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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说完命令人力车夫赶紧离开。把楼霞一个人抛弃在街头。
开学之后,夏子辛找到校长,要求请半年的假,躲出去,避开楼霞。
校长说:“这不是办法。你想,即使过了暑假,她还忘不了你,你怎么办?最根本的办法是,你让女朋友多来几趟,楼霞见你们这样亲热,受不了,就会死心了。还有,我给你调一调课,你别再教楼霞那个班了。”
夏子辛长叹一声,只好退了出来。
女朋友,那个任珍珍,整天在银行忙来忙去,哪有时间整天陪着夏子辛?她只会逼迫夏子辛:赶快和那个楼霞彻底的断绝关系!
而楼霞的父母,开始的时候,责骂自己的女儿没有出息;后来,父亲甚至轻轻的动过拳头。再后来,他们终于无奈的意识到:我们的女儿,是真正的彻底的无可救药的走火入魔了!
他们偷偷的找到夏子辛,希望夏子辛重新考虑考虑和楼霞的关系。父亲甚至提出,愿意出一笔钱,来补偿夏子辛的心理损失。母亲甚至提出:两个人只做几年朋友也行,等楼霞长大了,能够承受那种失恋的打击了,夏子辛要怎么样都可以。
夏子辛心想:说的轻巧,任珍珍怎么办?她会答应就这样分手吗?再说,几年之后,说不定,和楼霞都有孩子了,还怎么离婚?
这次秘密谈话不欢而散。
父母回去之后,和楼霞进行了一夜的长谈,开导她,让她放弃。只要她能够放弃,让父母做什么都可以。最后,又告诉她,到五一节,夏子辛就要和任珍珍结婚了。
楼霞什么也没说,只是哭,只是哭,哭了整整一夜。
从此以后,果然不再找夏子辛了。偶尔见面,也只是沉默无言擦肩而过。
五一节的时候,为了避免刺激楼霞,夏子辛和任珍珍选择了去外地旅游结婚。
五一节的下午,学校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所有的教职员工和学生,都在享受小小的愉快的假期。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高一年级的学生,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看一些历史小说。
那天我一个人躲在学校的图书室看书。天近傍晚的时候,我揉着生疼的眼睛,走出了图书室。
刚走出图书室,远远的看到,前面的教学楼上,一个女孩,身着白色的连衣裙,从五楼轻轻的飘了下来。
我以为是在做梦。
我急忙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那一刻,我感到,世界仿佛凝固了。
楼霞像一朵梨花轻轻的落到了地上,溅了一地的血花。
我来到她身边,惊恐的说:“楼霞,楼霞!你怎么这么傻!”
只见楼霞像折尺一样慢慢的站了起来,目光呆呆的,眼里,鼻子里,嘴里,全部流出血来。
她艰难的走了几步,对着不认识的我,无声的惨笑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第二章:多情总被无情伤3
许多年以后,当我作为教育部的钦差大臣,来到这个学校调查另一桩桃色案件时,想起当年的楼霞,还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痛。我要如何评价这一段陈年往事?
第一,夏子辛你不该碰她。既然你不愿意娶她,就不要给她任何幻想,不要让她觉得有任何可能成功的希望。我们来看看历史的经验吧!我在前面已经说了,辛亥革命是一场好革命,是一场很伟大的革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洋军阀的那几个当家的人,个人品德上都没有问题。可是你知道,北洋军阀为什么最终还是失败了吗?很简单,因为他们的首领,袁世凯,曾经做过八十三天的皇帝。你明白吗?在这以后,无论你做过多少好事,哪怕你成了如来成了耶稣,都无法逃避这样一个现实:你们的首领,他搞过复辟,做过很不得人心的皇帝。无论你们如何补救,都无法掩盖抹去这一段历史。
同样的道理,无论你夏子辛在以后的岁月里多少次拒绝楼霞那份沉重的爱情,多少次苦口婆心的对她进行开导,都无法抵消这样一个事实:你,夏子辛,曾经摸过她的包包!
第二,夏子辛错看了楼霞的用心。他以为,这个女孩喜欢他,不过是贪图他有一份工作,将来好终身有个依靠。也就是说,凭着以往的经验,他以为楼霞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贪财而已。正是在这种错误认识的支配下,才让他理直气壮的去拒绝楼霞,甚至拒绝楼霞父母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却意识不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事实上,我们说,楼霞对他的爱,要比其他女人伟大得多。我在前面已经说过,在我这篇小说里,对女人不会有太多的好感。但是,我们必须尊重事实,就像文学史上对苏轼的小妾王朝云的评价,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净不垢,既不能增加一分也不能减少一分。我们客观的说,楼霞她还是个女孩,还不是女人,她只是单纯的爱朴素的爱,没有任何功利色彩。女人至少要过了二十岁,才会看重钱财。再说,虽然那时高中教师的收入比现在多一点,可是,很有钱吗?还不是教书匠!这真是要饭的害怕别人抢了他的要饭碗!
所以,那时的我,尽管才上高一,不大理解爱情,尽管楼霞也不可能会认识我,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她,喜欢她这个在全校传得沸沸扬扬的名人。我喜欢她那种敢爱敢恨执着追求的精神。尽管许多人都在批评她,可是我还是非常非常的喜欢她。
那时我就想,如果我已经毕业了,如果我已经有了一点经济基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求她,努力的把她从老师身边带走。我会告诉她,请珍视你宝贵的感情,不要把它浪费在不需要这份爱情甚至看不起这份爱情的某些人身上。
可是现在,不会再有机会了。
那时我就预料到:夏子辛,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唐朝的诗中,李白有一首《秋浦歌》非常伤感: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何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这首诗抒发的是怀才不遇的伤感。事实上也是一种爱情的失落,只不过爱的对象不同,是权力和官位而已。
但是,李白并不是最伤感的,至少他还有理想和希望,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还有更伤感的,是杜甫的诗: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杜甫说,别哭了,别哭了,哪怕你把眼泪哭干,露出骨头来,苍天和大地,依然冷漠无情,什么也改变不了。
所以,在今天,当我看到有人因为高考甚至因为不堪学习压力而跳楼的报道时,我就不禁摇头:自杀,没有任何意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教育制度不会因为你的抗争而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杜甫还不是最悲伤的,至少他还能够哭一场来发泄心中的委屈。对于有泪只能往肚里咽的人来说,能够痛哭一场,显然也是一种幸福,因为哭过之后,感觉会暂时好一点。
更悲伤的,是不能哭不敢哭还要强作欢颜的人,是张祜的《宫词》里面的女人: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只是在君王即将病死,想让作为妃嫔的自己去殉葬的时候,才流下泪来,告诉君王,自己还不想死,自己离开家乡已经二十年了,爹娘是人是鬼都已经不知道了。
然而,佛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剧,离别也就是离别,至少也有暂时忘记那种思乡之苦的时候,因为家山北望,重重阻隔,看不见也就看不见了,最悲哀的是,伊人明明就在眼前,彼此相爱,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那是崔郊的《赠婢》: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裙。候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可是,这还不是最悲哀的,因为,虽然不能相爱,但至少还有看见对方,还有关心对方的日子现在过得好不好的机会。最悲哀的是,去年还缠缠绵绵昨夜星辰风光旖旎,今年却已人鬼殊途佳人不再凄清长夜红泪满腮。那是崔护的《题都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唐朝的笔记里,说那个漂亮的女子在崔护的痛哭之下,又复活了。我告诉你,这只不过是古人怕我们太伤心了,来安慰我们的小把戏。事实上,崔护和那个女子,演绎了一场事如春梦的爱情。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个人暂时分开了。等到功成名就再来找她的时候,这个美丽的女子,已经像桃花一样静静的飘落了,不管流下多少眼泪,也永远唤不回来了!
这首诗,是整个唐朝,最伤感的诗。
不是吗?
如果一个男人的眼泪,真的能够唤醒那个叫楼霞的美丽女孩,那,尽管她并不认识我,我也会从白天哭到黑夜,从黑夜哭到白天,直到她醒来为止!
正是:春情只待梨花薄,片片吹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第三章:月光下游走的女鬼1
沉思往事立斜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性德
十六年前某个初秋的下午,我从同吉师院毕业,来到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学校。
说它古老,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已经存在了。看看那些法国样式的建筑物你就明白了,它就像是我们在初中课本里学习到的鲁迅的《故乡》,很多人根本意识不到,早在一九二五年,还是北洋军阀时期,这篇小说就已经被选作教材了。
说它神秘,是因为历史的变迁不可捉摸。最初的时候,这个学校是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附属学校,是女师大设在河南的生员培育基地,可是后来慢慢脱离了主题,变成了地方政府的教育示范学校,更名为“武训中学”。女师大就是校长杨荫雨被学生赶下台的那个女师大,武训就是那个在清朝末年靠着乞讨办学的武训。所以说它非常神秘,不了解中国的历史你也不会了解它的历史。
现在,准确的说,我是回到了我的母校,作为一个教师的身份回来为它作贡献为它增砖添瓦。
许多年以后,真的好怀念刚刚回到母校的那些时光;那时,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年轻的我,精力充沛,积极进取,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奴才教育这辆战车在向何方行驶。
因为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学生,学校里很多领导都认识我了解我,所以刚刚回来的第一学期,就做了班主任。
为了报答学校这种“厚我厚我”的知遇之恩,我工作得更加的卖力。
那时,我在学校里还没有住房。学校还没有条件给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学校安排单身宿舍,就安排我和另外的几个人住到街上学校暂时租住的房子里。
初秋的季节,有时晚自习之后,我就懒得再回到街上去,于是就花三块钱(人民币,不是袁大头)买一张草席,铺在集体办公室里的桌子上,再花五块钱买一条被单,然后拿几本书当作枕头,就这样安然睡去,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套用红色经典连环画里的语言就是: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就这样了,还不算最辛苦的,还有比我更卖力的班主任。
比如李忆农。
我们学校要求学生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上早读,要求班主任也陪着学生上早读。但是成年人往往比学生懒得多,所以谁来陪学生来的早来得多就成了衡量班主任政绩的一个标准。
胖胖的老教师李忆农也住在校外。有一次睁开眼一看,发现天已大亮,于是赶紧刷牙洗脸抓起自行车就匆匆忙忙的朝学校飞奔而去。
到了班里检查学生是否全部来了。刚刚转了一圈,就发现有几个女生偷偷的笑。李老师很纳闷:这些人笑什么?
出了教室的门才恍然大悟:自己只穿了一条秋裤,忘了穿裤子了!
看来我住在办公室里的举措还是比较英明的。
集体办公室在教学楼的西南角艺术楼的第三层,空荡荡的比一间教室还大,估计夜里打个呼噜也会有回音。幸亏我睡觉不打呼噜。整个艺术楼高十七层,是整个淮州县最高的建筑。当年盖艺术楼时,本来准备取个双数盖十八层,但是,害怕引起大家对“十八层地狱”的联想,所以就少盖了一层。
快到十月一日的时候,不顾别人的挖苦,我还一个人孤独的睡在办公室里。
九月十八日的夜晚,是一个月光很好的夜晚,由于下午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所以到了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我还没有睡着。这时,惨白的月光非常明亮的照在寂静的校园里,把那宽广的水泥地照得耀眼的光亮。我不禁想起古人囊萤映月的典故;我想,这时候如果下去坐在校园里,肯定能借着月光看书。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从桌子上下来,光着身子,来到窗前,想看一看那种久违的月光。
我突然发现,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长发女子,一身白裙子,正在校园里缓慢的走来走去。
仔细观察,原来她在用双脚不离地的走法,一点一点的挪动。
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面孔。
不会是哪个老师或家属吧?老师和家属我都认识。
是哪个学生?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睡觉?
不可能啊,都十二点多了,明天还有早读,哪个学生不睡觉?再说,女生宿舍在教学楼后面很远的地方呢,她在这儿干什么?
一时间,我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又产生了一种冲动的欲望;我想,但愿她既不是老师,又不是学生,那我不如现在就下去,一把把她逮住,捉到三楼来,然后如此这般那个那个了,反正她也不认识我,反正半夜也没有人知道。
但是我明白,自己最终逃脱不了法网的笼罩。所以,我没有下去,只是站在窗前对着她喊了一声:谁?
她似乎吓了一跳,身子弯了弯,朝这边看了看,突然消失了。
她朝这边看的时候,黑发遮在脸上,我还是不能看清她的脸。正在迷惑的时候,突然就看不见她了。
怎么看不见了呢?我想可能我熬夜熬得太长了,视觉出了问题,出现了暂时模糊的现象。管它呢,我就先睡一小会,然后看清了,下去找她,她要是还在,就和她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好事呢!
这样想着,倦意浓浓,我就不由得回到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我把这件奇怪的事告诉了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
一向以严谨认真著称的韩昌老师一脸郑重的说:“鬼,你看见的是鬼。你不知道,两年前,咱们这儿有个周老师,才毕业的大学生,和他女朋友马小莲吵架了,马小莲就在咱这艺术楼的一楼办公室门口,有一天傍晚时,上吊自杀了。周老师受不了舆论的压力,也请假下海了。你看见的肯定是马小莲。去年国庆节放假,有个姓杨的校工,傍晚,就在校园里,遇见她了,吓神经了。你告诉我,她穿的是什么衣服?”
我告诉韩老师她穿的是白色连衣裙。
韩老师惊诧地说:“不对啊,马小莲上吊时穿的是红上衣黑裤子,当时就是我们几个把她解下来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这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感觉。我想,如果我遇到的那个女孩真的是鬼的话,她一定是楼霞冤魂未散。
当年,学校安抚了楼霞的父母三百块大洋,也就相当于今天的三万块钱,就这样草草收场了,也没有任何人去深刻追究楼霞自杀的原因;夏子辛老师还照样在这里教书育人安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