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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璃脸黑的都不能看,气的浑身都在抖,拽着手拿包的手爆满青筋,宁萍吓得拉住冯婧往后退了步,就怕这人一个控制不住扑上来。
但显然蒋璃的自控能力还是不错的,气的半死不活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忍了半晌,警告的指了指冯婧,大跨步走了出去,那清晰有力的脚步声,仿佛要将大理石地面戳出几个洞来。
等没影了,宁萍对着冯婧竖了竖大拇指,“牛!”
冯婧的身份已是昭然若揭,蒋璃的背景大家也都清楚,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宁萍一直觉得冯婧这人内向,话不多,特别老实,要跟蒋璃碰上了绝对只有吃亏的份。
也是因着这原因,她今天特地守在门口给冯婧把关,谁知道这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了,不但撞上了,原以为鸡蛋一样的人,瞬间化身成了铁疙瘩呀!
那话真是说的太漂亮了,她都有些崇拜她了!
冯婧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了不得的话,她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
爱情从来不是强取豪夺,只是顺其自然的相互吸引而已,若吸引不上,成了同极相斥,还死扒着不放,那纯粹是脑子有问题,难道不是吗?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发现陈锐贴门站着,看见她,目光有些诡异的晶亮。
“卫维基呢?”冯婧自动无视后朝里走。
陈锐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上,顺手锁了门。
“他外出了,午饭会在外面解决。”
冯婧应了声,俯身将饭菜拿出来搁茶几上,弯曲的脊背使整个人看过去更纤瘦几分。
陈锐突然上前自后狠狠抱住她,在她肩窝处深深吸了口,然后开始用亲她的脖子。
冯婧吓了一跳,拿手推搡他,“干嘛呀你?这大白天的突然来这么一出。”
陈锐轻笑,依旧腻腻歪歪的抱着人,嘴唇留恋的贴着她的脖子,含糊道:“你刚才跟蒋璃说的话我听见了。”
冯婧愣了下,呆呆的,“噢!”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冯婧:“也不是有信心没信心的问题,就是图个口头爽快,再说道理不就摆在那吗?”
陈锐笑出了声,又用力亲了她一口,“放心,我绝不让你输。”
就这么过了几天,韩雪梅得知冯婧和陈锐一块同进同出也没什么反应,她依旧过着醉生梦死般的生活。
冯婧已经不在家放钱了,只是每周给韩雪梅的零用钱更多了些。
但很可惜,对方似乎依旧不够用。
临近正午时她接到了韩雪梅的电话,对方似乎身处闹市,背景音很嘈杂,她报了个坐标,便有恃无恐的挂断电话。
陈锐去开会了,办公司空荡荡的只有冯婧一人,她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愣了好一会,起身走出去,向宁萍简单交代了声,离开维世,打车去韩雪梅所在的地方。
到地点后下车,看见韩雪梅正神色恍惚的站在人围墙下,面色很不好看。
看见冯婧,第一时间冲过来,双眼带着莫名压抑的疯狂,一把拽住冯婧的袖子,焦躁道:“钱呢?钱在哪?”
冯婧细细的看着她脸上不寻常的变化,心底有些发凉,“你要多少钱?要买什么?”
“你有多少就给我多少!少管我买什么。”
冯婧谨慎道:“你先说一下,我给你去买。”
这天的光照很猛烈,韩雪梅眼底的血丝,搭配着凌乱的头发,显得有些疯癫。
她喘气瞪了冯婧好一会,随后突然没了耐心,骂骂咧咧的快速扑上去开始搜她身。
旁边是车流涌动的主干道,冯婧一个踉跄免力稳住身子,拖着有些不受控制的韩雪梅往里走进几步。
她恼火的吼道:“妈,你到底怎么了?你要买什么就说,我给你去买。”
韩雪梅劈手就给了她一下,嘶声吼道:“我要钱,你先给我钱!快点!!”
冯婧捂住脸,惊愕的看她,而韩雪梅这时终于从她屁股袋里搜出了一只破旧的钱夹。
里面的现钞很少,她抽出银行卡,微颤的举到冯婧面前,“密码,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冯婧放下手,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你要买什么?这些钱难道还不够吗?”
韩雪梅直接踹了她一脚,“少废话!快说密码!”
不算轻的力道,却让冯婧感受不到多少疼意,视线缓慢的扫过她手中的东西,回到韩雪梅有些扭曲的五官上,在对方又一次失控前,缓慢的吐出六个数字。
韩雪梅将信将疑的看了她几秒,随后猛力一推,扭身飞速跑去路对面,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冯婧站稳后对面已经亮起红灯,红灯结束再追过去,韩雪梅的影子都没了,她浑身发冷,抬头看了看刺目的光线,感觉脚下有种虚浮的无力感。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面色难看的打车回了维世。
在她离开的同时,十字路口的其中一个转角,一辆停泊好久的黑色私家车向着韩雪梅消失的方向驶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于14年4月22日,投了一次出版稿,没过,懒得再投,也懒得去专栏开短篇坑,索性放这了,哈哈!
倾斜在塔尖的暖阳
尧三青
曾浅又一次来到这家装潢简单,规模巨小的饮品店,站在柜台前点了杯整整喝了一周的芒果爆爆蛋。
在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颗芒果的同时,收获到不少信息,比如制作饮品的这个少年不单是服务员,还是这家店的老板。他爱笑,笑时嘴角会染上米粒大小的梨涡,这个不算特别的特点,在产生时会有效的减去他身上不符年纪的老成。
他叫季礼,哦,他还是个瘸子。
【阴影里的机遇】
曾浅对季礼的好奇就仿佛液体被搅拌后理所当然产生的气泡,而想和他亲近的*更宛如气泡爆裂在空气中,变得无处不在。
转机来自一个雷雨天,没有象征性和希望并排的阳光,曾浅却找到了企图和他并肩的大门。
店门口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招聘告示,印着单调的宋体黑字,内容简洁明了,曾浅嘴一咧瞬间笑的跟朵花一样,开在了炎炎闷热的夏季里。
而和她极度愉悦心情不符的是她拘谨胆小的性格,面对人来人往的饮品店,突兀的上前应聘是借她几个胆都做不出来的,她自认为有严重的人群恐惧症,所以顾忆城总说她怂。
就连这次也不例外,讽刺她说:“你的年纪是个位数吧?”
是吗?就当是吧!反正到最后顾忆城依旧陪着她去了那家饮品店,面对季礼含笑的询问,也是由他作答,而曾浅只是站在稍稍靠后的位置,耳朵自动收纳着季礼全部的音调,这人的声线也是极美的。
最后的结束语来自季礼,居然是对她说的,“加油!”
曾浅连忙点头应了,而从不被注意的心跳声,在当下被安置上大喇叭,失速的徘徊在耳畔。
【阴暗需要阳光驱散】
他们被顺利留了下来,穿上白色体恤,系上黑色围裙,正式成了饮品店的工作人员。
新人的开头意料之中手忙脚乱,曾浅收银时好几次都出现差错,拿钱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季礼站在她身侧,一一指点,态度温和,没有丝毫不耐。
“没事,慢慢来,不急。”
“手生都这样,过个几天看见机子你闭着眼都能摸清。”
“我刚开始比你还不如,能把100块当10块使。”
这一天,快速跃动的数字,喧嚣沸腾的人声,以及季礼身上清爽的皂香成了充斥曾浅大脑的全部。
晚上营业结束,曾浅疲惫的都说不出话来,坐在自行车后座,迎着晚间清凉的微风,脑门顶着顾忆城的背,闭眼休息。
“明天还来吗?”
“嗯!”她低低的应了声。
曾浅并不是有毅力的人,但第二天果然照她说的又准时去了,还有后来的很多天,风雨无阻,这一举动给她平时的散漫形象拢上了一层薄纱,开始变得模糊。
工作流程渐渐摸熟,曾浅的差错越来越少,期间季礼不曾表现出丝毫烦躁,倒是顾忆城时不时的训她毛手毛脚,满脸嫌弃。
趁客人少,曾浅尝试着给鲜果削皮,一个没注意锋利的刀口划破了食指,她愣了下,随即被顾忆城一撞。
“快去贴创可贴。”他接过曾浅手中的东西,嘀咕:“真不省心。”
曾浅还没来得及反驳,手腕率先被一股温热所覆盖。
“我带你去消毒。”季礼这样说,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向内间。
近在咫尺的背影消瘦,却挺直欣长,他的腿跛的并不厉害,因此走动时的摇晃幅度很小,但是看着黑色休闲裤下包裹的长腿,曾浅依旧为他感到惋惜。
伤了手后,顾忆城嫌她碍事,没再让她继续碰那些刀刀罐罐。
炎夏的午后行人很少,连带着店内的客人也不多,曾浅靠在收银台上看他们俩来回收拾。
沈晨瑶便在这样平常的一天走进了这家店门,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要点什么东西,而是乐呵呵的说:“哟,招人了?小帅哥小姑娘的,真是青春洋溢啊!”
这是一个十分热情开朗的人,从她毫不掩饰的笑意中可以感受到。
至于她的身份,在季礼给她端去一杯透明的凉开水后破解,曾经的大学同学,也是交往多年的女友。
这一晚回家,顾忆城破天荒给曾浅买了个最爱的肯爷爷汉堡,并且首次没有讽刺她的最爱,宛如无声安慰。
【他的拐杖居然有名有姓】
和季礼低调沉稳的性子相反,沈晨瑶是个十分开朗活泼的女孩,她开始每天来饮品店串门,一坐就是一天。
她絮絮叨叨说很多话,曾浅只记住了一句。
“季礼啊!季礼可难追了,但好在被我一句话拿下了。”她顽皮的挤挤眼,“因为我想做他一辈子的拐杖。”
季礼是不需要拐杖,但他却拥有了一根专属的,有名有姓的拐杖。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晨瑶丝毫没有避讳着季礼,落落大方的姿态,将一个人的残缺表现的如此无关紧要。
她比曾浅有勇气多了,因为曾浅连声原因都不敢问。
【有种相遇叫十一号公社】
啊,这题不会,啊啊,这题也不会,啊啊啊,三题不会!
今天曾浅轮休,这个时间她本可以在家好吃好喝的窝沙发看电视,或者玩电脑。
但暑假过半,她的作业还没动过,感觉就算发工资都不能治愈她了。
曾浅沮丧的将笔一摔,装死,趴在了桌子上。
顾忆城拖着拖把过来推了推她的脑袋,“打瞌睡就回家,别在这碍事。”
曾浅转头看他,脸依旧贴着桌子,目光哀怨,“你的作业呢?昨天说好的。”
要借给她抄!
“忘了。”
啊,这人真是好恶劣!曾浅内心咆哮,脑门犹如被千万头草泥马啃过,犹是如此,她也不敢抱怨半句。
就怕顾忆城撒手不干了,对本次暑假打工他是很有异议的。
顾忆城目光往她作业本上一扫,大片的空白使他脸上挂上了惯常的嫌弃。
“你可以再懒一点。”
曾浅有些委屈的说:“太难了,不会做,又不是故意不写的。”
顾忆城俯身拿过她的笔,快速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串公式,“自己琢磨,套进去。”
说完,他身子一转又去拖地了。
曾浅低头开始研究,纸张上的笔迹就算只是一些符号和数字,也是工整漂亮到令人眼前一亮。
但她认认真真做了大半天,也就完成个七七八八,沈晨瑶坐在她对面,满脸同情。
季礼的生日在夏季很平常的一天,晚上关门后沈晨瑶十分热情的留下了他们,指着桌上的圆形蛋糕,“一块吃了再走,难得季礼的生日能多几个人。”
白色的圆木桌旁坐四个人正好,甜腻的鲜奶水果蛋糕,搭配清爽的果酒便是季礼整个生日。
没有蜡烛,没有生日歌,没有礼物,只有沈晨瑶低低起伏的话语声,和季礼脸上遮不去的明亮笑容。
沈晨瑶说:“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讲男女主人公在一家叫做信笺的书店相遇,后来他们相爱结婚,开了一家叫做信笺在你手上的咖啡店来纪念他们的爱情。”
她喝了果酒,脸颊染了红晕,头轻轻靠在季礼肩上,眼神迷离,浅声道:“我和季礼是在一家叫做十一的校内小卖部认识的,他那时在那家店打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干净的男人。”
季礼被她说的红了脸,仿佛也被酒精熏染了似得。
而曾浅却想起了这家饮品店的名字,十一号公社。
出门回家,曾浅说:“我以后也一定要开一家店,我要叫它聚宝盆。”
俗气,没有丝毫意义的名字。
顾忆城看着她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就算极力忽视,该在的,也依旧在!】
曾浅在家休息了一周,期间最多的活动便是在父母宽慰的目光下跑对面找拔尖学子顾忆城,怀里永远紧抱着作业,心里坚持怀揣着抄袭,但始终没成功。
好在进步还是有的,在顾忆城恨铁不成钢却依旧劳心劳力的教导之下,曾浅面对那些习题不再有如初次见面般的陌生。
“这题我昨晚解出来了。”曾浅喜滋滋的捧着作业本给顾忆城看,一脸期待求表扬的神情。
顾忆城眼一扫,轻飘飘挥手,“赶快下楼去端西瓜。”
兼职做家教补习的报酬就是有个奴隶供他使唤,曾浅僵硬着脸,忍住要把人拖打的冲动,扭身去服务了。
而另一头的季礼则跟着沈晨瑶去了她家,见对方父母。
没有人知道这七天发生了什么,等曾浅再上班时,季礼依旧是那个季礼,气质从容,笑容恬淡,嘴角依旧有着标志性的梨涡,只是里面装满了落寞。
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现在就变得更沉默,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郁所掩盖,就连笑着,都是无力又消沉的。
沈晨瑶没再出现,一天,两天,直到三天后曾浅终于忍不住跑去问季礼原因。
他说:“她忙,可能以后不会来了。”
随后只拿一个消瘦的背影对着她,微微弯曲的脖颈,带着显见的逃避和推拒。
曾浅识相的没再问什么,而在她以为沈晨瑶再不会出现的时候,对方却又一次站在了店门外。
风尘仆仆,汗流浃背,十分狼狈的模样,她抹了把脸上的汗,喘着气走进来。
脸色不是很好,问曾浅:“季礼人呢?”
曾浅往里一指,“上厕所。”
她便在旁边坐了,神色恍惚,曾浅给她递过去一杯水,接过后也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
往日徘徊在她身侧的明亮气息,就此偃旗息鼓,再也找不到。
季礼出来看见她并没多大反应,就连惊讶似乎因着意料之中的猜想而薄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沈晨瑶起身朝他走近几步,表情隐忍而倔强,“我们聊聊。”
“不了,等会忙,你先回去吧!”他低着头仔细整理着水果货架,残忍的连眼神都没投给她。
沈晨瑶沉默半晌后突然哭了,“我爸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就要跟我分手?”
“季礼,我不在乎你有残疾,你信我成不成?”
“你腿有问题是因为救人出车祸落下的,我们可以解释的,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一扔了事。”
她说着说着便蹲了下去,压抑的哭声带出浓郁的绝望。
季礼看着地上的人,对另外两人道:“你们先回家吧,今天不开业了。”
顾忆城拽了把发愣的曾浅,换了衣服走出去。
外面热的几乎要将人烤晕,曾浅浑浑噩噩中听见顾忆城问:“我记得你爷爷前两年好像出过一次重大车祸,当时也幸亏被人救了。”
曾浅仿佛被人一盆凉水兜头兜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