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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林原市中心区域,林原市委市政府对如此重大的存在安全隐患的拆除工程掉以轻心,没有采取断然措施,没有安排交警部门对拆除路段进行全路段封闭,任由过往行人通行,致使过往行人伤亡是其次要原因。而主要原因是此次真正负责拆除工程的施工队为一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真正与市交通厅签订拆除工程的有资质的公司在拿到拆除合同以后,因为马军提取了部分业务费,感觉无利可图,收取部分佣金后,将拆除工程直接转包给无资质的公司,该公司在承接此业务后,为谋取利润,采取简单粗暴的拆除方案,在夜深人静之地,用炸药直接对桥墩实行爆破作业,事故发生当天早些时候,拆除方用炸药炸塌其他桥墩后,拆除方没有注意到炸药的冲击波已经引起了10到15号桥墩桥面的松动,没有设立警戒线,停止施工以后,也没有派人值守,任由车辆、行人于桥下通行,致使松动的桥面在早上7:12分坍塌之时掩埋了过往的行人。事故发生,林原市市长胡捷到现场后,指示相关人员对死伤人员故意瞒报少报,安排市公安局的民警讲遇难者的尸体藏匿在各个殡仪馆,重伤人员则安排在市内各个重症室,安排专人值守,故意隐瞒事实真相。而且林原市在展开救援的过程中,措施粗暴,动用大型的挖掘设备野蛮施救,虽然目前已无证据证明,其在施救过程中是否对遇难和受伤人员造成二次伤害,但不排除有此种可能的存在。
鉴于林原市委市政府在此次事故中存在这严重的瞒报和渎职失职行为,省委决定免去徐建雄同志林原市委书记的职务,建议林原市人大免去胡捷的市长职务,对其存在的其他经济问题另行立案调查。
杨志远因为还在调查组,对常委会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事后听说,在当天的常委会上,周至诚省长痛心疾首,说:“这难道就是我们党的事业需要的干部,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自己的一顶乌纱帽就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我看了胡捷的简历,他也是贫苦出身的孩子,也曾有过饥不果腹的日子,我不相信他年轻的时候就没有过满腔的报国之心,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有益的事情,可为什么随着他职务的升迁,他处得位置越高,反而离劳苦大众越来越远,他不但忘祖而且还忘了宗,真不应该啊。为什么胡捷的问题直到现在才为我们发现和重视,如果没有林原高架桥坍塌事故,胡捷现在是不是还会在大会小会上道貌岸然,以牺牲百姓的生命而把一个官僚拉下马,这样的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个胡捷倒下了,会不会还是另一个胡捷站起来?我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腐败的生成不会是一日二日,它也有一个过程,在它刚刚萌芽我们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为什么没能铲除它,非要等到其根深叶茂,这时候才动手清除,这样的伤筋动骨。腐败它影响的不只是一个人一个个体,它其实关系到一个政党的生死存亡,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前车之鉴的。我们中国人自古就讲究饮水思源,我们的党之所以取得革命的胜利,正是因为有了人民群众的支持,才有了今日的成功,那么我们党的源头是什么,不是其他,而是天下苍生百姓,苍生百姓才是我们绵绵不断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如果源头断了,又何谈什么生生不息,万古长青。我认为对于像胡捷这样的枯枝败叶,必要坚决铲除,绝不能姑息养奸,我看今后有谁还敢心存侥幸。”
据说,马少强在当天的常委会上一改平时里的神气,坐在常委会上灰头灰脸,整个会议马少强从头到尾竟然没有说一句话,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往日,只怕任谁都不会去想象。这倒也还好理解,因为胡捷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三缄其口,对任何的事情,即便是有了真凭实据,他也是如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目前也还没有证据证明林原高架桥坍塌的事情与马少强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谁都知道胡捷是马少强的左膀右臂,胡捷就任林原市市长是马少强力荐的结果,胡捷问题严重,与马少强会与之没有一丝的关系,说来谁都不会相信,尤其是现在他的儿子马军已经牵扯其中,马少强只怕一时还真是说不清楚。谁都知道胡捷之所以三缄其口,是因为他还心存幻想,他是在等,等什么,等他身后之人出面为他开脱。
杨志远他们对项目经理、法人代表进行讯问,两人异口同声说到马军在中间提取了50万的中介费。张博一听此事涉及到马少强的儿子,觉得此事非比寻常,赶忙让杨志远请示省长该如何处理?周至诚省长在听了案情汇报后,毫不迟疑,说:“不管涉及到谁,只要他触犯了法律,都给我一查到底。”
马军是在解放路酒吧一条街被杨志远带回协助调查的。高架桥坍塌后,马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马军失踪这种事情自然不好直接向马少强询问,只能在外围进行调查。侦察人员对平日里与马军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少女进行布控、跟踪,终于在前些天,发现马军出现在解放路的一家酒吧之中。侦察人员赶忙向张博和杨志远汇报,杨志远带着吴彪立马赶到酒吧。
杨志远已有多年没见马军了,一看现在的马军比以前明显胖了,马军头发梳的油光闪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到也有模有样,可做的事还是那么不知收敛,杨志远他们进到二楼的包厢时,马军喝得醉醺醺的,左拥右抱,快活无比。
马军一时没认出杨志远和吴彪,横着眼睛问:“你谁啊,是不是走错包厢了?”
杨志远笑,说:“错不了,你马军吧,找的就是你。”
马军说:“嘿,敢情你知道我是谁啊。”
杨志远说:“自然知道,现在请你跟我走一趟。”
吴彪可没杨志远那般客气,手一伸,就把马军拎了起来。这种场合自然还有些马军的狐朋狗友,一看吴彪对马军动粗,赶忙站了起来,操起桌上的啤酒瓶,就要跟吴彪交手。杨志远这几年很少有和人过手的机会,这一次也没讲什么客气,一出手就是杨家的擒拿手,就几个毛头小子,岂是杨志远的对手,杨志远三下二下,马军的随同人员就不敢动手,知道这次遇上了硬茬,己方就是再多些人也是枉然,根本不是人家对手。马军的朋友后来就都只是叫嚷,谁都不敢再靠前半步,眼睁睁地看着杨志远他们把马军带走。
马军直到上了警车,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明白事情要遭,这酒才算是醒了。马军说:“哥几个,你们既然知道我是马军,那应该知道我爸是谁吧?”
杨志远点头,说:“知道,马少强,副省长。”
马军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放了我怎么样?”
杨志远笑,说:“马军,你仔细看看,我又是谁。”
马军一看杨志远,似曾相识,但他还真没想起来。他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有些面熟,但是忘了。”
杨志远说:“难怪整天张扬,原来是你马军从来不记事。我,杨志远!真忘了!”
杨志远一说自己的名字,马军自然就记起来了,马军现在在家也没少听马少强和姜慧谈到杨志远这个人怎样如何,现在一看自己落在了杨志远的手里,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小恩小惠威逼利诱在杨志远这人身上只怕起不了任何作用。杨志远以前还是个乡巴佬时就敢跟他马军动手,根本就不把什么副省长放在眼里,更不用说现在是省长秘书,将军女婿了,马军心想,自己怎么这么背,老是碰上杨志远这个王八蛋。
马军恨恨地说:“杨志远,我他妈跟你有仇,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杨志远摇头,说:“马军你没有得罪我,你得罪的是人民,是老百姓。瞧瞧你做的这些事,有几件上得了台面。”
马军说:“我靠,人民,没听说过。”
杨志远拍了拍马军的肩膀,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事后才知道,其实马军在高架桥坍塌的第二天就被马少强安排到邻省躲藏了起来,马少强的意思是等过了风头,把事情处理好就让其回来。马军这人就是一公子哥,自由散漫浪荡惯了,他在本省狐朋狗友一大帮,每天花天酒地、灯红酒绿,再加之人人都知道他是马少强的公子,都对他畏惧三分,玩起来更是肆无忌惮。这到了邻省,马军就被马少强所托之人看得死死的,根本就不让马军到外面去招摇,马军如何受得了这份管制,趁看护人员一个不留意,马军溜之大吉,回到榆江,家也不回,马上邀朋唤友,到酒吧来潇洒。杨志远他们找到马军之时,马少强才知道马军回到了本省,马少强只差没当场气得吐血,摊上马军这样的一个儿子,马少强也就只能自认倒霉。马少强虽然气得半死,但他不可能听之任之,置之不理,他赶忙通知姜慧,组织人员来找,但还是迟了一步。
后来,有传说说知道马军被调查组控制了起来,马少强长吁短叹,说:“天要亡马,岂能奈何。”杨志远知道这种事情多有杜撰,但马少强养了这么一个不知轻重死活的儿子,恨其不争,只怕会是事实。
马军这人娇生惯养,在审讯室里喂了两天蚊子,就熬不住了。有问必答,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姜慧收了蒋海燕的《百鸟朝凤》之类的事情。
抽丝剥茧,马少强的问题慢慢地浮了上来。
相对来说,胡捷就要硬气的多,他依旧是不言不语,没有一个字。张博一看这不是个事情,在周至诚省长和省纪委书记黄凯过问此事的时候,直接建议将胡捷异地审讯。黄凯也是老纪检了,心想胡捷不开口是因为他心有期待,以为某人会保他。异地收押,可以一试,许多人都是到异地后,知道其背后之人自身难保,鞭长莫及,这才放弃心里预期,这人的心理防线一旦崩溃,什么事情都会倒出来。
周至诚对此并不反对,点头同意。
不能说马少强对胡捷的事情置之不理,马少强也曾试着找过钟涛,钟涛这次坚定不移地站到了周至诚这一边,认为胡捷既然已经涉及违纪违法,就必须按党纪国法予以严惩,法不容情。还用不容置否的口气跟马少强说:“少强同志,如果胡捷的事情牵扯到你,我希望你主动跟组织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马少强悻悻地,心说这不是一句屁话吗,如果能说得清我早就说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马少强没辙,不得不转而向北京求救,林原高架桥坍塌事故,已经在国家电视台播出,周至诚铿锵有力地回答,让许多人为之振奋。政界之人都知道周至诚铁定了要给林原百姓一个交代,自然谁都不愿去趟这趟浑水。姜慧与军界的那些纨绔子弟一一联系,这些人平时也就是打着老爷子旗号在外接点私活,真要把事情玩大了,谁都没那个胆去揽这个活,再说安茗被胡捷拘留一事,圈子里的人早就有所知晓,一听姜慧说到胡捷,一个个心有余悸,唯恐避之不及。还劝姜慧,说姜姐如果与你关系不大,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干涉,赶快把自己撇清方为上策。
姜慧跟马少强的心情如出一辙,心里沮丧到了极点,心说撇得清我还会不撇,我又不傻。这边马少强和姜慧还在为胡捷的事情劳心劳力,不想后院又起火,马军这个没头脑,又主动往周至诚的嘴里送。马少强和姜慧一听马军落入了调查组的手里,就知道大势已去。知子莫过父,马军的斤两马少强还不知道,仗势欺人,那还是可以,真要和杨志远他们去斗智斗勇,那他就嫩了点。摊上这个不肖子,马少强只能自动认输。
马少强说:“小姜,用不着再折腾了,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姜慧病急了乱投医,说:“要不,找杨志远通融通融。”
马少强忍不住一笑,摇头说:“你这不是犯傻么,杨志远为什么和周至诚的关系情同父子,就因为他们是性情相投之人,此两人都不讲私情,没用。”
兔死狐悲,马少强知道自己结局已定,说:“小姜,要不你现在就出去躲一躲,出国也成。”
姜慧黯然,说:“算了,既然于事无补,那我也不走了,陪你一起听天由命吧。”
马少强还真有些感动,他把姜慧放倒在床上,有了一种最后疯狂的味道。
杨志远一直都有些费解,不明白胡捷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隐瞒高架桥坍塌的事故,胡捷害怕的又是什么。倒是林原高架桥拆除项目部经理的话,让杨志远有所警觉,在讯问项目部经理为什么要野蛮施工的这个问题上,项目部经理说,我们是野蛮施工这一点我们也承认,但市交通局拿来的设计图纸钢筋与现场拆除了有很多的出入,图纸上标注20mm的钢筋,实际上只有16mm,标注为30mm的钢板,实际上只有20mm,林原的高架桥当初在施工中就存在着严重的偷工减料的行为,我们当初转包时,是根据设计图纸来计算可以拆除下来的废旧钢材的,经过层层盘剥,我们本来就利润微薄,现在拆下来的废旧材料又与预计大有出入,如果我们再在人力上投入过多,那还有什么利润可言。
杨志远有些明白了,胡捷在马少强任交通厅厅长之时,是计财处处长,此高架桥一千万的建设资金的拨付就是从胡捷的手里出去的,只怕有些猫腻,胡捷为何要力主拆除高架桥,大楷他心里清楚,此高架桥偷工减料如此厉害,迟早会出事,那么不如在其在林原主政之时对隐患进行清除,以绝后患。
事后证明,杨志远的估计没错,只是有些出入,因为是公对公,胡捷在此笔建设资金的拨付上倒也不敢做什么手脚,但马少强在拨付资金之前与林原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此高架桥的工程必须交给他介绍的外省一家路桥公司。马少强事成后从该路桥公司收取了一百万的佣金,分给了胡捷20万。十年前的一百万是个什么概念,马少强作为交通厅的厅长,其工资为每月53元。因为马少强抽走了100万,路桥公司自然得在偷工减料上想办法。林原高架桥通行一段时间后,就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五年前就被交通厅内部鉴定为危桥,随时会有坍塌的危险。林原高架桥地处林原市中心城区,人员密集,桥下人来车往,一旦出事,那就不是小问题。这是一颗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爆炸。马少强除了安排交通厅每年拨付维护资金外,决定排弹,于是把胡捷派到林原来当市长,目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在市里强行通过拆除高架桥的方案,彻底拆除林原高架桥,以绝后患。可人算不如天算,眼见计划就要成功,九十九步都走完了,在最后一步出事了。
杨志远不得不佩服,马少强这个计划心思缜密,处心积虑,还真不为人察觉。难怪高架桥坍塌之后,胡捷和马少强要压着不报,因为他们害怕曾经的阴暗被暴露在阳光下,他们必须要冒这个险。
谜底就此揭晓,云开雾散,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杨志远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内情,因为这时胡捷开口说话了。
小浩天还算幸运,没有出现在死亡名单里,调查组在事故发生后的第十天经过排查,在市立医院的重症病房里找到了小浩天,小男孩脱离生命危险还不久,右肢已被完全截肢。这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很是懂事和乖巧,当那天杨志远和安茗陪着佘睛去看他时,尽管小浩天还很虚弱,但他看到佘睛时,他还是强忍着痛苦断断续续地对佘睛说:“妈妈,我没有好好听你的话,没有好好上学,妈妈,对不起!”
佘睛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既为自己的孩子还活着而感到高兴,也为小浩天失去了右肢而难过。小浩天说:“妈妈,你别哭,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