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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半夜做的那些梦就不用写进来了……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多展望一下未来吧……”
“就算展望未来这些东西也不能这么直白地写在情书里懂吗?……没有为什么,你见过谁把想和你滚床单这种事写在情书里吗?……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这么写!”
“算了拿纸笔来!……这到底是有多难,看好,首先别一开始就上主题,你总得给别人一点适应的空间,比如‘凯萨,突然给你写这封信,希望不会困扰到你……’然后诉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对方有特别的感觉的,比如‘每次你在篮球场背后的洗手池喝水时,我都在一旁看着你……’虽然是告白,也不要忘了打同情牌,比如‘这样死偷卡的我,连我自己都无法容忍……’接着就要给对方上猛药‘昨天傍晚我决定正式结束我的死偷卡生涯,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答案是,是的,我喜欢你……’”
握笔的手好像被一股力量攫住了,被信纸上那个平凡却美好的字眼。
我“喜欢”你,难以形容的“喜欢”。
所以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会在夜晚忍不住展望未来,在那个无法为外人道的未来里,你还在我的保护之下,你还会一如既往地注视着我,为了这个注视,我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挥拳,可以下跪,为了这个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挥拳可以下跪的我,你愿意变得不那么桀骜,安心留在我身边,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直到我们听见彼此最后一声呼吸。
咖啡厅里放着多年前很红的一首老歌,贺兰霸曾在写一部偶像剧时当做激发灵感的背景音乐,今天听到,只觉得这首歌依然闪闪发亮,从未褪色。
I never had a dream e true
Til the day that I found you
Even though I pretend that I’ve moved on
You’ll always be my baby
I never found the words to say
You’re the one I think about each day
And I know no matter where life takes me to
A part of me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好的情歌会让人充满幸福感,而幸福会给人勇气。他好像真的回到当年的天台,正低头在凯萨不成器的情书背面文思泉涌地示范着情书的标准格式,写到“是的,我喜欢你”时,难以抑制地停下笔,他看着手中这封不知不觉间一气呵成的情书范本,沉吟半晌:
“凯萨,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情书,你要记得对我笑一个,好吗?”
天台上很安静,凯萨就在身边,却没有回答,只有阳光下的影子投射在在风中刺啦抖动的信纸上,他耐心地等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地抬头——
身边没有人,偌大的天台上除了他空无一人。似乎就在他抬头的刹那,幻象,影子,存在感,都被一阵风卷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和那封永远无法送出的情书。
雨点扑簌簌地落在窗玻璃上,贺兰霸胸口充塞着巨大的空洞,再美好,也不是回忆……
如此美好,偏偏不是回忆……
咖啡又凉又苦,雨下得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X5的车顶上,像要把车顶轰出一个洞来,贺兰霸怔然地看着在豪雨中整个儿灰暗了下来的宝马君,耳边是庞丽袁夏于峥嵘聊剧本的声音,咖啡厅舒缓的背景音乐,视野中一对高中生正捂着脑袋从宝马车旁奔过,一辆小轿车唰地飞驰而过,溅起浪一样的雨水泼在X5的车门上。
天空忽然亮起闪电,雷声滚滚。
贺兰霸看着雨水泼在宝马X5车身上,在挡风玻璃上哗啦啦倾泻个不停,被暴雨和劲风打落的树叶稀里哗啦落满了车顶和前车盖。
他恍惚地眨了下眼,透过宝马X5倒映着水光的挡风玻璃,仿佛望见公寓阳台的落地窗,在流泻着雨水的玻璃后,是在客厅书房厨房各个房间不甘寂寞地进进出出的凯墨陇的身影,他打开电视,打开吊灯,喝可乐,泡咖啡,看报纸,翻杂志,将泰迪兄从沙发这头提到那头,在茶几上玩扑克,给自己发一张,又给对面的泰迪兄发一张……
“回去了吧。”他听见自己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庞丽和两个主演正聊得起劲,闻言一愣。
贺兰霸看向三人:“要是剧本没别的问题,今天就到这儿吧。”他回头望了一眼窗外,撇撇嘴,“我得赶快回去还车,借我车子的人很小气。”
65
雨下得很大;贺兰霸顺路送庞丽一行回去;袁夏和于峥嵘住得都不远;庞丽稍微要绕一点,于峥嵘和袁夏都下车后;副驾驶席上的庞丽按捺不住八卦兮兮地问道:“这车是学长你那个帅哥朋友的吧,他是干什么的啊?”
“吃闲饭的。”贺兰霸把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
庞丽做出咋舌的表情;大概真以为凯墨陇是吃软饭的大长腿了。
红灯转绿;贺兰霸打了个喷嚏发动车子,宝马X5直线驶过十字路口,雨刷哗啦啦来回摆动,交通灯有条不紊地倒数着;白色的宝马X5孤零零地行至十字路口的中央,宛如被包围在四面八方的汪洋里;贺兰霸在这时忽然听见一阵诡异的大浪般的水声——
庞丽的叫喊声和刺耳的冲撞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黑色吉普车从右侧猛冲而出,凶狠地撞上X5的车头!
宝马X5被撞得斜滑出去,在庞丽惊恐的尖叫声中又撞上了左侧的车辆,贺兰霸被连续几番冲击震得头晕目眩,直到四周刺耳的刹车声,尖锐的喇叭声响成一片,他从方向盘上晕晕乎乎地爬起来,他们的车子正卡在前后左右乱成一片的车流中,而那辆肇事的黑色吉普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揉着额头努力清醒了一下脑子,忽然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向身边,庞丽人还清醒着,但是表情十分地痛苦。
贺兰霸送庞丽去医院挂了骨科,骨科大夫要进行复位术时庞丽姑娘惨白着一张脸问他:“学长,是不是很痛啊?”
贺兰霸一面示意医生准备动手,一面弯下身子,扶着膝盖对病床上的庞丽道:“我跟借我X5那个帅哥正在交往。”
庞丽“啊”地一声张大嘴,嘴还没合拢就听见了关节复位时清脆的咔哒声,贺兰霸弯腰笑眯眯地揉揉女孩的头发:“好了。”
导演姑娘涨红了一张脸,本来还想问“真的假的”,到嘴边的话全被贺兰霸最后那一揉揉没了。
贺兰霸在医院一直待到庞丽的家人来接她,宝马君前车盖被撞得不成样子,已送修,他在医院大门外等了一会儿,大雨的天,又是医院这样人流量大的地方,出租车他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跟病患们抢车,自个儿坐地铁回去。
进地铁站前庞丽发来微信——学长你怎么就走了啊,垫付的医药费还没还你呢!
贺兰霸看完将手机默默揣回兜里。他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车祸,那辆黑色吉普在红灯时突然启动,分明就是冲着这辆宝马来的,还好有惊无险,也不知道算是企图未遂还是警告成功,但对无辜的导演姑娘来说这基本就是无妄之灾,他虽然很差钱,但怎么好意思再找人家要医疗费。
正想着,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来,以为是庞丽,却发现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他狐疑了一会儿接听了电话:“喂?”
手机那头静了许久才传来一声绵长沉重的深呼吸:“……贺兰霸,你在哪儿?”凯墨陇的声音夹在哗哗的大雨声中传来,带着疲惫的喘息,“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贺兰霸没想到凯墨陇会打电话来查岗,发生这样不单纯的意外,宝马君又光荣挂了彩,他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对方。
“你还好吗……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凯墨陇一连问了好几句,然后像是耐心走到了尽头,“……你疯了吗?出个声啊!”电话那头传来哐一声什么东西被砸中的声响。
“凯墨陇,”这次贺兰霸总算听出对方语气不对,“你在哪儿给我打的电话?”
“既然你人不在这里,为什么车子会在这里……”
凯墨陇的声音听上去混乱又虚脱,贺兰霸立马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从急行扶梯上奔出地铁站,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凯墨陇!跟我说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
。
最后是在郊外一处偏僻的废弃厂房外找到那辆还敞着车门的红色法拉利,车里没人,雨水把真皮车座全泡湿了,贺兰霸带着无力吐槽的心情拔了车钥匙锁上车门,走进仓库,又找到了那辆分明应该已经送修的庚AGV999,车头凹陷了一半的白色SUV静静地停在空旷的仓库中,阴冷的白光透过上方一排天窗照在车身上,看上去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贺兰霸明知车上没有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那么不明真相的凯墨陇甫一见到这样的景象是怎样的心情也可以想象了。
“凯墨陇!”他站在大门口高声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转念一想,凯墨陇既然给他打了电话,应该不在仓库里,便又转身走进大雨里,沿着仓库外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伫立在河岸边小路旁一座孤零零的电话亭。
一身深蓝色衬衫黑色长裤的凯墨陇就这么席地坐在电话亭里,背靠着玻璃,蜷着长腿。
他赶过去推开电话亭的折叠门,一身湿透的凯墨陇坐在地上,手臂搭在膝盖上,抬起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又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
贺兰霸不晓得要说什么,不由自主想象着凯墨陇给他打电话时激动地抓着电话机的样子,他实在不适应这样的凯墨陇,咳嗽一声:“……就这样?通常而言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站起来拥抱我吗?”
“你还想我拥抱你……”凯墨陇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但声音听上去冷冷的,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贺兰霸沉一口气,拍了把电话亭的门:“是我的错吗?”
当然不是他的错。凯墨陇沉默了很久,终究也只能沉默。
“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虽然你确实笨了一点,”贺兰霸居高临下道,“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先给我打电话确认吗?”
凯墨陇没有说话,仰头靠在玻璃上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
贺兰霸注意到海豚王子连眉毛睫毛都湿透了,脸上又是雨水又是汗水,比哭了看着还让人难受:“你要坐到什么时候?你那裤子是我上次在拉格菲尔德给你买的吧,两千多块……”
“你就知道钱……”凯墨陇先生终于舍得出声。
贺兰霸耐着性子蹲下来:“穷一点富一点我都没关系,但是我不能忍受浪费,你懂吗?”
“什么叫浪费?”凯墨陇心安理得地歪头靠在玻璃上闭目养神,“我钱多得下下辈子都用不完,我不浪费那才叫浪费。”
“凯墨陇,”贺兰霸透过被雨水淋花的镜片,看着凯墨陇无精打采的脸,“你钱多得世界观都扭曲了。”
凯墨陇先生面无表情地听完,自嘲地挑了挑嘴角:“嫌弃我了?”
“是绝望,”贺兰霸喃喃道,“我以后得花多少时间来纠正你的三观啊,想起来就觉得绝望透了。”
雨声沙沙。
凯墨陇睁开眼看着他,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贺兰霸心想还好,明星特工看起来强硬得跟座堡垒似的,其实还是很好哄的。而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会很难说出口的话,当真的说出口了,竟然意外的轻松。
喂,别这么看着我啊,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被凯墨陇紧迫的目光抓着,贺兰霸颇有些困窘,你这么盯着我,我就没法移开目光了啊混蛋……
落在他们头顶的雨打声好像也跟着温驯了下来,他看着这样的凯墨陇,忽然很想揉揉对方的脑袋,放在膝盖上的手踯躅着抬起来,想了想还是作罢,这家伙头发上都是水,还揉个毛啊……
。
座机停机了,凯墨陇也没有手机,对方依然可以通过丹美大厦物管的电话联系上凯墨陇,既然怎么都无法摆脱,那还不如活得大胆点。
“明天我陪你去买手机吧。”晚上吃火锅时贺兰霸说。
凯墨陇未置可否,只是放下筷子,双手交握抱在膝头,认真审视着茶几对面的人,半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霸一条黄鳝没夹住,暗自头疼不已,这都过去三个多钟头了,怎么还在想那句话?他瞄了一眼坐在单人沙发上干巴巴地瞅着他们吃火锅的阴沉脸泰迪兄,那熊屁股下赫然还有一叠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扑克牌,不由惊了:“你真和泰迪在玩扑克啊?谁赢了?”
凯墨陇静静地看了他许久,末了满意地点点头:“原来你有想我。”
……卧槽!贺兰霸嘴里还含着筷子,差点没一口咬断了。
凯墨陇好整以暇地环抱着手臂,垂眸扫了一眼沸腾的火锅:“帮我夹一下那块豆腐。”
“你特么自己没长手吗?”贺兰霸暴躁地吐槽完,还是“啪嗒”夹了一筷子豆腐丢进凯墨陇碗里。
带着无语的表情摇摇头继续埋头K饭的宅男编剧并没有注意到凯墨陇先生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的目光。
那个时候我没有好好珍惜,总是把你偷偷分给我的饭菜倒掉,对不起。
咯噔一声,贺兰霸顿了一下抬起头,凯墨陇正拿起碗,夹起那块豆腐低头吹了吹,贺兰霸筷子上的鱿鱼丝不小心滑进了沸腾的油锅里,只觉得那低头吹拂的神态有种莫名扣人心弦的温柔。
你吃块豆腐怎么也这么情色?编剧先生无语凝噎地看着天花板,算了,总有一天老子会习惯的……
。
第二天大清早贺兰霸就醒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打算早点起来洗漱,准备陪凯墨陇去买手机,免得以后他每出个门凯墨陇都能被物管的电话耍得团团转。
刚拉开卧室房门就听见“咔哒”大门处的动静,贺兰霸一个激灵停在卧室门前,诧异地目视凯墨陇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玄关外,接着又传来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买报纸这么积极?宅男编剧在洗手间咬着牙刷皱起眉头,回想起玄关那道背影,步伐太安静了……他顾不上刷牙,匆匆往脸上泼了几把水拿干毛巾一擦,披上外套就跟了下去。
今天是周末,两台电梯都很空,贺兰霸到达一楼时差点撞上从隔壁电梯间走出来的凯墨陇,赶忙往电梯里回避了一下,还好凯墨陇心不在焉没有发现他。等凯墨陇走得远点了,才不动声色小心跟上,凯墨陇穿着一件套头白毛衣,特别显眼,但他发现对方并没有走出大厦去报刊亭买报纸,而是停在一排排邮箱前。
邮箱柜门“叮”一声打开的声响在冷清空旷的门厅显得格外突兀,贺兰霸纳闷地瞧着凯墨陇从邮箱中抽出一叠东西,大多是广告单,偶尔也有一两封信件,不过也只是以信件形式制作的传单罢了,凯墨陇拿在手上低头一张张翻看着,大门外清浅的晨光照得他身上的毛衣泛出莹白的毛边,最后他拆开其中一只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
虽然离得有点远,贺兰霸还是不难认出那是一张机票。
看凯墨陇淡定的表情,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收到对方寄来的机票了,贺兰霸的心情却难以平复,如果没有猜错,这些机票这段时间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他的邮箱里,所以凯墨陇才会借口“买报纸”下楼处理掉它。
贺兰霸见凯墨陇折好机票,又将那堆传单原封不动地放回,原来如此,难怪即使他偶尔清点邮箱,也从