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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玖陌点到为止，苏凉犹豫着接口：“若是沈家的药材有问题的话便是牵连全族的大罪。。。。。。。”那沈凝也就再也没什么资格嫁给宋琰了，失去沈家这个大金主，宋琰也不会太好过。
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说话间马车行到了苏凉家门前，苏凉眼中满是敬意向宋玖陌道谢：“苏凉谢过王爷指点，还请王爷保重身子！”
“去吧！”
苏凉踏进门里，马车再次行起。宋玖陌闭目养神着，马车外跟随他多年的流云开口：“王爷何苦教他，倘若事情败露把王爷牵扯进去。。。。。。。。”
“我相信苏凉，她既然决心做了，就一定会成功。再说，我不是一直牵扯在其中吗？”
夜凉如水，街上一片寂静，唯不疾不徐的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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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薨逝，按规矩晚上的时候要由人守夜。宋芳菲已经出嫁，不再是皇家的人没法守夜。是以今夜宋黎和皇后生前养子宋琰留下，为皇后守夜。
宋黎跪在灵前，伸手往铜盆中放着纸钱，通红的火没一会儿就将纸钱尽数烧没，烧没了再放，放了再烧，如此循环往复的无聊事情，宋黎做的十分虔诚且认真。
宋琰燃着一株香插到香炉之中，也随着跪在了宋黎身边：“母后那么好的人，在天上也一定会过的很好的，阿黎你别太伤心了。”
“孤知道，孤想多烧一点儿纸钱给母后，不能让她在天上没钱花。”
还真的是宋黎的一贯想法，天真的有些可笑。
宋琰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黎真乖。”
“噼啪”燃着的香突然爆了两声然后灭了，宋黎烧着纸钱的手一顿，连忙起身续上了香。
“三皇兄，你什么时候带着我去策马吧！我想离开皇宫两日。。。。。。。”宋黎声音越发的低，最后都带了哽咽。宋琰本来还在担心苏凉和宋黎说了什么，眼下看来苏凉倒是识相。太傅再亲近，也比不上亲兄弟，而且还是从小照顾着他的亲哥哥来的重要。
“等母后下葬，头七过了之后臣就带着殿下出去。”宋琰伸手摸了摸宋黎的头顶：“出去骑骑马散散心，想必太子也会高兴一点。”
“嗯。”
宋黎默了默点点头，半晌才道：“三皇兄，孤有些困了，你能不能帮着孤给母后守灵堂？”
他一双大眼睛红肿的吓人，眼下也是一片黑色，想来是伤心过度了。宋琰点点头：“好，你回去睡吧！明日母后下葬还要早起，臣在这守着就是了。”
宋黎想扯出一抹笑，但是却是实在笑不出来。
“多谢三皇兄了。”
——
东宫凝贤堂外，说着要去睡觉的宋黎却坐在石桌前，对着月光睁着眼睛，面上分辨不出喜悲。
邵华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总是天真无邪一派无忧的自家主子，后背挺得直直的坐着，半仰着头看着月亮，眼睛一眨不眨。他怀中抱着汤圆，亦是和他动作一样的望着天际。
“给殿下请安。”
宋黎收回视线，手中一松，汤圆敏捷的跳在地上，冲着他叫了两声，迈着步子跑开了。
“小花你来了。”
“殿下，你还好吗？”
宋黎抿抿唇：“没什么不好的啊，孤终于见到了母后，虽然。。。。。。。虽然以后孤再也看不见她了。”
邵华嘴唇微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人死不能复生，伤心难过的阶段只能殿下自己去克服。邵华自认自己是个糙人不会说什么话，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雪上加霜的好。
半晌，宋黎才又说了话：“孤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沈家一向人丁稀薄，几代单传，而到了沈青这一代膝下就只有一个女儿沈凝，可谓是后继无人。”
“哦，这样啊。。。。。。。”宋黎双脚搭在石凳子上，捧着奶白的小脸皱着眉头：“也就是说沈凝会接手沈家？一个女子居然就当家了，可真厉害。”
“确实如此，沈家需要一位有头有脸的夫婿，而这三皇子则需要强大的钱财支持，三皇子和沈家可以说是各取所需，蛇鼠一窝了。”
“小花你又乱用成语！”
邵华一抖：“属下继续学习，继续学习。”
“三皇叔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心难测，可这钱财总是不会骗人的。三皇兄那么想要沈家的钱财，孤也想要。”
邵华讶异：“殿下。。。。。。。”
“孤是大梁的太子，自然要比三皇兄更加有头有脸，沈家断然不会拒绝的。”宋黎站在凳子上，脚步轻点，落在不远处的枇杷树上，摇晃着双腿：“唔，到时候三皇兄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的。”
邵华站在树下仰着头：“可是殿下，苏太傅差一点被沈凝那个小贱人杀了，你还娶沈凝当太子妃。。。。。。。”
“你放心吧，她没有那个命当太子妃的，太子妃只能是太傅的。”宋黎调皮一笑，想起之前邵华说起在沈家发生的事情之后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苏太傅是女子，属下仔细地查过苏太傅的资料，江南人士，父母双亡，除了这个其余的事情都是一片空白，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于是属下夜探苏家，听见苏家的那个小丫鬟叫苏太傅‘小姐’，再加上之前在见南山的时候，那三个娘娘腔也说过太傅是女子，这下算是能证实了。”
邵华在暗卫多年，很少见到女人。而宋黎自小跟着宋引轩，怀亲王府没有侍女，多年的习惯让他没什么对女子的概念。邵华刚说出口，宋黎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原来太傅。。。。。。。是个女子。
震惊过后就是莫名的喜悦，女子好啊，女子可以娶过来，也可以亲过去。。。。。。。他就不用断袖啦！
邵华惊讶到嘴巴都合不上：“殿下您，您要娶苏太傅？”
“有什么不可以吗？这下太傅就真的能陪着孤一辈子了。”愁云惨雾的两天，这是唯一让宋黎觉得开心的事情。
“可殿下有没有想过，苏太傅女扮男装入朝为官，这可是欺君犯上的大罪。若是殿下执意要娶苏太傅，那便是把苏太傅往死路上逼。”
宋黎泄了气，耷拉着脑袋：“你说的也对。。。。。。。”
邵华刚要松口气，眼前落下身影，宋黎沉着目光看着他：“欺君犯上，若是君是孤，那就没事了，孤怎么会怪太傅犯上呢？”
今夜的震惊简直一个接着一个，邵华扶着已经掉了无数次的下巴：“殿下是想。。。。。。。”
“这么多年，只有太傅对孤最好。”宋黎浅浅笑着，露出脸颊边的酒窝：“只要能把太傅留在身边，孤什么都愿意去做。若是孤足够强大，就可以保护太傅了，就像她曾经保护孤一样。”
今夜的月光，一如那夜乞巧节初次见到他的苏哥哥一样，淡然皎洁，不染半分的杂物。
“沈凝的尸体，就是孤送给太傅的第一个礼物。”
☆、第22章 心有灵犀
第22章心有灵犀
怀抱很暖，唇也很香。。。。。。。
皇后薨逝过了头七，一切也算是得以结束。宋黎一直在陵前，站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苏凉一人站在他的身后。
宋黎一身的素白长衫，个子已经比苏凉高出一些了，这几日熬得看起来背影有些偏瘦。他就那么站的笔直，身形说不出的萧条。苏凉不知道他站了这么久，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但是苏凉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陵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十分的平整安静。苏凉对着这片哀伤之地勾起唇角，既然你信我，我便尽我全力帮你。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孤独。
宋黎转回身，看见苏凉的脸身形一愣，没想到她还留在这里。眼见着就是十月的光景，天气凉的很。宋黎快步走了过来，牵起苏凉的手在掌心，撅着嘴轻轻地吹着热气：“太傅怎的还在这里，手都凉坏了。”
“臣想陪着太子殿下。”
宋黎一愣，眉眼总算是带了笑意：“孤没事的，太傅别担心了。”
苏凉看着他的笑脸，虽然和过去没有半分的差别，却还是让她心中莫名一阵刺痛。她反手抓住宋黎的手：“殿下想要做什么臣都陪着你。”
“做什么。。。。。。。”宋黎当真是认真想了想才道：“孤快十七了，还没喝过酒。我三皇叔说了，喝醉了就不会觉得伤心了。”
喝酒。。。。。。。这个苏凉还真没尝试过。
不过拼了！只要他能高兴一点。
“好！臣陪着殿下醉一场！”
——
苏凉自认自己是条汉子，还装了男人这么多年，酒量想必也不会差。却是没想到三杯酒下肚，她就开始脚下画圈了。指手画脚的说了一大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彻底醉的睡过去之前，她的视线里只有宋黎那张放大的脸。
“太傅，太傅，你没事吧？”宋黎推推倒在椅子上的苏凉，却是毫无反应。
“不是说陪着我醉一场的吗？怎么先睡着了？”宋黎嘟嘟嘴，半分醉意也没有的扔下手边的酒杯走过去。
苏凉睡着的时候很安静，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几乎就没什么声响。宋黎弯下腰变换了好多个姿势，犹豫又犹豫，才最终横抱着把她送到了寝殿的大床之上，轻轻放下。
她衣服上洒了一滩的酒，湿湿的睡的时候肯定不舒服。这样想着宋黎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过来，解开苏凉一半衣服的手却顿在了原地。
东宫伺候着的小太监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从寝殿之中慌忙跑出来，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躲到了屏风后面好一会儿才又出来，脸上的红晕更加盛。
“殿下，您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奴才去帮苏太傅换衣服。”
“不行！”宋黎声音陡然提高，也发觉自己太过异样急忙又道：“孤，孤没事，你，你们都不许进来啊，谁都不许进来！”
轻手轻脚地回到寝殿，宋黎咬着唇看着床上的人，手上狠狠地搓着衣角，一脸的无措。他居然忘了，太傅是个女子，而他刚才居然解开了太傅的衣裳。。。。。。。简直是登徒子的行径。
不过也是直到这一刻，宋黎才彻底的消化了“太傅是个女人”这一信息。刚才他在屏风后面仔细的看了自己的身体，确实和太傅的不一样。太傅胸口有包子，而他没有。
心中又是害羞又是喜悦又是愧疚，宋黎一时也分辨不清。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宋黎大眼睛一瞪收回思绪，急忙上前帮她把衣服换好。
殿中很安静，只能听见窗边桌案之上摆着的沙漏流沙的声音。宋黎盘着腿坐在床上，捧着脸盯着苏凉看。
细白的脸颊，樱色的唇，怪不得太傅这么好看，原来是个女子。
宋黎吞了吞口水，轻轻蹭到她的身边，一个简单俯下头的动作却是做的无比的艰难。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宋黎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轻轻贴着唇在她的唇上，宋黎脑中五光十色的烟花炸开，又瞬间空白。
快速的离开，掀起被子躺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耳边苏凉的呼吸声依旧平缓，宋黎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小心的靠过去，挨着苏凉的身子闭上了双眼。
自刘楚落死这么久以来，宋黎第一次睡的这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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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宋黎特意起了大早，再次红着脸把苏凉身上的那身衣服换成之前她穿来的那身，不然一会儿太傅醒了他就没法解释了。
一切做好之后，宋黎心情大好的去为自家太傅准备早饭去了。
日上三竿，苏凉总算是醒了。在东宫醒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苏凉也没觉得意外。只不过头还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夜她到底有多丢人。
听见声音，宋黎亲自端着东西过来放在床头：“太傅吃些东西吧！这可都是阿黎亲手做的。”
熬得软烂的白粥，两碟酱菜，还有一碗参汤。
“太傅喝的醉了，吃点清淡的最好了。还有这参汤，是为太傅补气力的。”
苏凉接过勺子吃了一口白粥：“殿下怎么还会做饭？”
“三皇叔曾和孤说过，要有一技之长将来才好娶媳妇儿，他就是没什么特长才断袖的，孤可不想和他一样就学了做饭。”
“咳咳咳”苏凉一口粥差点把自己呛死，宋黎急忙上前拍着她的背，语气像是训小孩子一样：“吃饭别说话，看吧呛到了吧！”
苏凉找不到什么话反击，肚子又实在是饿了，只得乖乖的吃完了早膳。
“嗯，臣昨夜，没说什么吧？”下人收了碗筷之后，苏凉忍不住问了一嘴，天知道她喝多了是什么鬼样子。
“唔，太傅说了永远都不会离开孤的。”宋黎眨眨眼，一脸的真诚：“孤好感动。”
苏凉：“。。。。。。。”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太傅不是想要赖皮吧！”宋黎努努嘴，大大的双眼皮耷拉着，无声控诉着她的罪行。
苏凉被打败：“。。。。。。。臣不会赖皮的。”
宋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大大方方的扑到她的怀中：“太傅真好。”
怀抱很暖，唇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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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宋黎最近的状况，苏凉的课继续延迟着，定在三日之后正式恢复。又在东宫呆了一会儿，宋黎便把苏凉送出了宫。自己则带着图海去御书房等着宋景下朝，茶换了三盏，门口一声恭迎皇上回宫的声音响起，宋黎站起身跟着迎接。
“阿黎什么时候来的？”宋景扶着宋黎起身，满脸的慈爱：“听说你昨儿个喝酒了？来，给朕练个醉拳看看。”
“儿臣没喝醉。”宋黎解释道：“再说，儿臣也不会打拳的。”
“唉。。。。。。”宋景甚是遗憾的摸了摸他的头：“本来还想看看我儿的英姿，结果，唉。。。。。。还是等三弟好了之后，让他耍猴给朕看吧！”
宋黎：“三皇叔家有猴子？”
宋景：“阿黎乖乖的，不张嘴，你还是朕的好儿子的。”
一番斗嘴过后，父子两个对坐着喝茶。宋景刚刚端起茶，宋黎就开口道：“父皇，儿臣想娶太子妃了。”
“噗”宋景一口茶尽数喷了出去，颇为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黎：“怎么突然想娶妻了？”
“过了这个年儿臣就十七了，已经可以娶妻了。儿臣要是早娶，想来母后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提到刘楚落，宋景一阵的失神，然后轻叹了一声：“你说的也对，安泰已经嫁人了，只剩下你终身大事还没定，趁早定了也好。”又端起茶杯，宋景问道：“你这么突然的提起这事，可是有什么惦记的女子了？谁家的？”
“广惠堂沈家的小姐沈凝。”
“噗”再一口茶喷出去，宋黎从袖口掏出帕子递过去：“这次儿臣不吐泡泡，换成父皇吐了。”
“你怎么也看上沈凝了？”
宋黎“咦”了一声：“除了儿臣还有谁？”
“刚刚下朝，你三哥和朕说心有所属，想娶王妃了，便是这沈凝。”
“啊？那怎么办？”宋黎一脸的无措：“儿臣喜欢沈小姐，不过还是三皇兄更重要。”他说着下了决定：“虽然儿臣在母后陵前发过誓要尽早娶喜欢的女子进门，让她放心。不过兄弟如手足，还是让给三皇兄吧！”
宋景眼神暗了暗，皱起浓眉思索良久才道：“这事朕要想想，你先回去吧！”
宋黎乖巧点头：“那儿臣告退。”
。。。。。。
“殿下有把握皇上一定回会选择您？”东宫寝殿之中，宋黎躺在榻上，房梁上的邵华疑惑地问道。
“母后尸骨未寒，父皇不会拂了孤的希望让母后魂魄不宁的。”宋黎打了个哈欠，仰着头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用属下动手，已经有人先去了太医院了。”
宋黎一怔：“。。。。。。太傅？”
邵华点点头，宋黎倏地笑了，眼中晶亮亮：“孤和太傅可真是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