在又是什么呢?素衣有些不确定了。
此时想走,似乎并不困难,也许哪一日烦了,便出了这道门,从此海阔天空?
这样想着,人已跟随着忐忑的小丫头菡香,拐过一条小巷,看到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
未至眼前,已见何惜晖打起车帘,笑得那叫一个温和可亲:“素儿,你终于来了……”
终于?素衣眼神微闪,已经毫不迟疑地上了马车:“在这儿说?”
“哦不,当然不,我们去香满楼,好吗?”何惜晖的神色有些僵硬。虽是问句,他却并没有等素衣回答,径自吩咐车夫前行了。
素衣懒懒地斜靠在菡香的肩上,闭目养神。何惜晖看着她的神情,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气氛一路僵持,原本并不遥远的距离显得分外漫长起来。
好容易到了,素衣看着眼前的酒楼大气却难免落俗的装饰,暗自摇头。
没有品位的店,配上没有品位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今日的会面定会非常无聊了。无奈,庸俗的人一直是多的,有什么办法?
何惜晖熟门熟路地将素衣带到二楼尽头的一处雅间,早有小二殷勤地奉上茶点。
何惜晖正襟危坐,搓着双手一直在发抖;素衣却是一派淡然,仿佛她自己才是此间主人一样:“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素儿……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淡?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何惜晖期期艾艾地开口,一张原本可以称得上俊朗无畴的脸,早已被忐忑掩盖了所有的风采。
“打住!”素衣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还是不要一遍一遍地说了!当初是你放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