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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老婆了娘家,社长没地方发泄,就想到老相好秋风。秋风的男人五贵在县城火车站扛包干活,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五贵的大儿子是傻子,其它孩子都小,给社长留下了空隙从容做事儿。
他窸窸窣窣进了屋,熟门熟路,不用点灯知道秋风睡在那里。当他摸到床上的人头掀开被子钻被窝的时候,一个男人问了一声,“谁呀?”
社长吓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五贵回家了。”
他转身跑出房门,听到后面五贵光着身子高声喊起来:“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社长一口气儿跑到牛屋,他悄声推门进去,看到何存财床铺上没有人。社长用眼一扫,看到了让他炸肺的一幕:何存财光着身子站在一摞砖头上,抱着生产队里那头发情的小母牛忙活。何存财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更没想到是社长。怔怔的站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惹社长更上火的一句话“社长,你也来尻一下。”
社长搞女人差点被人当贼抓住,现在又看到了这恶心的一幕,不禁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抓起队里的木叉,跳进牛圈,对着何存财就是一叉:“我让你尻,你去尻你娘去吧。”一叉下去,何存财头上冒出了血。
不知道何存财是否真的反应慢,还是这事儿有点理亏,无论社长怎么骂,三齿桑木怎么打,何存财既不还手,也不吭声,低着头任你打骂,社长打的浑身无力才住了手。
要说这事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给何存财留条后路也就算了,不至于以后和何家结下那么大的怨仇。社长心恨手辣,仗着弟兄四个人高马大,况且他哥赵满屯在政府工作,谁也不放在眼里。第二天,他到乡政府报案,说何存财生产队母牛,让派出所把何存财抓走送进监狱关了整整半个月。
第十五章 骗亦有道
丽丽来到公司,金龙天天高兴的快把嘴唇笑掉了。啥叫乐的屁颠屁颠,看金龙这几天的模样就知道了。从早到晚满脸笑容,脚手乱划拉像螃蟹一样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哪些谁也说不出的动作,嘴里不断哼着小曲儿:“老曹我今天笑呵呵,小日子过的是真得法……”
苏红笑道:“金龙哥,你看你跟个孩子一样,没有个正型,那还像个老总啊?”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金龙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像个老总?老总该是个什么样儿?咱们老百姓不会装,高兴就大笑,难受就猛哭,正常的情绪表达。”说完,依然是动作夸张的扭着走开。为民过来对老婆悄声说道:“金龙哥又有好事儿了,不会是和丽丽挂上了吧?”
苏红道:“不会吧,这才来几天,没有这么快吧?”
为民诧异的看着妻子:“他有我们快吗?没有吧。”
苏红脸红了。“你这人真是的,说金龙哥怎么就扯到我们身上了。你应该给他提个醒,让他吸取前面几次的教训,别把饭做夹生了,顺顺当当的把媳妇娶回家行了。”
为民抱着苏红亲了一口:“老婆你太厉害了,这句话算是说到正点上。今天晚上,让金龙哥请我们吃饭,狠狠的宰他一顿。”
“叫上二歪,你们几个一起商量一下。”
“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出主意想办法。”
晚上,几个人在公司会议室里坐定,金龙打电话叫附近的一个饭馆送了几个菜,在公司外的小卖部买了几包花生米,鸡爪子猪蹄子之类的熟食,要了一箱啤酒和几瓶二锅头,边吃边喝山南海北吹起来。
金龙道:“你们几个把我当傻子,啥事儿也不说就让我请客,这事儿弄的多不好。”
二歪笑道:“你傻,你要是傻的话,江南兰封县没有精人了。现在京城流行的傻子是这样的人,吃饭点龙虾,买东西去燕莎。买车买宝马,抽烟抽中华。这些人有钱没有地方花,净他娘的糟蹋。
为民说:“这是最近流行的四大傻。你说的还不对,后面两句应该是唱歌爱献花,下班就回家。”
金龙道:“听说有个四系列的顺口溜,什么四大不能碰公检法城管队三陪小姐黑社会。四大绝:焊雷管锯灯泡长城贴瓷砖火补。还有四大倒霉:出门被抢劫撒尿尿湿鞋擦屁股抠烂纸放屁崩出屎,你们知道的这些东西都落后了。”
苏红道:“你们男人到一起就是说这些没有气力儿的话,不能说点高雅一点的让我们听一听。”
为民道:“我们讲讲理想道德问题,金龙哥谈一谈爱情,这几天跟发情的公鸡一样到处咯咯叫,肯定是相上谁了。”
金龙笑道:“啥啊,没那回儿事儿。谁能看上我呀,一个江南土包子一个。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天抽烟头喝茶根蹲在路边看小妮儿,不像你们拖家带口的,挣点钱养家糊口置家业了。”
二歪道:“金龙哥,你当我们是瞎子啊,你看到唐主管像打圈儿的公狗一样,呼哧呼哧喘粗气。今天我们就是和你说说这个事儿,我们劝你不要像以前那样。一上来就像家里的骚虎头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五除二就脱人家小妮儿的裤子,把人家办了。舒服是舒服了,没有了情调。人家北京的姑娘有文化,喜欢浪漫,你应该学学人家那些小流氓什么的,琢磨点花胡点子,慢悠悠,热呼呼的,让人家喜欢上你,一辈子不后悔。你说哪,为民?”
“我想说的也是这样。我和苏红这事儿算是一见钟情。不过,想一想客观条件也不允许我们拉开架势谈情说爱。你要是想找京城的媳妇,你就要好好考虑一下,第一步怎么做,第二步怎么走,还有第三步第四步。一步步走扎实牢稳了,走不好做夹生饭,最后都是烂饺子一锅,白忙活半天。”为民道。
“金龙哥,女人喜欢男人,嘴上喜欢不是真喜欢,她可能是有所图有目的,就是逢场作戏。真喜欢你的女人嘴上不一定说,是心里喜欢,愿意为你死为你活都行。要让女人真的喜欢你,你得抓住她的心。当初我看上为民,一个是有眼缘,他有模有样的,关键让我心动的是我们两个在火车上,我睡觉感到冷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我的身上,尽管我没有睁开眼,我的心里一热差点流下泪来。女人啊,这么容易满足,一句好听的贴心话,一个爱抚的小动作把她打动了,一辈子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你说这事儿邪不邪?”
为民道:“不邪啊,有啥邪的。人就是这样,别看那个动作小,可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有没有担当,有没有好心眼儿,会不会疼媳妇,能不能爱孩子。我记得有个人叫于右任,他有一句话就是‘小处不可随便’,说的就是从小事儿看大事儿。”
金龙一直听着,没有说话。半天,他才梦游一样说了一句话:“这几天我老是梦到我奶奶在叨叨。她跟我说:‘琉璃头,椹子红不熟,长黑了才熟,不像枣儿一上色就是熟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鸹要等椹子黑。’奶奶说这话就是给我指路,叫我悠着点,看来是我的姻缘到了。你们先给我出出注意,怎么先把丽丽给征服,让她死乞白赖的要跟我过,撵都撵不走?
“今天说你的事儿,先说好了,我们给你出注意搞定,你要请好好我们一次?”为民道。
“我把你们当媒人答谢,真成了我真给你们点龙虾去,不就是几千块钱的事儿吗?我们不在乎,要是给我搞砸了,你们不要说吃龙虾,吃蛤蟆也不给你们弄。”
铁棍到:“大老爷们儿,一口吐沫一个钉。我们都给你琢磨好了,先把你给捧起来,丽丽像看台湾香港明星一般的仰慕你,把她给弄迷糊了,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金龙道:“怎么捧?”
铁棍和二歪相视一笑:“我们唱戏,你当主角,配合默契就行了。”
第十六章 京城上班
天刚朦朦亮,琉璃起了床,从工棚里钻了出来。月亮高高的挂在湛蓝的天空,依稀有一些耀眼的辰星闪烁。远处看到建设中的楼房剪影,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油画一般。村中不断传来鸡鸣狗吠,和家乡里一样的情景。工棚是稻草帘子搭盖的,很简单。草棚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铁锹榔头和小推车,上面是毛绒绒的一层白霜。不远处一个大嘴大肚子的混凝土搅拌机,琉璃不认识,猜不出是个什么东西。这些东西一下让琉璃回到现实:“我在京城上班了。”
琉璃改了名。昨天晚上报名时,他认为叫琉璃土腥味儿太重,浑身上下充充斥着烤熟的红薯味儿。“烤红薯是街头叫卖的零食,怎么也蹬不上大雅之堂。现在到了京城,一定要起一个有学问有气魄的名字,好听易记,让人一看名字就知道不简单。”琉璃这样想。弟弟叫银龙,自己干脆叫金龙吧,家里有金有银,大爷和妈就成了不缺金银的财主了。二歪看到琉璃改名,在一边着急,他也要改个听起来有学问的名字,和金龙为民合计半天,把名字改叫陈新国。金龙的名改成了,工地上的人们从此习惯叫他大名。二歪无论怎么努力,人们依然叫他二歪,好像没有改名字一样,这让他郁闷好长时间。
金龙说:“你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你每天老歪个头,叫二歪正合适,除非你头不歪了,否则改不改名字没啥大意思。”
京城刚修建了三环,外面是大片的村庄和庄稼地。八十年代起,京城开始大规模城市建设,三环外到处是建筑工地,刚盖好的或者正在盖的高楼如雨后长出的蘑菇一样,高高低低粗粗细细一片片一座座从地面钻进了天空。金龙现在是满眼的新鲜,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他先是围着搅拌机转了一圈,看不明白是干啥用的家伙。
头老是扬着看上面,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水泥桶,呼呼啦啦一阵响动,工棚里立即有人喊:“谁?”随着话音,窜出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人,穿个印着牡丹的花棉裤头,边走边披一件又脏又破的军大衣。
金龙忙上前说:“是我,昨天刚来的。”金龙走上前,和那人打个照面,只一眼,金龙就感到眼前这个人出气的味道儿很臭,像一年没有洗的臭袜子,能把人熏个跟头,然后转三圈昏倒在地。“这人绝对不是和自己一路人。”金龙心里断定。
这人叫小雷,是个安全组长之类的小官。小雷对这些新来的小工一脸的不屑,没有半分的客气:“狗日的,不在里面好好睡觉,瞎鸡巴转悠什么,闲的蛋疼是吧。待会儿累的你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就没有这个闲心了。赶紧回去睡觉去,一会儿该起床开工了。”
金龙笑一笑:“好,大哥,歇一会儿蛋就不疼了。”
工棚里一片沉寂。
金龙回到工棚,许多人还在呼呼大睡。人们睡的很香很甜很满足,老家春种秋收季节,村里劳累一天的庄稼人睡觉也是这个神态,金龙心里便生出一种亲切。二歪迷迷糊糊的起来,睁一只眼看到草帘子左边的水桶,掏出家伙要往里尿。金龙忙压低声音急忙叫道:“二歪,不是尿罐,是水桶。”二歪激灵一下醒了,睁开了眼睛,赶紧到另一边的马桶边,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过,痛痛快快打个颤,赶紧钻进被窝。他问了一句:“金龙哥,起这么早干啥?”
“早啥啊,天都亮了。你小心点儿,别闭着眼睛干事儿。你尿在水桶里让人看到,他们会把你的蛋子给骟了。”
二歪说:“哦,我记住了。”
转眼间天已大亮。一阵哨响,工人开始起床。刚才还是死一般寂静的工地顿时热闹起来。喊人起床的声音从各个工棚里此起彼伏:“快起床,快起床,吃完饭上工了。”
喊起床的人话音未落,骂人的声音接上了:“叫你娘那个叉啊,天天嚎丧的一样。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
“睡,就知道睡,跟猪一样三饱一倒。活儿干不完,你吃您娘的肉饺子去吧。快点起床,不然我把冰坨放你被窝里,信不信?”沉静,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穿衣服起床的声音。
金龙拿着一把铁锹站在棚子门口,二歪为民铁棍看到后拿起安全帽和铁锹站过来。工棚里钻出一个脸黑的似炮弹皮人,看到金龙几个人,笑了,路出一口白牙。“哈,挺积极的吗,不错。你们准备干啥去?”
金龙说:“上工。”
“哦。”炮弹皮笑一笑:“别着急,活儿有你们干的,现在先吃饭。”
二歪以为走亲戚一样,人家在客气。连忙说我们现在不饿,先干活儿吧,停一会儿饿了再吃也中。
炮弹皮脸一蹦,骂道:“兔崽子,说你以为在你家啊?这是工地。什么饿了再吃,现在是开饭时间,只能吃饭。干活时间想吃完饭,门儿都没有,到处都是砖头水泥,饿死你狗日的也没有吃的东西。赶紧抄吃饭的家伙,可着劲往肚里塞,别到半晌去找饭吃。”
几个人放下工具,立马到工棚里找出自己的碗和筷子,跟着炮弹皮去了工地的伙房。
昨天,琉璃坐车到动物园的时候已近中午。动物园劳工市场是个自发生成的人才市场,也是一个折射各个阶层的大社会。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或坐或站,或走或晃,堆满了多种色调衣服的外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老板有民工还有小偷和小姐,四川贵州口音的人比较多。
这些人一脸的迷茫,哀求的眼神,有点儿像庙会上待价而沽的驴牛骡马,希望能有主人把他们牵走。刚开始是一些来京城没有工作的人,或是老乡,或是相同的手艺人聚拢在一起,相互打听和交流那里有需要用工的单位和地址。一些用工单位的老板看到这里聚了不少外地人,过来找急需的人手,其他需要各色人才的单位也从这里寻觅人才,时间一长慢慢形成了这个人才市场。
有手艺的人,半蹲在马路牙子上,前面放一块一尺来长的木板,上面写着“木工泥瓦工”,用粉笔在前面的地面上写着:“炸油条包包子。”年轻有力气的人,坐在半截砖头上,前面不大的纸板写着“搬家送煤球”。还有的人什么不写,三五个男女一群,或蹲或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聊着天。琉璃猜想,大概和我们几个人一样,是什么手艺都不会的人,坐在那里等着有人来问。
来一个找保姆的人,在女人堆里不停转悠:“我找保姆,管吃管住,50块钱一个月,谁去?”
女人们听后在动:“伺候老人?小孩?”
“伺候月子,我爱人。”
女人们说:“伺候月子一个月50块钱可不多,没日没夜挺累人的。”
男人说,我再加10块,干好了还可以多给些。”几个四川女人凑上前,男的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领着一位年轻漂亮的走了。
身后有个女人骂:“他那是找保姆啊,我看是找小妈。锤子。”
两个男人在人群里胡乱转,这里看看那里站站,不说话也不问人。看到琉璃几个就过来搭讪:“嘿,洗浴中心招男技师,去不去?”
二歪顺嘴说:“男技师是干啥的?”
“就是给人搓背,修脚。”
“都是下九流的营生,不会这个手艺。”
那人一脸的不耐烦:“不会手艺出来干啥,要人没有人,要力没有力。”说完走上另外几个人。”
琉璃买来几个馒头,边吃边等人。说来也怪,旁边的年轻男女无论会手艺的不会手艺的,很快找到工作走了,琉璃几个人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再也没有人问。人才市场上剩下的一些老弱病残。琉璃感到从没有过的绝望:“真他娘的斜门了,居然没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